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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驚逢異變入魔窟

楊之帆一拍腦袋︰「嗨,瞧我這記性,我給忘了,回頭就給那小子說去!」

玉瀟然漫不經心起身︰「我說呢,敢情是忘了!」後面那個忘字一加重,玉瀟然斗然暴起,閃電般出手擒向楊之帆。

楊之帆反應也不慢,一見玉瀟然動作,竟靈活地躲了過去,閃至一旁笑眯眯道︰「不愧是余大人,怎麼發現的?」

玉瀟然提高警惕,盯著楊之帆冷笑︰「我不得不承認,你演的很像,我的確是沒有識破你的真容,可是,你若想代替別人,你首先應該打听一下別人的生活習慣,楊之帆可是個左撇子,你剛剛倒茶的時候,我確實是沒怎麼在意,可是當我說茶澀的時候,你卻變了臉色,當然,僅憑這些我的確無法斷定,但是,我可從沒吩咐過楊之帆去給周全傳什麼話!」

「漂亮!」楊之帆,不,應該說是陌生人一臉贊賞之色,「世人皆傳余大人心思敏銳,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玉瀟然臉色一冷︰「你是誰?」

那人哈哈一笑︰「我是誰不重要,等余大人見了我家主子必然會知曉!」

玉瀟然一凜︰「就憑你?」

「余大人本事通天,在下也不會以卵擊石,難道余大人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適嗎?」那人一臉自信。

玉瀟然譏笑道︰「休要在這里故弄玄虛,我能有……」話鋒一頓,玉瀟然瞬間覺得身體內仿佛有什麼東西再慢慢凝結,這是……內力!筋骨慢慢變軟,怎麼可能,那盞茶絕對沒有問題,自己與青謹一起多年,什麼東西能下肚什麼不能自己一聞便知,怎麼可能,玉瀟然卻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軟,手一撐桌子,看著眼前搖搖晃晃的人影,喃喃道︰「怎麼可能……」

那人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的確不可能,難道余大人忘了之前吃過的哈密瓜,聞過的裘安身上的氣味以及剛剛喝過的茶……」

玉瀟然猛然一頓,想起來了,裘安身上那異味,是娑羅花,以前見青謹入過藥,當時玉瀟然就對這氣味嫌棄不已,青謹卻告知自己,陌草汁加上娑羅花的花味和堿水混在一起,可放倒一頭海荒冢中的一頭猛虎,當時玉瀟然只道是青謹這醫狂最看不慣的便是別人嫌棄他的草藥,彼時他一定是危言聳听,卻不料今日放倒的竟是自己……

那哈密瓜必定是做了手腳,陌草汁味道香甜,加在哈密瓜里面一點也不會敗味,來人一定籌謀了許久,否則怎麼知道老王每次一旦采辦,必然會送來新鮮瓜果,而且這果就算是別人吃了,只要不喝堿水不聞娑羅花,那便什麼事情也沒有,任誰也看不出端倪,明顯是有備而來,且心思縝密,布局巧妙,自己想不入局也難。

想到這里,玉瀟然不禁大悔,早知道不拒絕小黑的貼身保護了,當初自己剛升為中郎將時,小黑曾提出讓玉瀟然尋個緣由把他調到玉瀟然身邊,玉瀟然當時琢磨著定遠王不簡單,怕看出端倪,便讓其原地待命了,誰知這重重把守的軍營重地也不太平,到底是誰?是誰要害自己?

玉瀟然眼楮越來越沉,閉上眼楮前,一手拂倒了桌上得茶盞,茶水濕了一片的桌布……

玉瀟然悠悠醒轉的時候,身下軟軟的,身上也是軟軟的,提不起一分力氣,搖搖晃晃顛來顛去的,掃了眼四周,發現自己果然是在馬車上,卻是舒了一口氣,還好,還活著!

「醒了?」耳邊一聲輕笑。

玉瀟然渾身一震,這聲音……轉身看去,果真是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鈺經,三王子,玉瀟然咬牙切齒,初次見面這廝便三番兩次弄的自己吃不成飯,第二次見面,自己又成了階下囚!豈有此理!心中怒火中燒,玉瀟然面上卻是彬彬有禮︰「王子殿下好性質啊,居然給下官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

罪魁禍首斜靠車廂,未束起的黑發微卷地散在肩頭,只在頭頂之處閑散地攔了條黑玉鏈,一綹垂下的黑發半遮了眼,刀削一般的俊朗五官在至窗口泄進來的一縷驕陽下熠熠生輝,看慣了中原的男子,或風華絕代的,或溫潤如玉的,或清冷淡然的,如今見了一身異域華服的草原男兒,玉瀟然覺得別有一番風情。這是玉瀟然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個異域王子,只是因為,眼下自己身為階下囚,不得不多看幾眼。

