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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怎不知幾許深情

玉瀟然將自己關在房中閉門不出。

小黑跪在門前,面上依舊沒有表情,眼中卻有短暫的驚慌和後悔劃過︰「姑娘,屬下知錯了!」

止瀾站在玉瀟然房間急得直跺腳︰「公主,您就別生氣了,小黑只是不勝酒力而已,您犯不著把自己關在屋里一整天都不出來啊!」

青謹大力拍了拍高大的朱門︰「師姐,我知道你睚眥必報,愛使小性子!可小黑一大早就跪在這里請罪了,你犯得著置之不理嘛!師姐,你再不開門,我就讓青慎砸門了!」

「要砸門嗎?我來!」一聲漫不經心的聲音帶著些許懶懶的輕哼傳入在場幾人的耳中。

止瀾未曾出國星辰殿,自是不識來人,偏頭一看立刻面露警惕之色︰「你……你們是誰,竟敢私闖後宮?」玉瀟然身份大白于天下之後,星辰殿也隨之顯露于宮廷,但門口陣法依舊未曾擱置,這也為星辰殿拒絕了不少來客,但是來人所據的位置,自然不是從正門堂而皇之而進的。

那人高據牆頭,神情散漫且邪魅,如同鬼斧神工般雕琢的五官完美至無可挑剔,紫色身形挺拔宛若與天地融為一體,廣袖一揮仿佛可招攬日月光華,就那麼輕輕一躍,便落至院中,翩若驚鴻。

青謹略略一偏頭︰「天子殿下?您去的地方,應該是存芳堂吧!」

存芳堂,正是思彤公主的寢宮。

來人正是龍嚴拓和他的小侍衛玄彬。

「太子殿下?」止瀾一愣,哪個太子殿下。

「青謹小弟你這話就不對了!」那人小侍衛也自牆頭一躍而下,湊到青謹面前,樣子十分熟稔,「我家主子為什麼要去存芳堂!那女人前幾日整日粘著我們主子不放,煩都煩死了!」

「那你們來干什麼?」青謹瞥了一眼滿臉厭惡之色的玄彬,毫不客氣地打掉玄彬扒在自己肩頭的大手道。

玄彬毫不在意被某人推開,嘴巴一咧,眼神瞬間變得十分鄙夷︰「哎呀,我說你們是不是這些人難道伙食太好吃壞了腦子,我家主子不是說了嗎,是來砸門的!」

玄彬話音剛落,他家主子仿佛是與之十分默契似的,大步流星地上前,二話不說抬起手,寬大的衣袖在半空中滑翔成一個優雅的弧度,就這麼輕輕一拍,寬厚的朱門竟就這麼應聲而開。

龍嚴拓看似漫不經心,動作緩慢,實則青謹根本沒有時間去阻攔,再加之自己也有放縱的想法,只得故作哀嘆,以手掩面,仿佛在下一刻,這院中的人都會慘不忍睹。

然而他等了許久,也沒听到有任何動靜傳出,慢慢放下手偏過頭看去,龍嚴拓踏進的那扇高大普華的朱門,仿佛是一顆投進大海的石頭,除卻進入之際那一瞬間的漣漪之外,又恢復了古井無波得樣子。

門外的人面面相覷,除卻跪地的小黑,紛紛伸著頭小心翼翼地上前,卻在匯集在門前兩指之際,那敞開的朱門「踫」地一聲合上,隔絕了里間與外間的一切,撞落掉了高且寬的門頭上厚厚的積塵,瞬間讓那幾人踫了一鼻子的灰,卻再不敢前進分毫。

寬闊樸素的大殿內,一片死寂,無燈無燭,門窗緊閉,室內黯然,僅有縷縷銀輝透過窗縫中瀉出,卻反而襯得整個大殿更加黯淡無光,一如主人此刻的心情。

龍嚴拓剛一進門,身形便微微頓了頓,嘴邊笑意不減,但卻仿佛有一種無邊的疼痛漫過眼底,似在靜心寧听這一刻殿中的靜謐,又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躊躇片刻之後,漫不經心坐在靠窗的軟榻,斂眸垂首,細細撫模著袖口處細密的龍紋,許久未動。

屏風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斜靠在榻上默然不語的人的耳中,仿佛變作了心口上一堆密密麻麻的螻蟻,在那里細細撕咬,雖不疼痛,但卻酥麻難忍,使人急欲除之而後快。

