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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風生水起混官場

既然做了丞相的準女婿,那這朝堂,是不入也得入了,況且,玉瀟然的小九九也正在此。

于是,在玉瀟然惺惺作態的萬般推辭下,宋丞相給硬是安了個正七品的典事,官職雖小,但是是個在上林院當職的職位,在別人眼中是個閑職,但是在玉瀟然看來是再好不過的。

只要打開了一扇門,就不愁沒有康莊大道!

但是玉瀟然滿意,卻是有人不滿意了。

「爹爹,你怎麼給冉哥哥求了個那麼小的官職啊?」此時,宋婉真正撅著嘴不滿的看著自家父親。

「哎,你是不知道,就這麼個官職還是老夫向皇上求來的,經過上次那件事情,為父在朝堂上也不好多說什麼啊,這裘家,唉……」宋世涵滿眼憤怒道。其實要討再大一點的官職也未必不可,只是宋世涵有心要考驗自家女婿,所以也就沒有去爭。

「爹爹,可是冉哥哥那麼心高氣傲的人,給他這麼小的……」

「哎,宋婉真還未說完,宋相便打斷了她的話,為父是看你不滿意吧,還未正式成親便向著夫家……」

「爹爹,宋婉真紅了臉,聲音細如蚊蠅……」

即便是個小閑職,但因為是丞相的女婿,所以玉瀟然在去上任的時候,各級官員都是禮讓三分。

「余大人,恭喜恭喜啊,上林院里,各級官員都圍了過來。」

「哈哈,想必這位就是李大人吧,久仰久仰啊。」

「喲,余大人認識本官啊?哈哈」

「听聞乃是試第三甲,一篇富國論傳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哪里哪里,余大人過獎了,哈哈。」

「喲,杜大人,下官有禮了。」

「不敢不敢,余大人也認識本官嗎?」

「那是自然,當年……」

……

一翻客套下來,玉瀟然臉都笑僵了,終于將各在職大人的名字及豐功偉績吹噓了一遍,當下便在強林閣里風生水起。笑話,誰不喜歡听恭維的話,這話還是從丞相準女婿嘴里說出來的。

玉瀟然在自己桌案前坐下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不由在心里哀嚎,這當官真不是人干的事,幸虧提前讓慎將各個官員的資料粗粗打听了一下,還算不錯。不過,卻是唯獨不見一個鐘懷仁?據青慎所查,這鐘懷仁為人孤僻,不愛和眾人往來,十七歲入朝為官,至今已經五年了,卻只是個五品編修的職。想必這樣的人必是個頗有性情的人,倒是可以結識一下。

如此,玉瀟然在上林院已經胡天侃地地混了十來天天了,與各個當差的大人好的那是跟穿一條褲子似的,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這邊混著,玉瀟然卻沒有忘記自己的真正目的,當下便向上林院錄華樓走去。

錄華樓是藏書和收錄歷年記事的地方,史官記載了每年北牧皇室及朝堂的大小事跡,玉瀟然想通過卷宗先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順著侍衛指引的方向,一路梨花相隨,甚是清雅,在這官場中,是難得的好地方,想來眾人抖忙著為自己的前途奔波,所以這地方很是清淨,玉瀟然想過曾經夜探錄華樓,但是若不入上林院很多關于錄華樓的消息都得不到,比如其實這錄華樓只是個幌子,記載的都是些眾所周知的事跡,而真正不為人知的密事都是放在錄華樓隔壁的鐘華樓中,這是某日玉瀟然同主事卷宗的張大人喝酒時自己不小心說出來的。

玉瀟然正邊走邊整理思緒,突然一陣男子的低吟淺淺從前方一處稍密的梨花樹叢中傳來︰

「瓊花生四月,風雨莫摧殘。留得一方淨,使存天地間。」

玉瀟然聞此有些譏諷,既出世,還怕風雨摧殘,既留于這濁世,又何必強求于清淨之地。便不假思索的開口道︰

「風雨本無心,如何順爾魂?爭流天道逆,方得自由身。」

前方靜默了片刻,稍後便听到清泠的聲音傳出︰「兄台好大的口氣。」話是這樣說,語氣里卻沒有對玉瀟然反唇相譏責怪的意思,相反有著些許贊賞。隨即便見一身著深紅官服的男子朝玉瀟然走了過來。

形容淡漠,劍眉星目。這是青慎對她說鐘懷仁的評價。眼前的人,正是如此。「並非我口氣大,而是人生若不爭上一爭,只是祈求蒼天庇佑,到底還是不行的,你說是也不是,鐘大人?」玉瀟然輕輕一笑。

