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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龍家的邀請【萬更

寧輕陌看著他越走越遠,扛著墨唯逸,然後倏地消失在眼簾。

可她卻還站著,久久沒有回神。

「輕陌…」穆菱傻傻的靠過來,拽拽她的衣角,眼神還留在龍子夜消失的地方︰「那是龍子夜啊…」

「嗯,是龍子夜。」寧輕陌握住她的手,轉過臉看著她笑道︰「煩人精終于走了。」

穆菱對上她的眼楮,卻沒有找到絲毫的釋懷和開心。

「輕陌,二十萬年,能出關嗎?」就連寧輕陌說五十萬年她都覺得懸。

想到外頭還有個煩人精在等著她,她就覺得自己必須要很努力起來了。

「大概是能的吧。」她唏噓一陣,然後揮了揮手︰「行了,別說這個了,我們回去吧。」

獨瑯探究的眼神掠過她,又是遠遠落在龍子夜消失的地方,不能回神。

天界的太子殿下麼?

他眸光陰沉,深深藏下不為人知的傷痛。

還沒到穆府,遠遠就看到穆三兒對著三個關仙在手足舞蹈,不知說些什麼。

靠近了一些,穆三兒咋咋呼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不知道哪里來的火呀,是燒的一點都不剩下,我們穆府上上下下是十口人可怎麼辦吶。」

穆三兒說著就要抹淚,眼尾瞟到寧輕陌等人,一下就跑了過來,哭訴道︰「小姐,寧姑娘,什麼都沒了,都沒了呀。」

寧輕陌汗顏,這平常,有過什麼嗎?

寬慰的拍了拍穆三兒的肩膀,寧輕陌走到那些關仙跟前,抱拳以示禮儀,穆菱只跟在她旁邊,絲毫看不出是族長。

「穆菱,安榮寨所有人都目睹是荒蕪之火燒光了穆府,還有人看見寧輕陌抱了一個孩子,你最好老實交代,穆府里頭是不是混了什麼人進來。」

穆菱眼神一虛,立馬又自信起來。

反正墨唯逸回天宮了,現在是查無此人,他們能耐她何。

想到此,穆菱的態度也不見得有多好。

「荒蕪之火是事實,但是什麼小孩子怎麼可能,進關的步驟那麼嚴苛,關外就是連只蒼蠅想飛進來估計都難。」

這倒是事實,但是能放出荒蕪之火的…

關仙還是決定不能掉以輕心。

「你們穆府所有人都跟我回分盟一趟。」

「好呀,我們正愁沒地方住呢。」她幸辛苦苦創建的穆府這就沒了,她還一肚子火呢︰「走,輕陌,獨瑯,我們就去分盟住著,看分盟什麼時候給我們一個交代了,我們什麼時候再走。」

「你這什麼意思?」關仙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關仙們沒有查出荒蕪之火是不是我們所藏之人放出來的也沒找到那個小孩子,那就說明是有人故意放的,關內有關內的規矩,任何事情都要光明正大的憑修為獲得,背地里放火算什麼,還放點滅不了的火,所以分盟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這就去分盟,我祝願各位關仙能早日查出來究竟那火是怎麼回事。」

不是他們要找穆府的麻煩的麼?

為什麼好像被賴皮了呢。

寧輕陌偷偷勾唇,也不反對,跟著穆菱一起大搖大擺的坐在了分盟里頭。

要問穆菱怎麼一下不害怕這不害怕那了,她一定甩甩一頭秀發,瀟灑的告訴你,家都沒了,就他們這幾條命,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他們根本就是查不到什麼的。

三個關仙面面相覷,誰都不想說話。

他們查了,穆府所有人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什麼小孩子也壓根沒有,反而是穆菱現在一口咬定荒蕪之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要分盟給個交代。

的確,關內有關內的規矩,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放的,他們是有責任要找出放火之人的。

