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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得人相助出皇宮

玉瀟然余光瞥著來來往往的侍衛,神色依舊慌張︰「我只是一個端茶送水的奴才,奴才真不是故意的,還請雲小侯爺大人不記小人過,請侯爺恕罪啊!」

「哼!你弄髒了本侯的衣服,還想讓我恕你的罪,你說,本侯怎麼恕罪?」雲小侯爺反應也是不慢,片刻便收斂了喜色略帶微怒盯著玉瀟然道。

玉瀟然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奴才是司衣司的,只因近日新皇登基才被臨時派來送茶點,不料竟沖撞了侯爺,這天寒地凍的,侯爺若是不嫌棄,請跟奴才去司衣司換一件衣服!」

「也罷!」雲小侯爺面容稍穩,故意大聲道,「今日新帝大喜,本侯就不與你多做計較了,前方帶路吧!」

兩邊隨從慌忙放開玉瀟然,只听她聲音滿是欣喜,與大難不死的奴才們沒什麼兩樣︰「多謝侯爺,多謝侯爺,侯爺請隨奴才來!」

雲小侯爺點了點頭,對著身後兩個隨從道︰「你們稍後,本侯去去就來!」

「是!」那兩人恭敬道。

玉瀟然前方帶路,直往司衣司行去,半路上卻尋了個偏僻的冷宮鑽了進去,仔細听了听四周的動靜方放下心來。

只听雲小侯爺欣喜道︰「將軍,可算找到你了,可教我們急壞了!」

玉瀟然一愣,自己被困皇宮乃是秘事,對外赫連明一定是能瞞多久就是多久,但听雲小侯爺這話分明今日就是沖自己來的,便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皇宮?」

「咱別的本事沒有,打听個事還是很容易的!」雲小侯爺滿面得意之色,而後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就放低了聲音道,「新皇登基前日,爺爺突然將永寧的店鋪都關上了門,朝中事物也開始不理,只說自己這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還讓我辭了黃甲軍里的職務,說要我以後見到你只做空氣,里隆他們也是一樣,我直覺有些不對勁,問爺爺他也不說,便在昨晚和寧三公子一起去找裘安喝花酒,那小子竟說沒空,還悄悄告訴我,說我不去黃甲軍當值那是對的,我問他原因,他就說你縱火燒宮,害死了先皇,如今正躲在皇宮里!我今天和里隆便來尋你了!」

目光變得無比深沉,她看著小心翼翼的雲小侯爺,問道︰「既然如此,你還敢來尋我?」

雲小侯爺面色一變︰「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我若想害你,方才我就已經將你身份暴露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玉瀟然目光更深。

雲小侯爺一愣︰「那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不怕事情敗露,牽連你整個家族嗎?」她緊緊盯著雲小侯爺的面色,問道。

雲小侯爺神秘兮兮看了一眼四周,小聲道︰「其實,我這麼做,我爺爺是默許的,有他給我撐腰,我還怕什麼,況且,如今新帝登基,巴結我們還來不及呢!就算是知道我們故意放水,也不敢真的拿我們怎麼樣!」

「你爺爺?」玉瀟然皺眉。

雲小侯爺點了點頭︰「是啊,若不是我爺爺故意透露消息給我,我怎麼能知道你在皇宮!再者,他若真想阻攔我,我又如何能出得家門!爺爺說了,他雖然要保住整個家族,但他更不能對不起先皇!」

