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佟子素就看見自家爺爺一臉陰霾地坐在自己的窗前，房間里還是熟悉的味道，不是在醫院，而是在她的房間。愨鵡曉
四下打量，不見刑季北的蹤影，佟子素心里莫名地閃過一絲黯淡和失落，她都暈倒了，這個男人怎麼可以不在？
「哼，現在知道難過了？老頭子我告訴你，嫁給一個軍人，你就要做好心里準備，因為他不可能隨時陪在你身邊，他的命是國家的，不是你的！」
老爺子詞詞句句擲地有聲，頭一次沒有拿拐杖，像是一個不要身份的國王，探過身來，布滿皺紋的溫熱大手覆上了佟子素的腦殼。
重量突然壓在了佟子素的腦袋上，微疼，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里突然就集聚了些許的水霧 。
「子素，爺爺……不是故意的……」
是太生氣了，真的是太生氣了！
佟子素睜大了眼楮望著面前這個低聲下氣的老人，竟然覺得他的兩鬢又生出了不少花白的頭發鷙。
想到昨天的所作所為，雖然心里一個勁地告訴自己，讓她任性這麼一次，就這麼一次，但是心里還是對佟有善產生了愧疚。
更多的眼淚頓時在眼眶中積蓄，就要溢出一般，吸了吸鼻子，佟子素還是告訴老爺子，那兩張結婚證是假的。
「你就別安慰老頭我了，老頭我不瞎。」
佟子素有些詫異，莫不是刑季北的假結婚證做得太成功？連老頭子的火眼金楮的騙過去了？
還要解釋些什麼，吳媽就端著一碗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還有那對佟子鈺許梅那對母女，倒是多出了個佟子素許久不見的人。
「大小姐，吳媽給你熬了粥，我記得你啊，小時候一生病就吵著鬧著要喝粥，長這麼大了，這習慣該不會已經改了吧？」
「哪能呢，吳媽，你做的粥我一向是喜歡的，只是現在我真的沒有胃口。」
佟子素接過粥來，放在一邊，好吧，她承認，本來還是有胃口的，但是見到後來進來的三個人，就完完全全沒有了吃飯的***。
佟澤一直都在人群的最後面打量著自己這個許久不見了的女兒，她虛弱地靠在床上，額上是淡淡的青色，臉上卻多出一條指甲刮過的痕跡。
老爺子寵愛她，自然不會打她，可想而知這疤痕就來自家里那兩個女人。
可是最讓他傷心的，是她明明是看到了他，卻連叫一聲「爸爸」都不願意。
「子素啊，你多少還是吃點吧……」
「爺爺……我困了，想休息。」
不想理會她那個名義上的父親，佟子素把視線從他的身上離開，低著頭，下了逐客令。
「佟子素，你這丫頭，我們全家人來看你，你倒好，真不知道是誰教你這麼沒禮貌的，要是不想在這個家，倒是也沒人留你。」
許梅最見不得佟子素這番嘴臉，唯恐天下不亂，陰陽怪氣地就叫了起來，也不管佟澤拉著她的手臂，示意她少說點。
利劍一般的眼神掃向許梅，佟子素嗤笑，既然她喜歡這個家，她讓給她就好，反正，幾年前她不是也讓出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房間？
此地不留姐，自有留姐處！
佟子素壓根就不想在這里多呆一秒，掀開了被子，就往床下走，佟子素剛剛起床，用力過猛，頭暈眼花，像是見到了電視機的黑白屏，一閃一閃又一閃。
但是，她絕對不能就這麼沒出息地倒下去，憑著感覺，快速地往前走了幾步，感覺到眼前逐漸清晰，更是加快了步伐。
「子素！」
佟老爺子沙啞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佟子素怔愣了下，轉身，抱歉地看著這個家里對她最好的人。
「爺爺，結婚的事情真的是假的，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我就先走了。」隨後，目光在佟澤臉上一掃而過，「如果我真要結婚，我希望爺爺牽著我進禮堂，當然，請帖什麼的，還是會親自送到府上，佟先生！」
佟澤瞪大了眼楮往後退了一步，她這是什麼意思？要和自己斷絕關系？這怎麼可以？
佟子素不知道，在許梅進門之後，他就後悔了啊，這個女人，勾心斗角，仗著她董事長夫人的身份，在公司里作威作福不說，就連他辛辛苦苦積攢下的家產，都要被這兩母女敗光了，剩下的那些，他沒敢讓許梅知道，就是想要以後留給她的啊！可是她現在，居然用「先生」二字稱呼他……
「子素，我……」
「打擾了，告辭！」
呵……以前傷害了她就算了，現在擺出一副好人的嘴臉算是怎麼回事？
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糖，他真當她佟子素是好欺負的啊？
佟老爺子雖然擔心佟子素，但是了解她心里的想法，也沒有再多加阻攔，親自將她送到了大門口，把她送上出租車。
