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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8

「縈縈,你身體剛有起色,怎麼就這麼淘氣了!來,快見過父王,向他問好。請使用訪問本站。」說話的是右邊的那個白袍男子,大概弱冠的年紀,形容俊雅。

父王?

他口中所說的父王,難道就是柏王爺?柏王府的主人?

紫袍男人聞言,臉上同樣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是了,她養傷的時候從沒有見過柏王爺,听漾兒說他去了白虎關,來回千里之遙。他肯定還不認得她。

想到此,她忍著腳上的疼痛跪拜道︰「父王您回來了,縈縈給您請安了。」

「嗯。」柏王爺低低的應了一聲,微眯著眼楮上下打量她。

白袍男子又指著左邊那個身著青色錦袍的男子說道︰「這是顯郡王連錦年,我們的連……」

她順勢瞄了一眼,這人大概三十出頭,目光如炬,她不禁心頭一顫,迅速低下頭叩拜道︰「顯郡王安好!」

這一聲安好直接打斷了正在說話的白袍男子,他臉色微變,柏王爺也跟著聳了聳眉。

「額……」連錦年的嘴角泛起了笑意,他慢慢的彎子,歪著頭,饒有興致的說道︰「小丫頭,方才你叫我什麼?」

「顯郡王……」她小聲的答道。

「哦?」

「連郡王……」她慌了,口不擇言。

「什麼?」他更加靠近些,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

難道自己叫錯了?她本就緊張,經他一問愈加惶恐,把頭低的更深了。

「把頭抬起來吧,我瞧瞧。」連錦年一直沒有看清她的長相。

她遲疑著不敢抬頭,心里砰砰直跳,而且,她听到了他的呼吸聲,好近啊,就在頭上方。

「傻妹妹,怎麼還跟我們的連叔叔開起玩笑來了,我們兩家是世交,你怎麼跟他見外了。若是連叔叔生了氣,父王和哥哥也保不住你哦。」那個白袍男子再次開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口氣。

他分明是在提醒她。

看來這個白袍男子便是縈縈郡主的哥哥——世子柏榮。

薛岩立刻會意,恭恭敬敬的拜道︰「連叔叔好,縈縈給您請安了。」

「嗯。」連錦年的笑意更濃,終于對這個稱呼滿意了。他站起身說道︰「快起來吧,別一直跪著了。」說著要去扶她。

柏王爺和世子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略略的松了口氣。

想到他剛才的「刁難」,真真讓她好一場虛驚,她有些氣惱,無視他伸出的大手,自個兒賭氣似的爬了起來,但是還沒站穩便「哎喲」一聲跌坐在地。

原來她剛才光顧著應付眼前的局面,全然忘記自己腳上有傷,現在這一起身加劇了腳上的疼痛。

三人先是一愣,再看她齜牙咧嘴的痛苦相,都以為她是跪久的緣故。

「我沒事,一會就好了」隔著禾綠色的長裙,她輕輕的模著右腳踝,小聲的說道。

被三個衣冠齊楚的男人這樣圍觀,實在窘迫,而且他們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等著她站起來呢。此刻她真恨不得身下有個地洞容她鑽進去。

連錦年看她的手一直放在裙擺處,想到她剛才直接從台階上跳下來的莽撞,似乎明白過來,說道︰「讓我看看。」

說時遲那時快,他直接去撩她的裙子。

薛岩臉一紅,趕忙推他,但是哪里拗得過他的臂力,在爭執間瞧見他目光凜凜,逼得她垂下眼瞼,只得任由他褪去自己的鞋襪。

果然,她的腳踝處腫的厲害,看著有些嚇人。

「她崴到了,暫時沒法走路,我來送她回去吧。」連錦年雙臂環住她,回頭對柏王爺說道。

「哎……」她本能的抗拒。

他卻不由分說的抱起了她,十分輕巧。

柏王爺快速的對兒子看了一眼,柏榮趕緊說道︰「連叔叔,怎麼能勞您大駕呢,還是讓我來吧,您跟父王還有事要談呢。」

「這是什麼話,小時候我還抱過這丫頭呢,沒想到一晃都長這麼大了,哈哈。」連錦年爽朗的笑起來。

柏榮只得收回了手,無奈的回望了一下父親。

柏王爺一股腦的把氣撒到了亭兒身上︰「還跪著干什麼,等著打賞哪!」

「哎。」亭兒哭喪著臉,小跑著趕到前面引路。

薛岩蜷縮在他的懷里,滿臉通紅。這是她頭一次跟一個成年男子靠的這麼近,近的都能听到他的心跳聲,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以前她跟方慶遠獨處的時候發乎情止乎禮,最多也就肩並肩,拉拉手,可是現在她卻跟他挨的這麼近。

想到方慶遠,她的心顫抖起來,疼!還是很疼!為什麼這個時候又想起他?薛岩,你怎麼這麼沒出息,他已經有了如花美眷,哪里還能記得你,你卻還在想他,你究竟要跟自己糾纏到何時?

眼淚無聲的流淌,這是第幾次了,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連錦年看她閉著眼楮,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上面還凝了淚珠,只道她吃痛,柔聲問道︰「很疼嗎?」

「嗯。」她低應一聲。

她的心很疼。

「先忍一忍,一會用藥酒給你揉揉,會舒服些,不過要好幾天才能下地了。小丫頭,以後可不要這麼淘氣了。」連錦年說著,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了。

他的聲音好熟悉,身上的氣息也是!

