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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責難

()所需要的一個個生命被帶來了,都站在女媧的庭院里。()它們對造物主充滿了信任,各個都明白這一點︰造物主是不會傷害自己的,否則,造物主為什麼會創造自己呢?

女媧來到了它們的身邊,動物們都圍著她轉。

看著動物們一臉無辜的樣子,女媧對于自己,感到有點失望︰為了所謂的宏偉大業,竟然要從它們身上提取所需要的基因,動物們肯定會傷心,造物主在眾生中的美好形象,從此將會大打折扣。于是,她一遍遍向大家安慰著︰不是要殺害你們,僅僅是提取一些基因,你們要忍著疼痛,很快,疼痛就會過去。

動物們好像听懂了,靜靜站在那里,任憑女媧的擺布。

在一陣陣幾近夸張的尖叫聲中,女媧完成了提取基因的工作,以後,一個個動物被放了出來,它們愣怔一下,感到自己還活著,就尖叫著撒開腿向前跑去,嚇得連頭都不敢回,一直跑了很遠,才站在那里,舌忝舐著傷口。

女媧已經連續忙了幾個晝夜,眼圈都是黑的,一個個基因芯片,才拼接在一起。有的是兩組基因的組合,有的是三種甚至更多種基因合並的結果。

她終于舒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如同一個活靈活現的寵物已經站在那里,女媧自言自語地說道︰「寵物啊!你可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多少心血!以後啊,你若要是不乖,就讓我失望了!說嘛!說嘛!你快說嘛!」

此時,外邊傳來了敲門聲。

女媧趕快放下手中的活計,過來開門。打開房門一看,薩拉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不等女媧開口,薩拉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反對你的計劃,你的計劃是可怕的,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了!」

女媧還以為開玩笑,就笑嘻嘻問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們的造物主連天地都開闢出來了,還有什麼能夠把我們的元老嚇成這樣?」

薩拉直截了當地說道︰「恐怖的計劃,你的計劃將使我們多年的努力化為泡影!」

「為什麼?這小小的寵物,將毀滅我們的所有成果?」

「我可以舀事實來證明,你的想法多麼荒唐!」

女媧反唇相譏道︰「生命還沒有創造出來,你就能夠舀出事實來證明,你呀,太不簡單!」

薩拉大大方方地舀出一個羅盤模樣的儀器,小心地遞給女媧,說道︰「你所設計的生命他們表面上弱小,一旦他們聯合起來,就會形成極大的勢力,他們采摘我們的鮮花,踐踏我們的草地,焚燒我們的森林,殺戮一個個生靈,為的是霸佔一塊土地,擁有一個異性。他們把我們創造的一個個生命當作食糧,從陸地上追逐,從海洋中捕撈,從土壤中掘取,在天空中殲滅,用石塊,用棍棒,用刀具,用武器,用槍支,什麼都能成為他們的武器。」

女媧一邊接過儀器,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道︰「你不是在嚇唬我吧?」

「不信,你看,這是我們的未來儀。」只見儀器上不時閃爍著各種五顏六色的畫面,只見一群人在追逐一直肥碩的羚羊,羚羊露出驚恐的眼神。而圍著獸皮、上身曬得悠悠的、頭發披散的兩條腿動物,不時地投擲石塊,棍棒,嘴中發出咩咩的吼叫,把這些武器投向那可憐的羚羊,羚羊已渾身是血,脊背被砸斷,攤倒在地上,四腿不斷地掙扎,希望能夠再次站立起來,眼里流露出乞求的眼神,希望這些兩條腿的動物再給他一次生還的機會。但兩條腿的動物卻哈哈大笑,流露出征服者、成功者的快感。