但問題是,他們根本找不著呀。

寧輕陌攏著衣衫坐著,時不時看兩眼三個杵在那的關仙,差點沒笑歪嘴巴。

這三個關仙倒是好玩。

忽然一個關仙向寧輕陌走去,停在她面前,看著她也不說話。

寧輕陌抬頭對上他的眼楮,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只是這一雙眼楮她看著誰也不像,可她能記住眼神。

「有事麼?」他好好站在她面前不說話,跟個鬼一樣。

「我是剛分配到安榮寨來的關仙,一來就听聞寧姑娘的事跡,覺得很欽佩,姑娘一身好修為,在關內必定能闖出一番成就,如今穆府已經被燒毀,不如姑娘自己建立一個寧家闖蕩,如何?」

穆菱跟著站了起來,眼中沒有絲毫的介懷,反而點頭道︰「那倒是不錯,輕陌你如果建立的寧家,我第一個要進去。」

寧輕陌沉思著,凝著那關仙沒回答。

「姑娘,不想嗎?」那關仙的語氣有些遲疑。

寧輕陌勾唇,飄然的眼神落在不遠處面無表情的其他兩個關仙身上,他們只看著這邊,什麼動作都沒有。

「謝謝你的好意,我暫時不想。」她思付許久,拒絕了那關仙。

「為什麼?」那關仙不依不撓,好似對寧輕陌的決定很是不滿意。

「關仙何必逼寧姑娘呢,想必寧姑娘有自己的打算,不過,在下這里有個機會,寧姑娘一定不會拒絕。」陳項哈哈笑著走了進來,他前腳一進來,獨瑯的奪魂斬就握在了掌心。

陳項的腳步頓挫了一下,臉色極為不自然,在發現獨瑯只是握著奪魂斬並沒有想要削掉他的腦袋之後,他才壯了膽子靠近寧輕陌。

「穆府才剛被燒,陳二當家就有好機會給我,真是巧呀。」

寧輕陌悠然自得的坐了回去,撥弄著指甲,笑意不減,卻不見溫度。

陳項呵呵笑著很是尷尬,停在了寧輕陌面前。

「寧姑娘是好福氣,可不就那麼巧,龍家的二當家來了安榮寨,得知寧姑娘的事情後,很想見見寧姑娘,穆府已經沒了,分盟又這麼簡陋,姑娘不如賞光跟我回陳家,保證好吃好喝招待,姑娘你說如何?」

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

那意思好像是她不去也得去,龍家來人了,不去白不去,有好吃好喝好住的。

那她,干嘛不去呢?

「行呀,我倒是也想見見龍家的二當家呢。」寧輕陌一下站起,興致勃勃的。

「輕陌。」穆菱拉拉她,他們可是跟陳家有仇的好嗎?

不要這麼沒節操呀。

她還以為她會甩陳項一巴掌,然後很有骨氣的說,打死我都不去呢。

誰知道…

「陳二當家都這麼誠心誠意的邀請我們了,干嘛不去。」寧輕陌示意她別介懷︰「走。」

她只一個字,誰都能違背。

陳項是想不到邀請寧輕陌去陳府會是這麼的順利的,他還以為寧輕陌會說他請的是鴻門宴,可她卻答應的那麼爽快。

陳府大門前,左右兩邊兩只大麒麟,恢弘霸氣,那門檻都高的要提老高的腳才邁的進去,好似連地磚都在冒著肥油。

穆菱看著心里直發毛,寧輕陌卻很悠然自得的進去了。

到底是天宮來的,見過世面,這種富裕的地方,處處透著金碧輝煌,她也不覺得晃眼。

想著她提著裙擺跟了上去,踉蹌的生怕跟不上丟了人。

寧輕陌左側是穆菱,右側是獨瑯,一個嬌小可人,一個凶神惡煞,一進入陳府寬闊的大廳就覺得人都小了幾分。

她以為穆府已經夠大的,想不到這陳府卻是有過而不及的。

偌大的前廳內,一座小橋延伸到長廊,瞧下是潺潺流水,魚兒歡快的游著,經過那座長橋,長廊內,背對著坐著一名男子,獨自在下棋。

听到動靜,他放下手中的一顆白棋,轉身看見寧輕陌,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卻轉瞬即逝,再看看穆菱,沖她笑了笑。

