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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在雨中

大約到九點鐘,屋外下著小雨,我們走出四姨家看見六姨丈就站在離四姨家門不遠的地方,他正與大姨丈坐在車上聊得非常投機。

我們走到他跟前後,小姨說︰「你們倆怎麼不進去坐坐啊?」

「我和大姐夫剛到,正看見你們出來就在門外等著。」

六姨丈從車上下來,打著傘走到六姨面前。

「干什麼?怕我飛了?」

「沒有。我在街上踫見大姐夫,正好有同事住這邊,隨他一同坐大姐夫的車來了。」

六姨說︰「人家局長出門做專車,你出門打車,你這級別也太高了。給大姐夫錢了沒?」

「我差……」

他想說差點忘記了,我估計他口袋里沒錢。

「給了。」

老實人也開始撒謊嘍,這世道!

「別總給我丟臉好不好?你說你一個副局長,怎麼混……」

小姨搶先說︰「好了好了,要吵回去吵。大姐夫麻煩送他們回去吧!」

「好 !」

小姨招了六姨夫妻,說︰「來吧,局長大人、夫人,讓專車送你們回去嘍!」

我們看著他們遠去,嘖嘖感嘆一番所謂的好男人大不易後,小姨命令我們把傘扔了。隨後,我們在雨中狂奔。

先是小姨跑得快,她總愛做領頭羊,我牽著表姐的手,拉著天恩在後面跟著。跑過了一條街的距離,天恩掙月兌我的手,開始趕超小姨,成為遙遙領先者,直到他把我們甩開很遠後,他才停下喘息,然後跪在地上。

「啊——」

我問︰「他這是干嘛?」

表姐回答︰「這還不懂,你不是知道這夜這雨正是為情場失利的人的嗎?」

小姨接著說︰「給他來瓶酒就更好了。」

「那就給他吧!」

于是,我們走到天恩面前,拉著他一同去喝酒。還像上次一樣,我們開了一個包間,里面埋進了我們四個人。小姨又到處聯系了一番,叫來她的兩個朋友,還有我們幾個表姐和表弟,當然盧順義那個畜生也來的,那個叫毛頭的人也真是如影隨形笑呵呵地出現了,他穿得還不賴,看來來之前經過一番打扮。

點酒、上菜、唱歌,在ktv里也就那幾樣事。小姨做東,豪氣萬丈,他們十來號人連番地喝著酒,李心梅與表妹卓玲成了麥霸,氣得我跟天恩連喝了好幾瓶酒。

喝到後來,小姨醉倒在一個男人懷里,還倚著他的肩。我那時雖然有些醉了,但神志還是清醒的,看著那男的把手伸進小姨的上衣里,那只賤手慢慢爬向她的兩個駝峰,我就一下子驚醒了,隨手拿著一個空酒瓶搖搖晃晃地要向他拋去,當的一聲那瓶子落到地上,竟然沒摔碎,我的腳正好踩著它,隨即,我滑倒摔得四腳朝天。

待我折騰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見那個猥褻男已經頭重兩槍。看著毛頭和順義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不過他們手里握著啤酒瓶,我就明白了。終究還是親人靠得住。

只听毛頭說︰「你小子給我注意點,再亂來我剁了你的手。」

「**的算個球?」

另一個喝得死醉的男人,從沙發上躍起來,抖了兩下又坐回沙發上。

「你試試看?」

「老子今天就滅了你!」

那人說完扶著牆壁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里拿著半瓶開了蓋綠茶,高舉著要往毛頭身上砸。他有氣無力的,那半瓶綠茶瓶口朝下,全都灑在我的臉。

「**的到底扔還是不扔啊?」

我喝著從臉上滑到嘴里飲料,感覺無比的甜,開始後悔,我怎麼不喝這個去喝酒了呢?但是我還是生氣了,抓起腳下的酒瓶往那人腳上砸。真慶幸,他的腳沒斷,酒瓶碎了。

幾個跟坐台小姐一個模樣的表姑娘嚇得躲到角落邊,李心梅忙著搖晃天恩,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她還算有點義氣,見小姨深陷爛泥之中,丟掉麥克風,硬把小姨從男人堆里搶了出來,這時的小姨像具死尸,李心梅慌亂中將她的衣服都扯破了,我的醉眼都看小姨那繡著兩只蝴蝶的文胸都暴露在一邊。