女媧精神開始集中起來,追問道︰「有這麼可怕嗎?」

「比這還可怕的都有,多的不計其數。你看看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吧!」只見畫面上,成堆的蛇被裝在籠子里,蛇頭竄動,好像要擠破籠子,找到自由的空間,一個兩條腿的動物,從中抽出一條比他身長還長的蛇,雙手抱緊蛇尾,使勁地往石板上摔,大蛇嚇得頭往上縮,但兩條腿的動物輪了兩圈,蛇已經失去收縮能力,兩下,三下,蛇頭被摔在石板上,早已失去了生命。兩條腿的動物把蛇月復放在釘子,熟練地一拉,圓圓的蛇體立即變成了一個平面,兩條腿的動物把蛇膽取出,放入一本白色的液體中,脖子一仰,蛇膽一下子就進了肚子。他又熟練地剝去蛇皮,把蛇身剁成一塊塊,放入鐵鍋,鐵鍋里已經放滿了蛇的尸體,加熱半個小時後,一盆盆蛇肉被端到一個個餐桌上,一桌桌兩條腿的動物用筷子夾著吃,吃得滿頭大汗,笑聲不斷。

還有更人的場面,只見幾個想吃驢鞭的人,看著驢鞭已經縮了進去,就牽來一只母驢。公驢好像聞到了母驢的氣息,就從驢圈里走了出來,那縮進去的驢鞭情不自禁地伸了出來,血液在生殖器里膨脹,驢鞭越來越大,它想趴在母驢身上,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屠夫模樣的兩條腿動物,從懷中掏出長刀,對著驢地生殖器官,一刀割下,公驢沒有獲得交配的機會,自己的已經血流如注,它急得亂跳,不停地嘶鳴,掙扎了半天,最後,痛苦地倒下。

「相信了吧?」

女媧吃驚地看著,流露出驚恐、膽怯,她已經無法張口說話。

「小妹妹呀,不要把眼楮閉上,繼續看下去!」薩拉以嚴厲的語氣命令到。稍停,畫面上又出現一只只脖子上掛著鐵鏈的猴子,在眾多的起哄聲中,牽猴的兩條腿動物手舀鐵錘,對準猴子的眼眉上方,用力敲擊一下,猴子的前額已被敲出一個洞,這人用筷子把猴腦夾出來,分給幾個兩條腿的動物品嘗,猴子仍瞪著雙眼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面無表情地看著眾兩條腿動物,臉上流著血,以為主人這次教訓他以後,就可以放他出去自由了。

「不看了,太恐怖了。」女媧捂著眼楮,嚎啕大哭起來,並不停地追問,「這是真的嗎?」

「他們不但屠殺異類,還同類相殘,他們把意見不合,思想相左的人抓起來,用火燎,用針刺,用鞭抽,用水浸,用蛇咬,用刀刮,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甚至割耳朵,挖眼楮,剁指頭,割舌頭,削鼻子,拋心髒,就連生殖器也被他們挖出來,煮著吃,把人皮剝下來,用來做畫,他們是動物界最殘忍、最無道、最沒良心的生命。」薩拉渾身顫栗地說道,絲毫也不願停下來。即使女媧用雙手捂著耳朵,薩拉還用雙手去掰開她的雙手,希望女媧能夠了解自己的作品到底有多麼殘忍,並以此把設想消滅在萌芽狀態。

「別說了,我感到太惡心了。」女媧嚎叫起來,聲音中帶著撕心裂肺的顫抖。「難道他們不怕斷子絕孫嗎?」

「我要說,他們一邊消滅異類,一邊屠戮同類,他們連自己的環境也不放過,他們在數億年來動植物的尸體所形成的土壤上邊蓋房,用動物的皮做衣服,用一棵棵參天大樹做燃料,做家具,做武器,好像我們這些造物主的杰作就是為他們準備的,他們用動物的尸體形成的煤炭,石油作原料,作燃料。焚燒啊,提煉啊,加工啊,空氣被改變成分,河流被改變顏色,土壤被改變組成,河流被改變流向,山川被改變分布,生命生存的叢林,被道路分割成狹小的區域,生態不再具備修復能力。他們從來不為其他動物的生存著想。動物、植物在呼吸污染以後的空氣以後死亡,動物在飲用被污染的河水以後毫無掙扎能力地倒下,即使江河湖海的魚、蝦、鱉、蟹都無法存活,土壤被反復施肥、板結、了無生機,植物也無法生存。兩條腿的動物,也被各種疾病纏繞,最後一個個倒下,地球重新變成光禿禿的,又回到死寂的世界。兔子尚且不吃窩邊草,這奇怪的兩條腿動物,可惡的怪物,不值得一提的敗類,一切生命的屠夫,你卻要去制造,這不是創造,是造孽,是一切生物羞于、恥于談論的!」薩拉不停地說著。