他起身,沖他們抱拳道︰「在下宮殘月,見過寧姑娘,穆菱姑娘和這位…」

獨瑯和他大眼對小眼,沒說話。

好尷尬。

陳項都想拍死獨瑯那木頭。

「獨瑯。」穆菱眼神亮亮的,解決了這尷尬。

宮殘月不介懷的又是一抱拳︰「見過獨瑯兄,今天看到三位,在下覺得十分榮幸。」

獨瑯眼神一斜。

寧輕陌看著棋盤沒說話。

只有穆菱傻傻的回道︰「您可是龍家的二當家,是我們不敢當。」

「宮二當家,這局棋可是要下死了麼?」寧輕陌要麼不說話,要說話都不搭尬。

宮殘月思維不容易跳到寧輕陌那一層,看了眼他自己跟自己下的沒下完的棋,道︰「可不是,真是自己把自己困死了。」

寧輕陌听聞輕嗤,落座在他對面,拿起了黑棋︰「不如我幫你下完吧。」

說罷,她就自顧下了棋子,她落子迅速,該狠則狠,該慢則慢,卻果斷決然,絲毫不拖泥帶水。

宮殘月看著,扭頭示意陳項去準備飯局,然後繼續看著寧輕陌。

棋品能映襯一個人的人品。

懂棋的人總能從一個人下棋的習慣和言行舉止看出那個人的性格。

寧輕陌和宮殘月雖然才剛見面,卻將對方的性格揣測的一清二楚。

她進門看見他雖然背對著坐著,卻舉棋不定,就連轉身的時候那眼中都帶著對棋局迷惘的思索,听他的口氣可以知道他縱然知道這是死局,卻依舊不肯放棄,說明眼前這個人做事會深謀遠慮,並且不達目的不會罷休,最重要的是,心思縝密不容揣測,是個很危險的笑面虎。

然宮殘月看透的寧輕陌是明知是死局卻一頭往里頭栽進去,混混沌沌許久沒個出路依舊在撞的頭皮血流,最後找到一條出路卻是不得已而為之,縱然豪氣果決卻是魯莽的很,不夠慢下來去看清楚局勢。

許久,寧輕陌放下手中的黑棋,聳肩道︰「真不幸,我無能為力。」

折回來的陳項不禁在心底鄙視她。

不會下就別去丟人現眼了,愛出風頭不低調,早晚死在路上。

宮殘月依舊是那客氣的笑容,萬年不變的表情讓寧輕陌看的很是乏味。

「沒事寧姑娘,本來那棋局就被我下死了,來人把這棋局收掉。」他招呼著別人趕緊收到那棋,然後又奉上了一杯茶。

寧輕陌嘴角噙著笑容,眼中卻冷若冰霜。

從一進入這陳府,就處處透著古怪的氣息,先是一局死棋,後是一杯放了藥的茶水,寧輕陌笑眼對著對面的宮殘月,在心里頭咬牙切齒。

剛見面呀,就一環對著一環逼她,有必要麼?

「宮二當家,你太客氣了。」穆菱很是羞澀的落座在宮殘月身邊,偷偷紅了臉。

寧輕陌看到她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樣,這家伙眼光是啥樣呀?

之前看上她她還覺得她挺有眼神的,這會沖著宮殘月一個勁的害羞她就覺得她瞎眼了。

這廝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虧她還有臉笑。

寧輕陌這會是連笑都懶得笑了,氣鼓鼓的喝了一口面前的茶,眼角瞥到宮殘月不著痕跡注視的目光,在心底冷哼。

管你下的是什麼藥,老娘都不怕。

你就見鬼去吧。

宮殘月看著寧輕陌喝下了那口茶,好似心里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再面對穆菱的時候更溫柔了。

「穆菱姑娘一個弱女子能將穆府發揚光大是極為不容易的,就算現在穆府沒了那也沒什麼,你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真貼心呀。

