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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終于得見真面目

眼前一片寬廣開闊的空地,只不過黑壓壓地站滿了人群,周身一片無限美好的夕陽,只不過近了黃昏,四下一片靜謐的人群,只不過個個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楮。舒愨鵡

兩位英明神武的男皇女帝,一腳踏出密室,落地之後,面對的,赫然便是面面相覷的九浮樓一族,兩人猶如神人一般從天而降,身後從密室之內折射的夜明珠的光華使得二人看起來如同逆光而生,驚呆了九浮樓的族人,也驚呆了他們自己。

此刻二人抓破頭皮也想不到,寬宏仁慈的九浮樓先祖,雖然另設出口,但二人已經做好了準備,去面對各種陣法阻攔,各種奇獸異草的圍殺,甚至于連九浮樓一直不曾出現的神秘高手,但卻未曾想到,這一出現,竟然是如此的驚天動地,竟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了大庭廣眾之下。

一陣輕微的石門落地之聲響起,雖然很輕,但在鴉雀無聲的空地中,猶顯突兀,瞬間驚醒了呆愣的眾人,玉瀟然余光瞥到腳下一處,渾身一緊,已經不自覺間抓緊了慕容修文的手,只覺得自己的手心隱約有細密的汗珠滲出,慕容修文卻是反手抓著她一動也不動,傳音道︰「靜觀其變!」

靜謐的人群突然有人高呼一聲︰「神仙顯靈了!」這人話音剛落,而後眾人便開始喧鬧起來,齊齊跪下,異口同聲道︰

「拜見仙人!」

兩人看了眼匍匐在地的眾人,除卻高台上的一行人,當先帶頭的四人一身淺灰色長袍,皆是中年男子的模樣,當中一須發半白的中年人上前一步,聲音拂過在場每個人的耳中︰「你們不要擅自跪拜,這兩位是今日闖入我族禁地的外人,與我族叛逆納蘭逸軒是同伙的!」

眾人面面相覷,方才的虔誠剎那間變作了憤慨之色,紛紛起身道︰

「太過分了!」

「就是,竟敢褻瀆先祖聖地!」

「嚴懲他們!」

「對!嚴懲他們!」

「嚴懲他們!嚴懲他們!」

「……」

那須發皆白的中年人面色陰沉,看著斜上方的玉瀟然和慕容修文二人,冷聲道︰「左右護法何在,還不快快將這二人拿下!」

「是!」那人話音剛落,他身後不遠處一身黑衣的兩人,便飛身而起,直直沖玉瀟然和慕容修文二人飛來,那身形,不比當初的青慎慢了多少。

二人巋然不動,玉瀟然手腕一松,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便垂了下來,在夕陽之下熠熠生輝︰「幾位長老,你們可認得這是何物?」

騰身而起的兩位護法最先看到那在斜陽下熠熠生輝的玉佩,立刻便一顆翻身落在地上單膝跪地,高台上的那幾位中年人齊齊一愣,而後神情肅穆微微躬身︰「見過族長!」

高台上的人一下跪,底下一干眾人立刻跟著跪下,恭恭敬敬道︰「見過族長!」

玉瀟然未曾想一塊而玉佩竟能有如此作用,收起玉佩道︰「都起來吧!」

那須發半白的中年人起身之後看向玉瀟然︰「兩位貴客,老夫納蘭一族大長老,此玉佩乃我族族長的象征,已經丟失數百年,敢問怎麼會在你們手里?」

玉瀟然與慕容修文對望一眼,而後攜手飛身而下,姿態優雅翩然,落于高台上幾人面前,她明顯察覺到,慕容修文在觸及到哪須發皆白的老者時一頓,隨即亦是恢復如常,她不動聲色斂眸,擺出一臉笑意上前微微頷首一禮,不答反問︰「大長老,即便我等擅入貴地多有打擾,但……這就是九浮樓的待客之道嗎?」

