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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關于信任

第162節第162章關于信任

宮前那片本是極干淨整潔的白雪被各家的馬車壓得一片淒慘,縱橫交錯的轍子掀起了些污泥,好好的一片白雪轉眼便不能入目了。

王府的馬車走得並不急,悠悠地行在官道上,齊傾墨臉上終于再懶得掛剛才在外面的那幾分笑顏,有些無情地將鵲應和冷之繼趕了出去吹冷風,馬車里只有齊傾墨與蕭天離兩人相對。

「今日莽撞了齊傾墨的話很平靜,但這平靜背後藏著的不滿卻**清晰地呈現出來。

蕭天離苦笑一聲,今日的確是他莽撞了,原本以為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竟鬧出這樣一個結果。但真正令他有些難過的,是齊傾墨此時的態度全數拋開他們是夫妻這一回事,儼然是一副合作者的態度。

「只怕此時父皇已對我有些起疑了,今日我算是打草驚蛇了蕭天離可不會僥幸認為皇帝相信了今日齊傾墨的那一番話,他願意幫著把這事兒圓下去的原因,純粹是因為鳳血環。

「你拿走那本帳薄之後,我又重新破解了一次,與青微姑娘別的地方有些不同齊傾墨這才把自己得到的信息說出來,此刻她隱隱已經確定,她的猜測是對的。

「你後來又解了一次?你不相信我?」蕭天離有些惱,齊傾墨既然已經把帳本給了自己,她又何必要再費心費力傷這腦筋,這個女人對自己就這麼不信任嗎?

「難道殿下對我就信任過?我叫你不要去跟齊治過早交涉,你可听過我的話?」齊傾墨也有些怒氣,他自己把事情辦砸了,這會兒有什麼資格發脾氣?

「我與青微數年的性命之交,她交由我的東西,我自然不會懷疑,而且今日的問題只是出自這譯本有誤,若是譯對了,齊治豈敢這般放肆?父皇如今只差一個頭目將齊治從宰相的位置上拉下來,我若將他這些貪污銀兩的事情說出來,正好給了父皇一個由頭,齊治他不敢不听我的!」蕭天離氣極,齊傾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今天放過這等機會,蕭天離豈能甘心?

哪知,齊傾墨卻一雙幽深的眼楮看著蕭天離,竟是比外面的大雪天還要冷上幾分︰「你有事情瞞著我?」

如果蕭天離不是有情報極其肯定皇帝要把齊治趕下宰相之位,今日這險他定不會冒,但是,蕭天離沒有告訴齊傾墨他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蕭天離語塞,他的確有些事沒有告訴齊傾墨,倒不是他不想說,而是實實在在地忘了說,這麼些年一些重要的情報知道的人不會超過五指之數,蕭天離只是還沒有習慣要將事情與齊傾墨分享。

但這個忘記,卻是大大地傷了齊傾墨的心。

「不便說,就不要說了齊傾墨想起前些日子進宮,蕭天離便說過要去查一查最近皇帝對齊治的動作,想來這些天查到了不少,但竟一個字也未與自己提起!一個字,也沒有!

蕭天離今日本就在殿里頭鬧得有些火大,此時看到齊傾墨一臉的冷色更是有些鬧心,不由得說道︰「你這又是鬧的什麼脾氣,我不過是忘了而已,又並非故意瞞著你

齊傾墨心里頭一陣陣犯堵,傷人的話幾乎要奪口而出,好幾番順氣之下才勉強將胸口那處的郁郁之氣吞下去,掀開車簾看著外面往後砸去的遠山近景,像馬車是甩掉的一頭頭怪獸,緊咬著嘴唇不再說話。

外面灌進來的風寒冷刺骨,蕭天離一把把車簾拉下,瞪了齊傾墨一眼︰「你這身子骨還能這麼糟蹋嗎?」

擱在平時明明是關懷的話,在此刻听著卻有些刺耳。齊傾墨冷笑一聲︰「殿下放心,賤妾命硬,沒那麼容易死

「你!」蕭天離氣得臉都白了,早知道齊傾墨性子倔,脾氣硬,但怎麼硬到油鹽不進,好賴不分了?