穆菱心花怒放。

砰。

獨瑯的奪魂斬狠狠的拍在了桌案上,把他們的杯子都拍的跳了起來。

宮殘月嚇了了一跳,瞅著獨瑯,然後別開了視線。

他那張臉,真是讓人倒胃口。

獨瑯犀利的眼神看看宮殘月又看看穆菱,很想質問她,她不是愛慕的是之前的那個寧公子麼?怎麼一下又變成這個宮殘月了。

「宮二當家過獎了,其實,我早就很崇拜宮二當家了,今天能和你坐在一起,我才覺得是榮幸呢,哎呀,你看我,呵呵,話都不會說了…」穆菱是越說越覺得害臊,然後捏捏臉,一口灌下了杯子里頭的水。

「穆菱姑娘真是太可愛了。」宮殘月眯著眼楮,端起杯盞啜了一口,眼神在他們三個身上游離,在心底不禁冷哼。

不過是一個沒腦子一個木頭一個花痴,為什麼大當家要他特地來趟安榮寨,這種破地方,靈氣都渾濁,搞得他渾身都不舒服。

但是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大當家可特意交代了,要好生對待。

好生對待,哼,他眼中迸射出一絲鄙夷,被寧輕陌看的個徹徹底底。

她就這知道,這廝不是好東西。

她一定要扼殺掉穆菱的芳心,這丫拿她個風流倜儻和這貨相比,她表示不開心。

「其實在下這一次來,是有要是與寧姑娘商量的。」宮殘月說著就轉而對著寧輕陌。

穆菱失落的癟癟嘴,悶悶的喝了一口又是一口。

喲。

寧輕陌在心底哀嘆,小妞你可要少喝點,不然要救你可又要給你吞掉很多顆丹藥的好麼。

倒是獨瑯爭氣,喝了一口就沒喝,垂著腦袋好像在想那里頭是加了啥,味道怪怪的。

將思緒拉了回來,宮殘月笑的違和,她笑的更是夸張。

「宮二當家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呢,我不過是個剛進關的新人而已。」她謙虛的揮揮手。

「寧姑娘真是太低調了,姑娘也許是有所不知,像姑娘這種身份的,一般來到關內都會直接被加入大家族,而不是什麼穆府能比的,不過姑娘能到安榮寨,也算是姑娘與龍家的福氣,在下承蒙大當家委托,誠意邀請寧姑娘加入我們龍家,職位直上五當家,不知道,姑娘可願意?」

「什麼?」

「啥?」

「啊?」

三個聲音三種感嘆,只有獨瑯的驚訝在喉嚨口沒有冒出來。

陳項不知道宮殘月是來說這個的,他還以為是來教訓寧輕陌的呢,雖然現在好眼相待,但等一下就要打她半死,可是,為什麼?他為龍家做牛做馬那麼多年,他都沒被龍家邀請,憑什麼寧輕陌可以。

穆菱是徹底被嚇到了。

龍家啊…

雖然不是什麼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但是龍家的創始人龍子夜一向是為人低調耿直的,所以龍家雖然不在排行榜上,實力去不容小覷,現在龍家的二當家要邀請他們去龍家,這是真的嗎?

她在做夢嗎?她捏了捏自己的腿肚子,好疼,是真的。

寧輕陌詫異的目光和穆菱的對象,然後咧開了一抹驚喜的笑容。

然那驚喜不是為了能做龍家的五當家,而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正想要去抓住龍家,龍家就送上門來了。

哼,瑤灼,龍家在手上烏煙瘴氣的,也該換換風氣了。

看到他們的表情,宮殘月直覺他的任務很快就要完成了。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龍家的五當家,呵呵,她真以為會給她什麼權利麼?

