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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陽西沉的時候,我們在最後一抹陽光離開房間後醒來。醒來後嚇了我們一跳,我和劉暢(一起睡,不爆菊花)睡的枕頭正中央,那只貓安然地躺在中間,還打著呼嚕。

我拍了拍劉暢,他艱難地睜著眼,張著大嘴嗷地吼了一句,兩只手展開,踫到貓,他自己嚇了一跑,那貓早一陣風似地從房間里消失了。

劉暢站在地板上,身上穿著褲襠,一只手按著心肝,一只手指著床上,看著我。

「它……它……它……」

我沒理他,起床穿著他的衣服,他光著膀子出去找貓。我拿手機來翻,卻發現已經關機,打開手機一看,里面足足有三十個相同的陌生來電,還有一百多條短信。一百二十條短信息,前三十多條問我一大堆問題,後面八十多條每隔幾分鐘發一次,只有一句話︰陳小雨,收到信息極速回復!

看來大事不妙,我估計這電話是陳秀美給我打的,她肯定是著急事態的發展了。

「喵喵,乖來這,來我這!」

劉暢抱著貓走進來,我正在打電話,該死的手機老在通話中,等了半天,電話沒打通,我疲倦地靠著床墊上,揪著貓的耳朵訓它︰「你跑哪去了?」

它怯生生地逃到劉暢懷里。

「過來,」我從劉暢手中將它抱過來,它朝我喵了一聲。

「叫什麼叫,你覺得委屈,我比你更委屈。說,這兩天你跑哪里去了?」

「喵——」它拿前爪踫了踫我的手腕,我一下子心軟了,看來它還真通人性,真懷疑它是蘭玲變的。

「你真是玲姐嗎?」

這回它沒叫了,而是張著大嘴巴。剛睡醒似的,像是厭倦了當人。

「是不是,是你叫一句,不是你趕緊給我滾蛋。」

喵——!

媽的,還真能听得懂人話?這世界真見鬼了。

「那趕緊變回來吧!」

它躥了一下,從我手里掙月兌,又跑到劉暢懷里了。有這麼怕當人嗎?當人有什麼不好的?我真不知道當人有什麼好的,要是有選擇,我也真想去當一只畜生,當一只豬更好。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雖然豬欄有點髒,但比起這個骯髒的世界,豬欄算是干淨多了。只是豬的下場不大讓人滿意,無法壽終,那確實是一件令豬生畏的事情。

可別說,接下來的事情又要讓我盜汗三斗。這時電話又來,我接了。陳秀美在電話里劈頭蓋臉地把我臭罵了一頓,語速之快,都當火箭助推器可登天了,容不得我解釋一句。

最後她問我︰「姐姐呢?」

「姐姐在這啊!」

我看了劉暢手中的貓一眼。真不知道怎麼跟她說好,如果我說蘭玲變成了一只黃白條紋的貓,她會相信嗎?鬼才相信!我習慣了當《賣拐》里的大忽悠,如何能夠讓她听明白這是真話?

「那你把電話給她。我給她打了四五十個電話了,她怎麼一個都沒接啊?」

我趕緊喊劉暢,把手機遞給劉暢。他不接,閉著嘴跟我擺手。我把手機扔給他,他又扔給我。

陳秀美在電話里又對我吼︰「我讓你叫姐姐,你叫劉暢干嘛啊,真是急死人了。」

我拿著手機跟劉暢比劃著,問他怎麼讓蘭玲接電話,它現在只知道喵喵喵地叫,它難道還會講人話嗎?

劉暢說︰「班長,姐姐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陳秀美又對我吼︰「什麼叫不方便接電話,她怎麼了?」

我……我……我的耳膜都快要被吼破,真受不了這種女子,她怎麼就不能消停一下呢?我剛從失去貓咪的夢中醒來,又要受她這麼一整,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劉暢說︰「她在洗澡。」

就在此時,我卻傻里傻氣地說︰「玲姐變貓了,它現在說不了人話。」

她又吼道︰「誰跟你說玲姐姐啊,我是問你秀玉姐姐去哪了?」

她到底有沒有听到「玲姐變貓」這一句啊?

「小姨?小姨她怎麼了?」

「陳小雨你別跟我裝傻,我現在在問你,你倒來反問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求你別再這樣吊兒郎當地行不行?我現在跟你說正經的,我重復一遍,你知道秀玉姐姐現在在哪里嗎?」

說真的,說話的人要是世界上其他的任何一個人,包括我親媽在內,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把電話往牆上砸。但是唯獨陳秀美我沒有,我想我此生注定要栽在她手里。

「我真不知道啊?我以為你問玲姐呢?小姨怎麼了嘛?」

她沒有再說話,而在電話里哭。

我接著說︰「哭什麼啊?小姨肯定沒事,她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我猜她的手機肯定是沒電了,或者她把手機丟到哪里找不著了,她有時候也挺像個馬虎鬼的。」

陳秀美抽泣地說︰「雖然她偶爾也會馬馬虎虎,但她關鍵時候從不馬虎。昨天……前天她說去刑警隊,後來手機就關了,人也不見。你前天看到她了沒?」

「看到了啊!」我迅速回憶了一下小姨當時來見我的情形,「她應該沒什麼問題的,當時她跟我們倆打招呼,表情非常放松,我都覺得她不是被叫來審訊的,而是被請來喝茶的。放心吧,我保證,她肯定沒事!」

小姨這人啊,以她那麼頑強的生命力,我估計,有人若是願意出錢把她扔到外太空,她也有辦法活下去,她是生命力極強的人。即使太空沒有重力、沒有氧氣、紫外線照射強烈,她也完全有能力存活下來,我可以放一百個心,並且對任何人擔保,她肯定能活一百歲,或許以後科技發達了,她能活一千歲也不是不可能的……

「後來你們走的,看到她了嗎?」

這下我真地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是啊,我離開的時候沒看到小姨。按照她的脾氣,在那種場合她是不可能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刑警隊的。再則,後來看鄭誠的表情,他的眼眶是紅的,既然蘭玲沒有被逮捕,他有什麼理由可哭的呢?對吧!

