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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11-09

這些人身穿鎧甲,手執利刃,俱是清一色的強壯兵士,且個個目不斜視面帶殺氣,仿佛中了符咒一般。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唯一不同的是在他們的腰際上扎著各色緞帶,赤橙黃綠青藍紫,每種顏色上又繡著各式圖案,十分罕見。

他們從何而來?來此作甚?

薛岩瞧著面生,心想柏王府中的侍衛以及家丁均不是這樣的裝扮,且這些人如此無禮,究竟是些什麼人?她看向連錦年,發現他的臉上冷冷的,眼神也冷的可怕。她感覺到了不妙,輕輕揪住他的衣袖問道︰「錦年,他們是誰呀?」

連錦年撫著她的發絲柔聲說道︰「別怕,有我在這,誰也傷害不了你。」

「哼,只怕顯郡王你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吧。」有人譏笑著走了進來,一身石青色的束腰長袍,不是別人,正是摩恩小王子赫哲漁。

是他的手下?興師動眾的撞進她的閨房?他憑什麼這般膽大妄為?這里可是柏王府,錦年再怎麼招惹了柏王爺可到底還是他的忘年兄弟,這人實在是太放肆了!

薛岩怒氣沖沖的指著赫哲漁叫道︰「赫哲漁,你以為你是誰?誰容許你在這里吆五喝六發號施令的,快把你的人給我撤了,要不我父王和世子哥哥都饒不了你!」

「哦?是嗎?郡主,難道你忘了不成?你父王是我的岳丈大人,你的世子哥哥是我的大舅子,我想他們若看到你衣衫不整的和你的連叔叔廝混在一起,臉上定然不會好看的,也定然會幫我主持公道的。世子,你說對不對?」說罷赫哲朝門口招呼了一聲,似乎勝券在握。

這時,一個儒雅的身影出現了,他的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正是世子柏榮。

薛岩驚喜的喊道︰「哥哥!」

柏榮沒有看她,只是朝著連錦年欠了欠身子說道︰「連叔叔,得罪了。」

連錦年面色不改,緩緩說道︰「榮兒,你是越來越能干了,讓連叔叔怎麼說你好。你父王呢?我要見他!」

「不巧了,父王喝的酩酊大醉,佷兒實在不好意思去鬧他老人家,連叔叔你還是……」

言盡如此,驀地引發了一陣大笑,猝不及防,震的房中的人都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連錦年笑罷,俯在她耳邊叮囑道︰「以後要听你父王和世子哥哥的話,不準胡鬧,不準打听我的消息,更不準來找我,否則我絕不原諒你!」此時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她知道出事了,從來沒見他這樣過。眼下的局勢十分迷茫,柏榮和赫哲漁同時出現,柏王爺卻避而不見,他們是準備聯手對付錦年嗎?為什麼?就因為他和她兩情相悅礙了他們的眼?

「一路走好吧,顯郡王,別在這里磨磨唧唧的了,她可是我的女人!」赫哲漁不懷好意的提醒道。

柏榮馬上跟著說道︰「是啊,連叔叔,不要讓佷兒難做,你最好……」

「好!咱們就來個痛快的!」連錦年大吼一聲,聲若洪鐘,一手掀起長袍便向外走。

「錦年!」她高聲呼喊。

「記住我說的話!」他回頭凝望著她,最終狠狠的丟下了這句。臨走時他眼里的那抹哀傷讓她觸目驚心。此去必然凶多吉少嗎?不,不會的,柏王爺斷然不會……

眾人立刻圍追在後,柏榮跟著起身尾隨。

她央求道︰「哥哥慢走,縈縈有幾句話要說。」

腳步停頓下來,尚在猶豫之中。

赫哲漁看了她一眼,又盯著柏榮,斟酌片刻發話道︰「我在外頭等你,別耽擱太久了,我們還要交差呢!」

「嗯」柏榮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們究竟要做什麼?哥哥!錦年要被帶到哪兒?」看赫哲漁消失不見了,她迫不及待的追問道。真不敢相信眼前的發生的一切啊,從什麼時候起柏王府和摩恩人結成了同盟,而且第一個對付的居然是錦年。

柏榮苦澀的說道︰「縈縈,你也該懂事了。」

「不!別跟我說那些大道理,我不想听!你只要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要怎麼處置他?」她發瘋似的叫喊道。

「好!我也不準備瞞你,早晚你都會知道的!」柏榮仰頭長嘆一聲道︰「他將被押解到藍因城,這輩子也別想回來了,我想他最好的結局就是老死在藍因城吧!」

「押解?不!你在胡說!憑什麼?他可是顯郡王啊!」打死她她也不能相信會有這樣的事,無緣無故的錦年怎會遭此滅頂之災,沒有道理的!