「青微那里解出來的是城南十里有著金庫,我的是私藏軍火,若殿下真準備扳倒宰相,我覺得軍火比幾個臭錢有用多了。當然,我並不保證我破解得比青微姑娘更為準確齊傾墨的確是個硬脾氣,但卻不是一個會被怒氣沖昏頭腦的人,有些事是蕭天離必須知道的。

蕭天離壓著火氣斂眉,也不知為什麼,他難得發一次脾氣,而齊傾墨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氣得他跳腳。狐疑地看了一眼齊傾墨,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譯得準確嗎?」

齊傾墨很清楚,十分清楚,蕭天離是因為今日青微給出的錯誤答案而有些心有余悸,這樣問一句也無可厚非,畢竟齊傾墨往日里沒有做過這種情報分析的活兒,比起青微而言實在不專業得很。現在連青微那里都出了問題,齊傾墨這邊的結果的確令人懷疑。

但是清楚歸清楚,齊傾墨腦子里卻「嗡」了一聲,嘴里不知怎麼就冒出了一句︰「你這麼信任青微,不也一樣要我幫你善後嗎?」

「你懷疑青微?」蕭天離的臉色難得一見的嚴肅起來,這種嚴肅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你不也是不相信我嗎?」齊傾墨哪里是肯低頭認輸之人,冰冷的聲音說話萬分傷人。他對青微百般信賴齊傾墨能理解,但對自己幾次懷疑卻實在有些令她難以接受。

等到馬車到了王府門口,她跳下馬車鑽進風雪里,帶著鵲應就進了屋,並把蕭天離攔在了門外。

蕭天離看著齊傾墨的背影眉頭緊鎖,如果早知道齊傾墨這邊有不同的答案,他今日怎麼也不會這般行事。這般想著,更加惱起來齊傾墨為何不早些告訴他,害得他今日犯下此等大錯。又惱著齊傾墨那般聰明的女子,竟弄得跟些小婦人一般,吃起了無聊的飛醋來,更惱著,齊傾墨竟然對自己沒有信任可言!

可憐齊傾墨,就是不想讓蕭天離覺得她小雞肚腸,要與青微一較高下,才沒有將這事兒說給他听,兩人這般誤會之下,竟是誰也沒有低頭。

蕭天離心中郁悶得很,又得把今日的事趕緊與細雨閣說清楚,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這種事以後絕不可以再發生第二次,竟是對顏回說道︰「調頭,細雨閣

「爺,今兒過年……」顏回小聲提醒了一句,卻被蕭天離一臉的冰霜嚇得縮了脖子,一甩鞭子,就直奔細雨閣去了。

最微妙之處是,青微也在那里。

這邊的齊傾墨進了府回了屋換了便裝之後也無半點睡意,有些木然的听完泠之繼回稟蕭天離去了細雨閣一事,沒有流露半分不滿之色,像是那人與自己無關似的。

倒是鵲應咬著嘴唇遲疑道︰「今日是除夕,大過年的,三皇子殿下怎麼也往外跑?」

「無妨,他也許是有急事要辦齊傾墨挑了挑燈花,發出一聲清脆的響來,伴著她古井無波地聲音格外跳月兌。

泠之繼背後滲冷汗,趕緊圓場︰「咱爺其實沒這些講究,以前過年的時候,他也是在細雨閣過的

所謂越描越黑大抵如此,泠之繼本意是說以往那些新年蕭天離也是處理著公事,不把這日子當回事的,但此時听在鵲應耳中,卻是大大的別有深意,不由得剜了泠之繼一眼,泠之繼趕緊拍著自己的嘴認錯。

齊傾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知想了些什麼,抱出之前謄寫完成的所有的帳本來,又拿過一疊白紙,喝了口濃茶,埋頭其中。

鵲應看著心疼,勸道︰「側妃娘娘,要不咱們先歇著吧,這年,咱不過算了

齊傾墨抬頭一笑,耳邊傳來一陣歡聲笑

語,大概是府上的下人在團年,齊傾墨拿出一把碎銀子交給鵲應說道︰「把這些賞給下人,你們兩個也去熱鬧一番吧,大過年不要這麼清冷

「不,我陪著你小姐……」鵲應一急,竟是連稱謂都錯了。

「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片刻。泠之繼,鵲應酒量不好,你照看著點齊傾墨對泠之繼叮囑了一聲,泠之繼雖然神經大條,但也有些難過,大過年的自家爺把新婚的小娘子一個人留在這偌大的王府中,的確不是個事兒。

在齊傾墨的堅持下,鵲應和泠之繼最終還是離開了房間,鵲應幾次回頭叫齊傾墨早些歇息,齊傾墨都只點頭應下。

屋子便空蕩得有些寂寥起來,靜得連外面下雪的聲音也能听見,齊傾墨發了會呆,想了想今日殿上之事,最終自嘲一笑,到底是自己靜不下心來了,就算蕭天離什麼也不告訴自己,不也是理所應當的嗎?

是因為有了強求,才有了失望。

搖了搖頭,齊傾墨開始潛心研究著齊治的帳本。

到現在,齊傾墨只有一個問題,齊治為什麼會允許齊傾墨接近這些帳本。

如果這些帳本上記載的真是齊治的一些藏污納垢之事,齊治就這般大大咧咧地讓齊傾墨看了去,未免太大意了點。

想不通此節,齊傾墨也就放下不想了。

但是在宣紙上譯出來的東西越多,她臉色就越沉重,如果這上面的東西都是真的,那齊治就不只是死罪這麼簡單了。,最快更新本書最新章節,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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