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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章 星羅棋布

潁川陽翟,城中書院門前,一身著隨意的面色白皙俊美的年輕人自門外披頭而入,長長的黑發只是簡單的束起。卻見那人手中握一酒袋,腳下如舞清風,兩袖偏偏,左搖右晃,卻是不曾倒下。他品酒仰面前行,似乎在吟唱什麼,極其開懷,只是這時,腳下一個踉蹌,要向旁邊醉倒。

旁邊書院中打雜的書童見此,立刻上去扶持︰「先生怎喝得這般醉!學生這就扶您進去。」

「不用,不用!」那人甩過衣袖將書童蕩開,書童見此也不敢再扶持,卻見他搖搖晃晃的走向庭旁的木欄桿上,一坐下,倚在漆紅的圓柱上,依然自言自語道︰「……不用……我就……在這兒坐!挺好……挺好!」說著說著便仰頭睡去,那書童見他如此不禁搖了搖頭。

可是此時,正在他迷糊間,好像有人說話,那話音虛無縹緲,可卻又听的真切。

「此子乃曠世之才,有王佐之能,將來定會龍躍于天,奈何,陽壽短淺,吾這一卦算得此子能再活三十年壽命便算久矣。唉,只可惜,天妒英才啊……」

他似乎有些掙扎,接著緩緩睜開眼楮,可是雙眸已經變得無比清明,他看著遠方,微微嘆息。

因為此夢已經不止做過一次,從小開始自從那次道人給他算過命之後,這一段話便存留于腦海。那時他不過十余歲,自那以後,他的天資超絕漸漸顯露出來,但是與此同時,他也變得放蕩不羈。他想擺月兌掉這句話,以為人可勝天。只是這個噩夢卻始終環繞著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他忽然仰天大笑,將一旁打掃的書童下了一跳,只見他起身繼續向書院內走,便笑便道;「也好!也罷!也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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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午時,劉協已經回到了皖城,如今已經是春耕時節,城中的人早已開始下地干活,皖城四圍荒郊有大片尚未開墾的荒地,劉協將城中的牛都組織起來,使農民們給自家的牛標好標記,接著便見一頭頭老牛身上畫滿了文字符號,接著便做有組織統一的開墾,同時耕地播種也做出統一規劃,這樣的效率可以比之前提升一倍。

經過幾天的略微調整,政令實行的還算不錯,如今只待慢慢發展。至于反抗的聲音已經漸漸消失,現在的老百姓只要能夠安心過活,每日都能吃上口熱飯,不必為衣食犯愁便已經滿足。

另外如今除了召聚起來素質好的一千人,由阿峰配合典韋做特訓外,還召聚了八千民兵,這些民兵平日只配簡單甲冑兵器,但是訓練強度也不次于那些諸侯的兵丁。只是每日的下午要幫助務農。這樣屯田的制度曹操也干過,劉協多少也算借鑒了一些。

至于那一千人,劉協用了些兌換值兌換了些鋼鐵,同時將那當初不小心兌換的玄鐵礦拿出來,這些東西將給予城中鐵匠,讓這些人制造他們特殊的兵器和甲冑,許多工具都是按照劉協給予的特種部隊的兵器模式制造的,等劉協兌換值充足或者東北那邊建設完成,那麼這一切就都將展現它們應有的意義。

跟田豐又商量了一番之後,劉協便已經準備打算離開這里,此行有兩站,一個是豫州汝南,另外一個便是潁川陽翟。二者與廬江相去不遠。

劉協此去依然帶著蕊兒和喜兒,除此之外還帶了陳四和東來二人……

夕陽漸漸被陰雲所遮蔽,接著霧氣漸漸濃密,使得整個皖城有種溫濕之感。

田豐走出府門,目送著劉協等人遠去,馬車一路顛簸絕塵,漸漸的駛向遠方。待馬車已走,田豐微微看向遠方的天空道︰「春分了……看來要變天了。」

劉協安靜的坐在車內,頭倚在蕊兒的身上。此去之後,待劉協真正的辦完眼下這件事,這三國真正的洪流就要開始了,屆時一切都將風雲再起,同時時局也是瞬息萬變,劉協打開車窗,看著遠方的山脈和漸漸陰沉的天空,說不上是興奮還是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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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前,皖城縣府。

天色漸陰,劉協在庭中與田豐品茶,手中持子,落于棋盤之上︰「元皓先生,伯和前幾日交給你的書不知先生看了沒有?」

卻見田豐問聲神色有些不自然,手持之子剛一拿在手中便不小心顫抖落在棋盤之上,發出叮當的聲響。

「怎麼?這世界上還有令元皓先生害怕的事?」劉協笑問道。

田豐想拾起那一子,卻被劉協攔下,因為那顆子已經落到棋盤上,而且那個位置使整個棋局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田豐收手道︰「令我田豐害怕的事,自然是有的。至于伯和公子給老朽看的書,老朽已經看過。可卻仍然有不解之處,畢竟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難道這真的就是要發生的麼?」

