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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兩方行動

次日,瑾諾憤怒的罵聲傳遍了整個皇宮,人們這是第一次見到溫潤如玉的國主發這等雷霆之怒,就算是當初青沂國兵臨城下,他最多也是皺皺眉頭,不曾這般憤怒過。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你們這群傻瓜,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傻瓜,我瑾諾在你們眼中便這麼無用嗎?需要靠齊傾墨你一個女人來挽救嗎?傻瓜!」瑾諾披頭散發躺在無憂宮中,一聲一聲地罵著傻瓜,直到眼角泛著淚光。

而在已經遠離了宣遙國的遠方,兩匹健壯的駿馬正在飛馳著,祭語追在後面問著前方的齊傾墨︰「公主,我們不是去羲國嗎?」

「是去羲國,不過在那之前我們要先去另外一個地方。」齊傾墨月兌下了那華麗的長袍,一襲簡單的常服,利落干爽,頭發也梳了起來,向來比之尋常女子要英氣許多的長眉更是飛揚入鬢,透著無端的桀驁,祭語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又看到了天寶閣的那個女子。

當時的她那麼驕傲,驕傲得連天下間最杰出的三個男子也不曾多看一眼,處處不讓須眉。她不該叫傾墨,該叫傾城,或者傾國。

「好吧,不過我們得抓緊時間了。」祭語笑了一下說道。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漂亮?」齊傾墨突然回過頭來對祭語說。

祭語愣住,旋即笑道︰「哪個女子敢在齊小姐你面前自稱漂亮?」

「不,你真的很漂亮,如果你喜歡瑾諾,就應該告訴她。」齊傾墨笑望著她,祭語常年作男兒打扮,勁裝長褲,但修長筆直的雙腿,矯健英挺的身姿都是普通女子不曾有的,墨七也十分英氣,但祭語比墨七更多一分沉穩,或許是她多年來一直跟隨在瑾諾身邊的原因。

祭語突然傻住,呆呆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肩上有一個紋身,是一個瑾字,昨日你扶我的時候我看見的。」齊傾墨說起來,這世間真心相愛的人,或者說真心愛著另一個人的人,這份真心,該讓人知道才是,不然一個人藏著,多辛苦?

祭語神色尷尬之後只剩下落寞,強自笑道︰「齊小姐別打趣我了,主子不會看上我的。」

「當年墨七也這麼說,我不希望你跟墨七一樣,至到最後才能與蕭遙在一起。還有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齊傾墨突然正色起來,認真地看著祭語。

「公主請說。」

「不管我遇上什麼樣的情況,你都不可以為了救我而犧牲自己。我的命已經不值錢了,活不了太長時間,而你不同,你還可以活很久很久,拿你的命換我的,這筆買賣不劃算。而我齊傾墨,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齊傾墨說罷,也不等祭語再說什麼,一揚馬鞭便急馳著離去,只余祭語深思著齊傾墨的話。

暗子嘛,從小被人灌輸的思想就是為了保護主人要隨時準備死去,他們連犧牲這個詞都用不上,最多是擋箭牌,肉盾,死了也是無聲無息的。跟個影子一樣,永遠沒有個正式的身份。

齊傾墨突然這樣說,卻讓她十分觸動。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齊傾墨是那種很多人都想殺死的人,但也有更多的人願意為她而死,有時候她想不清原由,突然之間她就明白,因為齊傾墨把身邊的人當人,把他們的命當命,所以換回來的回報是,他們也願意用性命去對齊傾墨好。

「我知道了,我會愛惜自己的性命的。」祭語望著已經遠去了的齊傾墨,低聲說道。

就在齊傾墨與祭語趕赴往不知何處的時候,柳安之一行人經歷千辛萬苦也趕到了豐城。

回到這座久違的城池,眾人心中各有感概。這里的路上依然車水馬龍,繁華熱鬧,繞城河邊依然有許多漂亮的姑娘和英俊的男兒郎,從街上打馬而過的鮮衣少年郎不知是誰家的孩子長成了大人,只是恐怕有許多人已經忘了,這座城中,曾經有三座冠絕京華的樓閣。

金風樓,細雨閣,南風樓。

人們的記憶總是有些偏袒的,會偏愛那些好的事情,對于那些無聲無息消失的人或物,選擇性遺忘有時候是個很好的習慣。

柳安之的那座神醫館如今開起了酒樓,生意似乎還不錯,門口的小二笑迎著來往的賓客。柳安之想起在這里第一次遇到齊傾墨,不禁會心一笑。

曾經細雨閣也做起了別的營生,是一家脂粉店,倒還是與女子有關的。

至于金風樓,改成了一個大院子,豪華得緊,卻只住進了兩個人。

顏回和泠之繼兩人坐在屋頂上曬著太陽,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閑話,無非是感嘆一下往日的時光,再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辦。