那斜坐著的人卻是在玉瀟然的打量下毫不避諱地直直看來,待玉瀟然收回目光,一句話驚得玉瀟然猶如五雷轟頂︰「余姑娘對小王可還滿意?」

玉瀟然本閉上的眼楮豁然睜開,殺氣騰騰瞪向有點幸災樂禍開口的人,還未開口,便听那人又道︰「我草原男兒向來光明磊落,既看了姑娘的身子,那待我們回到王庭,小王會請父汗賜婚!」

「別落在我手里,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玉瀟然本就疑惑不已,待听了托里木的話,頓時恥辱之感蔓延至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說出的話,自是毫不留情,再也不管是不是階下囚了。

那人卻是一點也不怕,坐正了身子,直視玉瀟然殺氣騰騰的眼神,一臉正派︰「我鈺經向來豁達,從不介意妻子壓在丈夫之上!」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能在背後下迷藥擄人姑娘的人竟然還敢自稱豁達,真是可笑!」玉瀟然冷笑。

托里木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哈哈……當日在北牧,小王就已見過余大人的嘴上功夫,今日再見,功夫可是見漲啊!」

玉瀟然卻是無心與之玩笑此刻心中煩悶不已,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月兌口而出︰「所以說,懷然與北牧的這場戲,是殿下的杰作?」

托里木一拍大腿,滿目贊賞之色︰「聰明!听聞中原人有句話,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我鈺經不同,女子越是強大,越是遭人喜歡,所以,余姑娘啊,小王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啊!」

「兩國開戰,鈺經卻無故插手,想讓人聯想不到都難!」玉瀟然冷哼,心中卻是對這個表面粗獷豪放的托里木防備不已。

托里木毫不掩飾眼中欣賞之色︰「你就不準備問我為什麼請你來此?」

玉瀟然把頭轉向車廂壁︰「我問了,你若不想回答,豈不是白問,相反,你若想說,我不問,你自會告訴我!」

托里木毫不意外玉瀟然的回答,笑得更加開懷︰「我說我是因為想娶你才這樣的,你信嗎?」

玉瀟然閉眼。

托里木道︰「這樣吧,我們交換一下,你問我一個問題,我也問你一個,怎麼樣?」

玉瀟然睜開雙眼,看進將她擄來的人晶亮的眼眸里︰「這是要去哪?」

「自然是回鈺經王庭!」托里木答得飛快,「你問完了?該我了,姑娘的芳名?」

玉瀟然一愣,就這麼個問題,也是,既然自己女扮男裝混入朝堂,身份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可她沒想到托里木竟然問這麼簡單個問題,自己剛剛問托里木去哪,可不是簡單的想要知道自己去哪,若是前往懷然,那很有可能是與戰事有關,可是這托里木竟帶自己回鈺經,自己雖然不知為何,但只要不牽扯戰事,那便好說,便口一松道︰「玉瀟然!」

「玉瀟然?呵呵,好名字,瀟然如一夢。」說完,托里木便靠在了車壁上,看樣子是不想再說話了。

玉瀟然也將頭側向車壁,心里卻不斷琢磨著怎麼逃出去,可是眼下自己被下了藥,連坐起來都費事,而且自己剛剛最不想面對的就是,自己身上的服裝已經換了,也就是說,自己身上的藥以及虹爭全不在了,這托里木顯然是對自己極為防備,又不讓自己跟其他人接觸,自己知道的信息又少,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玉瀟然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睡在床上了,眼楮剛一睜開,立刻有個聲音響在耳邊︰「姑娘醒了?」

玉瀟然覺得自己稍稍有了些力氣,便慢慢起身坐了起來,一雙縴長白細的手立刻伸過來扶,玉瀟然抬頭,眼前女子身材高挑,比起男子不遑多讓,一身草原女子的裝扮,卻是沉靜客氣地給玉瀟然墊了個枕頭。

玉瀟然輕聲道︰「多謝姑娘!」

高挑女子恭敬道︰「奴婢阿卓娜,是主子差來專門伺候姑娘的,姑娘不必客氣!」

玉瀟然笑了笑︰「你是托里木的人,不是我的人,差你的是托里木,伺候的卻是我,謝謝你是應該的!」

「奴婢不敢!」阿卓娜依舊恭敬疏離回答。

「我們這是在哪里?」玉瀟然看著四周的木質房子道。

阿卓娜答的簡單︰「客棧!」

玉瀟然看著阿卓娜,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期切問道︰「那我以前的衣服都是你換的嗎?」

阿卓娜自是不知道玉瀟然問這話的意思,想著也不是什麼不能回答的問題,便道︰「是的!」

玉瀟然頓時覺得心口那塊大石頭輕了許多,見阿卓娜似是對自己防備許多,想是听了托里木的吩咐,便問道︰「可否幫我把托里木叫來?」

玉瀟然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哈哈笑聲︰「這可是應了你們中原那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阿卓娜看著跨進門來的人,恭敬地行了個禮退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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