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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藥到病除

話說,張氏花了半個多時辰的功夫,才熬制好一副湯藥。她剛熄了爐子里的火,就急急地端下了藥罐,倒出一小碗紅中泛黃的湯藥,還不及給藥罐放上蓋子,就匆匆趕往了西廂房。

「藥來了,藥來了,俺滴乖孫子這下有救了。」張氏一邊火速地趕往西廂房,一邊說道。

「婆婆,您走慢點,小心看腳下的路。」趙敏兒聞聲趕往西廂房門口迎接張氏,關切道。

「沒事兒,老婆子我腳下有根,不會絆倒的。」張氏放慢腳步,看著坑窪不平的地方說。

趙敏兒之所以如此關切她的婆婆張氏是有緣故的,幾天前的一個下雨天,地面上濕滑,張氏去院中叫以淋雨為樂子的孫兒狗蛋趕緊回屋,不曾想,在不大不小的雨水洗禮下,她的這個年紀只有三四歲的孫兒衣服濕透了,像極了一只外皮光滑的泥鰍,任憑張氏如此近身,也沒有抓住蹦蹦跳跳的狗蛋兒。不曾想,愛孫心切的張氏,一不留神,腳下一個打滑,「砰」地一聲悶響,摔在了地上。雖然沒有來了個狗啃泥,毫不征兆地摔在地上很是生疼。

看到自己的祖母摔在地上,在雨水中活蹦亂跳的狗蛋兒,這下子可慌了神,趕緊收斂起興奮勁兒,轉而像是犯了錯似的,膽怯著走到張氏跟前,伸出一只稚女敕的小手y 拉起張氏來。好在,這一幕被在屋檐下氣得直跺腳的趙敏兒收進眼底,立刻跑到雨幕之中,把她的婆婆攙扶了起來。也就是從哪個時候開始,以前頗為頑劣的狗蛋兒,就漸漸變得懂事安靜了許多。

也就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張氏的腿腳就變得有些不利索,當然這是跟常人相比較而言,卻也並不妨礙行走。可想而知,張氏這次步行趕往十里地之外的鎮上為生了風熱病的狗蛋兒抓藥,這路途之上可以用「艱難跋涉」來形容都不為過,這就是長輩對晚輩至情至善地關愛。

不過,自從那次淋雨之後,狗蛋兒就開始時不時地打噴嚏和咳嗽,然後發展到昨天夜里額頭滾燙,全身也一個勁兒的出熱汗,繼而發展到昏迷不醒。照此推斷來說的話,狗蛋兒染上的這個風熱病,十有仈ji 應該是跟前幾r 淋雨這件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緊密相關的聯系了。

「婆婆,您忙活了大半天了,先去歇息一下吧,把這碗湯藥給兒媳婦我吧。」待張氏走到趙敏兒跟前,她趕緊落落大方地迎了上去,從張氏的手中接過那碗湯藥,對張氏關切說道。

「好,好,好,俺老婆子听俺好兒媳婦的,不過,俺現在可沒有心思去休息,俺要在邊上守著俺的寶貝大孫子,等狗蛋兒啥時候醒來,俺才能放心地去休息。」張氏順勢把手中緊緊端著的那一碗湯藥遞給趙敏兒,就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跟在趙敏兒的身後,喃喃自語道。

站在凳子上的王鵬,看到走進西廂房的張氏,不滿皺紋的額頭上,清晰可見的浸出了密密麻麻的的豆大汗珠,在從房中西面洞開的窗戶中投sh 進來的余暉的映照下,泛著金黃s 的光芒閃爍著。再看著張氏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讓此時無親無故的王鵬,猛然間就想到了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的親人來,首先映入到眼簾的是最最疼愛的母親,還有整天板著臉的父親。父母親的音容相貌如同電影的膠卷,一幕又一幕地閃現在腦袋做成的屏幕上,眼楮有些濕潤。

趙敏兒一只手托著那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騰出另一只手來,拿起碗中的湯匙,伸進碗里,瓢出一湯匙的湯藥,慢慢地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起來,片刻功夫後,待她感覺到湯匙中的湯藥散去了熱氣,這才緩緩地送到狗蛋兒的嘴邊,輕啟狗蛋兒的小嘴巴,隨著兩邊已經干涸的嘴唇之間的縫隙,徐徐地把溫熱適宜的湯藥倒了下去。如此小心翼翼,生怕燙著狗蛋。

如此這般,大抵花費了半個時辰的功夫,趙敏兒才把碗中的盛著的湯藥給喂完。此時,本就由于自從生下狗蛋兒造成身體有些虛弱的趙敏兒,托著碗的那一只芊芊玉手,由于時間太久,白潔的手腕上青筋暴露,隆起了一層鮮紅的浮腫來,讓她感到那只手有些酸麻疼痛。

「俺的好兒媳啊,趕緊把碗給俺吧,看你的手都腫了。咦,早知道如此,俺方才就不能把那碗湯藥交給你,這樣也不至于讓俺看著心里難受。」站在一旁的張氏,趕緊從趙敏兒手中接過碗來,用有些昏花的眼楮瞟了一眼趙敏兒微腫的手腕後,翻了個白眼後,嗔怪地說道。

「婆婆,俺,俺作為狗蛋兒他娘,這也是一個做娘的本分。」趙敏兒低頭,小聲抗辯道。

「好了,好了,你們娘倆就不要在老夫跟王郎中面前,為這點兒小事爭吵了。」張五爺覺得張氏和趙敏兒婆媳倆有點兒聒噪,便趕緊擺了擺手制止起來。在他用手捋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後,轉而面朝王鵬,試探著問詢道︰「王郎中啊,按照你以前行醫的經驗,得了這種風熱病的小孩兒,在吃下你開的這一副藥之後,要多長時間才能見到明顯的療效呢?」