她有些懷疑的睜開眼楮,稍稍抬起頭看他,偷偷的。

他的皮膚黝黑,鼻子挺拔,眼楮里透射出堅毅的光芒……

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她極力搜尋著記憶,希望在腦海深處能找到他的蹤影。

眼楮的余光瞥見她在看自己,他便迎著她深深一笑,突然他的目光在這一剎那停滯——這清秀的臉龐,這靈動的眼楮……分明在哪里見過!

好面熟啊,他驚奇的盯著她,若有所思。

薛岩很快從迷離中回轉,看到他肆無忌憚的望向自己,臉又紅了,裝作很疼的樣子低了頭,垂下眼眸,不想被他看清眼里的訊息。

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臉上卻顯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並不是很遠的路,感覺走了好長好長。

到了靈定園,他又給她充當了一回醫師,細心的幫她按摩腳踝。這一刻,羞澀已經蓋過了所有的疼痛,她再也沒有勇氣看他,只能閉緊眼楮裝作休息。

柏王爺也沒閑著,對著園里的丫鬟嬤嬤發了一頓脾氣,責怪她們照顧不周,柏榮在旁邊不時的勸慰。

這當口,漾兒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沒料想柏王爺他們都在,一下愣住了。

王爺接著罵道︰「你是見了鬼了還是沒了魂了,到這會才回來。也不知道養你們有什麼用!」

漾兒委屈的說道︰「剛才韋夫人傳話讓奴婢過去,說是有急事找……」

听罷,柏王爺陰著臉沒說話。

柏榮問道︰「到底什麼事?」

「宗室的命婦都來了,說要來看看郡主,韋夫人讓郡主現在就去雲正廳相見,大家都等著呢。」

「不是說明天才來嗎?」柏王爺余怒未消。

「這個奴婢不大清楚。」漾兒小聲答道。

「瞧瞧,這事都攪和到一起了。」柏王爺顯得很煩躁。

柏榮說道︰「父王,我想她們也是好意,只是妹妹現在這個樣子如何見客,要不讓她們改日再來。」

柏王爺擺了擺手說道:「說的輕巧,那不是在駁太後她老人家的面子嗎,縈縈之前一直病著沒有進宮,這會人到咱門上了還不出面,她會高興?其他人會怎麼想?況且這些年大家都不走動,現在上面傳了口諭,這都是奉了差事來的,我們能不照辦?」

「那……」柏榮犯了難,想了想說道︰「那讓她們到這里來看妹妹吧,也算見面了。」

「這像什麼話,說起來都是你們的長輩,這樣做又要嚼舌根了!」

柏榮再也沒轍,心想總不能把郡主抬到大廳去吧,那樣也很失禮。

連錦年哈哈笑道︰「大哥,我去給你做個旁證吧,小佷女確實是不方便,我跟大家說道說道去,她們若不介意,就按榮兒的意思一起到這里見見也就是了,何必想的那麼復雜。」

柏王爺嘆口氣說道︰「唉,不是我想的多,現在老頭子的疑心是越來越重了,搞的人人自危,我就怕咱們王府哪個地方沒照顧到,落了口實,禍及子孫啊。」

老頭子是誰?是說皇上嗎?薛岩不免猜疑。

連錦年和柏榮也一起嘆起氣來。

少頃,柏王爺終于一錘定音︰「那就先這麼著吧,幸虧有連兄弟在,也好說些。」

三人正要動身,漾兒卻攔住了去路,說道︰「王爺,顯郡王他不能去。」

嗯?他們狐疑的望向她,不知何意。

薛岩也睜開了眼楮,這丫頭膽子不小,居然要攔主子的駕。

「顯郡王,您才從白虎關回來的吧。」漾兒一本正經的說道。

三人又是一驚,她怎麼會知道?

「您是不是還沒有回過郡王府?」

「漾兒,不得放肆。」柏榮喝止道。

「你讓她說下去。」連錦年似乎並不介意,又對著柏王爺父子笑道︰「你們柏王府的丫頭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啊。」他倒想听听她有什麼說辭。

漾兒趕緊跪下說道︰「請王爺,顯郡王和世子恕罪,奴婢不是存心偷听的,剛才也只是無意間听郡王妃說起……」

郡王妃?

薛岩躺在這邊的臥榻上,雖然隔得有些距離,卻听的一清二楚。他是郡王,這郡王妃自然是他的妻子了,原來他已經有了妻室。突然她覺得這想法十分可笑,以他這個年紀這種身份自然是有妻房兒女的,而且肯定不會少,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呢。

「你是說她也來了?」連錦年非常意外。

「呀,連嬸嬸可是頭一次到我們王府來啊,叔叔,您的面子真大。」柏榮贊道,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父親柏王爺臉色有些異樣。

連錦年笑了起來,轉頭朝著薛岩所在的方向說道︰「我看是我這佷女的面子大啊。」他看到她在看自己,笑的更大聲了。

柏王爺也跟著笑了,很不自然。

薛岩扭過頭不再看他。

他是在取笑她嗎?

幸虧漾兒繼續說了下去,緩解了她的尷尬。

「嗯,剛才我听郡王妃跟其他誥命夫人說您一直在白虎關沒有回來,今天早上她接了您的書信讓一定到這里來。」

柏榮沒有听明白,這跟顯郡王去雲正廳有什麼要緊?提前回來也是正常的事,需要這般小心嗎?

同樣疑惑不解的還有薛岩,真不知道漾兒這丫頭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人家夫妻團聚是好事啊。

連錦年沉吟了下,一拍腦門說道︰「看我這記性,我是這麼跟她說過,現在這忘性大的。大哥,咱們走吧,別讓她們等急了。」

柏王爺微微點頭,卻意味深長的說道︰「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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