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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淡定是我永遠的哀傷

()我們驅車一路狂奔,在霓紅閃爍地城市里,我們猶如深處險境的綿羊一樣,找不著方向。(思路客.)

好在我們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小姨在習慣性地停下來。

「去哪?」

她顫抖地說,雖然我剛才接到鄭誠的電話,說周邊沒有便衣,而且後面也沒有警車追來;但我們還是緊張得不得了。特別是你看,陳秀美第一次出來做這種事,唉,奇怪她怎麼一點也不心慌。

「去哪?」

小姨再次轉過頭看著我們兩人,陳秀美悶聲不吭,我呢,被小姨的情緒感染了,覺得自己特別做賊心虛,緊張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路口紅燈一閃,綠燈跳閃。小姨不等我們倆應答就沖向前方去,接下來的幾百米里,她不停地按著喇叭,我和陳秀美兩人坐在後面不停地彈跳著,像是鬼上身了一樣。

到了一個分叉路口,小姨指著面前的兩條道,又問我們︰「去哪?」

我真是受不了她,自己是開車的,老問我們去哪干嘛。但是,她真的很難抉擇,正如我,覺得自己心中有鬼,去哪里都有鬼一樣,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別人來定。

于是,我把目光拋向陳秀美,好久了,這個曾經鼓起勇氣抱過我的小美人兒,現在卻像個悶葫蘆。

後來小姨自己選擇,猛踩住油門又往前飆了兩公里。可恨,前面還有一個分叉路口。真是活見鬼了,這道路!

小姨又問︰「去哪?」

當小姨再次將目光投向她的時候。陳秀美終于按捺不住,她坐起來,看見前方有一個警式房子,臉嚇得慘白。

「去哪?」

我們默默不語。

「你們倒是說啊!」

小姨很是著急。我完全沒有了主意,陳秀美拍了拍胸脯,靠在座位上,身子微側著我,輕聲地說︰「哪里安靜去哪里!」

小姨像是得了聖旨一樣,立馬開足馬力,向南路奔去。半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下樓村,到這里小姨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她打開了車門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兩手高舉著。深吸一口氣。如釋重負。

天已經很黑了,在下樓這個只有路燈的小街道上,我們又沒有熟人。我很奇怪小姨為什麼帶我們來這個地方。

她指著前面的一塊空間,說︰「咱們到那里去坐坐吧!」

前面方向有漆黑一片,遠處有一個小棚子,棚子里發著微弱的光,遠處吹開的海風刮得我們瑟瑟發抖。

我問︰「干嘛要去那里啊?」

「這個地方沒有人,我對這個地方有種親切感,所以就來了。」

「不會吧!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親切感可言。」

「這是建康的合伙人曾火金買的一塊地。前幾天他帶我來看了一回,不知怎麼的,我就覺得這個地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建康哥不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是這樣跟曾火金說的。他說建康只是失蹤了,又不是去世了,他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當時听著他的話,我真是汗顏,我心里都覺得他已經不在人世……他說這是建康生(之)前的一個心願,即使他真的不在了,那這塊地……」

我們不再聊陳建康,小姨拿著一把小手電,領著我們往前走,她帶路,手電筒的光線基本都在她前面,我和陳秀美什麼也沒看到。小路又不好走,陳秀美不小心被前面的石頭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幸好,我還算手快扶住了她,隨後她就一直挽著我的手,就這樣我原本  直跳地心一下子平靜了許多,後來我托著她的手,把她當聖女一樣扶著,直到我們走到了那個小屋面前。

小姨跟那屋主聊了幾句,那屋主便回屋里去了,然後我們一直往前走,一片水灘前停下來,小姨把手電筒往水里照了照,水面清波晃動,無數漣漪隨著風往我們飄來,又被我們腳下的水草擋住。

我們坐在水邊的石頭上,小姨關了手電筒,隨即我的世界一片漆黑。我們沉寂在風中,听著風聲,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良久,小姨嘆了一口氣,說︰「這苦命的日子,何時能到頭啊!我真不知道她接下來怎麼繼續下去。幾天沒見,她已經完全不成人樣了。想著曾幾何時,她是多麼地風光無限,身邊圍著一大群人,現在……現在她也要開始過東躲西藏的生活,命運的造化,太會弄人了。」

