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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戰外之戰

(今日一更,二合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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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鄭燎的戰報,劉協等四人都是看向了鄭燎,不由讓鄭燎一愣,平時說戰報的時候,他們從來都是不與理會的,可是今天卻得到這般關注,一時有些受寵若驚。

過了一會兒,劉協用他有些沙啞的聲音道︰「知道了,下去吧,什麼時候先鋒軍到了虎牢關,再報告給我!」

鄭燎這才回過神來,諾了一聲便退下。

周瑜聞此帶著玩笑的語氣笑著說道︰「這盟軍攻下洛陽是早晚之事,這次伯和不光是棋上要輸,這賭注可也要輸了,念在兄弟一場,我看如今汝還有反悔的余地,若是伯和認輸,周瑜就可以忘了賭注之事!」

劉協似乎正在思索,他看著面前並未收起的棋盤,對周瑜道︰「賭注就是賭注,我依然堅信盟軍會戰敗。如今汝也看到了我既不幫助盟軍也不幫助敵軍,乃是最公平之舉,我伯和可是非常尊重賭注,也是非常尊重你周郎的價值!」

周瑜听了劉協的話便不言語,郭嘉說道︰「不知公子還想下棋否?」

劉協哈哈一笑道︰「今日不玩了,俗話說的好,見好就收,今日輸面在十子之內已經是大大的勝利!別忘了奉孝最先的時候可是說過,只要我輸十子之內就算是贏。想必奉孝早就忘了吧!」

「並未忘記,今日確實算是公子贏了,因為我的棋力要高公子不止一籌,可是公子卻能將敗局維持在十子之內也實為難得!」

劉協聞此不由略有得意,可是郭嘉的話卻並未完,只是對劉協道︰「如今盟軍已經到了虎牢關百里外,雖說虎牢關乃是天下最難攻破的關口之一,可是只要盟軍大軍一道,大可強攻虎牢,朝廷內又有人接應盟軍,公子的手雖然能扳住棋子,但公子心里清楚,這棋雖然如一場戰爭,可是戰爭要遠比棋上表現的變化多端。公子雖運籌帷幄,但謀人可並不是簡簡單單意義上將棋子挪開而已。」

郭嘉所言,劉協自然是知道的,雖然下棋與派兵布陣極其相似,相似到如出一轍,但是唯一一點不同,也是最大的不同,就是人的因素,因為人的思想和意念永遠不可能受到另一個人的完全的掌控,同樣一支軍隊的統帥,也不可能完全控制住他的士兵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命令下進行。

劉協閉目不語,他因為深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可是這五成,是劉協必須堅信的,況且他現在什麼也不能做,也只能堅信!于是他緩緩的睜開眼楮道︰「我相信他!」

郭嘉點了點頭︰「如果他能听到公子這句話,無論勝敗,都會心得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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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里外,虎牢關被譽為天下第一雄關,乃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稱,演義中呂布曾在此大戰劉關張三英,讓人們對虎牢關家喻戶曉。而虎牢關,也是通往洛陽的最後一道,也是最堅固的一道關卡。如果關東軍也就是諸侯聯盟的軍隊攻破這里的話,那通往洛陽的道路上就是一馬平川,再也沒有能阻擋關東軍腳步的存在。

遠遠看虎牢關,就會發現,其南連嵩岳,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在關的兩側皆是高聳的山石,虎牢關的管控便是設在這山石之間,城高六七丈有余,堅固無比,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這里又是通向洛陽的必經之路。所以關東軍若是想攻取洛陽殺滅董卓,就必須要拿下這塊硬骨頭。

可是在如今的關東軍看來,虎牢關雖然堅固,但是如今軍士們氣勢如虹,能一鼓作氣的話,必能拿下虎牢關。眼看盟軍連下近八十座營寨,只要再攻下虎牢關前近百里之內的十所營寨就可到達虎牢關。可是就是在這個時候,關東軍前鋒軍終于出現了問題。

糧草不足!