佟家大門關上，佟老爺子望著一家的老小，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告訴你們，在我佟家，我唯一認的，就是子素，以後誰要是再企圖趕走她，別怪我老頭子翻臉不認人！」
許梅倒吸了一口涼氣，老不死的那氣勢實在駭人，不露痕跡地伸出涂著大紅色指甲油的食指戳了戳自家老公的腰，想讓他幫著自己說些什麼，誰知道佟澤居然閃身讓開了……
「爺爺，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好歹我也是你孫女啊……」
佟子鈺見連父親都不幫母親了，兩只腳在地下憤怒地一踩，對著老頭子撒嬌。
可佟老爺子壓根就不買賬，孫女？說的好听，這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當他孫女！
走回到書房，佟老爺子拿起了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半晌，終于還是低沉著聲音禮貌地喚了聲「爺爺」。
烈日當空，魚塘邊上不乏垂釣的人，佟老爺子坐在一張大傘下，隔絕直射到他頭頂的陽光，專心地盯著在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一陣涼風從老爺子背後吹過，老爺子回神，刑季北已經穿著一身簡單地休閑裝，背著魚竿拎著魚食，盤膝坐在了地上，也不管池塘周圍是濕噠噠的一片。
刑季北倒也沒有和佟老爺子問好，從背上放下魚竿，理好魚線，從紅色的小桶里掏出一小撮魚食來，放在魚鉤上，極為不熟練地甩了出去。
佟老爺子在心里冷哼了一聲，小樣，就他這麼釣魚，能釣得上來才是怪事。
不過刑季北倒也不在乎，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刑季北愣是一條魚都沒釣上來，自然，也一句話都沒和那個專心致志，沉浸在釣魚世界里的老頭說話。
不過這次，刑季北似是高看了這個老頭，他以為，牽扯到自己孫女的事情，他還能有這麼好的閑情逸致在這釣魚？
「刑季北，你這小子，就非我孫女不可？」
拉起魚竿，往回收著魚線，又一顆魚食放下，老爺子始終盯著水面。
「是，非她不可，而且，我們已經結婚，佟老您不是已經看到了我們的結婚證嗎？」
「哼！我家子素說，她根本不知道結婚這件事，你小子難耐倒是不小，動用了不少關系吧？」
可不是？
九塊錢能拿到的證，愣是花了刑季北十九萬從中打點，合成照片……
要說能耐，他刑季北甘心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佟老，我會讓素素幸福。」刑季北一臉認真地說著。「雖然我刑季北的命是國家的，但是有生之年，我對天發誓，絕對不讓素素在我這受一點委屈。您家那兩位，在我刑季北眼里，就是個屁！」
老爺子輕咳了兩聲，面上似乎是對刑季北不滿，但心里，刑季北這話，卻是正中了他的下懷。
也罷，秦默然也好，刑季北也罷，只要能保護好他的子素，嫁給誰不是嫁啊？只要子素開心就好。
「哼，臭小子，別高興得太早，你還是想想怎麼讓我孫女開心吧。你說說你，哪有你這樣做事的？結婚這麼大的事，你好歹和子素商量吧？我看她今天走的時候臉色可不好哦……」
老爺子打心眼里還是不想給刑季北好看，就算他現在已經答應，還是忍不住要挑起兩個人之間的小矛盾。
當下，刑季北就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道歉！還有，佟老，多謝了，結婚時請你務必到場，我想，素素也是希望的。」
說完，一溜煙跑了，中途又折了回來，「佟老，還請問她現在人在？」
「自己家！」
臭小子，連魚竿都不要了，這不是白白便宜他老頭子嗎？
佟老朝刑季北離開的地方望了望，沒再見到他的影子，放下魚竿挪到刑季北方才坐的位置上，撿起魚竿來一看，點頭，恩，是他喜歡的牌子，手感也剛好。
再從桶里掏出了點魚食來，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點頭，恩，這臭小子，到底是從哪里打听來他的喜好？
莫不是家里出了間諜？這哪里是來釣魚？分明就是給他送禮來了！
皺眉想了想，還是把矛頭對準了吳媽。
他就知道，吳媽打從第一眼見到刑季北，心就和佟子素一起飛到他那去了。
哎……
女大不中留，可是她一個老太婆，湊什麼熱鬧呢！
結婚證扔在刑季北面前，佟子素倚靠在沙發上，雙臂搭在沙發背上，一副老佛爺的姿態。
刑季北一臉怯弱的站在佟子素面前，端端正正的，一副站軍姿的樣子，他就不明白了，這女人，今天怎麼能這麼有氣勢？