但這人本非常人,自然忍得常人所不能忍,然而他忍得,他卻不認為里面的人應該這樣一直下去,這不是她,他急欲看到往昔那個會譏誚會耍滑會算計會惱怒會調笑的女子,急不可耐。

所以,在兩刻鐘之後,他毫不猶豫地起身轉向屏風之後,精準地在黯淡無光的一角將蜷縮在一團的瘦弱身影拉起,卻意外沒有受到來自手中人的掙扎,讓他的心,瞬間又深沉了幾分。

感覺到柔若無骨的女子毫無生氣,龍延拓在心疼的同時瞬間怒氣上涌,一把將玉瀟然扯近,聲音低沉︰「你在這里黯然傷神,你可知殿外有人言笑晏晏,吳儂軟語,郎情妾意?」

這就是龍延拓,精確狠辣決絕,一針見血,哪怕將人傷得體無完膚,他也一定會讓你活過來。

手中那人渾身一顫,卻依舊低著頭倔強不肯開口。

龍延拓看著有了反應的玉瀟然,眼中一喜,卻在下一瞬間因手背處灼熱的觸感而讓剛剛蔓延的喜色凝結,他狹長的媚眼低斂,眼中諱莫如深,看見滴滴透明的液體在自己的手背處滾動,衍生出一朵朵動人心魂的水花,清雅卻又淒然。

剎那間炙熱灼膚。

卻又在剎那間冰涼刺骨。

異樣的觸感仿佛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插入了他的心髒,瞬間讓那里鮮血淋灕,但是他的聲音卻依舊決絕狠辣︰「你猜我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桂香樹下,清池岸邊,容王殿下高貴清雅如溫玉,思彤公主國色天香似牡丹,一個席地而坐撫一曲鳳求凰,一個翩翩起舞靈動如一只蝴蝶,嘖嘖,真真是天作之合無比登對……」

「夠了!」玉瀟然聲音嘶啞低沉,打斷了龍延拓的話。

龍延拓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終于出聲終于知道憤怒開口的女子後神色一松,適可而止︰「你那侍衛已經在門外跪了一天了,你總不能讓他一直跪著吧!」

玉瀟然沉默半晌,依舊未曾抬首︰「讓他走!」

「城門失火,怎能殃及池魚!」龍延拓心中了然,「他是真心實意跟著你的,你又何必如此!」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求情的用意,當她有朝一日可以坦然面對那個人所賦予她的一切,那才能證明,她可以放得下。

「我不管,我憑什麼……唔……」玉瀟然冰冷的聲音在面前和人猝不及防的襲擊之下戛然而止。

黑暗中,女子的眼楮有些紅腫,黑暗中密長的睫毛掩蓋了眼中的光澤,往日里神采飛揚的面色全都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的冷冽與咋現的哀戚,讓龍延拓突然間想起她是因為另一個男子而如此,剎那間不可控制地,胸中被滔天的怒火和酸意所取代,眼眸微斂,一手緊扣女子縴細堪折的腰肢將其突兀地按上冰涼的牆壁,再也顧不得其他,低首將那正吞吐冰冷和哀傷的話音含進自己的薄唇之中。

冰涼被炙熱所覆蓋,剎那間,空氣中原本的淒然被驅趕的無影無蹤。

驀然睜大雙眼,玉瀟然不可思議地看著欺身而上的男子,如果說上一次是一次意外的話,那麼這一次,便是堂而皇之地被這邪魅的男子輕薄,須臾間她被脊背上冰涼的觸感驚醒,感覺到唇間那一方炙熱之地,抬手便向那人推去。

開弓沒有回頭箭。

斜眸中精光一閃,眉眼之間淨是決絕霸道之色,哪有讓自己看中的獵物逃月兌的道理,似乎早已預料到她的動作,龍延拓伸手一扣,一左一右地將玉瀟然的雙手按住,緩慢地摩擦手中那一抹縴細柔軟,漸漸與之十指相扣,薄唇輕啟,在那一抹如花般甜蜜的芳香上慢慢游移,不斷深入,愈發不可自拔。

唇間的柔軟與炙熱,以及男子不可抗拒的霸道和決然,玉瀟然頃刻間便察覺到那人在自己唇間有愈加深入的趨勢,引的渾身冰涼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仿佛像是要隨時破體而出一般,隨即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的酥麻至相接的觸感間游遍全身,未經世事的女子在短暫的恍然之後,立刻感到無比屈辱和憤怒,手間卻是動彈不得,心中一動,便抬腳向那擅于欺壓良善的男子毫不猶豫地攻去。

