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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不敗而敗 第十一章 舉薦

1884年11月底,赴台近兩月的劉飛揚再次踏入閩浙總督衙門。他急匆匆的來到大堂,只見左宗棠正伏案急書,劉飛揚不敢打擾,靜靜的站在門口候著。

片刻之後,左宗棠放下筆,轉了轉手腕抬頭一看就見站在門口的劉飛揚。只是喜色一閃而過,就輕輕一句︰「你回來了。」

劉飛揚恭敬的說︰「老師,學生回來。」

「嗯,可知這次如此召你回來為何事嗎?」。

劉飛揚一直在想此事,如今福建並無大事,法軍只能望陸而嘆,召自己回來定然與福建無關。但他腦中卻有鎮南關大捷一事,而現在中法之戰重中之重就在安南,急召自己回來當是與此有關。

劉飛揚輕聲說到︰「老師,是不是為安南的事。」

左宗棠一震,他無心一問卻想不到劉飛揚竟然猜知,此人心思之明不可度也。他不由的對劉飛揚又多了幾分贊許。但他久經官場早已練就了喜形不露于色,仿佛劉飛揚就應該想到似的平靜的說︰「是與安南有關,如今法軍增兵安南,步步緊逼,朝庭恐安南又有大戰但在安南的諸軍又不知法軍戰力所以我向朝庭舉薦,提調你去安南輔助在安南督戰的廣西巡撫潘鼎新。」

「潘鼎新?」劉飛揚心中一念,怎麼不是馮子材呢。腦中清楚的知道鎮南關大捷是在馮子材率領下取得的,那潘鼎新定是遇敵即逃的前任了。一思索,這安南是定要去的,這可是撈軍功的好時機,不過去不能馬上去,馬上去了能干什麼難道要跟著那潘鼎新跑嗎。一定得想個辦法拖上一段時間。

劉飛揚故作詫異的問到︰「老師,安南大戰要我一個無名小卒去干什麼,我對安南也一無所知啊。」

左宗棠哈哈一笑,說到︰「你還無名小卒啊,前番炮擊法艦擊斃法軍司令孤拔就天下震動。今次台灣基隆大捷,法軍傷亡慘重還有數百人在台灣當了俘虜,劉銘傳報上首功就是你劉飛揚。如今你已是大清國內名揚天下的人物,听說京師里說書的都有你的段子,還無名小卒。」

劉飛揚臉色緋紅,不好意思的說︰「老師,這是銘帥太過抬舉了。而且這些也名不符實,學生才疏學淺,才跟老師學了短短幾日如何能應的上安南如此大戰。」

左宗棠些許怒氣道︰「什麼名不符實,什麼才疏學淺。別人不知道難道為師的也不清楚。此番去安南既是我舉薦也是朝庭的旨意,你跟我說實話為什麼不想去安南?」

劉飛揚如何能實說,可左宗棠逼問只得諾諾答道︰「學生怕見識不足,誤了軍國大事。」

左宗棠一拍桌案,大聲說︰「不要再說了,你敢抗旨不成。朝庭又賜你五品頂帶,想你年僅十七就五品了,這份恩賞不輕了。我大清開國以來有幾人能白衣出仕,十七歲就能有這份榮耀的,你也要思恩圖報。朝庭正當用人之際,你豈可推委。」

劉飛揚嚇的唯唯諾諾,左宗棠見了也于心不忍,緩緩了口氣道︰「你要相信你自己,也不用太過擔憂,到了安南也就是出出謀劃,用和不用都是那潘鼎新的事。」

心中一笑,你以為我是你左宗棠啊,自己出謀劃策,不用還好說,如果用了。那用好了,功是潘鼎新的。用不好,過可都是自己的。就是自己一句不發,他一個巡撫要讓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背個黑鍋什麼的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是此事已容不得劉飛揚他答應不答應,左宗棠一心報效朝庭可卻害苦了自己。劉飛揚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下來,不過他說︰「老師,學生數月奔走已身心俱疲,望能休息數日再去安南。」

