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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唯有西窗夜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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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枝橫逸的小徑極安靜,只有呼嘯的風聲混著烏鴉撲凌翅膀的聲音,在夜色四起的皇城中像是破碎的掙扎。

清寧宮中。

沈團兒穿著一身暗紫布衣,發髻半散在臉上,趴在地上顯得格外狼狽,有豆大汗珠從她蒼白的額頭上滲出來,吃力扭動著手臂,扭著她的劉平不得不又用力扭住。

手爐絲絲縷縷的暖意穿到手心,容蕭看一眼雙陸脖頸上的深紫淤痕,依然是溫和淺淺的笑容︰「德嬪,你的力氣很大。」

沈團兒在被劉平捉住的一瞬,目光便陷入死寂般的絕望,她喘了兩口氣,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臣妾自小在府中做粗使丫鬟,總算有一把子力氣。」

示意劉平放開德嬪,容蕭平靜看著地上短成數段的白練,問道︰「為何不用毒?」

「臣妾沒有毒了。」她緩緩搖頭,「不管貴妃娘娘是否相信,寧妃死後,臣妾不想再殺人,所以將它們全放在了寧妃的贓物里。」沈團兒干澀空洞的聲音像是從極深的堅冰下傳來,隱隱帶著一絲自嘲,「可惜,是臣妾太天真,還以為沾了血,能洗干淨呢。」她言罷,斂衣叩拜,「能死在娘娘手上,臣妾不虧。殺人償命,所有事都是臣妾一人做的,還請娘娘從輕發落淑仁宮宮人。」

「死到臨頭,有人嘶聲攀咬,有人戰戰求饒,卻沒見過你這樣的。」容蕭輕輕一笑,靜靜看著她寂靜如水的臉,「德嬪,慷慨赴死,許多人都不如你。」

燈光下瘦弱的身影落在暗花青磚上顯得婆娑而單薄,沈團兒伸手撥開臉上亂發,露出嬌憐楚楚的容顏,「娘娘過獎了。臣妾怕死。但相比之下,那些終日見不得光,命不由身的生活,比死更叫臣妾膽寒。♀」

容蕭輕輕吁了一口氣,凝上她的眼,「德嬪,你不是沒有選擇。」

沈團兒的身影微微一顫,沒有說話。

「在行宮中,太後將你引薦給皇上,你可以拒絕。你甚至可以說自己心有所屬。請皇上賜婚。但你沒有。因為皇上太後能給你穆衡所不能的。」絲毫不理會沈團兒驟變的神色。容蕭微微勾起的嘴角凝著不屑,音調猛然提高︰「所以,你選擇了暗通款曲,選擇了偷情!」隨著話音落下。一枚象牙扳指被狠狠扔在地上,在青玉磚地面上砸出淺淺細紋,容蕭輕嗤一聲,「你日夜為寧妃守靈,恐怕就是為了將這枚扳指,放到她的隨葬中,一同入土吧?」

這枚扳指,終究被貴妃發現了。

幽幽燭光映襯著沈團兒蒼白透明的臉,她用雙手撐住的身子搖搖欲墜。聲音因戰栗而隱隱發抖︰「臣妾能怎麼辦?娘娘,臣妾能怎麼辦?這東西逼得臣妾快瘋了,扔了,丟了,燒了。都會被人發現,唯一的辦法只能隨寧妃一同入土。她不是成日拿這扳指威脅臣妾麼?她不是得意得片刻不離身麼?哈哈,臣妾成全她。」源源不斷的熱淚從她赤紅的眼眶中涌出來,她嘶聲哭著,似是含著十七年來的所有不安與委曲,「曾經,臣妾不求榮華富貴,不求高門大戶,只求能自由快樂的活著。這個要求很高麼,臣妾只不過想和愛人自由的共度一生。娘娘,你嘗試過永無希望,年復一年的等待麼?在那些抬不起頭的日子里,他總是在說,’團兒,你等我。團兒,你等我’,我等了,等了一年又一年,可他始終活在老爺與婦人的威懾下,絲毫不敢抬頭!」

沈團兒早已萬念俱灰,她羞怯懦弱的外表下,一顆心從生來便被死死壓抑,臨至將死,終于盡數吐露,「也許他已經盡力,也許他真的很愛我,但是,我已經等不了了。♀」她眼淚如泉,淒然叩拜,「無論如何,選擇入宮,是我負他,娘娘,臣妾罪人之軀,死有余辜,只求您看在他一身抱負的份上,不要降罪于他,至于娘娘大恩,臣妾來生接環餃草報答。」

深廣的殿宇中宮燈長明,窗外漸漸響起淅瀝雨聲, 啪敲打在窗欞上,如碎珠亂響。

「德嬪,你殺人,無非是想活命;費盡心機,到頭來只求速死,是否太不值了?」听著窗外雨聲,容蕭淡淡道,「驟雨過後,花落下成了泥,留在枝頭的,才能繼續芬芳。」

深殿中的宮燈燃得久了,已不似起先明亮,淡黃的光影中,沈團兒遍布淚痕的臉,愈發顯得幽暗不明,她微微睜大了眼,沉穩的呼吸微亂︰「娘娘臣妾」

「來生飄渺,便不必談了,今生還很長,德嬪,這次路在你自己腳下,身不由己不是托詞,而是無能!」容蕭向身邊略一回眼,端起手邊的茶盞輕啜,劉平和馮喜,便將雙陸拖了上來,雙陸口中塞著粗布,手被綁在身後,嗚嗚說不出話。

