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樹因為被羅征收入須彌空間內，基本斷絕對外界的感應。
劍丟失的事情他還不知。
听到羅征一說，他手抖了一下，面露驚色，「落在蛇靈王手中？」
「不，是比蛇靈王更強的存在，」羅征回答道。
于是羅征將先前的戰局又說了一遍。
提及到起源神血時，苦樹也和大猜想府其他人表現的一樣激動，于是話題又繞回薛長老，又將此前的話再說一遍。
听罷，苦樹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勢態的發展，遠遠超出苦樹的預料。
苦樹心中對孽的恨切切實實，他甚至一度想不明白孽為什麼要毀掉四靈門，他沒有理由的。
現在謎底被揭開，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像羅征所說那樣，類人體是來自于更層次世界的降格者，一旦掌握不規則重劍，恐怕就再無戰勝的可能性。
「如你所說，那降格者能將世界一層層降下，實力應該遠不是我們能對抗，為什麼他要躲藏在孽的背後？」
苦樹又問道。
「他失去了一部分力量，或者說失去了大部分力量，而不規則重劍足以彌補，」羅征回答道，「深空沒有完全降格，主界也才降格了極少部分，這一點就是例證。」
如果降格者真的擁有完整的力量，那麼根本無需出現，更不需要扶持蛇靈王，直接降格就行了。
「那……他拿到我的劍後豈不是要開始降格？」
苦樹又問道。
他終究是主界生靈，活在三格世界中仿佛被蒙住雙眼一般難受。
「在拿到劍之前降格已經開始，他要掌控整個混沌世界，然後再向外不斷擴張，」羅征說道。
雖說這是推測，但已經從起源神血那里得到肯定。
起源神血曾給羅征形容過降格的過程，降格就是在池塘中滴下一滴水，產生一個小小的空泡，然後再推動這個空泡無限擴張，最終將整個池塘的水完全排出，空泡佔據原本屬于池塘的位置，降格便完成了。
降格者來到主界後，或許是實力不濟，或許是丟失某種能力，只能通過蛇靈王誘騙四靈門，完全不知情的四靈門則派出世界建造者們四處滴水，制造空泡。
不過這些空泡無法無限度的擴張。
苦樹也深深出了一口氣，隨即問出一個大家都忽略的問題，「薛長老，何在？
他來過混沌世界後去向何處？」
無論薛長老是生是死，苦樹都想知曉。
長毛怪們的目光齊刷刷聚集在羅征頭頂，在場的人只有太上老君接觸過薛長老。
「他來到玉清天，傳給我一場大夢，讓我游歷主界……後來，便離開了，去向那里他並未告知，」太上老君回答道。
「去向未告知……」苦樹斟酌一下，「他是本人親臨，仰或只是一道幻影？」
這一下倒是將太上老君問住，當初他真未注意這點。
畢竟在玉清天上東躲西藏，面對忽然出現的一個「救星」，太上老君內心是激動的，其他的細節自然難以察覺。
以不朽境強者的存在，深藏在靈魂中的記憶亦永恆不朽，太上老君閉目後便開始搜尋往昔的記憶。
等到太上老君睜開眼楮時，他臉上已浮現出一絲異色，隨之說道，「薛長老出現的的確很突然，我當時以為他施展空間大挪移而來，離開的時候更加突然，是從眼前忽然消失，甚至連一絲空間波動都沒有……」
听完薛長老的話，苦樹臉上流露出意動之色，「那可能是天格投影，將自己直接從更高格世界投射下來，薛長老恐怕沒有親臨此地……」
「可那煉器法和金梵書頁……」
「這並不難，」苦樹說道，「所以薛長老很可能活著，很可能還在深空……」
聞地支忍不住打斷苦樹的話，「苦樹大人，現在不是討論薛長老死活的時候，現在我們該如何應付降格者？
連融合起源神血，拿到那把劍的羅征都敗了！」
苦樹當然明白現在的局勢十分凶險，可以說他們皆已命懸一線。
在場的長毛怪們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熬了這麼久，就是想有朝一日回到主界，現在希望面臨破滅他們內心是何等失望？
不過苦樹向來沉著冷靜，再大的事發生在他眼前，他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能最好的心態，去面對最壞的結果，這才是人靈門的領袖。
「劍在深空中不止一把，」苦樹說道。
長毛怪們皆露出一臉驚訝之色，聞地支更是驚訝道，「不止一把，難不成還有第二把？」
苦樹點點頭，「我很確定有第二把，但那未必是劍，也許是一把刀，一桿槍，甚至可能是一只酒杯，但它一定存在。」
羅征自知事關重大，亦問道，「苦樹大人為何如此肯定？」
苦樹淡淡一笑道，「深空的格局和主界完全不同，主界是四靈門一家獨大，而深空則是丹族和養族二分天下，這兩大族彼此之間爭斗無數年，直到深空崩碎前他們的戰火依舊綿延著。」
「那這兩族恐怕勢均力敵，」羅征推測道，「但長期的戰爭結果必定是一方崛起，一方衰弱，很難維系得如此平衡。」
「對，」苦樹點點頭，「維系平衡的就是那把劍，它屬于丹族的丹帝，而養族則擁有另外一個物件，擁有相差無幾的能力。」
這並非是苦樹推斷而出，當年他拿到這把劍的時候，亦從丹族中搜到一些資料，他是從這些資料中獲知養族擁有相同的力量。
苦樹甚至還嘗試著尋找過，但並未成功，畢竟崩碎的深空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
話說到這里，羅征頓時明了，「現在我們就要想辦法找出這個物件？」
苦樹點頭，「所以我要確認薛長老還活著，還留在深空內，我們無法回歸主界自然去不了深空，想要找到另外一個物件只能依靠他。」
剛剛眾人都還沉浸在絕望和末日心態中，就連羅征都無可避免，唯獨苦樹沒有受絲毫影響，並且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出這一絲希望，他天生擁有這等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