「因為有人告發他私殺了一批禁衛軍,這已經是死罪了。另外西莫將軍恰好也稟報了一些私密的事情,引得皇上勃然大怒下令追查,剛才那些人便是朝廷派來的,父王也保不了他了。妹妹,你認命吧,連叔叔這次翻不了身了,你不要跟著趟這趟渾水。」

晴天霹靂,再沒有比這更讓人心驚的了,她摟著被子瞬間就哭成了淚人。

誰告發了他?西莫又能有什麼私密的事情?昨天不是這樣的,他們幾個人還在這里其樂融融的聊天呢,怎麼瞬間就兵戎相見了呢。不是說西莫和錦年交情頗深嗎?為何在緊要關頭落井下石倒戈相向?

她大哭大喊,披頭散發的抱住柏榮一個勁的哀求,逼迫的柏榮頓足道︰「沒有用的,這是皇上的旨意,誰也奈何不了,你省省力氣吧,接下來就是你和赫哲漁的婚事了!」

「哥哥,你們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的。父王也不會見死不救的,對,父王,我們去求求父王!父王!我要見父王我要見父王!」

柏榮見她越說越激動,自己根本無法插嘴說理,索性拔腿就走。

她撲上去想去拖住他,卻不料直接從床上滾落了下來。

柏榮不忍,只得站住了腳去扶她。她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兩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腿,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世子,別磨蹭了!」赫哲漁再次出現在了門口。他探頭進來,看到眼淚縱橫的薛岩也禁不住內心發軟,但一想到她的淚水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流,妒忌和憤怒令他愈發仇恨,他咂嘴道︰「天可憐見,你若求我讓我高興了,或許我們摩恩可以向你們大禹的皇帝求個情哦。」

「呸!卑鄙!」

「好,那就沒的說了,他該死!」赫哲漁惡狠狠的啐道。

「你何苦招惹她!走了走了!」柏榮趁其不備迅速撂下她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哥哥!哥哥!」

柏榮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眼下他能做的只有狠心了。

赫哲漁得意的哼了一聲。

房子里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了,她癱軟在地,悲哀的想著柏榮的那句話——我想他最好的結局就是老死在藍因城吧!

老死藍因城!老死藍因城!——仿佛有一股回聲在她的耳膜里蕩漾,震耳欲聾,無休無止!

「錦年!錦年!」撕心裂肺的哭聲徹徹底底的響了起來。

「姐姐,別哭了別哭了!」漾兒的聲音出現了。是的,是漾兒,她那麼聰明機靈一定能幫著想想法子的!

「漾兒快來!漾兒!」她喊叫著,人呢?人在哪里?怎麼就只听到她的聲音?難道她也要被帶走嗎?

「姐姐姐姐,我在這兒,沒事的,不要急不要急,我在這兒。」朦朧中漾兒的臉出現在她面前,而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生動。

「漾兒!他被帶走了!被帶走了!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什麼帶走了,姐姐,你是在做夢呢。」

「夢?「

「喔,我知道了,你身上的毒還沒有清,西莫將軍說過那些毒會讓人產生幻象。姐姐,你千萬別胡思亂想了,過不了幾天你就會好起來的。」

「幻象?」她看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不是在地上,心里懷疑起來,難道剛才那些是假的?

她痴痴的問道︰「有沒有一群人來過?就在剛才,還把他帶走了!」

「一群人?把他帶走?沒有啊,姐姐,你肯定是做夢了,都是幻象!」

是嗎?夢?幻象?她看向臥室的門,發現那扇銀杏木門還在,一點破損的痕跡都沒有。真的沒人來過?自己又做夢了?為什麼每次做的夢都那麼真實?

她如釋重負,咀嚼良久,又開始慶幸起來。

「姐姐,來,擦擦汗吧,你看你整個人都濕透了。」漾兒細心的幫她擦過一遍後說道︰「再睡會吧,身子還沒好,可不能累著。」

「現在是什麼時辰,到子夜了嗎?」她隱隱的听到了鼓樂之聲,外面那些個歡天喜地是在為柏榮而忙吧,而她只是個局外人。

漾兒答道︰「還不到晌午,反正咱們哪兒也去不了,還不如躺在床上圖個清淨愜意。」

「不,我要出去的!」

「姐姐!」

「嗯,我先睡覺,等養足精神了才能出去啊,我一定要出去的!」薛岩念叨著閉上了眼楮,一會便響起了沉沉的呼吸聲。

漾兒笑了,只道她一時囈語。

其實她在心里剛剛決定好了,今晚她要赴赫哲漁的約!如夢如幻的場景讓她深深的不安。她覺得出事了,她一定要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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