宮殘月豐富的面部表情在寧輕陌腦海中勾勒出一幅畫,這一刻,她沒來由的想念墨唯逸。

他應該到了天宮了吧,他有沒有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的哭,有沒有悶悶不樂,有沒有好好的吃飯呢。

「寧姑娘?寧姑娘?」

耳邊有很人喊她,她回神。

「寧姑娘,這是我們大當家的一點心意,還請姑娘笑納。」宮殘月揮揮手,四個壯漢抬上來一只好似十分沉重的木箱子,陳項打開來,差點被閃瞎眼。

只見那木箱子中滿滿的堆得都是一級黃色符石。

穆菱看傻了眼。

這麼一大箱子,都是要給寧輕陌的嗎?

她眼中閃過羨慕和嫉妒,晃晃腦袋,又將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壓制了下去。

寧輕陌看著也很震驚,這大手筆,放了點血的吧。

陳項的開箱子的手都哆嗦了,這麼多一級黃色符石吶,是他陳家這麼多口人在關內十萬年的經濟支柱呀。

寧輕陌笑歪了嘴巴,管他是什麼陰謀詭計呢,先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再說。

「替我謝謝你們大當家了。」寧輕陌笑彎了眼楮︰「獨瑯,全部收起來,一個別落下。」

獨瑯一下就站了起來,走過去袖子一揮,全部收入了乾坤袋子中。

陳項連再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獨瑯淡定的眼神,臉不紅氣不喘的坐了回去。

這究竟是為什麼。

陳項暗自垂淚。

龍家真是有錢吶。

看見的都在唏噓,然寧輕陌想的卻是,既然龍家拿得出這一箱子黃色符石,搞不好還有更多的紅色符石,嗯,待她去了要統統收入自己囊中,這可比自己去挖簡單了,她真是傻呀。

「飯菜來了。」飯菜終于姍姍來遲,宮殘月快要解月兌似得趕緊招呼著。

看似很豐盛的飯菜,獨瑯和穆菱都只吃了一口就沒在下筷子。

沒辦法,他們的胃口被寧輕陌養壞了,倒是寧輕陌一個人吃的津津有味的。

「你們怎麼不吃?」宮殘月急壞了。

「一點都不好吃。」獨瑯皺皺眉頭,實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額。

寧輕陌將臉埋在碗里,笑慘了。

宮殘月臉色尷尬的呵呵的,一個勁說著對不住,繼而狠狠瞪了陳項一眼。

陳項很是無辜的撓撓頭,他都吃了那麼多年了,沒覺得難吃呀。

獨瑯這會波瀾不驚的臉上倒是顯示了那麼一絲絲不明顯的驕傲。

好歹他每天吃的都比這好吃上萬倍,這些人真可憐,每天吃豬食。

「不知寧姑娘有沒有考慮好加入我們龍家呢?」宮殘月為寧輕陌斟了一杯酒,試探的問道。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還有個要求。」