自古以來,但凡用兵者,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萬般不變的道理。可是如今由于前鋒軍勢如破竹,理應乘勝追擊,這樣才能保持住這股士氣,讓軍士在攻打虎牢關的時候,能夠一鼓作氣的拿下虎牢關。

因為曹操等人知道,如今若是拖時間,對自己方是沒有利的,很可能就放棄了這個絕佳的機會,所以他們只能一攻再攻,直到如今糧草短缺。

按理來講,這關東軍的糧草齊備,雖然戰線拉長,可是這並不是絕對能影響這一因素的問題,中軍本應一點無誤的供應完全,不會出現這種斷絕糧草情況。可是如今卻出現了這種情況,如今曹操馬騰等將軍在大帳中閉目靜默,而孫堅卻是不在,因為他早已快馬返回中軍大帳,要求大帳迅速供應糧草。

如此一來,進軍時間便耽擱下來,軍士們吃不飽飯,就不可能有力氣打仗。而此時的孫堅也是快馬加鞭的趕路中,沿途並未有什麼阻礙,只是有一處本應平坦的山路,因為山體滑坡導致了這段山路被封死,如今正有幾十名軍士正在搶修山路之中。孫堅看到這一幕,並未有所言語,而是繼續往中軍大營而行。

就這樣進軍耽誤了幾日,此時此刻,在虎牢關內,一戰將身披雪亮的鎧甲腥紅披風,直奔虎牢關的議事大廳。

見他壯年年紀,容光煥發,英俊英挺,讓人根本無法忽視他的存在。此他的面色略帶有些急切和興奮,趕忙沖向議事廳內。

此時虎牢關的議事廳內,眾位將軍都分坐于兩邊,可是卻並不整齊,而是顯得有些紛亂,並且都在切切私語,而議事廳前的主席上的位置顯然是空著的。

那將領本是興奮之色,可是一見議事廳如此場景不禁一愣,他走入議事廳後,周圍將軍便都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其中有人站起來拱手道︰「呂奉先!」

呂布見此,也是對那人拱了拱手,此人正是參將牛輔,呂布看了看中軍空著的位置不由疑問道︰「大都督如今在何處?」

卻見這時,一旁另外一個將軍略帶不屑的笑道︰「大都督?哼,我們倒也想知道他到底哪里去了!」

坐在最前排右邊的位置上的一個中年將領低聲道︰「華雄不得無禮!他是大都督,無論他在與否,冒犯上級都要受到軍法處置!」

那人听了這句話,便氣憤收聲。這時,旁邊又有一個將領忍不住道︰「這還讓不讓人打仗了!我自從做將以來,就從沒這麼窩囊過!他娘的這叫打的什麼仗,天天都是敗報,不是敗就是敗,未听到任何進攻的消息!未听到任何的謀略!這一路來多少營寨,雖然我們兵少于他們,但也足以堅守,可是他不是叫撤退就是撤退,能守的不守,再這麼打下去我看就是洛陽城都要拱手送人了!!如今眼看就打到虎牢關來,我們在這里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卻沒听到他的任何聲音。這統帥要是不能當就趕快退位,如此吊著,算是什麼!我看這個位置要是由鮑信將軍來做更為合適!我不管你們怎麼樣,反正我是受不了了!!」說罷,那人起身就要走。

這時,最前端的鮑信見此便立刻站了起來,便道︰「張濟,給我站住!!」

那人听了這話,不由止住腳步可是卻沒回頭,卻見鮑信似乎微怒道︰「記住了,這里是軍營,軍營就要有軍法,軍法的第一條就是服從!!我不管現在荀攸怎麼樣,不管敗績如何,我只在乎最後能不能勝!這也是你該在乎的!」

張濟听了之後,轉過頭,看了看旁邊,覺得憋屈,不由又走了回來,臉上盡是不悅之色。

鮑信又道︰「我知道,你們一個個輪番都吃了敗仗!可能從軍到現在都沒吃過這麼多的敗仗,可是我們的目的是堅守虎牢關,只要虎牢關不破,就無法攻進洛陽城。這一路關東軍並沒有任何的破綻,所以雖然大都督什麼沒說,可是這也沒什麼關系,我們需要的是等待時機,伺機而動。」