「早就听聞上林院來了個余大人,長袖善舞,識人的本事分毫不差,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鐘懷仁面無表情道。

「但是鐘大人卻和下官想象的不同。」玉瀟然想起剛剛鐘懷仁的低吟道。

「哦,此話何意?」鐘懷仁挺此話微微詫異。

「早先听聞鐘大人不善與人往來,下官想鐘大人必是清高自傲的人,誰曾想,卻是個膽小怕事之徒。」說道後面,玉瀟然有些微微諷刺,還未等那鐘懷仁開口,便又道,「既已入官場,那便不能再求清淨之地,鐘大人何故還要有此一說。況且,即便是大人不願與人同流合污,那也應該自己去爭取清淨之所,何故要別人施舍于自己。」

那鐘懷仁挺玉瀟然此番慷慨激昂的話,先是詫異,隨後又一臉自嘲的淺笑,心道,是了,一入朝堂深似海,自己此番,的確是有些痴人說夢了,當下便道︰「余大人所言甚是,倒是在下痴了,想不到余大人竟然是如此通透之人席話,真是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說罷便向著玉瀟然長長一輯。

玉瀟然見此嚇了一跳,須知她剛才那番話純粹是胡言亂語,當時便做好了見鐘懷仁拂袖而去的打算,哪知這鐘懷仁不但不惱,反而還感謝自己,玉瀟然更不知道的是,自己這無意間的一番話,使鐘懷仁如同當頭棒喝,立時清醒了過來,覺得自己這幾年做個芝麻小官,上不可為君分憂,下不可為民造福,清明盛世自己不去爭取,又哪里來的清淨之說?自此以後,這鐘懷仁便痛定思痛,開始了向清明盛世的奮斗,如此,百姓也得到了一個一心為民的父母官,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看這玉瀟然,見鐘懷仁向自己行禮也不躲,當下臉皮厚的便受用了,道︰「鐘大人客氣了,下官只是個人所見罷了。」

「余大人年少有為,懷仁還是要常常叨擾學習才是。」鐘懷仁誠懇的說。便不等玉瀟然答話,又道︰「余大人這是要去錄華樓?」

「下官本是山野粗人,對朝堂政事知之甚少,如今又初來乍到,所以前去學習了解,以免鬧了笑話。」玉瀟然早就想好了托辭。

「余大人過謙了。」鐘懷仁倒也沒有多說什麼,當下道,「那余大人請便,在下便不打擾了。」

辭別了鐘懷仁,玉瀟然先去了錄華樓,里面只有管理卷宗藏書的九品小官,玉瀟然先後打了招呼,然後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個小時的藏書,隨後便來到歷年大事記卷閣,成元七年,也就是十五年前,宮廷記事。

七月二十八日,星辰殿走水,佟宸妃薨,捧月公主失蹤。帝罷朝七日,以副後之禮葬于皇陵。聊聊數語一帶而過。捧月公主,眾星捧月嗎?看來這個皇帝也就是自己得爹對自己和娘親還不錯。玉瀟然並沒有失望,因為自己本就沒打算通過這錄華樓找到什麼。

放回卷宗,一不小心踫掉了下面七月二十七日宮門錄的卷宗,只看到一角有字露了出來,露華宮宮女彩萍出宮……最下面是東繁門記事記。沒甚在意,玉瀟然瞟了一眼就撿起來放了回去。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一身黑衣的玉瀟然交代了青謹、青慎一聲,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當然不是殺人放火,而是要探探鐘華樓。

從外面看去,鐘華樓守衛和錄華樓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有些松懈,所以玉瀟然輕而易舉的就進去了,一踏進鐘華樓,黑咕隆咚的,目視了一下四周,玉瀟然冷笑,怪不得守衛松懈,原來內里有乾坤︰

台階之處,有劃痕,一看就知道是陷阱,那陷阱下面估計不是銅牆鐵壁便是利刃箭林。牆壁上還有木質裝飾,想是藏有暗箭。屋頂呈螺旋式,想必是藏了精鐵打造的鐵籠。好些細微肉眼不易察覺的地方還有絲絲黑色的細線,想是一觸動外面的侍衛就會立刻沖進來……

輕輕一越,玉瀟然便看也不看的向前走去,並不走直線,邊走邊心道,敢在本姑娘面前班門弄斧,別的不敢說,在這機關陣法面前,是龍,你得給姑娘我盤著,是虎你得臥著,便就是師父,也還是有些不如她的,想當年十二歲的時候她便能輕而易舉的找到師父藏在密室或是機關里的好東西,今天就何況是這勉強算得上上機關的玩意兒,妄想攔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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