稍稍動了體，想要靠近佟子素一點點，卻被佟子素一道凌厲的視線掃了過來。
「刑季北，你給老娘站好嘍！軍姿，三小時，動一下，老娘踢你一腳！」
啥？
刑季北有些哭笑不得，這還沒結婚呢，這女人就敢給自己下命令了？
「素素，你應該溫柔一點，比如，你應該說‘老公，請站好’啊！」
抓起桌上的一個橘子就向刑季北身上砸去，刑季北漂亮的接住，末了在手里掂量了幾下，剝開橘子皮，取了一壓放進嘴里。
酸甜酸甜的感覺在口中蔓延開來，刑季北愉悅地眯起了眼楮，討好地望著佟子素，「老婆，你對我真好，以前在部隊站軍姿，連水都沒得喝的！」
為了表明他說的話完完全全符合事實，刑季北有扳下一瓣橘子扔進嘴里，吧嗒吧嗒地，故意把咀嚼的聲音放到最大。
佟子素一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顧自己剛剛故意建立好的「老佛爺」的姿態了，身子夠到茶幾面前，眼疾手快地從剛剛刑季北拎來給她的橘子隻果一溜煙全部往刑季北身上砸，那場面，猶如雜技團里的小丑表演空中扔球，不過可惜的是，人小丑是自己扔自己接，挨到佟子素和刑季北這兒，就變成了一個扔，一個躲了！
眼看刑季北連連讓開身體，隻果橘子全部貢獻給了牆壁，在上面砸下不少個濕漉漉的印子。
佟子素可學乖了，意識到一個一個砸根本不能給刑季北帶來什麼威脅。
眼珠子骨溜溜一轉，立刻把右手里握著的一個隻果砸了出去，趁著刑季北閃身躲過的當下，左手抓起了兩個橘子，使勁扔了出去。
如同兩枚炮彈同時進攻，刑季北躲過了這個，躲不過那一個，生生被砸到了腦門，正捂著腦袋喊痛呢，佟子素拎起桌上最後一個隻果，砸到了刑季北的小月復上……
口中隱隱念叨著︰「我讓你躲！我讓你躲！」
「佟子素，你丫的你謀殺親夫呢？這玩意要是沒了，你後半生的‘性福’怎麼辦！」
幸福？
他***刑季北還有臉和自己談幸福？有這樣的人沒有？都沒經過別人的意見，就去領了結婚證……
這事兒要是擱在別人身上，佟子素絕對要豎起兩根大拇指哥，贊美那男人勇氣可嘉，月復黑絕對，略施小計抱得美人歸，可是挨到自己身上，佟子素就覺得刑季北這男人實在不靠譜。
瞧瞧那門和抽屜壞的，簡直慘不忍睹，這讓她還要在花錢把房門整修一遍，才能再賣給別人，還有，幸好隔壁的大媽一直幫自己看著家，不然，家里丟了什麼東西，可不是要讓自己心疼死了？
「刑季北，你給我閉嘴，告訴你，現在，立刻，馬上去把這兩張結婚證給我處理掉，不管用什麼方法，哪怕是你再給老娘弄兩張離婚證回來！」
捂著小月復佯裝疼痛的男人立刻把手從小月復處放了下來，刑季北的恢復了一張冰冷的臉，如同一月大雪天屋檐上凍結的冰霜，陰沉駭人。
佟子素往沙發里縮了縮，戒備地望著這個亦步亦趨向自己走來的男人。
「素素，你難道不知道軍人一結婚就是一輩子的是嗎？」
刑季北其實想說的是，他是個軍人，不會輕易結婚，但是一旦結婚，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他不會不負責任，偏偏這話到了佟子素的耳朵里，又是了另一番理解……
她瞪大了眼楮，「什麼意思？難道法律規定軍人都不能離婚的？」
他以前是听說過軍人的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難道這是事實？這不是證明……
她這一輩子就被刑季北套牢了？
眼淚頓時溢滿了眼眶，她都沒有嘗試過照結婚證證件照的經歷啊！
「額……」刑季北猶豫了下，本來是想要解釋的，可是這女人，以前只覺得她可愛，沒想到現在看來，還傻得可以……
「恩！就是這樣，軍人的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所以，我們這婚事離不了了！」
人要是不傻還能被騙？人要是不笨能被人忽悠？
刑季北得意的笑，怪就怪她佟子素太傻，這樣的傻女人，不被他騙到手被誰騙到手？
听到刑季北肯定的語氣，佟子素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嗚嗚……刑季北，你個王八蛋，這麼有紀念意義的事情，我都沒參與……」
佟子素可得梨花帶雨，心里怒極，索性什麼都不管了，跌坐在地上，揉著眼楮，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刑季北頓時怨念了，他最怕女人哭了，何況現在哭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如今名正言順的妻子。
方法多多的他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也不管什麼軍姿不軍姿，橘子不橘子的了，兩步跨到佟子素面前，居高臨下地皺眉看著這個小女人，看到她微微分開了捂著眼楮的指頭，偷偷打量他，簡直哭笑不得。