在宮殘月眼里,她這就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姑娘請說。」他卻只能忍著。

大當家的脾氣,那不是他能攏住的。

他必須好好完成任務。

「我要你的天瞳。」寧輕陌指了指他的眼楮。

宮殘月捂住自己的眼楮,詫異不已︰「姑娘難道沒有天瞳嗎?」

「還真沒有。」

他笑開︰「那好辦呀,我立馬讓分盟給你送個過來。」

一邊的陳項使勁對他眨眼楮,寧輕陌眼神一下落在他臉上,他擠在一起的五官都沒來得及恢復。

她就知道,她沒天瞳就是有人搞鬼的。

「不用了,我就要你的,你跟分盟的關仙如果熟悉,你就自己再去要個吧。」想唬她?呵呵。

宮殘月的臉色鐵青,猶豫了半響都沒動彈一下。

「宮二當家不願意麼?不過一個天瞳,龍家連送我見面禮都這麼闊綽,該不會連只天瞳都舍不得吧。」

宮殘月在心底咒罵。

廢話,符石那是龍家的,可天瞳可是他自己的。

「寧姑娘,分盟的天瞳也是一樣的,何必要宮二當家的呢。」陳項也連忙加入勸說。

「既然一樣的,那宮二當家又是在舍不得什麼呢?」寧輕陌冷哼︰「想來宮二當家的誠意也不過如此。」

說罷她就站起,獨瑯也跟著她一起站了起來,手中的奪魂斬發出幽幽的光芒。

陳項就在喉嚨口的咒罵又縮了回去。

不過那一瞬間,他怎麼覺得他的脖子和腦袋分了家呢。

「行,既然寧姑娘要,那我就給你。」宮殘月咬咬牙,拿下天瞳,放在了桌面上︰「這天瞳跟了我不少年,還希望姑娘好好對它。」

寧輕陌一把抓過那天瞳,打量著不禁在心底稱奇。

她見過穆菱和獨瑯的天瞳,成色很黯淡,可這一只真是亮的不行呀。

「陳項,給寧姑娘,穆菱姑娘還有獨狼兄準備好房間,明日我們就出發去龍家。」宮殘月是在這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吩咐完事是什麼話都不想說,轉身就走。

他可被氣得不輕。

等到了龍家,他一定要好好給寧輕陌好果子吃。

「輕陌,快給我看看。」穆菱激動的接過那天瞳,捧著愛不釋手︰「果然龍家的天瞳就是不一樣,我也好想要。」

寧輕陌噙著淡淡的笑︰「行呀,到了龍家讓他們再給你們一人一個。」

陳項听到這句話都要吐血了。

這一群人,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早晚噎死他們。

安排好客房後,寧輕陌一下躺在柔軟的床榻上,舒服的直哼唧。

滾了兩圈,忽然又不動了。

墨唯逸倒是舒服了,他在天宮的寢宮可是舒服的很呢,可憐了他跟她到關內沒一直都睡的木板床,現在她睡在這麼柔軟的床榻上,他卻不在了。

寧輕陌,沒出息呀,分明是你自己要轟他走的。

掏出龍子夜走之前給她的繡袋,她倒出來一看,驚喜的爬到了床榻上。

是一顆記憶石,記錄著關內任何一個角落的地圖以及會出現的各類魔獸,還有…

她拿起一看,眼眸瞪的大大的。

他竟然把這個也給她了,他是什麼意思呢?

她手上拿著的,赫然是一塊龍牌令。

上面雕刻著兩條相盤的偎依的龍身,用紅符石打造的龍牌令就算只是一件死物卻也能透露出濃濃的靈氣。

這是屬于族長的龍牌令,得此令者能號召龍家上上下下上萬口人,直接繼承族長之位。

他是要把龍家交給她嗎?

寧輕陌捏著那龍牌令,她只要現在拿出去,拍在宮殘月臉上,他就得乖乖跪下來給她磕頭,什麼紅色符石什麼最好的天瞳他統統都要搬過來送到她的面前。

這麼好的一個東西,她拿著卻覺得燙手。

他只是想她在關內不被人欺負不那麼拼命麼?

可她卻不需要。

將那龍牌令塞回繡袋中,她只拿著那顆記憶石捧在手心里頭。

這個是個好東西,她仔仔細細看著,忽然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沒看見。

她嚇的坐直了身子,閉上眼楮休息了一會,再睜開眼楮,面前又是一片清明。

剛才是怎麼回事?

她詫異的模了模眼楮,她絕對不是心理作用,剛才她的眼楮就是看不見了。

她呆呆的看著門口,整個人魂不守舍。

難道,是在符山上被那懸崖下不知名的火給灼傷了嗎?

她下床,一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敲開獨瑯的門,獨瑯正在擦拭他的寶貝奪魂斬。

「吃下這個。」她遞給他一顆丹藥。

他想都沒想的吞了。

「你不怕我害死你麼?」這毫不猶豫的架勢也太夸張了。

「不怕。」獨瑯低頭繼續擦拭著奪魂斬︰「去龍家做什麼?自己建立個寧家不好麼?」

他就不喜歡宮殘月那副鳥樣,他想著龍家其他人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急,獨瑯。」她笑著看著他。

