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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深知身在情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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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衣上沾了油煙,容蕭到側殿換了常服才到暖閣,這邊流光與錦宜已端上了蔥油海蜇、白切油雞、鴨掌筍片、金絲蜜棗幾樣冷盤,用翡翠荷紋碟裝著,瞧著便清爽落胃,色相誘人。♀******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容蕭走過去,親手勾了白菊鴨脯鍋擺上桌,因親自下廚,她手上未戴任何環飾。被鍋子的熱氣一燻,只顯得皓腕凝脂,指若瓊枝。指甲蓋修得圓而飽滿,與琺瑯青花相應,好似素羽鮮光。

齊衍坐在檀木玉雕桌邊,看著她的動作,那熱氣裊裊,竟讓他生出些許恍惚。

好像心里一直有這樣一幅場景,在經年中忘記又想起,此刻卻終以得償;又好像明明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彼此相慰的人,因為某些契機,忽然成了現在和諧的畫面。

第一次見容蕭,是在多年前的皇宮家宴。齊衍那時羽翼未豐,正是隱忍蟄伏的時候,與其余皇子相比,他更需要一個強大的助力。所以,第一次見面,他便將目光放在了她身後容氏一族上,卻並未輕舉妄動,因為一來父皇不會將這樣的權臣之女嫁給自己;二來,看著容蕭仰臉對自己笑,他恍然覺得,應該有個一心疼愛于她的夫君,給她一世安穩,而並非被不清不楚的卷如權利傾軋中來。

可不等他分清這兩個原因哪個更重一點,父皇便已將容相嫡女,指為五王妃。

看到五哥接旨時毫不掩飾的歡喜,又看到三哥提起她時垂涎的表情。他心里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好比自己刻意呵護珍惜過的,卻被旁人輕而易舉的得到。♀

這種不快很快便過去了,他也並沒打算要阻止什麼。在他的感覺里,容蕭不過是偶然一瞥中的花樹。帶來片刻的神怡,但誰會長久糾結于一顆花樹無關緊要的命運呢,無論好壞。他都有自己的前路要走。

憑著一復一日的努力,很快。他便奪得了皇位。坐入金鑾殿的第一天,齊衍發出的第一份旨意,便是召容氏嫡女入宮伴駕,延郡王另娶王妃。彼時的他,早已是一副鐵石心腸,這一系列的旨意發下,他並沒有細想。只習慣性認定,這場婚姻,不過是對容氏的牽制。

接著,容蕭便入得宮來。起初被封為婕妤,再後來是昭儀,妃,貴妃。分位越來越高,可他卻不敢寵她。她的父親。權勢太大了,他發現自己掌控不了。作為皇帝,齊衍不否認丞相的能力,卻無法容忍丞相將大昌當做自己的國家打理。想用一個人,首先將這人盡在掌握。所以,在沒百分之百的把握前,他不敢寵她,因為他輸不起,大昌也輸不起。

同時,他也發現,她變了。漸漸的,她不再是曾經皇宮家宴上,那個嬌憨可愛的女孩;也不再是剛入宮含羞帶怯的少女。她為自己套上了殼,同這宮中所有人一樣,她也學會了偽裝,端莊持重、謹言慎行,這就是面對他時,她每時每刻的樣子。無論他挖苦她,還是諷刺她,她都是默不作聲坐在一邊,一雙眼毫無波瀾,帶著貴妃得體的笑,似是無謂,似是嘲諷。

這樣的容蕭,讓他牙癢,恨不得將她拽過來狠狠打一頓。本來,他籠絡林平廣,也不一定要讓惠妃入宮,但看到容蕭臉上無所謂的笑,看到她轉而向太後投誠,他一氣之下便留了惠妃牌子,令惠妃夜夜專寵,日日笙歌。

這結果,似乎是必然,卻並非他所願。某一瞬間,他甚至想,若當初不強迎她入宮,會不會,還能彼此作為兄嫂與小叔和睦相待,不必同今日般相見生厭。

很長時間,他對她都是失望的,曾經淡淡的好感也消磨殆盡。便是禁足與打入冷宮,他下旨的那一刻,也想著︰眼不見為淨罷。

及至他失了長子,氣急到冷宮去質問她。

見到眼前人形如枯槁,曾經那麼驕傲的她匍匐跪著,求自己給她留顏面。他忽然想笑,不知是笑她死到臨頭都不肯月兌下端莊的殼,還是笑自己竟會對眼前毒婦心有憐惜。

接著,她與他針鋒相對,咄咄逼人;再後來,她親手刺死被灌下五石散的侍衛;最後,她得以重生,卻因一句他「看不懂你」而淚水長流。

他漸漸發現,自己對她,遠沒有想象中毫無眷戀。

相反,當年家宴上的容蕭,初入宮的容蕭,上林苑海棠下的容蕭,嬌憨的、端莊的、假笑的容蕭,竟都記得。

原來,他眼中一直是有她的,無論何時,無論什麼原因,許多人中,他總能一眼找到她。

而這樣看著看著,不知何時,便看到了心里。

「坐吧,陪朕也用些。」他輕聲道,「就咱們兩個,你不用拘著。」

「是,皇上先用碗湯。祛胃里寒氣。」方才半晌不見他起筷,容蕭心里還有點打鼓,生怕做的菜不合皇上口味,眼下見他發了話,面色也無不妥,才松了口氣。親自舀了碗火腿鮮筍湯放到他跟前。