玉瀟然神色未明,卻只听雲小侯爺一邊月兌去外袍一邊道︰「哎呀,你別愣著了,快把這衣服換下來!萬幸是我遇見了你若是里隆,你倆這身板,少不了又要費了許多事!」

她看著雲小侯爺火急火燎地月兌去外袍,里面竟然還有一身嶄新的衣服,愣了愣,才明白原來他是有備而來,疑惑道︰「你是叫我假扮你出宮?」

「當然,不然外出盤查甚嚴,你想怎麼出去!若擱往日,這城牆怕是攔不住你,但是如今牆根下到處都是暗影,你還沒飛上牆頭,恐怕就變成刺蝟了!」雲小侯爺看了一眼玉瀟然。

她知道雲小侯爺並非魯莽行事,看著雲小侯爺比自己略高的身形,若不仔細那真是發覺不出,也不答話,想必他已有妙計。

果不其然,只見雲小侯爺將外衣遞給玉瀟然之後,自袖中掏出一粒藥丸,道︰「這是舒骨丸,服下之後,筋骨便會變得柔軟無比,可隨意收縮面部筋骨,只是這效用頂多只能維持半個時辰,比不上你臉上人皮易容術長久,只是你這人皮易容術多有瑕疵,不能隨意轉換面貌,你卻可以用這舒谷丹變成我的模樣以假亂真,這是爺爺多年前在一個江湖異術那里得來的,一直放著沒用,想不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有靈丹妙藥啊!點點頭接過舒谷丹,問道︰「東南西北四門都是誰在把守?」

雲小侯爺一听便知其用意,他道︰「你走東門,那里裘安在把守,相信會容易許多!」

玉瀟然點點頭,換上衣服,向著雲小侯爺重重行了一禮︰「大恩不言謝,赫連捧月銘記于心!代我向老侯爺說聲謝謝!」

「客氣了不是!」雲小侯爺扶起她道,面上無絲毫玩笑之意,「我本紈褲猖狂,如今雖不成事,卻也讓爺爺放心了許多,我是真心真意的佩服你,沒想到你一個女子,卻比我們男子不知要出色多少,我跟你學得還多著呢,又怎麼能讓你這麼輕易地就落入他人之手!好了,別多說了,我還指著有一天能重回黃甲軍跟著你一起喝酒吃肉呢!」

玉瀟然看著面前這個曾經讓永寧無數人都頭疼的少年,如今他迷途知返,本又聰慧,雲家在他手中必然可繼續發揚光大,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終有一天,我會回來,那時我們再一起喝酒吃肉!」

雲小侯爺看著她堅定的面容,盡管前路漫漫,但卻有一種使他不知不覺便選擇相信她的感覺,他緩緩道︰「將軍,我相信你!」

玉瀟然點點頭,而後大步向來路趕去。

候在宮道上的兩個隨從,遠遠地看見雲小侯爺便擺出一臉笑容贏了上去,看著那一片水漬一愣之後道︰「侯爺,您怎麼沒換衣服啊?」

‘雲小侯爺’面帶怒容道︰「司衣司前幾日一直在趕制新皇龍袍,如今又在趕制先皇喪服,哪里有什麼衣服,有得不過是那些下人的粗使衣服,還不如不換!」

「呦,那怎麼成啊,這大冷的天,您要是凍壞了,小的回去是要挨罰的!」其中一人苦著臉懂啊。

‘雲小侯爺’一甩袖子,當先走出︰「那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雖本侯回去!」

「可侯爺,咱們若是回府,應該走北門啊,那里離府上近!」隨從跟上來道。

「閉嘴!跟著就是,哪里來那麼多廢話!」‘雲小侯爺’喝道。

身後兩人連忙噤了聲,不敢說話,只覺從昨日起小侯爺的心情就很糟糕,誰惹上誰倒霉,也不知那被帶走的小太監怎麼樣了!

玉瀟然一路直奔東門,遠遠地便看見東門守衛重重,裘安也一改往日漫不經心的模樣嚴陣以待,想必是得了裘光柯的命令,他擺出一臉紈褲笑意慢慢走過去,只見裘安迎上來,看著那一片水漬曖昧不清笑道︰「喲,雲小侯爺,這是怎麼了?莫非……」

‘雲小侯爺’不耐擺了擺手︰「唉,別提了,遇上個不長眼的奴才,酒水灑了一身,真是晦氣!」

「那可真是晦氣,瞧您這一身,這大冷天的,侯爺這是急著回家吧!」裘安看了看‘雲小侯爺’,而後轉而疑惑道,「唉,也不對啊,侯爺您家離北門近啊,您怎麼反倒從東門走了呢?」