察覺到身下那人的動作,與玉瀟然薄唇相接的唇間發出一抹得意且無奈地哼笑,左腿一弓便輕易地將女子縴細的腿壓下,同時腿上暗暗使力,不輕不重地向身下單薄的女子按去。

這一聲輕笑傳入玉瀟然耳中,立刻讓她又羞又怒,還未等自己有所反應,腿上因男子的惡意壓制又是一痛,便猝不及防驚呼出聲,卻給了身上那人有了可乘之機,一個不察間便讓來人有機可乘,整齊排列的玉齒之間忽然滑進了一隅本不屬于自己的酥軟與炙熱,讓她瞬間無所適從。

趁勢毫不費力地地撬開輕軟的紅色鸞帳的龍嚴拓,靈巧的舌尖如清風般將那兩行整齊排列的稚女敕白鷺分開,侵入到那一片如百花盛開的芬芳之地,開始與那溫軟閃躲的丁香小舌逐鹿中原。

玉瀟然腦中有瞬間的空白之後,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和酥麻感讓她剎那間清醒,心中一狠,向那不斷攻城略地的不速之客毫不留情地咬去,口中立刻一片腥甜暈開,只覺得緊貼自己的人動作一頓,與自己緊扣的手指一緊,豈料卻依舊固執地不肯移開分毫,反而與自己更加緊密。

龍延拓只覺得舌尖又麻又痛,卻不敵唇間觸感以及心神圓滿的美妙宜人,讓他依舊舍不得放開身下的溫香軟玉,舌尖微動,眼中笑意愈加盛隆,眉目間精光一閃,將那破體而出的液體狠狠地向更深處推去。

毫無防備地,那因自己而出的液體統統通過自己的喉間流入身體中,與自己相融合,到最後無跡可尋。

從被壓上到被強吻再到被迫吞咽下別人的鮮血,再想起出谷以來的種種險惡之事,再到如今被人拋棄,種種心酸苦澀毫無預兆間涌上心頭,瞬間讓她的鼻眼酸澀無比,本是憤怒的雙眼頃刻間開始施雲布雨,被未明的液體所覆蓋,到最後盈滿溢出,順著光滑如玉的屏障緩緩落下,蔓延至嘴角。

唇間的苦澀瞬間驚醒了沉迷在芳澤景色之中的龍嚴拓,他身軀一震,迅速從那旖旎的軟香之中抽身而出,向來運籌帷幄的英明,邪魅淺笑的神情劃過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和無助,指尖劃過女子的眉眼︰「我……我……你你……你別哭啊!」

這一慌不要緊,玉瀟然一听這聲音,淚水卻愈加洶涌起來,然後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變作了嚎啕大哭。

龍延拓有些目瞪口呆,看著以往仿佛天下都盡在掌控之中的自信女子,在這一瞬間儼然已變做了一個在盡情發泄出怒火和委屈的孩子,心中像是被什麼重重撞擊一般,面上劃過了然和心疼,胸腔之內仿佛被重物重重撞擊一般,雙手一伸,情不自禁將嚎啕大哭的女子攬進懷中,任之發泄,聲音怪異卻溫柔︰「哭吧!哭吧!」

玉瀟然靠著面前寬大的胸膛放聲痛哭,毫無意識般就這樣放縱自己。

這一哭,倒盡苦水。

這一哭,流盡委屈。

這一哭,酣暢淋灕。

至此,該忘記地忘記,該振作地振作。

漸漸地,聲音變為抽噎,直至再無聲息。

玉瀟然調整好情緒,意識到自己與龍延拓曖昧的姿勢,一把推開攬著自己的男子,面上重新掛起慍怒之色︰「卑鄙無恥!」

龍延拓微微正身,看著該發怒發怒該罵人罵人的玉瀟然,眼底泛起深深的笑意,漫不經心地抬起手拂了拂胸襟處一大片的潮濕,向女子昭告著方才所發生的事情,嘴角得意地翹起。

玉瀟然看著那一大片痕跡,面色一赧,惱羞成怒︰「你,出去!」

收盡嘴角淺笑,斂去眼中邪魅,面前男子頓時眉目清朗,有一種震撼人心的俊美︰「出去可以,但本太子有句話要提前通知你,你要提前做好準備!」

玉瀟然疑惑抬首,看面前男子無絲毫嬉笑之色,出聲道︰「什麼?」

「你,我要定了!」龍延拓,一字一頓向某人宣告自己驚天動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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