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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酒逢知己千杯少

北牧邊界,馬果然是好馬,只不過兩日時間,玉瀟然一行人一路不眠不休竟硬生生將日程縮短了一半。

「師姐,你的馬雖然沒問題,但是我和慎的已經不行了,還是停下來休息片刻,喂些草料吧!」青謹勒了馬道。

「吁——」玉瀟然也停了馬,看了眼兩小兒胯下的馬兒,盡管是百里挑一的好馬,的確是有些吃不消了!

但她還未曾開口說話,便只見眼前黑影一閃,三人立刻警惕起來,如臨大敵一般看著來人。

對面突兀闖來的那人,一身黑衣包裹住他高大的身形,鬼面下的眼神本是焦急之色,在觸及到玉瀟然幾人之後面色先是是一愣,而後一句話也偉說便已靈巧一躍,閃進了旁邊枝葉已經淒淒慘慘的小樹林之中,本是隆冬時節,草木早已枯落,藏身極其不易,但夜微閣身為殺手組織,想必對藏身之法極其熟絡,玉瀟然定楮看去,還真沒有看出什麼破綻。

這邊玉瀟然三人剛來得及收回目光,那邊眼前又是一晃,只見一綠色的婀娜身影便落在了三人面前,竟是一臉凶神惡煞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姣好五官精致,額頭上帶著細密的汗珠,發髻隨意綰起,身著綠色簡群白色瓖邊的夾襖,手拿一把黃色軟鞭,渾身上下散發的盡是江湖兒女的灑月兌之氣,讓人一看便覺十分舒心,只是這分氣息卻在那毫不合時宜的神情之下被破壞殆盡。

她瞥一眼玉瀟然三人,聲音毫不客氣︰「喂,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衣鬼面的東西經過?」

「東西?」玉瀟然噗嗤一笑,只覺這位女子十分膽大包天,但不知是何人,她笑意不減,「你說的是夜微閣閣主吧?」

她這一句話,讓枯木中藏身的鬼面人眼波一震,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綠衣女子面色一喜︰「很好,你見過,快告訴我他往了哪里?」

玉瀟然抿嘴笑了片刻,眉眼中淨是得意和促狹,青謹和青慎兩人立刻不寒而栗,師姐睚眥必報的小心眼性子又來了。

「哎,我說你這姑娘,大白天的不以真面示人,問你話呢,還在這里不言不語傻笑,真是奇怪!」那綠衣女子見此翻了個白眼,自是不知這笑中何意,而後眼波一轉,繼而又虎視眈眈地盯著玉瀟然,捏著軟鞭的右手微微收緊,「慢著,你這樣笑我很不爽,你說,你是不是和他有什麼關系?」

玉瀟然得意地笑聲戛然而止,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這綠衣女子,想起她方才神情雖然凶神惡煞,但眼神之中卻沒有意思殺氣,此刻又一眼看透自己的男子裝扮,想必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但身為夜微閣閣主,面對強敵恐怕是寧願戰死也不願如此倉惶逃串,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想必其中淵源甚深。

她想了想,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咳了聲道︰「我和他的關系嘛……」

「如何?」那綠衣女子一愣,又上前一步,緊緊盯著玉瀟然,雙目中滿是緊張之色。

她見女子如此,掩去眸中笑意,信口胡謅︰「那可復雜得多!」

她話音剛落,四周已經枯落殆盡的山林之中,突然間棲息的寒鴉四起,淒名不已。

綠衣女子听罷,面色一變,雙腳一跺,聲音氣急敗壞︰「我就知道那混賬東西胡言亂語,還說什麼從不和女人打交道,上次竟敢瞞著我跟那紅卿館的老妖婆眉來眼去,這次竟敢偷偷出來與人私會!真是豈有此理!」

四周寒鴉淒厲更深。

玉瀟然一听,有戲,疑惑道︰「敢問姑娘可是夜微閣閣主夫人?」

「不是也差不多了,我是他女朋友!」那姑娘輕哼一聲,「對了,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看見他?」

「女朋友?」玉瀟然一頓,「這是什麼詞,怎麼從來沒有听過?」

綠衣女子不耐擺了擺手︰「哎呀,就是你們這里未婚妻的意思,哎,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見過她,沒見過就不要拖延我的時間!」

玉瀟然抿嘴一笑,奇怪這姑娘說話古里古怪,卻倒是個直性子,自己喜歡!暗道看來今日自己得做一回紅娘了,她眼角一瞥向旁邊小樹林,清了清嗓子道︰「我沒見到!」

那綠衣女子先是一愣,不明玉瀟然為何如此幫自己,但卻還是向她抱拳感謝,而後跺了跺腳似是十分生氣一般道︰「哼,不知道!不知道你跟我在這多做口舌!」

她話音剛落,身形便如綠鶯歌被驚起一般飛射而去,與此同時,樹林里傳來一聲慘叫。

傳說中叱 江湖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夜微閣閣主,已被一個身形縴弱的女子拎了出來,他本身材高大健朗,卻不料只是乖乖隨著女子的步伐走出,看不清他鬼面之下的神色,卻只能從他慌亂膽怯的眼神中足以證明,這個女子,是他的克星。

