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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不敗而敗 第二十八章 不做獵物當獵人

就在九點平淮股票公司要開始交易時,鄭必成持著公文帶上海縣衙役來到平淮公司。

開市的鑼聲正要敲下去,鄭必成上前一把奪下鑼錘道︰「平淮股票交易暫停。」

交易所的經理一驚,大怒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出此言你知道交易停一分鐘會損失多少嗎?」。

鄭必成並不理他,對著大廳里的眾多等著開市的股民大聲喊道︰「奉上海縣令、金融風潮全權處置大臣劉飛揚之令,平淮股票公司停止營業。」

下面一听,轟的一聲炸開了,股市停業那他們手里的股票不就全成一張張廢紙了嗎。眾人紛紛大罵劉飛揚、大罵朝庭,紛紛要上前責問鄭必成為什麼要停止平淮公司股票,他們手中的股票怎麼辦?

在衙役努力的彈押下,眾股民才沒能沖上台,鄭必成在台上大聲叫道︰「諸位靜一靜听我把話說完,靜一靜。」

好一會聲音才漸漸平靜下去。鄭必成道︰「朝庭已受權劉飛揚大人全權處置上海一切經濟事務。平淮股票公司停止將有新成立的上海股票交易所全部接管,股民手中的股票全部轉到新的上海股票交易所交易,所以股票交易暫停一周。」

平淮公司的經理怒道︰「你們憑著接管的我們公司,你們這是強取豪奪。我們告你去,告劉飛揚去。」

鄭必成平心靜氣的等經理說完,他才說︰「你先別激動,股票交易必須有朝庭管理這各國都是如此。當然,官府會對平淮股票交易公司進行補償的,當然還有各位平淮公司的雇員如果想留下進入新的上海股票交易所,我們歡迎。」

那經理一愣,他也不過是替人家干活的,如果朝庭真的停了平淮公司,公司不能辦了他也要找個新的東家,現在看來新的東家就站在自己面前。股市的工作人員不說話了,自己的前途、生計就在面前這個人的手里。但股民還沒完呢,他們紛紛大嚷︰「股市停了一周他們得不知損失多少,而且這一周如果發生了什麼變故這損失該由誰負責?」

鄭必成答道︰「一周後開市股價以現在為準,至于有何變故這誰也不知道,也許會變好了呢。」

股民還不依不饒的不肯干休,鄭必成向捕頭示意了下。捕頭大喝道︰「這是朝庭的旨意,你們想違抗嗎。誰敢再說就給我拿下,那他去牢里等著股市再開市。來人,把這些人都趕出去。」

股市內外還紛紛饒饒的糾纏不休時,劉飛揚和胡雪岩單獨密談,提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建議。劉飛揚讓他放火燒了一些繭絲,胡雪岩看著他以為他腦子糊涂了,怎麼說出這樣的胡話,哪有人自己燒自己的東西除了是瘋子。

他愣著不知該說什麼,劉飛揚頓了頓道︰「然後以繭絲的減少為由把繭絲的價格提上來,我們震一震洋人。洋人不是聯合起來不買繭絲嗎,只要繭絲的價格不斷上漲一定有人會坐不住。各國的洋商就像猛獸,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大清這只獵物,等著我們累了、筋疲力盡然後一擁而上來吞食我們。現在我們不能再當那獵物而要變成獵人,挖好了陷阱,做足了假象,讓我們要獵獲的對象們統統掉進去了。之後我們站在陷阱上面卻突然看到一幅奇景︰獵物們紛紛表示要和獵人合作,不如我們一起吃被大家一起踩在腳下的那個倒霉蛋?獵人問誰是倒霉蛋?獵物們互相踩踏,只求證明自己不是最下面的,與當獵物比還是當獵人真容易。」

精明的胡雪岩一听就明白了一大半,他很吃驚這樣的奇思妙想對于這個從沒學過經濟也沒做過生意的人居然就能想出來。

劉飛揚接著道︰「火燒繭絲,提高價格就是這個陷井,這個井挖好了就要分化他們。胡大人可以讓人去找幾個大買家談談,也可找除英國外的其它國家談,不求馬上有什麼成果也就讓他們互相猜忌就好。」