「這……」‘雲小侯爺’欲言又止,而後看了身後隨從一眼,將裘安拉倒一旁,賊兮兮道,「裘將軍,您這不是拆本侯的台嗎?瞧見那兩個沒有,說是侍候本侯的,其實就是我家老頭子派來監視我的,你難道不知道,出了東門右行……嗯……是什麼嗎?」

他說到最後,挑了挑眉毛,做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噢……原來雲小侯爺是要去……」裘安想了想,立刻恍然大悟,一臉了然的笑意,而後無比惋惜道,「唉,真羨慕你們這些閑人啊,瞧我們這些苦命的,大冷的天,還要在這守宮門,真是作孽啊!若是擱在平時,我不也……得得得,不說了,你小心點,別被你爹抓到!」

「放心吧!」‘雲小侯爺’拍了拍裘安的肩膀以示安慰,「那我先告辭了!」

「唉!」裘安又是一聲長長惋惜,「去吧去吧!」

「將軍,雲小侯爺還沒搜查呢,就這樣走了?」守門的副將上前道。

‘雲小侯爺’腳步一頓,看向裘安,面帶不悅之色。

「混賬!」裘安一腳踢開那人,怒斥道,「本將軍和雲小侯爺那時多年的交情了,還用檢查!」

那副將被呵斥一頓,欲言又止,最終默默走到一邊去了。

‘雲小侯爺’走上前︰「要不,裘將軍你搜搜?」

「小侯爺您這不是寒顫咱哥倆這麼多年的交情嗎?」裘安不耐擺了擺手,「搜你這倆隨從就夠了,你我還信不過,快走快走,再不走好姑娘都被別人挑走了!」

‘雲小侯爺’挑眉︰「合適嗎?」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快走快走!」裘安大方甩甩手。

「那我就告辭了!」‘雲小侯爺’拱了拱手,拂袖而去。

待那三人走遠,守門副將上前小心翼翼道︰「將軍,這樣合適嗎?」

裘安面色一冷,完全不似方才那副模樣,看向遠去那人背影的目光里滿是鄙夷︰「他我還不知道,酒囊飯袋一個,能趕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不必理他,而且還可以趁機讓他念著本將軍的好,何樂而不為!你們都好好看著,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走出宮門後的玉瀟然,直到走入市井之中,才對身後那兩個隨從道︰「本侯還有事,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侯爺,您要去哪里啊,小的跟著您!老侯爺交代了,要讓小的保護好侯爺!」跟著她的兩個隨從道。

她面上一冷,呵斥道︰「混賬!本侯去哪還用得著跟你們倆交代嗎?叫你們回去就回去,再跟著本侯,休怪我不客氣了!」

兩人面面相覷,卻也只得無奈道︰「是!」

玉瀟然打發走那兩個隨從,便向鐘懷仁的庭院行去,走到菜市口的時候腳步卻突然一頓,身後總若有若無跟著幾道相同的氣息,雖然隱藏極好,但她依舊是可以敏銳的察覺到,她便轉了個方向,不聲不響向無人處行去。

待到四周無人,她平靜道︰「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總是跟著本侯,請現身吧!」

她話音剛落,四周便「唰唰」現出十來個身著普通百姓衣服的身影,但看他們的身手,並非如此簡單,她便多了幾分警惕之色。

「公主殿下,您還是別再裝了,乖乖束手就擒吧!」一人聲音平靜,死死盯住被困在中間的玉瀟然。

「本侯听不懂你在說什麼!」玉瀟然繼續裝傻,心中卻沉了幾分,不知這幾人何以確定自己身份的,只做他們在誆詐,「什麼公主殿下,怕是你們認錯人了!」

一人桀桀陰笑道︰「我家主子英明,早就料到公主殿下易容術高深,可惜呀,我們中有人根本就不是靠眼楮才找到公主殿下的,而是氣味,面容可以變,衣服也可以換,但是公主殿上的氣息,我等早已私下熟悉,所以,錯不了!」