這時,在一旁的黑須之將卻起身道︰「可是按照如今的態勢,關東軍並未受到什麼損傷,軍士之數,是我們的兩倍有余,而且人馬精銳,驍勇善戰,又氣勢如虹,我恐怕就是坐擁這虎牢,我們也未必能真正堅守的住。」說話之人正是鮑信手下大將于禁。

旁邊的張遼也道︰「文則言之有理,如今大都督一言不發,只是一味的守,恐怕也不是辦法。我們也是一直在學習兵法韜略,也不是不懂這些,就連本來不太擅長和喜歡這些的華雄和許褚都大有進步,如今這樣坐以待斃,雖然是尋找時機,可始終非良策。」

正在說話之間,身著寬袍的荀攸卻從一旁走入,只見他緩緩慢行,長發白髯,倒是滿面的和氣。眾人一見是荀攸來了,便不說話,不過對他的不滿之意倒是溢于言表。卻見荀攸慢條斯理的道︰「不知眾位將軍召我來所謂何事?」

張濟一見荀攸還是這樣,登時就怒火上騰,可是這時鮑信似是預測到了這點,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張濟只好壓下自己的火氣來。

張遼繼續道︰「此次眾將集結在此,乃是為關東軍已經打到百里外之事,我們想聚集起來商討如何應對關東聯軍。」

荀攸一听,卻淡然道︰「吾不是說過,關東軍未打到虎牢關之前,無需找我麼?」

听了這句話,張遼不禁啞口無言,這時樊稠略微思索起身道︰「恐怕大都督還不知敵軍的態勢,因為我們一味的撤退,戰敗,導致了關東聯軍如今勢如破竹,現在不光是我們,軍士們的士氣都被關東軍打怕了。我恐怕就是我們作用這虎牢雄關,當關東軍打來的時候,也鎮守不住。所以我們都願意獻計,請大都督一同商討迎敵的策略!」樊稠這段話講的算是有分寸的。

荀攸听了也不由得點點頭,可是這時,荀攸卻看到了一直在中央不言的呂布。

荀攸不由皺眉問道︰「吾不是叫奉先堅守余下的營寨,汝為何會在這里,莫不是我看錯了!須知軍中可切忌擅離職守!」

聞得荀攸此言,呂布卻並未有什麼其他的表情,而是略帶微笑,似乎有什麼得意之事。之前他也是頗為有趣的看著眾位將軍的應答,並未言語,這點對比與平時的呂布來說是極為反常的。

呂布這時拱手回稟道︰「此次呂布卻是有要事要稟報先生!!」

「既然有要事,那就快說吧,如果這事,不是要緊的事,雖然你是我名下子弟,我可也要對你以軍法處置!!」荀攸擄須道。

眾人都轉向呂布想听听他到底有何要緊的事,只見呂布神定自若笑道︰「之前听眾位將軍所言,呂布都覺得極為有理,呂布雖然對兵法研究尚淺,可是也能大至听出個子丑寅卯,眾位將軍和公達先生的意思都是等待時機,因為聯軍勢大,我們不可與之硬踫。可是如今,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個時機來了!!」

听了呂布所言,鮑信立刻站起來,略帶驚喜之意起身道︰「奉先速速講來!」眾將聞此也是帶著喜色,畢竟打到如今為止,他們盼望能硬踫硬的跟關東軍來一場,只要小勝一場也足以提高軍士的士氣,使虎牢關的堅守更有把握。

呂布上前道︰「此次,我本派一隊騎兵,想探探關東軍如今的虛實,在沿途路過關東軍大帳的時候,抓到了一伙巡邏的騎兵,于是,將其中的幾位抓了回來,吾一番審問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什麼消息?」一旁的張濟不由道。