胡雪岩點點頭,心中感慨不已,一代新人勝舊人啊。說辦就辦,胡雪岩馬上去安排此次。

接著劉飛揚讓吳信鋒和楊尚鑫去各個大使館邀請各國的公使、領事、參贊和大洋商說晚上在上海的法租界聖菲爾酒店將辦一場宴會,作為上海新任的縣令與各國在滬的政府代表和友人見個面。

一應事務都安排了下去,此時眾人皆有忙碌而他自己好不容易得了閑能坐下歇一會,身心俱疲的他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在似夢似醒中,劉飛揚只覺得有一只自家養的小貓一步一步向自己逼來,他只撇嘴一笑,一只小花貓如何能對他做什麼,賴的顧它自己還有那麼多虎熊兒狼豹要對付呢。可就在自己和那麼猛獸撕打時,在後面的小貓越變越大甚至超過了狼超過了虎。自己想要對付這只小貓里發現再也不能打敗它了,要它向自己咬下時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就被自己養的小貓給吃了。

一身的冷汗驚醒了劉飛揚,他回想夢里的場景,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是不是在提醒自己遺漏了什麼。他反復的想著夢里被小貓咬下的一刻,那什麼是自家的小貓。

一時也想不出,他拿起身邊的文案上的一疊資料隨意亂翻,突見一段前段時間發生的金嘉記源號絲棧倒閉案。「金嘉記源號絲棧」因為繭絲價格下跌,虧損56萬兩巨款,突然倒閉。這家商號一垮,牽累的錢莊一共有40家。其他沒沾水的錢莊見勢不好,都紛紛收回貸款。資金一緊,市場越發恐慌,商號跟誰借錢也借不到。跟著就有二十多家商號因為資金周轉不靈,完了!這二十多家商號一倒閉,倒欠人家的款項一百六十多萬兩,這又牽連到二十多家錢莊玩不轉了,停業清理。

劉飛揚猛的醒悟,這就是那只自家的小貓。自己只想著聯合大商人卻把眾多的小商小民給忘了,恐慌的情緒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最後不可收拾。如果火燒繭絲被不知情商民以為胡雪岩要倒而瘋狂提銀擠兌,那不要洋人行動自己就會被洶洶的擠兌潮壓垮。此一想,驚出一身冷汗,他馬上他所有人出動把小錢莊和從事海外貿易的小商戶召到胡府來。晚上,就晚上無論自己回來的多晚都必須在這里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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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紅酒綠,觥籌交錯。劉飛揚穿梭其間,與這個洋人談談,與那個洋人聊聊。他反復的宣講著中西友好,互惠互利,雖然的他流利的英語使他易于與洋人的交流,可洋人內心里並不在意他。一個縣令小官他們是不會有多大的興趣的,反而心中暗笑這個倒霉的縣令恐怕坐不了幾天就可被他的朝庭革職查辦了。

與政界人士講和平友好,嘴里說的都是非常好听的外交詞令但內心都知道和平是需要用武力來支撐的。對于一個落後的國家,和平只有在他們需要時才有和平,一旦用武力能得到更多好處時,他會好不猶豫的拿起槍炮。

當他與這些洋人的銀行家、大商人講互惠互利時,人家一臉的贊同可心里卻道我只管我的利益最大化,你怎麼樣我可管不著了。劉飛揚讓他們開放銀根,開放貿易時一個個都有說不完的難處,好像是大清不要他們的銀子,大清不開放貿易。

當然劉飛揚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他並不為意。而他最重要的就是約美國和德國的使節在樓上單獨會談,談什麼誰也不知道,但在洋人中引起強烈的好奇,他們在紛紛議論那不得而知的內容。

好奇心能引發無數的奇思妙想,而有時卻是致命的。

第二十八章不做獵物當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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