除非……不好,千料萬料,沒料到小姨會被抓,回頭一想也沒有道理啊,他們以什麼罪名抓她呢?這是個講證據、講道理的社會。……我想放一個屁……看來事情很嚴重,她被抓了!真不知道柯敬濤以什麼罪名將她逮捕,不會是窩藏罪吧。

我急忙給鄭誠打電話,電話里得到的消失確實是小姨被抓了,她是以凶手的身份被扣留的。

「怎麼可能?」

「她現在關在刑警隊里,過兩天就要送看守所了……」

「憑什麼,你們憑什麼亂抓人,你明知道她不是凶手,你們還亂抓她。你們這擺明了是要找一個替死鬼。」

鄭誠說︰「他們在犯罪現場提取了你小姨的指紋、頭發,並且有人證明一家七口被焚尸當晚小姨在那小區出現,同時還有人證明小姨曾在他的店里買過流酸,上面還有小姨的身份號碼以及她留下來的手機號碼……」

不會吧。這樣都能?

天殺的,這是誰在造謠啊!我問鄭誠他們是誰,他沒說,我真想……真想拿把刀把那所謂的他們劈成兩半。尼瑪,這還有天理嗎?我可以拉來一千個人證明焚尸案當晚,小姨正在我們家安慰我媽啊!

「鄭哥。你想想辦法跟你們柯局說一下吧,我小姨根本不可能是殺人凶手。關鍵是她殺那些人沒有動機啊,你們柯局是不是暈了頭,你幫他推理推理吧。」

「沒用的小雨,她被扣起來的當時我就跟他說了,但是他根本不理會,他說現在證據確鑿,秀玉就是殺人凶手。我剛要跟他吵起來,他就讓人收了我的警微和配槍,還讓我放假,我想他是鐵了心要害秀玉的。」

「那你現在哪里?」

「我在刑警隊,坐在辦公室里喝茶,什麼事也干不了。」

「那你別走,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

「別來,你千萬別來。現在他們正在找幫凶,你可別撞槍口上了。你老實呆著,離他越遠越好,別到柯局的眼前來晃,不然後果會對你非常不利的。現在事態變得很嚴重,柯局早上給警員開通告會,他言下之意是市里已經默許了這件事。」

「他是個王八蛋,難道定*遠市的那些草包也全都是吃屎的嗎?」

「關鍵是你小姨把罪責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她把犯案的經過說得繪聲繪色的,本來呢,殺了那麼多人根本不是她一個人能干得了的事,現在筆錄上卻記得明明白白,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她殺了那麼多人就動用一跟小指頭的力氣。你說她要這樣,誰能有辦法幫她?」

「這你也相信?」

「我當然不相信了,但是他們明擺著要致她于死地。我本來還想,如果秀玉矢口否定,我或許還能幫她什麼?哪怕是他們把罪加到我頭上,我也願意承當,但是她一口咬定了就是自己,跟所有人無關,我還有什麼辦法?」

「本來這事你也有份!」

「我怎麼有份了?又關我什麼事?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是個局外人,現在你姨被抓了,他們捏造證據的時候,我又成了局外人,你都不知道整件事下來,我有多多余?」

「那是因為你的嫌疑最大,你有可能就是玲姐縱火焚尸案的真凶!」

「陳小雨!說話要講證據,你一個小屁孩少在這里妖言惑眾,我警告你,你腦子要是再有這樣的想法,到時就別怪我不幫你。你的腦子平時都用來裝什麼?現在你姨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不趕緊去想辦法,還不去叫你爸來幫忙,你倒好在我面前栽贓陷害,你想害我死是吧?!」

他說完把手機掛了。我本來還想說白桂秋去年在婚禮上搶走你的蘭玲,你難道不會對他懷恨在心嗎?剛好那個時候蘭玲找你訴苦,說她老公背叛了她,你才順水推舟做了罪惡滔天的事……盡管無憑無據的,但我的推斷在理,把我的推斷說給柯敬濤听,小姨是不是可以放出來了呢?——這個畜生,他竟然還敢掛我電話。

他還叫我去找人救小姨,我去哪里找人啊!

啊——,我瘋了瘋了,我真要成神經病了。現在的我除了以淚洗面,我也不知道能干些什麼?想不到我們一直顧全著蘭玲的生死,卻不料自己也沉陷其中,而蘭玲呢,她已經變成——它,它再也不是人了。

小姨也太自命清高了吧,她竟然願意成為替死鬼,還真以為自己是殺不死的九頭鳥啊!這可苦了我嘍,這下我該如何是好啊?陳秀美那邊還等著我答復,我之前還大言不慚地說小姨放到外太空去都死不了,現在看來,她非完蛋不可!有人設了一個火坑讓她跳,她在跳之前還那麼高興,還朝我拋媚眼,這是多麼痛的諷刺啊!

想到電話里頭陳秀美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變成神經病而胡言亂語,我躺在床上,再也動彈不得了。任憑劉暢怎麼拿那只破貓戲弄我,我也沒有一絲想活的動力,唯一想做就是把那只貓的脖子擰成兩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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