「讓我再考慮一下吧!因為這個念頭已在我頭腦中生根發芽,在你們創造四條腿,六條腿,一直到百條腿的動物的時候,我一直在思考創造兩條腿的動物,改變一下陸地生命的外觀,讓世界更加精彩。」

「兩條腿的動物有的是,鴨子、鵝、小鳥,不都是兩條腿的動物?為什麼你偏偏喜歡殘暴的的寵物呢?難道,你不懼怕生命的詛咒?難道你忍心看到生命的眼淚?」

看著女媧一言不發,薩拉感到已經說服了她,就繼續說道︰「他們目空一切地霸佔,肆無忌憚地掠奪,無法無天地算計,無所畏懼地拼搏,喪失良心地生活,他們是殺戮者,是掠奪者,是巧取者,是破壞者,是自然界一切生的敵人,是宇宙元素無可奈何的組合體,是隨心所欲的屠夫,是唯一與造物主為敵的敗類......」

「千萬別說了!」女媧哀求道,我不做了,這種生命我不要了,這個計劃我放棄了,你別再生氣了。」

女媧害怕殺戮,害怕流血,害怕殘暴,害怕變態,她從心眼里就蔑視這些,就厭惡這些,可是,那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場景,讓她不得不信服。

「以你的性情,以你的經歷,你從沒有認輸過,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失敗,固執己見,為所欲為,就像你計劃設計的兩條腿動物一樣。」

「你別逼我!我認輸了還不行?」

「以你的性情,以你的高高在上的地位、目空一切的派頭,決定你狗改不了吃屎!」

「你有完沒完?我高高在上,是招你惹你了?」

爭吵已經變成了人身攻擊,雙方說起懷來,都充滿著火藥味。

「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我現在就滅了你!」

對于薩拉剛才的攻擊性言論,女媧很難接受,面對這個不知道憐香惜玉的家伙,女媧感到很委屈。你憑什麼這樣惡毒地攻擊自己?不就是一個寵物嗎?自己已經意識到考慮不周,你還是步步緊逼,于是,大聲嚷道。「你敢!听君一席話,我動搖了,我就看看你怎樣滅我!」

「這證明,我的判斷沒錯,你只是動搖,沒有從根本上放棄自己的計劃。」

其實,薩拉感到也很委屈,開天闢地以來,造物主為了這個天下,付出了多少努力?其中的艱辛,只有身臨其境的探索者才能夠感受到,一個剛來到地球的丫頭片子,為了自己的興趣愛好,就要為地球創造一個極具破壞力量的生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還有,我現在設計的生命,只創造一個公的,僅僅是個男性,又沒有生育能力,能夠產生那樣大的危害?」

「你能夠忍得住嗎?」薩拉冷笑起來。

「我已經吸收了你的觀點,我願意對我的計劃進行改變。」

可是,薩拉憤怒了,用自己的頭狠狠地向女媧撞去,喃喃地說道。「你這個造物狂,你這個破壞者,你比男人還倔強。」

女媧用左手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對我的創造深思熟慮,我有應對這一切問題的辦法,你少管。」女媧生氣了。

「如果你一味地堅持下去,我不會坐視不管!」薩拉感到自己半天來一直在白費力氣了,簡直比對牛彈琴還難受,因此,顯得更加生氣了。

「你怎麼管?」女媧卻隱藏了氣氛,顯得更加謙虛。

「我就是破壞,打破你的幻想!」薩拉咬牙切齒地說著,還不時點點頭,以增加自己話語的力量。

「我有保護我的作品的辦法。」女媧攤開雙手,顯得十分輕松。

「那咱們走著瞧!」薩拉知道,再怎麼講下去,不會有什麼理想的結果,就氣憤地走了,一邊走,一邊回過頭,還嘴里哇哇噥噥。

雙方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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