她說罷,便笑意盈盈地看向不遠處斜陽照射地有些迷蒙不清的高台,褐色枝干做成的十字架上,一人眉目清冷,面色蒼白,渾身上下從腳腕到大腿到腰間再到全身各處,大片大片的血漬還未曾干涸,就在方才她與慕容修文出現的一剎那,十字架旁邊一身灰袍的中年人,手中一根食指長的鋒利的長釘,正狠狠地欲釘入那人的肩胛骨處,只因為她二人的出現,才打斷了那人殘忍的酷刑,而十字架上手腳盡束那人,正是上午消失不見的鐘懷仁。

他頭靠背後的十字架之上,薄唇動了動,看向了玉瀟然,他感覺得到,她在笑,但這笑,卻是冰冷刺骨,她在惱,至于惱什麼,他又是一聲苦笑。

九浮樓的大長老因玉瀟然這一聲看似彬彬有禮實則質問的語氣而微微一頓,繼而眼底閃過一絲不

易察覺的怒氣,卻依舊是面容平靜一指鐘懷仁答道︰「貴客說笑了,你所說的朋友,也就是他,是我九浮樓中不顧族訓擅自出逃的叛徒納蘭逸選!這是我族中內務,我想……即便貴客身份尊貴,又擁有我族族長玉佩,但也並不代表你可以過問我族中之事吧!」

他話音剛落,他身後不遠處與他同樣裝飾一身黑發的中年男子出聲道︰「大……」

「二長老不必多言,為兄自有分寸!」那人還未說完,便被這大長老打斷,使得他本就欲言又止的聲音頓時被壓了下去。

玉瀟然卻也不惱,又是一笑︰「哦,是嗎?你九浮樓有何族訓我是不知,但是,你又如何斷定我這位朋友,就是九浮樓的叛徒呢?」

「我九浮樓中的數千族人皆可作證!」大長老看一眼空地上的族人,正色道。

「大長老說笑了!」玉瀟然笑了笑,而後頓了頓道,「這位,明明是我北牧堂堂一品朝官丞相鐘懷仁,我北牧數以千萬的子民可以作證!」

「你……」大長老聲音一窒,面色深沉道,「你們真要與我九浮樓作對?」

玉瀟然不卑不亢答道︰「大長老這是說得哪里話,九浮樓即便避世不出,但我相信大長老還是對天下大勢了如指掌的!那自然也是知道我並非是一個無故生事的人,向來萬事都是有商有量的!」

她話中已經退讓了一步,大長老便躊躇片刻,而後看著高台上不明所以的眾人道︰「各位,今日有貴客遠來,關于叛逆納蘭逸選的處置,擇日再議,都散了去吧!」

眾人面面相覷,但看這大長老在族中也是頗有威信,也都紛紛散了去。

大長老單手一擺,那邊就有人將鐘懷仁自架子上解了下來,將他帶了下去。

「大長老!」玉瀟然不動聲色瞥了一眼,收回神色道,「我想,在沒分清這到底是貴族叛逆亦或是我北牧丞相之前,還是不要妄動私刑的好!」

「你……」大長老對于玉瀟然漫不經心的步步緊逼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大長老,這位姑娘言之有理,且不說她的身份,單憑借她手中的玉佩……」他身後的二長老上前道。

大長老面色一沉,而又偏首對抬著鐘懷仁的兩人道︰「稍後把族醫請來,給他診治!」

玉瀟然袖中的雙手一松,只听那大長老又重重道︰

「右護法听令,好好保護這位身份不明的來客,不得有誤!」

「是!」那左右護法中一人恭敬隨著鐘懷仁退去。

大長老偏首對著玉瀟然和慕容修文二人道︰「二位貴客遠道而來,如今天色已晚,今日請暫請安歇,有事……容後再議!」

玉瀟然與慕容修文對望一眼,慕容修文微微頷首︰「如此,那便叨擾了!」

二人被安置進一方庭院之中,飯菜過後,「進了房門,九浮樓的人退去,玉瀟然凜然道︰」看來九浮樓,果真對你我的身份清清楚楚!「

否則,也不會只安排了一間房間給二人,顯然是知道二人是夫妻。

慕容修文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玉瀟然微微斂眸,遲疑道︰」二長老……就是那個人吧!「