那女子一邊緊緊抓著手上的男子不放一邊向靠近,下巴輕揚起,對著玉瀟然道︰「多謝了!若不是你,我不知又要費多大的功夫才能抓到他呢!」

玉瀟然炸了眨眼︰「不必客氣,各取所需而已!」

「你?」綠衣女子一愣,雙眸一挑,「你取了什麼,他可是我的!」

玉瀟然翻了個白眼︰「他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黃衣女子一愣︰「你不跟我搶,那你說你倆的關系十分復雜?」

「我差點死在他手中,這關系能不復雜嗎?」玉瀟然理所當然,瞥了一眼嘴角沉默不語的夜微閣閣主,心中十分解氣。

黃衣女子又是一頓,而後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玉瀟然一眼,疑惑道︰「你是赫連捧月?」

玉瀟然眼光閃了閃,僅憑借自己說的一句話,就確認了自己的身份,這女子與夜微閣的關系果然不簡單,卻也是不再答話。

那女子見玉瀟然不答話,也不氣惱,略一頷首︰「你不說我也知道,得,你這個公主倒是跟傳言中的大家閨秀不一樣,有點意思,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她一拍大腿,極為爽快,也不管別人意見如何,但玉瀟然自出谷以來見過的古古怪怪的人也不少,也就見怪不怪了,她笑笑︰「姑娘性子也合我意,只是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多做停留,否則與姑娘如此一見如故,一定要痛飲三百杯才是!」

「痛飲三百杯?」綠衣女子重復一遍,笑得十分明朗開懷,「好!就痛飲三百杯,等你得空了,我去找你,叫你嘗嘗我家鄉的酒,保準你沒喝過!你也別姑娘姑娘的叫,我叫秦秋,你可以叫我阿秋!」

她話音剛落,旁邊鬼面黑衣的男子涼涼道︰「你不是說阿秋只有我能叫嗎?」

她白他一眼︰「你叫過嗎?你既不用,就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了!」

她一個驚雷丟過去,夜微閣閣主的眼神便滿是無奈,搖了搖頭。

「噗嗤」一聲,玉瀟然與青謹一個不忍笑出聲來,這秦秋還不是一般的古怪,竟有人把自己的名字比喻成茅坑,她模了模自己的臉,生怕一個不小心把易容露出了破綻,掩住笑意道︰「今日認識阿秋這樣的江湖兒女,乃是是緣分,我俗名玉瀟然,你以後可以叫我瀟然,赫連捧月這個名字……」

「明白!」她一擺手,滿臉不在乎,轉了個話題道,「你這是要回永寧吧,我告訴你,永寧好像出事了,成元帝臥床不起,你二哥赫連明在暗自調動他手下人馬……」

「你……」她說到一半,被手中之人一扯,只听那夜微閣閣主十分詫異外加惱怒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在門外偷听……啊呸,光明正大听到的啊!」她俏皮眨了眨眼,絲毫未將這分怒氣放在心上,「我還知道,你叫亦軒回來對不對,你說永寧出亂子了,你還說別管……哎……你別跑……」

這邊說得歡快,那邊玉瀟然卻在這看似平靜的對話中心中早已驚濤駭浪,她看向那閃身掙月兌的夜微閣閣主,知道他不願意卷入朝廷之事,再看向那氣急敗壞欲追去的秦秋,滿目感激。

「混蛋!還敢跑!等我回去燒了你的老巢!瀟然,該說了我都告訴你了,我先走了,後會有期!」她回頭看了玉瀟然一眼,丟下一句話便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玉瀟然立于原地未動,她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青謹上前一步︰「師姐!」

她猛然抬首,翻身上馬,看了一眼另外兩匹疲憊不堪的馬兒︰「我先行一步,你歇息好之後再跟來!」

她說完,不待青謹和青慎答話,便已加緊馬肚催促靈羽飛馳而去。

父皇臥床不起,赫連明暗自調兵,如若這都是真的,那只說明一個問題,自己隱藏自己南下之事敗露,赫連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他已經等不及了!

那父皇他……

她抹一把冷汗,只希望是自己把赫連明想得太過狠辣,希望他念及人子之義父子之情不忍下手。

她一路狂奔至永寧,天空竟毫無征兆的下起鵝毛大雪來,靈羽格外賣力,天已大亮,竟已到了永寧城下,積雪已經積攢了厚厚一層,玉瀟然拍了拍靈羽,讓它獨自先找地方棲身,自己便向永寧內趕去,遠遠地,便看見城門口盤查嚴格。

她暗道不好,在她打探清楚永寧的情形之前,不能驚動任何人,否則猜測之事一旦成真,便只會打草驚蛇!而且只有一張易容,余冉的裝扮很多人認識,不能再用男子的裝扮進城,想了想她只好解下男式發髻,簡單綰了個女子發式,找了家農戶買了件女子的衣服,便轉進了進城的百姓隊伍之中。

城門守衛打開錦盒,看著里面奇形怪狀的蟲子,疑惑道︰「這是什麼?」

玉瀟然嘿嘿一笑,似乎有些懼怕又有些乖巧︰「回兵爺,這是我爹爹自小給我做的小蟲子,做得不好,都走樣了!只是我心中記掛著這份情意,便一直帶在身上!」

「呵!還是個孝女!」那守衛看了她一眼,對著旁邊另一個守衛笑道,「啪」的一聲將錦盒蓋上,「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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