齊衍喝了一口,卻瞟到她在正坐在一邊眼巴巴看著自己,不由笑道︰「你老瞧朕做什麼?」

他聲音中戲謔的意味讓她臉上一紅,卻沒同往常一樣避開眼,只抿著唇問道︰「皇上,這湯是臣妾做的您覺得怎麼樣?」

「不錯。」

這聲「不錯」讓容蕭精神一震,得了皇上的贊,她也不再那麼拘束,人也自在了些,當即又動手給齊衍布了幾筷冷盤,笑道︰「皇上先用著,待會兒臣妾叫他們點上鍋子,小廚房還煨著杞子菊花糕與女乃羹。」

「那些是你做的?」齊衍問道,「原先怎麼不見你下廚?」

「回皇上,在府中時,家里有幾個廚娘做得一手好菜,臣妾嘗著味兒好,便跟她們學了些。」容蕭見他飲盡了杯中酒,忙執壺為他續上,接著道,「原先臣妾就一個人吃,做著也麻煩,便一直做過。」她且說著,光潔的臉上透出些許不自知的笑意,灼灼若芙蕖綠波。

挾了片鴨脯放入口中,他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你這手藝,不比御膳房差。往後朕再來,你便親自下廚,不用叫傳膳了。」

這一頓飯,皇帝吃得很歡心。暖閣內伺候的奴才,也都盡數打了賞。

用過膳,容蕭為他奉上清茶,試探著問道︰「皇上,您還回乾清宮批折麼?」

他淡淡含笑,問道︰「你是讓朕留下,還是叫朕走?」

殿中染著銀絲細碳,暖融融的混著殿中沉水香的味道,徐徐縈繞在二人之間。不知是不是方才飲酒的緣故,容蕭臉上染著淡淡緋色,聲音也軟軟的,「皇上留在臣妾這一樣能批折的。」

齊衍靜了須臾,眼中逐漸染上淡淡笑意,拍著她的手道︰「那就別杵著了,走,隨朕伺候筆墨。」.

時間很快跨過十一月,眼看便是冬至。上林苑中的花樹過了最後一季,大多都落了,唯有長青松柏,還在雪中巍巍生姿。宮人們都換上深色宮裝,鞋底也都盡數加厚兩層防滑。

順著齊衍的意思,容蕭開始在年關下著手管制六局二十四司。這件事還是從上次,管教麗嬪身邊宮人引起的,借著這件事,容蕭也一口氣肅查了各宮宮人,令錦宜帶著尚宮局的人,更新了每個奴才的檔記。

貴妃有皇帝撐腰,底下的人誰敢不按章行事。當下,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便有幾個被揪出來杖責示眾,隨即逐出宮門,永世不得入京。

容蕭之所以等到現在才整頓後.宮,其一是由于自己這次歸來,宮中各處的妃嬪,必然有坐不住想動手的,這樣早些肅清,也算防患于未然。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年後春闈,皇帝準備借著這次機會好好整頓朝政,狠狠拔出幾個毒瘤,然後在這些位置上,安置自己看中的人。但前朝後.宮,牽一發而動全身,容蕭此番動作,便是從奴才上下手,先斷了兩者之間傳遞消息的嘴。

整治六局,樁樁件件都不能出絲毫差錯,容蕭每日提著十二分精神去听錦宜流光的回報,又要想著其中與前朝的紛繁關系,實在是分身乏術,加上天氣漸冷,身上也愈發疲乏起來。眼看冬至將臨,容蕭卻沒有多余精力兼顧。便直接交給了莊妃處理,順勢令自萬壽節便不大痛快的惠妃督辦,也省得她沒事總找別人麻煩。

這一日上午,容蕭正難得靠在貴妃榻上養神,流光便卷了簾子入內,神色是難有的慌張,甫一入內便湊到容蕭耳邊,低喚道︰「娘娘快起身罷,常公公來了,說前面不大好呢,想請您過去。」

「出什麼事了?怎麼慌成這樣?」容蕭並未睡熟,此刻听流光這麼說,也沒了睡意,當即道,「是皇上出事了?」

「沒,常公公的意思,皇上是無礙的。」流光快手為容蕭綰了個髻,低聲道,「只是奴婢听那意思,不知因什麼事,太和殿上見了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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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沈目臨時有事,更新晚了~對不起~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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