慕容修文猛然抬頭,唇角泛起一絲苦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方才二長老,似乎一直在幫我們!「玉瀟然頓了頓道,想起那個須發半白的大長老,」不過倒是對大長老十分忌憚!「」對于你我的到來,大長老已心有敵意,但礙于族長玉佩,才對你我如此客氣,可是今日看他這模樣,也不是長久之計!「慕容修文皺了皺眉,」玉佩數百年不得見,大長老今日不過是礙于眾人在前才不得不妥協,往後若是再用,只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玉瀟然正要答話,門外便傳來敲門聲,門外之人恭敬道︰」兩位貴客,我族二長老相邀!「

慕容修文身形一頓,看向玉瀟然,沉默之後才道︰」這就來了!「

兩人打開門去,門外那人立刻躬身道︰」兩位貴客請隨我來!「

二人隨著那人一路,來到一片竹林外,竹林中隱隱約約有人的身

影浮現,那帶路人道︰」貴客請,二長老已經等候多時!「」多謝!「玉瀟然頷首道謝,看那人退去,與慕容修文並肩走近竹林中那人身後站定。」修文,多年未見,別來無恙!「那人似是嘆息一聲,幽幽轉身,唇邊含笑,看向慕容修文。

慕容修文彎身拱手,溫潤的面色上帶幾分恭敬之色︰」先生!「

二長老微微側身,而後笑了笑︰」如今你已貴為君主,這一禮,我是受不得的!「」先生對修文恩同再造,無論何時,都受得修文這一禮!「慕容修文直起身子恭敬道。」你一定很奇怪,九浮樓既然一直不與外界有瓜葛,我又為何去傲蒼教你!「二長老看向慕容修文,笑著道。

慕容修文微微頷首︰」修文的確心存疑惑!「」當年我族祭神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有異,而紫微星是牽動星象格局的中心,我族先祖又早有語言在先,天下大勢,有分有合,一定要我等後輩為天下蒼生盡力助之,待到時機一到,九浮樓便可作為天下一統之便的據點,也就是說,時機一到,我等就不該再扼守在九浮樓了!「二長老幽幽說道,而後看著慕容修文,」祭神佔卜出你在傲蒼有難,所以族里便派了我去助你五年,我知你終有一日會來取九浮樓,但未曾想會這麼迅速!「

這人八歲時來到慕容修文身邊,那時,正是他母妃生死,他身負妖妃之子之名,只怕若非是這人,慕容修文又不知該是怎樣的險象環生了。

玉瀟然看了神色未明的慕容修文一眼,面色平靜道︰」那這麼說,此時便是貴族將九浮樓相讓之日了?「」大長老已經答應,你們離去之後,便會撤去迷陣陷阱,讓出一條道路來,以後你們便可隨意通往!「二長老眼底閃過未明的神色,」並且,明日一早,你等就要下山,不得多做停留!「」那我國丞相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納蘭逸選呢?「玉瀟然問道。

二長老面色一頓,而後幽幽道︰」數百年來,我族因為扼守九浮樓之事十分隱秘,所以先祖便定下規矩,九浮樓中的人,不得擅自離開,否則,便會受到族規懲戒!「」什麼族規?「玉瀟然渾身一緊。」受盡錐骨斷筋之痛,血盡而亡!「二長老神色未明,」逸軒由九浮樓中身手最高的右護法看守,可見大長老對這件事是十分重視的!「

身形顫了顫,正欲說話,卻被慕容修文單手一按,只听他平靜道︰」這是九浮樓的內務,我等不便插手!先生放心,明日,修文與拙荊便會離開九浮樓去!「」如此甚好!「二長老點點頭,」明日,你們就自行離去,待你們離去之時,也是九浮樓陣法解禁之時!「

