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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

石韋騎著馬走了四五個來回,正要離開,忽然听見背後一陣輕微的簌簌聲。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石韋急忙回頭。

七八個人從樹上一躍而下,石韋連忙扯開韁繩,定楮一看︰不妙,個個凶神惡煞臉露凶光,莫非真是的敵軍?

石韋飛奔過去,長槍當仁不讓地刺過去。

那幾個人不怕死的沖上來,他的槍法嫻熟,轉眼將兩三個人刺翻在地。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這一瞬間,忽然又有人從樹上草里躍了出來,一個一個如池中魚一樣。

眨眼功夫,竟然有二三十人之多,更可怕的是個個手執弓箭和刀戈。

而且無一例外,各個不說話。

抬起手中的弓就射過來,箭如密雨飛了過來。石韋騁馬前低後擋,那些人呼啦一聲圍過來,他將槍舞得密不透風,偷空看過去,果然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聲影。

石韋大喝一聲︰「吳止赦!」

吳止赦見自己被暴露了,索性氣勢洶洶拿著長矛沖了過來,他原本就是武將,勇猛無敵,這幾日被石韋等人打得支離破碎,早就懷恨在心。如今見石韋被圍攻,胸口的惡氣肯定要出了才善罷甘休。

石韋雖然有駿馬和利槍,但一拳難抵四腿。

一個不慎,馬腿被射中了,駿馬一個趔趄不穩,而後數十支箭飛過來,箭箭射在馬的要害之處,那馬跑了幾步,噗通一聲倒地。石韋飛身下馬,手執長槍和眾多人搏斗。

吳止赦大喝一聲︰「讓我來!」

甩開膀子就沖過來,他魁梧壯實,力氣也狠,更有一股凶狠之氣,矛矛直擊致命之處。石韋一邊要抵擋弓箭,一邊要和吳止赦搏斗,很快就吃力了。一個不提防,長刀劃過石韋的手臂和背,鮮血飛濺。

一見血,吳止赦更是發瘋了一樣,甚至大喊︰「都讓開,讓老子一個人來!」

石韋被又凌厲又凶悍的攻勢逼得步步後退,一腳踏進溪流之中,水濺濕半條褲腿,溪流里是沙石和水,石韋腿腳更加吃力,又一個破綻,唰唰的三支箭齊齊射進他的大腿。

石韋低頭,鮮血直迸。

而眼前的吳止赦已經殺紅了眼,桀桀的笑著,咬牙切齒︰「石韋!你也有今天!殺了老子多少兵,老子今天要將你千刀萬剮撕成片。」

大步流星殺將過來。

無路可退,石韋一咬牙反手長槍狠狠一挑,拼盡所有氣力,竟將吳止赦的長矛被打落在地,吳止赦震怒︰「給我射箭!」

密箭飛過來。

石韋心想莫非要死在這里,絕望地掄起長槍舞著。忽然,一個洪亮的聲音憑空而來劃破天際︰「吳止赦,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遲衡?

石韋倏然一震,雖然看不到聲影。

但那熟悉聲音一听就讓人希望叢生,一股勇氣從心底噴薄而出,石韋再度鼓足了所有力氣反擊過去!

遲衡大喝一聲飛馬快刀直沖過來,他的聲音又大氣勢又凶猛,所有的人瞬間都轉移了目標指向了他,不等吳止赦發令,紛紛射箭出去。

遲衡氣吞山河,飛馳而來,砍人如割韭。

那叫一個殺人不眨眼,眾人見他沖過來,紛紛逃散,哪里還能想得起攻擊。遲衡大刀長劃直沖著吳止赦而來,挑釁的聲音震耳欲聾︰「吳止赦,有膽子沖我來,手下敗將還有臉拿矛!」

吳止赦氣結,也不管石韋了,拿起長矛就朝遲衡殺過去!

遲衡等的就是這一刻。再看石韋,站在水里,渾身鮮血,他心下頓時焦急了,渾身郁結的怒火瞬間爆發,掄起大刀就劈過來,鐵蹄沖破數人徒勞的阻擋,眨眼間到了跟前。

不等吳止赦的下一個動作。

遲衡一刀甩出去,萬千力氣盡在腕中,那把重刀本是極重極拙,這奮力一甩竟然如同飛刀一樣,直沖吳止赦而去。又快又狠,吳止赦舉起鋼矛試圖抵擋,只見那刀徑直斷了鋼矛直直刺了他的腰,瞬間,攔腰而斷,吳止赦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一看,吧嗒一聲,斷做兩截。

鮮血噴出,噴了一地。

眾人被嚇住了,甚至有人當場失禁了撲倒在地求饒。還有人試圖舉箭,遲衡回馬一個凶狠掃視,大喊一聲︰「滾!滾出飛雁崖就饒了你們的狗命!」

瞬間的窒息之後,有人就開始逃散了。

瞬間,其他試圖攻擊的人也都無心再打——反正主將吳止赦都死了,能撿一條命就是萬幸。紛紛拔腿就跑,雖然知道遲衡沒有兵器,依然是魂飛魄散地逃命去了。

石韋握緊長槍。

看著那些人後連滾帶爬地跑遠了,忽然腿一軟單膝跪在水里。遲衡飛身下馬,急忙將石韋的腰扶住了,讓他一下子靠在自己身上︰「石韋,挺住!」

石韋咬著牙齒大顆大顆的汗往下滴。

大腿上的血汩汩往外冒,遲衡連忙將他抱起跑到一處平地,嘶啦一聲把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條,飛快地綁住要害先給石韋止了血。石韋閉著眼楮,臉色泛白,嘴唇都咬破了。