獨瑯抬頭看了她一眼︰「嗯,反正我跟著你。」

這一句話,他說的很小聲,可寧輕陌卻听的很清楚。

這麼一個面目丑陋的男人,經歷過很多是是非非的男人,卻有著一顆毫無異議相信她的心。

她忽然湊到他面前︰「獨瑯,我一定會看好你身上的疤痕,也會看好你心里的疤痕的。」

說罷,她跟小鳥似得轉身就飛走了。

留著獨瑯呆呆的舉著奪魂斬,然後傻笑了一聲。

「奪魂,看見了麼,她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奪魂斬發出幽藍的光,好似在回應著他。

寧輕陌跑到穆菱的房門口,敲了敲,沒反應,她又敲了敲,依舊沒反應,想著她一推,門扉自然而開,里面根本沒有穆菱的人影子。

這小妞怎麼回事,有了這麼好的房間也不知道在里頭好好待著,陳府畢竟還是危險的,亂跑什麼。

她嘀咕著,準備出去找找。

他們待著的地方是陳府的內院,除了陳府管事兒的和一些丫鬟根本不會有其他閑雜人等進來。

寧輕陌尋了好一陣都沒找見人,干脆一個騰雲飛到半空中,果然在內院花圃那看見了穆菱還有…

宮殘月!

穆菱手里抓著一朵花兒,看著在打理花草的宮殘月臉一直紅撲撲的。

「宮二當家,您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呀?」

她扭捏了半天,問出這麼一句話。

宮殘月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那…你喜歡吃什麼呢?」她不依不撓。

「不知道。」

「宮二當家,其實我早就…」

她很早之前就听說過宮殘月的名聲,當年他在關內一下紅遍了天,只因為他徒手殺了一頭上古凶獸,獲得了一顆土珠,當時她曾遠遠的見過他一面,一下就被他的魅力折服了。

如今能這麼進的靠著他,能再一次看見他,她覺得自己的春天真的要到了。

穆府沒了就沒了,水塘沒了就沒了,如果她能一了卻夙願,也是很好的。

「穆菱姑娘,我們進關都是為了修行,不要想太多好麼?」他正色看著她,一臉不耐煩。

「可是我早就听說你準備不出關的,而且,我也是正有這麼打算。」她露出淺笑,眉眼飛上雀躍,頰面紅雲一片。

「穆菱姑娘,我有喜歡的人了。」剛還說自己是要潛心修行的,這會又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這廝真不靠譜。

寧輕陌坐在屋檐上,看著他們兩個心里真心覺得氣憤,好想一腳下去把宮殘月踩到泥土里頭。

「是…是輕陌嗎?」穆菱眼底閃過受傷。

「寧輕陌是很漂亮,但是那種女人只能看著卻不能踫,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美麗的女子的。」宮殘月說的是一套又一套的,這話寧輕陌听了不疼不癢,反正他想踫她也踫不到,不過嗯哼,穆菱就開心極了。

不是輕陌就好。

她在心底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輕陌,她都有希望。

「穆菱,你怎麼在這里,叫我好找。」她從屋檐上跳了下去,她突然的出現嚇了穆菱一跳。

「輕陌,你來啦。」她跑到寧輕陌身邊,眼神恍惚的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

「喲,宮二大當家還有那心思打理花草呀。」寧輕陌不陰不陽的走到他旁邊,看著他那假正經的樣子就煩的慌。

宮殘月沖她笑道︰「養花草可以養性,寧姑娘就不懂了吧。」

她不懂?

