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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將陽光反射到眼瞼上,視野里只剩暖暖的紅色。♀容蕭閉目坐著,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

待嫁閨中的時候,她像每一個春心初萌的少女一樣,幻想著未來與自己結發白頭的夫君,期待過未來是什麼樣的男人為她閨中畫眉。但不管怎麼樣,他們一定是相愛的,她一輩子只有他一個,他心里也只裝得一個她。

她還曾擔憂自己的未來會同娘親一般周旋于許多妾室。只沒想到,隨著宮里的那一頂小嬌,她便成了那高貴的妾,要與許多女人一起角逐于一個男人。

閨中畫眉的憧憬早就在如履薄冰的算計中消磨殆盡,只是她又沒想到,會在今天,以這個男人的手來完成。

睜開眼楮看到齊衍的那一刻,她的心竟可恥的動了一下。

可他知道畫眉于女子的意義麼?應該是不知道吧。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也不會在意的,帝王畫眉,無非是附庸風雅的戲筆罷了。

入宮兩年,她和齊衍很多次同處一室,大多都是掌燈時分,他提前派人來報,她準備好跪在門口等他。最開始她不住在景儀宮,那時她和嫌嬪、敬嬪一同住在東角的聞濤軒,那在宮中並不是個起眼的院落。

容蕭仍記得第一次接到太監傳旨的情景︰自己跪在地上,听著太監站在院門前唱旨,當貴人容氏的名字被念出來時,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那是什麼感覺?很緊張,有點懼怕,又有點期待。即便知道也許他並不鐘意自己,但聞濤軒這麼遠的地方他都能想起婕妤容氏,是不是和其他人比起來,在他心里,自己也有些不一樣?

十五歲的容蕭跪在聞濤軒東廂門前,看那雙用黑金線繡著祥雲的龍靴一步步走到自己眼前。她以為他會要自己抬起頭來,亦或是對她說些什麼。可那雙明黃色的靴子只在她眼前一晃便過去了,一點也沒有停下。

直到他在上房坐定,才隔著門喚自己起身。皇帝的聲音並不渾厚,雖然低低的,卻有年輕的朗然,這樣的嗓音說出的話來一定溫暖踏實。可那句平身卻讓容蕭覺得比膝下的青磚還沒有溫度。

她明白了,他不喜歡她。

容蕭又想起每次承歡他命人熄燈的舉動,呵,大概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吧。

既然厭惡,又來畫眉,她于他,不過是隨手把玩的玩意兒罷了。

酷暑難當,容蕭的心愈沉愈冷。

離得這樣近,齊衍不會注意不到容蕭逐漸僵直的身體,她的睫毛顫的太快了,帶著不自然的順從。他心中冷笑︰她果然還是她,沒有一刻不在走著心思。揣度別人的意圖,不就是她容家上下最拿手的麼?

想及此,齊衍的手緊了緊,低頭一看,手中的螺子黛被捏出了一個淺淺的痕跡,手指和掌心都染上了淡淡的黑色。

看著仍閉著眼楮的容蕭,齊衍只覺得索然無味。

「啪嗒」是眉黛被扔到地上,撞到妝台一角,斷成兩截。

齊衍喚了侍女淨手,道︰「睜開吧。」

容蕭睜開眼,只見鏡子中自己左半邊的眉毛暈了一片。

「洗了,真難看。」齊衍坐在一邊,靠著小幾,早有宮女送上茶來。

容蕭默默站起身來,向齊衍一福︰「是,臣妾失陪。」

容蕭任由侍女為自己靜面,沒有表情。畫眉的也是他,扔眉黛的也是他,可如今一句難看卻好似都是她的錯。從來都是這樣︰他不管對自己做什麼,都不能說半個不字。

想起他對其他妃嬪的態度,容蕭臉上泛起一個苦笑,他向很多人展示了自己溫柔多情的一面,卻將所有的喜怒無常都給了她。

自己方才的片刻恍惚,真是鬼迷了心竅。

等容蕭收拾好回到寢殿的時候,齊衍已經走了。

但容蕭還是象征性的問了一句︰「皇上呢?」

旁邊的小宮女道︰「回娘娘,皇上已經走了,留了話讓您準備端午侍駕行宮。」

原來他今日的喜怒無常是不情願帶她去行宮,容蕭默然。地上的螺子黛已被收拾干淨,陽光還在那里,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皇上,皇上….」常福祿把手中剛拿的梨花釀塞倒身後小太監手里,小步追上齊衍。「皇上….這怎麼話說的….您還沒用膳…」

「回太和殿。」

常福祿心一涼,暗暗叫苦︰哎呦,這娘娘怎麼就留不住皇上呢。

常福祿見齊衍上了龍輦,忙喊了起。

一行人正走在通往太和殿的甬道,後頭便穿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見齊衍回頭,常福祿停了御輦。卻見是一小太監跑來,渾身是汗,跪在儀仗邊上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

常福祿正為辦砸了容蕭的事心煩,見著太監衣衫不整跪在地上,上去就是一腳︰「不長眼的!這宮里也是你撒瘋的地方?!沖撞了皇上十條賤命也不夠你償!」

小太監被掙扎著起來,磕頭如搗蒜︰「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有要事稟告。」

華蓋下傳出皇帝的聲音︰「何事。」

小太監抬起頭來,一臉燦爛,大聲道︰「稟皇上,惠嬪娘娘已身懷龍嗣,奴才給皇上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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