遲衡按住他的大腿,查看傷勢。

萬幸的是,弓箭無毒,傷得也不深,遲衡讓石韋抱緊了自己,一邊跟他說話,一般抽出隨身小刀,一狠心將肉剜了,拔出血淋淋的弓箭。等三支箭都拔出來時,遲衡從馬兜里掏出金傷藥為他敷上,至始至終石韋都咬緊了牙齒,哼都沒哼一聲。遲衡將他扶起時,發現汗透衣背。

背上也全是血,遲衡解開已破碎的衣裳,將血肉模糊的傷口清理干淨。

常受傷,遲衡早已輕車熟路。

有兵士聞聲跑過來,遲衡讓他們將四處搜尋一下,看看有沒有余孽。搜尋下來,別說余孽,就連平常常有的鳥雀魚蟲都銷聲匿跡了。待一切都弄好,遲衡為石韋披上干淨的衣服,將他抱在懷里,安靜地看著那蒼白的半昏迷的臉。

他殺過很多人,也救過很多人,可刀再快,都救不下想救的人。

這一次,是天意彌補。

那從沒有見過但卻相似的場景,怎能不心酸呢?遲衡低下頭,撫模著石韋干涸的唇,只是瞬間,淚就想滾了下來,可惜眼眶干涸,無淚可流。

石韋睜開眼,驚訝地看他,虛弱地說︰「我還活著呢……」

遲衡想抱緊卻不敢用力,勉強笑了一笑,口里調侃︰「在我還不知道刀怎麼拿時石將軍已經功成名就了,彼時,我是絕對想不到,石將軍還有這麼虛弱的時候。」

「……徒有虛名。」

不是徒有虛名而是虎落平陽,遲衡將石韋往懷里摟了一摟。

吳止赦一死,被圍困的將士徹底失了斗志,人心惶惶。段敵那邊放出投誠則寬大為懷的話,頓時軍心越發散亂。趁夜,岑破荊及容越發起了進攻,一舉拿下,頑抗者寥寥無幾。

至此,飛雁崖之圍徹底解了。

大敵已除,該面對的事總要面對。面對三支銳軍,段敵難免心生感慨,畢竟怎麼說,都曾是自己的手下。待慶功宴吃完,席上,段敵先飲了一杯說︰「多謝此次紀副使慨然相助,讓我得以月兌此困境。他日, 州若有難,我段敵義不容辭。」

遲衡敬了一杯︰「唇亡齒寒, 州豈能獨善其身?」

酒一旦喝開,有些將領前來敬酒。

遲衡推辭不掉,索性都喝完了,一口氣喝了兩壇酒,借著酒勁,遲衡將杯子一頓,聲音慷慨︰「段將軍,都是顏王軍一脈而出,你也看到,鄭奕和封振蒼利用的就是顏王軍四分五裂,逐個擊破。倘若我們這一戰勝了,再散開來,鄭奕鐵定卷土重來,那今天兄弟們拼死是為了什麼?」

段敵臉色不好看︰「遲衡,你這話什麼意思?」

遲衡笑了︰「如今段軍全軍疲乏,實不宜再戰,但鄭奕的攻擊不會停止。紀副使有個提議,還請段將軍思量︰我們 州軍也怕久不作戰呆廢了,不如替段將軍將鄭奕大軍趕出元州。」

段敵質疑地望他︰「有什麼條件?」

「一,不可同室操戈,我們絕不佔元州的半分土地;二,元州以外的疆界,各憑本事,誰佔了算誰的!」

段敵笑了笑︰「請神容易送神難。」

遲衡也笑,目光掃過眾將領,擲地有聲︰「在元州的土地上,段將軍還能信不過嗎?再者,紀副使和我等將領想要的絕對不是元州,而是鄭奕的人頭——血海深仇,這,不消多說吧,還請段將軍三思!」

而後又豪飲了數杯酒,遲衡告退。

七月的星空,星辰璀璨,遲衡坐在一塊石頭上,仰望星空。不一會兒容越也出來了,他是生面孔,寒暄應酬更多,喝得也不少,步履都有些踉蹌,旁邊一坐,往遲衡身上斜斜一靠。

扶都扶不起來。

容越望星︰「在哪里看夜空都一個樣子啊。在壘州守得太辛苦,我很喜歡征戰沙場的暢快淋灕!」容越喜歡敞開衣裳,露出半截青龍紋身,長發肆意飄散,如今這斜躺的姿勢,恰如遲衡初見他時的模樣。

「守得辛苦是因為勢單力薄。」

容越眸子一轉︰「遲衡,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不是說救一時之急嗎?我們若耗在元州,夷州怎麼辦?我的壘州怎麼辦?這兩個可都是搖搖欲墜!」

「假如,是說假如,讓你放棄壘州,你願意嗎?」

「不願意!」容越瞬間起身,語氣激憤,「你準備犧牲壘州嗎?我耗費了那麼長時間,經營到現在你該不會付之一炬吧?若是這樣,我立刻引兵回壘州!」

遲衡將他壓下去,笑道︰「怎麼會,我試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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