「關東軍,斷糧了!!」

呂布這句話,一出口,鮑信不由上到呂布跟前接道︰「這個消息確鑿麼?」

呂布極為自信道︰「千真萬確!後來我為此又特意派了人去打探,發現這是真的。如今關東軍因為長途跋涉,戰線拉長,導致了糧草供應不齊,從昨日開始就已經開始節食,我恐怕今日就已經無糧!這對我們是大好的良機!!如果我們抓住這個時機,出軍攻打關東軍的先鋒,趁著他們斷糧無力之際,忽然出手,定可以吃下他們近兩萬人的前鋒部隊。」

鮑信聞此,不由激動,可是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便快步走回到座位上。

這時,其他的眾位將軍也是興奮之色,其中數張濟最為興奮,只是看荀攸在主席不置可否,便立刻起身道︰「末將請纓!!出戰那關東軍,定能旗開得勝!!若不勝,我張濟願提頭來見!」

其他的將軍見此,也覺得這是個天賜的良機,便起身道︰「末將張遼也願出戰!!」

「樊稠願往!!不勝不回!」

此時,于禁牛輔,華雄等人,也是紛紛起身,最後一旁的鮑信也最後起身道︰「鮑信也願往,請大都督下令吧,如今我們眾將軍眾志成城,定能拿下那關東軍前鋒,大振我軍威勢!!」

荀攸看了一眼眾人,如今只有許褚並未說話,不過也是站了起來,看他的意思,也是憋了很久。荀攸閉目斟酌了一會兒,眾位將軍都听了劉協的詔書,也知道荀攸是按照劉協的意思堅守虎牢關,可是劉協信上雖然說堅守,可是也有伺機而動的意思。如今這大好時機,若是錯過了。恐怕等關東軍糧食供應上了之後,就無法有這樣的機會了。到時候只能死守虎牢關,勝負完全是未知的。他們也堅信荀攸定會明白這點,因為荀攸可是之前教導他們戰法的老師,並且荀攸最顯著的特點也是,隨機應變不拘一格的戰法風格。

這次只要出軍,他們立刻會多兩到三成的把握完全鎮守住虎牢關。

待荀攸緩緩睜開眼楮,起身看向眾位將軍,便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不戰!」

這句話,一出口,他身前的眾將軍頓時愣住了,一時還以為听錯了。張遼不由皺眉上前一步,聞了一句道︰「請大都督明示,請恕末將並未听清大都督所言!」

「不戰!!不戰!!听懂了麼?天子給我的命令是堅守,所以我們不能出戰!!萬萬不能!!」大聲吼道,說罷,便長舒了一口氣,閉目望向了天空。

听了這句話,眾將都是愣住了,半晌張濟第一個怒容口中嘀咕了一句「孬種」,便走出了議事廳。接著眾位將軍也是怒嘆一聲,一個個都走出了議事廳。最後只剩下許褚和愣在那里有些不明所以的呂布,本來呂布以為自己能不必應付那戰敗之名。因為之前出戰的將軍要求的都是撤退,他呂布是何等的傲氣,怎能忍受失敗。他以為這次是上天賜給他的良機,成就他呂布的不敗之名。可是荀攸卻說不戰,雖然荀攸教導過他很多次兵法,他也一直很佩服荀攸,可是如今,他實在是不能理解。

卻見荀攸對呂布道︰「你的職責是鎮守,這次你需要堅守你面前的十座營寨,我要求你鎮守十日,十日就撤退回虎牢關,不可有任何的輕舉妄動!記住即使是敗名,也是我荀攸的,與你無關,明白就去吧!」

呂布聞此,雖然想說什麼,可是最後只能緊我了一下手中之拳,踱步而去。

最後荀攸看向了唯一留下的許褚,荀攸苦笑一聲,對許褚道︰「你我二人不必拘束,仲康如何看待此事!」

許褚,看向了荀攸,便低聲道︰「公達先生遵循的是公子,當今皇上留下的策略。我不知道如何才是真正對錯,可是我知道,當初許褚所跟隨的伯和公子所做的雖然看似不可能,但最後都是正確的。所以公達先生沒有錯!」

荀攸走上前去,拍了拍許褚的肩膀,便笑對許褚道︰「也許你說的對!」

說罷,便緩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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