劉協淡然道︰「先生認為伯和會無緣無故編出故事哄騙先生麼?其實說實話,這本書也只是伯和偶然所得,但是這偶然卻不是真的偶然,至于書的內容我可以不信!但是元皓先生卻一定要信!」

「可是,公子此書唯有一處是我田豐最為不解之處。」田豐皺眉道。

「哦?這倒是有趣,什麼事能讓元皓先生如此苦惱?」

「伯和公子,這本書上提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名人傳記,甚至有我田豐!至于那些人,有些是我在這九州听過的,有些是我田豐沒有听說的,只能說老朽孤陋寡聞。但是!唯有一人!這本書沒有提到過半個字,也沒有書卷記載。」

「這倒是奇怪?不知是何人?」

田豐將棋子穩穩落于中盤道︰「你!伯和公子!」之後他看向劉協,觀察他的神色。

劉協依舊面不改色,持子之手微微頓了頓,卻還是繼續落子。他並沒有回答田豐的問題,卻問道︰「不知先生相信命運否?」

「命運?」田豐愣了下道︰「人都說這世間萬物,冥冥之處自由天定。命運之事說有也有,說無也無,老朽資質愚鈍,想必是無法看透了,只若是周武在世必定能知曉這命運的奧義。」

劉協道︰「周武?也許吧!說實話,我伯和以前是不信命運的,可是如今在這東漢末年間所發生的一切,讓我相信了命運同時也相信輪回!萬事皆有定數,如同你,元皓先生,甚至是當世任何的豪杰名士,連同這天上的群星,都逃月兌不了命運的束縛!就如這書卷,仿佛代表著命運,它上面所記載的,它將這整整一百年的歷史的命運都記錄在其中,並且將它們牢牢的鎖住。一字一句都那麼的真切!仿佛是真的一般!可至于這些事是否會發生?你元皓先生不知道,我伯和本來是知道的,但是如今我卻也不知我是不是真的知道。」

劉協起身繼續道︰「正如元皓先生所說,這書中記錄著許多的人或事,卻偏偏缺了我伯和一人,為什麼?是我將它拿掉了麼?可是當我得到這本書的時候,它原原本本的就是這樣,我也將它原原本本的贈予元皓先生。那麼將預示著什麼?」

田豐一听微微色變,不由苦笑道︰「若是這書真的代表命運的話……那公子怕是唯一那個超月兌了束縛的人……」

劉協拿了只果品,在手上咬了一口。天邊緊跟一聲淡淡的雷響,劉協仿佛被雷聲所驚,手一松不小心將果品掉在棋盤上,敲得棋盤鐺鐺直響,本來星羅棋布的落子也散落四周,剛才的棋局頓時被敲得七零八散。

「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命運!包括這書中的所有人,他們都無法改變這個世界他們本應存在的痕跡!何大將軍不能,十常侍也不能!連帶當時的英豪都不能!但是你元皓先生卻從這書中跳月兌出來!那些權傾朝野之人都不能擺月兌命運的束縛!為什麼你元皓先生如今卻能?能和我伯和下棋暢談而不是在袁紹的門廳之下哀嘆不得其用!只有一個原因!因為這個世界,能夠被允許改變世界命運的只有我伯和一人!!」

田豐一听不禁驚得站起來,似乎有些微怒道︰「荒謬!!公子豈能說這般狂妄的話!想必公子是午間喝醉了,如今酒還未醒!」

劉協轉眼微笑看著發怒的田豐,依舊笑道︰「先生勿氣,元皓先生一向聰明,自然是了解伯和的。不過,我是不是真的醉了,待時候到了,先生自會分曉!」

劉協安撫田豐坐下,換了一副認真的面孔,仿佛剛才的事情從沒發生過,他坐下道︰「不知前些日子讓先生準備的信是否準備好?」

田豐見此愣了一下,沒想到劉協變得如此之快,卻也不再深究,但是心中卻一直對劉協的話處于震驚之中,並不是因為劉協的狂妄,而是之前那些讓他听不懂的話。他回了回神,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錦色布袋道︰「信件早已寫好,只待公子送去!他必會給我田豐三分薄面。只是一切能不能成事還要看公子如何去做!」

劉協接過布袋,揣入懷中道︰「既然如此這棋恐怕只能陪先生下到這里,伯和此去恐怕一年半載不能返回,這皖城暫時不會有礙,就交給先生了!先生只要將我們之前的計劃貫徹到底,便必會中興大漢,還萬民安康!」

田豐見此起身拜過,他想了想最後還是謹慎道「田豐必不會辜負公子期望,只是公子也要一路小心才是!另外適才和田豐所說之話,定不要再與第二個人說起!」。

劉協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安心,接著便持劍招呼準備好的四人離開皖城!

(一卷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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