寧輕陌眼神閃過厭惡,轉身拉著穆菱就走︰「明日還要趕路,不回去好好歇著在這干嘛呢。」

穆菱拉不過她,手上的花落在了地上,她不舍的看了眼宮殘月,被寧輕陌拉走了。

一雙腳停在那朵穆菱遺漏的花跟前,然後狠狠踩上去,踩的稀巴爛。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檔次,也敢喜歡我,笑話。」宮殘月面上折射出陰狠的光,拂了一地的花瓣,舉步就走。

「輕陌,你慢點。」寧輕陌走的很快,穆菱都要跟不上了。

忽然她腳步一听,穆菱撞在了她的後背上。

「穆菱,你怎麼回事?宮殘月那種人不是你能看透的,你別去惹他知道麼?」

男人是什麼貨色她活了兩輩子太比他明白,前世的她就是傻乎乎的什麼都相信君默然的才落得那個下場,結果呢?結果怎麼樣,她被關在牢里,等來的是他的一紙休書啊。

想到那些,寧輕陌就氣得渾身顫抖。

「輕陌,不是每個男人都壞的。」穆菱想著寧輕陌一定是受過什麼情傷,不然不會這麼排斥男人︰「我比你先入關,我比你了解宮殘月,他挺好的。」

「穆菱,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堅持,但是我今天必須在這提醒你,你不能靠近宮殘月,不然後悔的可是你自己。」她第一次覺得跟人說話很累,偏生那個還是穆菱。

穆菱拉住她的手想說些改變宮殘月在寧輕陌心中的印象,寧輕陌卻躲開了。

「如果你還想跟著我,就離宮殘月遠一點。」她說完轉身就走。

穆菱呆在那,然後紅了眼眶。

她之前會迷戀寧輕陌所扮的寧公子,完全是因為被他挺身而出保護她而感動,在她心中她就喜歡那種頂天立地的英雄,一切都是以宮殘月為範本的。

然她有了這個機會,為什麼,老天要拿她最好的朋友跟最愛的人讓她選擇呢。

她蹲子,眼淚從手指縫隙間流出。

寧輕陌再才出現的時候,人已經到了符山上,她睜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她渾身一冷,閉眼再睜眼,迷迷糊糊的,看見了兩個白色的聲音。

有個女子在嘶吼,推搡著一個男人,他們腳邊上就是那懸崖,她想出聲告訴他們,那里太危險了,就看他們回頭好似都看見了她。

她看的越來越清楚,卻發現那兩人都是一身白衣蒙面,在關內,只有關仙是這種裝扮。

「寧輕陌。」那個女子沖了過來,手腕處忽然出現的一道劍刃發出嘶鳴,眼看就要戳上她的身子,她身子一躲,握住了她的手腕,跟著來的男子也是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兩人都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被兩個人壓制著,動彈不得,氣得拉扯著喉嚨。

「你放開我,我今天非要殺了她,你不能再讓她迷惑住了,她會害死你的。」那女子掙扎著,叫囂著。

寧輕陌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上關仙了,身子就被男子推開,而後啪的一聲,那女子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甩在了地面上。

那一巴掌打掉了她遮住面容的白布,露出她染了血的嘴角,和那雙倔強不服的眼眸。

那眼神轉而就落在了寧輕陌身上,她惡狠狠的看著她。

「寧輕陌,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為你打我,第二次。」她的聲音歇斯底里,每一個字都說的切膚。

「我,認識你們嗎?」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那女子,正好臉色,她看她爬了起來。

指著邊上不說話出手卻很重的男子吼道︰「那你總認識他吧,啊?」

他?

寧輕陌狐疑的看過去,什麼都沒看到。

「哈哈哈哈。」女子也發現那男子不見了,然後猖狂大笑起來,笑的眼淚直流,笑的肝腸寸斷。

「寧輕陌,你就作孽吧你,你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就跟你那娘一樣,長著一張禍害人的臉,活該被六界通緝,活該死的那麼慘。」

她的娘?

寧輕陌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冷冰冰。

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人口中听過她雙親的事情,她以為也只有她和寧遠松兀那氏知道她自己的身世,然她第一次知道她娘,卻是從一個陌生女子口中。

並且,她還知道她不是即令仙尊的親生女兒。

「你究竟是誰?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娘。」她拔高了聲音,緊緊捏著雙拳。

她不能忍受別人詆毀她那從未謀面,卻能讓寧遠松夫婦尊敬的雙親。

她知道,是即令仙尊敬重的人就一定是好人,絕對不是她口中所說的被六界通緝的壞人。

------題外話------

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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