顏回望著這天上的雲朵聚了又散,散了再聚,沒個盡頭,飄來飄去的,感嘆著這天還是一樣的天,只是這味道卻少了一些味道。

這般感嘆著他便往後倒去,想靠在泠之繼身上找一找那失去的味道,卻不曾想撲了個空,他也結結實實地從屋頂上摔了下來,要不是他輕功好,非得斷幾根骨頭不可。

「我說泠之繼,你下來也不知道說一……」

「師父!」泠之繼沒來得及跟顏回吱呼一聲就跳下來,直直奔向的是那個許久許久不見的人,他們的師父,站在那里像一柄劍一樣師父,莫百衍。

顏回也顧不得罵泠之繼的不夠意思了,連忙沖過來,手忙腳亂的不知該怎麼迎接,呆呆愣愣地跟著叫一聲︰「師父,你終于回來了。」

莫百衍不苟言笑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來,點了點頭說︰「嗯,回來了。」

泠之繼瞅見後面跟著的葉凌奚,連忙叫了一聲︰「師娘!」

「師什麼娘!」顏回拍了蟣uo鮒?痰哪源??檔潰骸罷饈槍?鰨包br />

葉凌奚連忙擺手,羞得一臉通紅,模樣煞是可人,跟未出閣前的小閨女一樣︰「沒事沒事,師娘也挺好听的。」聲音小得都听不見了,若不是這里幾人的耳力好,根本都听不見後面細若蚊鳴的幾個字。

「你看,就你事兒多,師娘。」泠之繼好不容易佔了回上風,得意地望著顏回。

顏回白眼兒一翻,不跟她一小女子一般見識,再往後看了看,便看見了柳安之︰「柳公子,你也回來了?」

重遇故人心情總是大好的,柳安之也難得的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都回來了,那齊小姐怎麼辦?」突然泠之繼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氣氛便立刻沉重起來,大家都不再說話。顏回又拍了蟣uo鮒?痰哪源??盞潰骸澳暮?豢?崮暮?!包br />

泠之繼委屈地揉著小腦袋,心想著她這問題也沒怎麼出格啊,這些人都回來了,那宣遙國可不是只剩下齊小姐一個人了,鵲應還昏迷著呢,連個照看的人都沒了。

「先不提這個,進去先坐著。」顏回讓泠之繼引著眾人進去,自己去了大門口查看了許久確定沒有人跟著了才關上大門,上了門栓,又用以前金風樓常用的鈴鐺拉成一條線圍著院門繞了一圈,這樣只要有人一爬上來想要竊听點什麼,鈴鐺立刻會作響,他們也就知道有人在跟蹤。

葉凌奚懷有身孕,長途跋涉中又提心吊膽的,難免困頓,大家也覺得這難得的相聚時光還是再多留一分好,于是顏回備下了一桌酒菜,除了先去睡下的葉凌奚,四人喝得好不開懷。

「這酒居然是梨花白?」莫百衍有些詫異,梨花白是當年金風樓獨有的佳釀,千金一杯亦難求,所以格外珍貴。原本以為金風樓散去了之後,這酒的方子也就丟了,不曾想顏回居然還藏有幾壇。

「師父你最喜歡喝這酒了,我跟泠之繼一直留著等你回來喝呢。」顏回給莫百衍又滿上一杯。

其實往日里莫百衍對這二人頗是嚴厲,他生性本就不多話,為人又很嚴謹,所以顏回和泠之繼一犯錯總是免不了他一頓責罰。但這兩人也是他教出的徒弟中最出色的,雖然性格各自有些小毛病,可是做起事卻是一等一的要靠,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們一直近身跟蕭天離身邊。

閑談中聊起過往,四人都有些唏噓,尤其是說到蕭遙的時候,更是一片沉默。

「爺……皇上現在還好嗎?」莫百衍暗自苦惱,這口頭語一時半會兒還真改不過來。

「說不上好不好,總之,我覺得我都有些不認識他了,有時候挺懷疑是不是換了個人。」顏回傻笑兩聲說道,但眼眶有些發紅,靠笑容來掩飾著自己的難過和心酸。

莫百衍與柳安之對視一眼,都想起齊傾墨那番話,當了皇帝的人,或許就會變得你們都不認識。

或許,他們這一趟來羲國,真的是送死來了。

「我想進宮一趟。」莫百衍說到正題。

顏回和泠之繼停了手中的酒,對望一眼,又看著莫百衍和柳安之︰「你們是有什麼事兒嗎?」

「對。」這一回說話的是一直未開口的柳安之,他看著顏回和泠之繼說︰「我們有事找他,不管他是蕭天離,還是皇帝。」

顏回想了一會兒,像是在仔細斟酌著,這讓莫百衍看著心中有些發涼,若換以往,自己要找爺,顏回他們何許如此為難?不是他們變了,是蕭天離真的變了,所以顏回他們才不敢貿然帶自己進宮,不是怕他們怕丟了小命,是擔心自己會不會掉了腦袋。

「好,我帶你們去見皇上,什麼時候?」許久之後,顏回終于說道。

「越快越好。」莫百衍說。

「行,我下去準備一下。」顏回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猶豫,先行退下準備晚上的事。

這邊泠之繼舉起杯子對柳安之和莫百衍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找皇上什麼事,但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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