「走！」
一把從地上把她拉了起來，橫抱在懷里，讓她的臉頰貼緊自己的胸膛。
「該死的，去哪？」小手握成拳，擊打在他的背上，她現在哭成這樣，難看死了，他居然還要帶自己出去！
刑季北想，既然決定了，那就這樣吧，反正後面的日子里，他會很忙，也不如趁著現在，就把事情搞定。
在佟子素心里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疑惑，刑季北釋放出燦爛的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現在，乖乖听話，摟好我的脖子，嗯？」
最後那一聲，是他低沉上揚的語氣，像是大提琴驟然發出的音符，敲進佟子素心里。
見小女人不再捶打他，刑季北露出淡淡地一笑，抱著她的姿勢不變，打開`房門，風風火火地沖到了樓下，騰出一只手來，拉開車門，連帶著佟子素，一起坐到了駕駛室里，發動車子，腳下油門一踩，車子就飛出了幾米遠……
多危險啊！
佟子素慌了，手臂邊上的方向盤硌著自己，十分不舒服。
身子慌亂地扭了又扭，這男人不要命了？
「刑季北，快點放開！」
駕駛室里空間狹小，佟子素和刑季北的身體除卻那兩件衣服，幾乎是完美無缺地緊緊貼合，佟子素這一扭，刑季北立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直沖小月復，引起陣陣熱流。
頭上溢出薄薄一層汗珠，他騰出一只手，按住佟子素，「素素，听話，別亂動……」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這樣做，這樣的姿勢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不想隱忍，卻不得不忍！
幽深的眸子被佟子素望進眼里，她甚至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細腰處是一根火熱的堅`挺，佟子素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暗暗罵了句流氓，不敢再動，只能一路心驚膽戰地望著從路邊退到後面去的風景。
車子停下，兩人都呼出一口氣來。
刑季北面帶笑意看著面前漲紅了臉的女人，俯首，在她的唇上偷香。
被刑季北親了個措手不及，看著車窗外不斷經過的行人，臉上的潮熱上升至耳根。
「放開放開，你就不怕被人看見嗎？」
這男人到底是不是軍人？
把唇從佟子素的唇上移開，刑季北邪魅地舌忝了舌忝嘴唇，像是吃到了什麼美味一般，不待佟子素的巴掌向自己招呼過來，他就突然讓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模出了手機，撥出了個電話，按下免提，放在佟子素的胸前，把她雙峰中間的一抹溝壑當做了桌子用。
自己卻扳正了後視鏡，對著它整理起自己的頭發和衣領來，自以為是地點了點頭，好像覺得自己無比的帥氣。
佟子素咬著牙，怒氣就要噴薄而出，這男人，當真不要臉！
「喂？」
一陣喧鬧的彩鈴之後，電話被接通，佟子素一听就知道是上次那個說刑季北對他只是玩玩的男人。
眸子往刑季北臉上一瞥，她真不想讓刑季北和這個男人接觸，一听聲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要是被宋亦然知道，自己兩個電話就讓佟子素把他徹底埋汰掉，指不定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呢！
「你小子，快點到春暉路來，就你名下的那家……恩，你懂的。」
就怕宋亦然再多嘴多舌說錯什麼話，刑季北下達完命令之後，立刻掛斷了電話，電話里只傳出宋亦然驚愕的聲音之後，就變成了「嘟嘟」的聲音。
「刑季北，你又有什麼陰謀？」
小手鉗住刑季北的下巴，佟子素嘟起嘴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刑季北這番舉動一定又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呵呵，你猜……」
佟子素這次是真的一拳錘上了刑季北的腦袋。
猜？
我讓你猜，我讓你再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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