慕容修文微微頷首︰」如此,就不打擾了!「」去吧!「二長老微微轉身看著天邊明月,眼底似有悵然一閃而過。

慕容修文拜了拜︰」先生珍重!「

他拜完,拉著玉瀟然便走,待走到半路,玉瀟然甩開他的手,聲音微冷︰」方才,你為何不再讓我出聲?「」你真是關心則亂!「慕容修文嘆息一聲,無奈搖了搖頭,」你沒看出來,此事,權勢大長老執意如此嗎?「

她身形一頓,低首想了想,面色這才微微緩和,頓了頓道︰」明日,你自行下山去吧!「」今晚,我們三個一同下山!「慕容修文眼中意味不明。」三個?「她神色一頓,而後定定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說……「」對,方才這一路走來,你沒發現嗎?九浮樓的地形,與我們在密室中得到的,相差無幾,想必關押人的地方,無非也就是那幾個地方,只要知道了地形,要救出鐘丞相,並非難事!「慕容修文斬釘截鐵道。

玉瀟然抿了抿唇︰」可是如此一來,唾手可得的九浮樓……「」九浮樓不會跑,今日取不得還有機會!「慕容修文上前一步,定定地看著她。」你……「玉瀟然神色未明,良久之後才道,」對不起!「

方才,他不讓他開口,她以為,他是不願意讓

已經達成的協議變作泡影,卻不知他是心存了這個主意。」是我對不起你才是!「他接過話來,聲音中情緒未明,因為他為了權力曾經放棄過她一次,所以如今她依舊認為自己會選擇利益,無可厚非,他理解。

玉瀟然頓了頓︰」可是,二長老對你有教養之恩,你又怎能違逆他的意願?「」你沒發現,方才你問他族規的時候,他多說了一句話嗎?「慕容修文笑了笑,」先生陪伴我數年,對我的性情有幾分了解,所以,他已經猜到我要做什麼了,否則,他也不會無故說出看守鐘丞相的是族內武藝最高的右護法!「

玉瀟然一愣,而後恍然大悟︰」是了,是我疏忽了!「」不是你疏忽,是自你看到鐘丞相那一刻起,你就已經關心則亂了!「他聲音溫和,目光如流水,而後嘆息一聲,」先生說右護法是受了大長老的命令,可見他也是無奈而為之的!「」其中有蹊蹺!「玉瀟然沉吟道,」你想想,大長老,為什麼非要致鐘兄于死地,難道真的是因為他犯了族規嗎?「」的確有蹊蹺,但這是九浮樓的內務,你我不便插手!「慕容修文頓了頓,」你我還是速速救出鐘丞相離去才好!「

玉瀟然點了點頭,而後與慕容修文雙雙回到房內,直至約模過了子時才小心翼翼听了四周的動靜,才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門,暗夜,二人形如鬼魅悄無聲息地向著既定的方向潛去,直到換了四次地方,兩人才在一片茂密的枝頭上藏了下來。

慕容修文傳音道︰」里面是白日那位護法的氣息!「」鐘兄一定被關在了里面!,雖然只有右護法一人,但不得硬搶,否則容易驚動九浮樓的人!「玉瀟然同樣傳音道,看著黑漆漆的山洞,而後頓了頓,」你先在這看著,我去去就回!「

她說罷,便不待慕容修文答話,身形一閃,已從原地悄無聲息不見了蹤影,大約一刻鐘之後,才回了來,面色卻有些蒼白︰」我把西方的陣法稍作修改,將左右護法引到這陣中,即便他能力再大,也可困個一時半會兒!「」我去吧,右護法一出,你就帶鐘丞相離開,我們在方才來路的小低谷匯合!「慕容修文按上她的手,給她輸送了些內力。」你小心!「玉瀟然擦了把額頭之上的細汗道,因這蓬勃的內力而面色緩和了些許,定定看著他道,」小低谷,不見不散!「」放心吧!「慕容修文身形一閃,便似是十分小心一般地沿著那邊的崖壁匍匐前行,而後像是極為不小心一般,踫掉了崖壁之上細碎的小石子,聲音雖輕,但他相信,山洞內的護法,一定能夠察覺得到。

果然,不多時,洞口便有一個身影閃出,正是白日那位護法,他眼神一瞥,便向著不遠處月白的身影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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