「這,這個嘛。」方才還沉浸在思念父母之情當中的王鵬,突然被坐在不遠處的張五爺這麼一問,讓他毫無防備地抽身而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不過,好歹他腦子轉的挺快,在稍作思忖後,便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風熱病不比其他的小恙病疾,參照我以往的行醫經驗的話,像狗蛋兒這樣三四歲的小孩童,服完藥後半個時辰,已經就能醒過來了。」

「本來老夫看著這天s 將晚,本想就此告辭回家給王郎中安頓一下住處。既然,王郎中說只需半個時辰,這狗蛋兒就可以醒過來。那老夫就再在此等候半個時辰,看看狗蛋兒是否真如王郎中所言,可以如此之快地醒過來。」張五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他們仨說道。

張五爺的話音剛落,王鵬便暗自叫苦不迭起來︰你說我的這個嘴咋就那麼欠呢,說啥不好非說半個時辰可以讓狗蛋兒醒過來。萬一半個時辰過去,狗蛋兒還是沒有醒過來,那我這個假冒偽劣的郎中,豈不是會遭到張五爺以及張氏跟她兒媳婦的懷疑。唉,這可如何是好呢。

半個時辰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不過,對于西廂房中的他們四個人來說,都感覺很漫長。尤其是對忐忑不安的王鵬來說更是如此。除了在心中為狗蛋兒可以醒來默默祈禱,別無他法。

讓他們都意想不到的是,只是過了兩刻的光景,躺在床榻上的狗蛋兒,就睜開了眼楮。

「娘,娘,娘……」躺在床榻上的狗蛋兒,在緩緩地睜開惺忪的眼楮,向趙敏兒呼喚道。

由于狗蛋兒大病初愈,他所發出的聲音是虛弱的,睜開的眼楮也是緩緩打開的。而此時坐在床沿上的趙敏兒卻一直耷拉著腦袋,漫無邊際地想著女人家的心事,並沒有听到聲音。

當蘇醒過來的狗蛋兒看到坐在床上的自己的娘,在他發出呼喊後,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于是,他就伸出了自己一只稚女敕的小手,慢慢地緩緩地輕輕地扯了一下趙敏兒後背的衣襟。

「俺的兒啊,狗蛋兒,你,你終于醒來了,把,把娘給擔心死了。」趙敏兒感覺到背後的衣襟被人扯了一下,當她把手模向被扯動的衣襟處,模到了自己兒子的肥嘟嘟的小手後,並緊緊地攥住,以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轉過身去,看到狗蛋兒正眨巴著小眼楮看著她。看到這一幕後,讓趙敏兒感到驚喜萬分,大喜過望之下,本能的喜極而泣,激動地對狗蛋兒說道。

听到趙敏兒激動萬分的話語後,西廂房中焦急等待著狗蛋兒蘇醒過來的其他三個人,都紛紛不約而同地快步走到床榻前。抬眼一看,果然真如趙敏兒剛才所言,方才還一直昏迷不醒的狗蛋兒,此時已經睜開了他那一雙看起來幾分蘇醒的小眼楮,臉上立刻都掛滿了微笑。

「娘,你別擔心,孩兒以後會好好听話,不再惹娘生氣了。」狗蛋兒小聲地懂事的說道。

「孩兒啊,你只要醒過來就好了,娘以後也不再打你了。」趙敏兒听到狗蛋兒體己的話語後,感動之下,竟然潸然淚下。不過,當她看到自己的婆婆和村里的里正,以及王郎中都圍攏了過來,激動之余的她,趕緊微笑著對狗蛋兒說道︰「孩兒啊,你看,都是誰來看你啦。」

「孩兒的祖母,村里的張太公。這,這個人,孩兒不認識。」蘇醒後意識清醒的狗蛋兒,分別用手指了指張氏和張五爺,並對號入座叫了稱呼,而當他看到王鵬時,卻搖了搖頭說道。

「孩兒吶,這位先生是王郎中,就是他給孩兒你開的藥方子,才治了你的病,你才醒了過來。孩兒啊,你趕緊叫王伯父。」趙敏兒看到狗蛋兒一臉茫然地看著王鵬,便趕緊解釋說。

「王伯父,謝謝您。」狗蛋兒在听完自己母親簡明扼要的解釋後,沖著王鵬禮貌地叫道。

「哎,狗蛋兒是個乖孩子,到明天在吃完兩服藥,你就可以下床跟其他的小伙伴一樣,可以活蹦亂跳地去玩耍了。」王鵬在應了一聲後,伸手撫模了一下狗蛋的小臉蛋兒,安撫說。

「王郎中,您真是華佗在世的神醫吶。在俺家孫兒服完藥不到半個時辰就醒了過來。您大人有大量,今個兒,在俺家大門外,俺誤把你當成了賊人,您不僅不對她懷恨在心,而且還給俺家孫兒開了藥方,治好了俺家孫兒的病,俺,俺這個老婆子跟王郎中您說一聲對不起,還望王郎中不要跟俺一個不明事理的婦道人家計較。」張氏向王鵬躬身施禮,表達歉意說道。

「王郎中,你今r 開的藥方子救了俺家狗蛋兒的命,從今以後,你就是俺家狗蛋兒的救命恩人,俺和俺家狗蛋兒會好好報答你。」趙敏兒也緊跟她的婆婆張氏的步伐,感激地說道。

「你們婆媳倆,這番言辭,實在是折殺了小生了。小生本就是一個落魄的江湖郎中,今r 遇到你們家的狗蛋兒生病,開一個藥方子是職責所在,不必行如此大禮言謝,小生擔當不起。」王鵬連連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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