一場大戰在即,我趴在垂死的中間,兩邊站著跳肚皮舞的搖搖欲墜的四個猛男。他們四個人中間的桌面上分別放著一二十個空酒瓶,還有四個馬爹利藍帶的瓶子。那瓶子一個價值四五十元呢。當時我想他們要是動起手來,他們至少也應該讓那洋酒瓶砸我吧,反正我兩腿發軟又走不動,用洋酒瓶砸我至少也能證明一下我的尊貴。

小姨就是兩種酒滲著一起喝來醉的。

「有種跟我出去?」

毛頭抖了抖衣服,腰間露出一樣閃閃發亮的東西,像是匕首,指著外面,他的手都抬不起來了。

「走就走,誰怕誰?」

那兩猛男盡管已是爛泥扶不上牆,還是霸氣沖天,大概是咱們天國城管吧。四個人似好朋友一樣攙扶著搖搖擺擺地走了。

「順義你回來!」

表姐對順義喊著,那小子理都沒理會就不見了。房間里的那三個表親也嚇得屁滾尿流,只跟李心梅安排他們先走,她們也挺听話,一溜煙就不見了。

房間里只剩我們四人,兩個全死了,一個半死的,另一個快要被嚇得半死還鎮定著。

大約半個小時後,包廂外面的走廊吵吵鬧鬧的,樓道里踉踉蹌蹌地一堆追趕地聲音,幾分鐘後,ktv里死寂了一片,偶爾听到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是那麼清脆、嘹亮。

過了一會後,李心梅狠狠地踢了我一下。

「咱們把他們拉走吧,估計出事了!」

「好!」

我勉強支撐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走到天恩面前狠摔兩下他的臉,拖著他、扶著小姨在ktv服務員的指引下,從後門走樓梯離開了ktv。

半走半滾終于來到雨中,遠遠地看見ktv門口圍著一群人,警燈晃得我雙眼都睜不開,幸好天上的小雨還沒停,我們就藏在雨中,簡單地偽裝著。

小雨求你給我們澆澆晦氣吧!

「表姐,心梅表姐!」

「誰啊?」

黑暗中有一個顫抖地聲音在叫表姐。我和她都嚇出一身冷汗。

她听著腿都軟了,我還好,但酒勁壯起了膽,扭扭捏捏地走到黑暗中被人拉了出來。

「是我!」

順義扶著毛頭從小巷子里走出來,毛頭手上沾滿了血,衣物上沾著血,一只手扶著頭,血水從他的手臂上流下來,順義用外套給他披著,避免讓雨淋著,而他自己呢,在雨中瑟瑟發抖。

「你沒事吧?」

表姐模了一下順義手臂,看著他完好無損的。

「沒事,比那倆王八好多了。」

「你們這是怎麼了?」

「瑋哥把那高個給捅了。」

「啊——」

我的嘴巴合不上了。

表姐說︰「你們怎麼能干這種事,要做牢的,順義你膽子怎麼這麼大啊?」

我又問︰「死了沒?」

「不知道啊,我也嚇壞了,拉著瑋哥就跑……」

表姐說︰「那你們還不趕快逃?」

「我們這就走。她沒事吧?」

毛頭一邊托著受傷的頭,還不忘記看了小姨一眼。

「看什麼看?」

天恩半醒著,借著酒勁抓起地面上的一塊石頭往毛頭身上扔,他躲過了。我往遠處看了一下,感覺那警燈都閃到這邊來。

「天恩你干什麼?」

表姐一把將天恩拽進小巷子里。我們也隨之躲進小巷里。

表姐接著說︰「你們快走吧,要是警察過來,你們就麻煩了!」

表姐掏出200塊錢給他們打車,她知道順義身上肯定沒錢,而毛頭身上那點錢全拿用于獻殷勤買洋酒了。

他們走後,我們靠在牆上,頭上飄著雨,開始思量上哪去。以我們現在這樣子,現在這個時辰絕不能守在凌晨兩點的傷心酒吧的。更不能去賓館,雖然松城的賓館多得都讓央視曝光了,可是毛頭剛才捅傷那個人可是個警察啊,我們的目標太大……

自思量,眾難望。最終我們一致決定去大姨家,就因之前我們已經給她老人家送過見面禮了。

別誤會,主要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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