「姐姐別太過于傷心,只要你盡力了,就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相信玲玲姐姐會理解的。」

「可是我除了給她送點吃的,我已沒有什麼辦法了。這些日子除了替她擔心,我也只能是把苦往心里咽。想著前幾天,她離開鄭誠家的時候,還像個貴婦,現在跟一個乞丐婆沒什麼兩樣。她倒是看得開,坐在那一堆垃圾面前吃著我們給她的干淨的食物,一點也不覺得不搭調。我真擔心她最終逃月兌了法律的制裁,卻逃不過命運。」

「姐姐的心思我們都明白,你不忍看著玲姐傷心,那以後她的事情讓我替你辦吧。既然她是你的好朋友,我自然也會全心全力幫她渡過難關的。」

「小美啊,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姐真沒看錯你。」

小姨接過陳秀美眼角的淚水滾出她的眼眶,而我呢,卻像一個听風者,除了感覺到陣陣地悲傷,真的,在她們面前就插不上嘴。

到了最後,我還是憋不問了一句︰「不是說鄭誠的家很安全的嗎,怎麼會……」

陳秀美說︰「起因是鄭隊長那天晚上值班,他給玲姐發了一條信息說‘我沒回去,你自己注意吃飯!’隨後警察就蹋破他家的門檻,他發的那條信息原本是極普通的一個信息,不知怎的就被追蹤了,現在他連信息也不敢發,你們的電話都被監听了,稍有動向,他們就傾巢而出。鄭隊長已經不被信任了,那個新來的局長每次出任務的時候總是背著他,他想幫忙就更難了。至于你們嘛,我看以後還得遠離你們,不然我也成為監听的對象了。姐姐你起先在巷子里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警察啊?」

「不太清楚,我跑進小巷的時候,他正迎面趕來,還看了我一眼,我感覺那人在公安局的見過,不禁嚇得全身疲軟。還好我繞了兩圈才到才去你們那兒,現在想想,我們或許不應該這麼多人去見不玲玲。小雨,你也特別注意些,以後別跟小美走得太近,不然等到公安局查到小美頭上來,那玲玲再沒有人幫忙就只有等死了,現在她除了靠我們幾個,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了。」

「我會注意的。」

「你要切記,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從明天開始你得保證在小美的視線之外。」

我說︰「我說大姐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你明知我跟她在同班……」

「放心吧姐,他會的。」陳秀美又搶我話茬了,「最近我們基本上已是形同陌路了,我想陳小雨還會做得更好的。」

「怎麼,你們倆最近鬧別扭了?」

「沒有!」

「肯定是小雨,腳蹋兩只床了吧。哦,對了小雨,跟你的那個叫楊芳的姑娘,最近好像跟心梅打得熱火的,你們最近還有聯系嗎?」

「有啊!」我故作輕松,還好這天烏漆麻黑的,不然我額頭上冒出來心虛的罪證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趕緊用手抹了一下,將它們甩掉,然後再故作輕松地說,「我們經常還打打電話,有時候他爸也會打電話給我,老說希望我給他當干兒子之類的事情,說得我都不敢去他家了。」

「那豈不是很好?」

我真不明白陳秀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好的呢?

「啊,下雨了!咱們回吧?」陳秀美驚叫著。

小姨說︰「亂講,你是不是現在還很緊張,神經錯亂了,這天哪來的雨啊?」

「明明就是有,滴在我的手心里了。」

小姨打開手電筒,照在陳秀美身上,轉到她手心上,果然那里有一滴水珠。然後她照照水面,水面上除了風吹過的漣漪並沒有雨滴。

「小美再放松放松,你肯定是緊張過度了。好好吹吹這肆無忌憚地風,做人就要……」

「咸的?」陳秀美用舌頭舌忝了一下手心里的那滴水,她有時候真地是——有必要這麼認真嗎,「是汗水!」

小姨把手電筒往我們倆臉上照照,見我汗如雨下,——我真是緊張過度,可誰知道我其實是為蘭玲的事緊張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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