「德嬪,你與他之間,如果只能保一個,本宮保你。不因為別的,你既然當日選擇投誠于本宮,本宮便不會將你舍棄。」,對上沈團兒震驚的眼,容蕭悲憫看了雙陸一眼,咬牙揮手。

一碗漆黑的藥汁被端上來,馮喜拔開雙陸嘴上的粗布,不等雙陸發出一聲短促的喊叫,劉平便已經將藥汁咕咚咕咚灌入雙陸口中,饒是他不斷扭動著身子掙扎,但被馮喜大力扒開的嘴,卻怎麼也閉不上。

沈團兒跪在一邊,眼看著雙陸被灌下大半碗藥汁,掙扎倒在地上,喉嚨中發出‘  ’響聲,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他扭曲的臉上像是承受極大的痛苦,片刻短促而尖銳的嘶叫一聲,猛咳出一口血。

血濺在沈團兒的手上,還帶著溫度。

「他說過什麼,本宮從未听到;他沒說的,未來再也不會開口。」容蕭示意左右將雙陸拖出去,淡淡道,「內監不會寫字,只有一張嘴,如今,他口不能言,你若不放心。大可隨時傳太醫來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沈團兒不知如何作答,愣愣跪在地上,連眼淚也忘了流,「娘娘,您不殺臣妾?」

「若想要你的命,今日在林中等你的,便是宗人府和尚宮局了。」容蕭含笑,眼神卻漸漸冷凝,嚴肅道,「本宮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一世。德嬪。如果你拿自己當個人,便沒人敢看你做奴才。」

沈團兒仰頭看著容蕭,酸楚羞愧的霧氣在眼中氤氳,窗外雨聲漸歇。只余被驟雨漂洗成一片澄淨夜色。

夜已經過半,容蕭有些累了,扶著錦宜緩緩起身,垂眼看哀泣不止的沈團兒,吩咐道︰「德嬪與本宮對弈得興,今晚便歇在這兒了,待會兒將東暖閣收拾出來。」說罷盈盈轉身,蓮步往內室走去,再不回頭.

時間漸漸走到三月中。嚴冬的最後一絲冰雪都已融化,宮中百花盛開,春光重臨,宮中妃嬪都褪去了厚重棉衣,薄緞錦裙穿在身上。鉤線回針中春華無限,說不盡的婉轉清揚。

貴妃因身子一日重過一日,依舊不理內廷諸事,只將六宮掌權,仍交付莊妃惠妃之手,敬妃德嬪相助左右。

在這一個月中,德嬪生母張氏被太後懿旨冊封為五品誥命,許宮中行走。德嬪也被正式錄入玉蝶,獲得死後進入皇陵享受香火供奉的資格。德嬪歡喜激動之余,心中愈發感念容蕭恩德,因為若不是貴妃在太後身邊周旋,冊封張氏五品誥命,未必能求得太後首肯,有了這道懿旨,便是穆敬梓與沈氏入宮,也再說不出什麼,她自己,也再不用受沈氏擺布,從此能在宮中抬起頭走路。

對于德嬪生母的進封,宮中雖然不少注目,但卻甚少有人眼紅。各宮諸妃,均是官宦子女,生母大多是二三品的夫人,一個五品誥命,實在入不得眼。況且,德嬪雖然生母進封,但她自己卻並未得到過多恩寵,皇帝到淑仁宮的日子仍是不多,即便偶爾去了,也是白日略坐,用膳罷了。

德嬪生母微賤,且無聖寵,為人又怯懦謹慎,眾妃不將她放在眼中之余,卻也莫名多了些不設防的親近。就連一向善妒跋扈的惠妃,都對德嬪格外寬容,轉而將苛責都放到頗得聖眷的貞妃身上。

此刻貞妃正坐在景儀宮偏殿中,對著一台繡架愁眉苦臉,她手中捏著一根銀針,躊躇著不知從何下針。

「公主,惠妃這是成心為咱呢。」站在貞妃身後的胡裝婢女皺了皺鼻子,不悅道,「皇宮中的女人真壞,她們臉上的笑,就跟刀子一樣讓人發冷,一點不像咱們衛邪的女子心胸開闊。」

貞妃揉了揉被針扎紅的指尖,小聲斥責道︰「蘇那兒,你什麼時候能管住自己的嘴,小心我回去打你板子。」

「這里面又沒人,怎麼不能說,公主,照奴婢說,您就應該告訴皇上去。」蘇那兒湊到貞妃身邊,嘟囔道,「惠妃不就是比咱早入宮兩年麼,論品級,您跟她一樣,怎麼被看不起,公主就是打奴婢,奴婢也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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