玉瀟然面色一變,想不到赫連明手下竟還有如此能人,她听人說過,有些組織為了識破易容,就專門挑選一些嗅覺靈敏的人自小開始訓練,時日一久,這些人便可達到以味識人的地步,她一聲冷哼︰「哼,既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什麼,有什麼招式就盡管使出來吧,想讓我乖乖束手就擒,簡直是異想天開!」

她說完,便如驚鴻一般飛身而起,虹爭不在手上,早在她進城之際便已將之藏在了一處隱秘的地方,所以使得並不是殺招,況且,殺了這些人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她目的只為突圍,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那些人自背後掏出彎刀,但卻仿佛是早已識破了她的企圖,也不上殺招,只做糾纏,使得她一時無法月兌身。

玉瀟然見此,心中一個大膽的猜測,想也不想便向那迎面而來的彎刀直直奔去,那勢頭並無閃躲之意,看得那拿刀之人一個大驚之色,猛然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同時他身邊的同伴驚呼道︰「主子有命,先抓活的!」

玉瀟然冷笑不止,果然如此,赫連明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到手,他又怎麼可能會讓人前來殺她!

如此,那便好辦多了!于是,便可見這樣一種打法,拿刀的人處處小心翼翼躲著被困人的命門,而被困的人反而處處緊逼,好像恨不能直接把脖子放在那冷氣森森的刀口上一般,哪里有刀往哪里撞去。

如此下來,明明人多勢眾佔據上風的人幾十個回合下來反倒出了一身冷汗,臉上紛紛顯出疲憊無奈之色,反而敵眾我寡的被困之人卻一臉悠閑,越戰越勇,身姿優美地滑翔,如同水面上的飛燕那般靈巧,直逼得四周之人節節後退。

但是,玉瀟然面上輕松,心中卻是焦急不已,如此對峙太久,對自己有害無利,恐怕這些人在發現自己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的同伴發出了信號,也就是說時間越久,自己的處境也就越岌岌可危。

更可恨的是,並非此時此刻她無法月兌身,而是就算是月兌出重圍,他們依舊可以根據自己身上的氣息找到自己,而且自己若是這樣把他們帶去了別苑,到時候只怕是更麻煩!

反倒這些人雖然被逼得狼狽落魄,但他們一點也不急,等到幫手一來,捉住玉瀟然並非難事,所以,如此拖下去,不利的只有玉瀟然一人。

赫連明有了這樣的幫手,那麼對于自己來說,簡直就猶如跗骨之蛆那般讓人無可奈何,想必多處街頭巷尾都有這樣人的,否則自己怎麼一出宮門就被盯上了!

所以,她現在最迫切要做的,就是找出他們中嗅覺靈敏的人,然後出其不意地殺掉他,盡管這樣的人不止一個,但她也相信,不會太多。

她記得,在她進入菜市口的時候,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想必那個人便是為了接近她以確定自己身上的氣息的,但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也難怪,但凡被見不得陽光的暗衛殺手,自小便用一種藥水涂面,這種藥水會淡化他們個人顯著的身體特征,使之漸漸趨于大眾,使人見之便忘,這是他從小黑口中得知的。

她只記得那人袖口烏黑油膩,應該是長期在油煙下燻染所致,如今這些人都衣袖飛舞,她無從辨認,她從菜市一路走過,長期處于油煙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賣燒餅的,所以,如今她只要找到身上有燒餅味的那個人,就可以了。

她打定主意要找出那人,卻沒有如此靈敏的嗅覺,只有一個個靠近才能聞出,思及此,她便施展穿雲步法,躲過最近一人的招式,自他身邊掠過!

不是!再下一個,也不是!

……

如此到第六個,她才找到那個人,繼續不動聲色繼續游走,使得那些人不明所以,卻只做她是想要逃跑的障眼法,便更加緊鑼密鼓地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比如她繞道一人身後,她的另一側便會有人立刻替補上來,緊緊纏住她。

如此周而復返,眼中漸漸浮現冷芒,她在等,在等她挪向另一側時那個人遞補到自己身邊,那時她便會用最快的手段解決掉他,然後伺機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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