左宗棠一想也是,他幾月來幾乎不停而又要讓他遠赴安南這又要行上多時沒有體力怎麼行。再說安南那是蠻荒瘴氣之地,如果體弱染疾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也悔之晚已。因此左宗棠說︰「你可安心歇上幾日,我也要為安南準備些物資送去,你就跟著輜重一起走吧。」

劉飛揚一听高興了,跟著輜重走那太好了,千里迢迢的從福建到廣西還帶著東西那得走到什麼時候。只要能拖到馮子材去鎮南關,那就萬事大吉。心中高興,他連連稱是,退出大堂回房休息。

此後數日,劉飛揚多在府里休養,但日日還得跟著左宗棠左右參習政務這也是必須的。

馬尾海戰後,福建水師覆滅了,連沿岸的福州船政局、船政學堂等也遭法軍狂轟成一片廢墟。但戰前船政局的機器設備人員皆提前運出所以廠房雖廢,但只需再建廠房船政局又能再起。左宗棠連日來一直在籌劃中法之戰後如何重建船政局,這可是多年心血創下的。只是其中主要有兩個問題一是重建資金的籌措,閩浙兩省的藩庫海關還算充實,再加上從民間勸捐一點,重建廠房的事不難。二是船政局原來是由法國提供技術支持的,正副監督都是法國人。如今清法交惡,法國人不能倚重了現在要再尋一國?左宗棠苦想多日心中也不得入其門的。

這日心中正煩躁,劉飛揚端著茶來到書房。左宗棠飲了口茶,平了平氣,見劉飛揚看著桌上的船政局的文案就問到︰「為師想重建船政局可正好有一事不得其門,你也參劃參劃。如今船政局百廢待新,原來所倚重的法國人現在不可靠了你說怎麼辦?」

劉飛揚一想,船政局是定要重建的,只是船政局的技術要單靠自己還力有不待。他腦中想想,如今的大清國就像一塊大肥肉各各列強都想來咬一口,而它想倚靠列強誰會真心相助,何況船政局又非一般工廠。

腦中轉了數遍,他對左宗棠道︰「老師,我看可以和美國談談,只是今次不是和國家談而找美國的造船廠談。美國開放,對軍工產業控制的也不是很緊而且美國雖看起來不比英法等國,但其實力並不在它們之下。美國的造船技術雖暫不比英德但對我船政局而言也綽綽有余了,況而美國的技術進步很快,我亦可從中學習後來居上。且美國與我大清並無至關利益沖突,不用擔心清法之事再演,最重要的是美國只講利益,有錢就行,只要我們出夠錢,多請它的工程師、技術人員、買它的設備,我想此事不難。」

左宗棠听了覺得有理,他略一思索說到︰「真是如此我看可行,先找個人與美國談談,如果可以這事就這麼定了。」

劉飛揚突然欲言又止,左宗棠好生奇怪問道︰「你還有何事?」

「學生想舉薦一個人。」

左宗棠一听心中不樂,他怎麼幫起人要官了呢。他一盯劉飛揚道︰「你想舉薦誰?」

「老師,船政局再建我想舉薦詹天佑為副監督,此人乃美國留學歸國,原在福建水師任駕駛,如果能與美國談妥,學生以為此人或可成為我船政局技術上的領軍人物。」劉飛揚說完之後心中一暢,自從他知道到日後中國技術上名人就在自己身邊時,他就想把詹天佑推上位。如今中國最缺的就是頂尖的技術人才,雖然這時詹天佑還過年青但劉飛揚想要是能早日把他培養起來,他也能早日為國所用。

左宗棠一听是此人,詹天佑他也是知道的卻是有才之人,劉飛揚舉薦的是此人他心中也一松,他最怕的就是劉飛揚早早的粘染上那官場習氣。

「我會見見此人的,如果可用我定會栽培。喔,還有一事,後日輜重就可起運,你也準備一下,日後就路他們一起走。」

劉飛揚心中一涼,本想多待幾天拖得時日,可這麼快就讓他走了。自己再也不能推月兌,于是也答道︰「學生已準備好,隨時可行。」

第十一章舉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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