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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仍在繼續著——

入夜她抱著軟枕蜷縮在房內的大搖椅上望著窗外的梅花呆時門開了

一臉慈祥的舅舅雙手托著一把劍走到她面前

她連忙站起行禮這麼晚了舅舅親自過來找她這可不尋常

「媚兒你今年十二歲了我把這劍交給你這是你娘親生前所用的劍你要好好保管著」

她驚喜交集母親的劍

可一凝神忍不住生出千般悲切——娘親生前所用的劍娘親娘親原來早已離我而去了

她抱著那把劍整整哭了一晚

「娘娘你在哪」

媚兒低低夢囈著淚水如溪流般流淌在微涼的臉上有人輕輕為她拭去滿臉的痛淚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撫慰著她的憂傷

她如溺水的人胡亂拽住了一個依靠雙手緊緊地抱著生怕松開手便會沉入那片深不見底的汪洋大海中

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媚兒莫怕我在你身邊莫哭」

這聲音真好听比起每晚游蕩在夢中的那個虛無飄渺的魔魅之音好听多了她惶恐不安的心緩緩平伏下來感受著那份從沒有試過的溫暖

當她睜開惘然的雙眸時現那個有著天人之姿的「夫君」正俯凝望著她他的眸光溫柔如同三月的春風暖暖的把夢中的哀傷通通拂去無蹤

「你做夢了夢見你娘親」

媚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笑得澀然︰「我從來沒有見過娘親我是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他們都不要我了」

天帝輕撫著她的柔柔聲道︰「他們不是不要你而是藏身在某一個角落里看護著你媚兒他們一直都在不是嗎只不過你看不到他們而已」

媚兒抽抽噎噎地哭了為何我不能看到自己的爹娘為何呢

天帝心中難過想著尋些話語來好生安慰可是她的爹娘就是和天宮對峙了數十萬年的金陵家族的當家人當年那一戰金陵皇就是殉命在自己父親的手上現在這個曾經輝煌彪悍的家族已經不復存在兩家之間的恩恩怨怨也早已終結在百年前

這一段慘痛的歷史他真的不想再度去觸模

這安慰我該從何說起好天帝的心掠過幾分的猶豫她現在的感知年齡在十六歲很多事不能一下子就說出來否則她怎麼受得住如果我的誘導令你記起了一些不該記起的片段一個不該想起的人那天帝眸光閃爍我寧願你永遠糊涂著

待她哭了一會他才為她拭去眼淚柔聲道︰「媚兒你放心你爹娘雖已遠去可你還有我我會永遠待在你身邊護著你不會讓你再流一滴眼淚」

媚兒埋在他懷中自她從混沌中醒來見到這個傳說中的天潢貴冑歷時還不夠一天可心中對他的依戀竟如同雨後春筍般蓬勃生長著他總是用溫柔的眼神安撫著她不安的心令她不由自主地相信著他所敘的一切

夫君很多年前已經成親了我們曾經歷過很多很多吧

「帝君我想知道當年我是怎樣和你成親的」

天帝迎上她盛滿探求**的眼眸當年我們是怎樣成親的當年我是孤傲地站在神廟里心懨懨地等待著傳說中鳳冠所賜的新娘子

我心里念著的那個姑娘是你卻用一種拒人千里的態度將你娶進門來的只因那時我沒有想到我的新娘就是你我真的沒有想到

我該怎樣說才能不讓你陷入胡思亂想的境地呢

他只能握著她的小手柔聲編造一段世俗老套的故事︰「就和塵世間所有的愛侶一樣我在某天意外地遇上你被你吸引從而愛上你然後就娶了你回來就這樣」

媚兒眨眨眼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就這樣簡單嗎可惜我全都記不起了」

天帝輕輕一笑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蛋道︰「不簡單過程當然有些曲折可是最後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媚兒認真地望著帝君他神安若泰然一臉柔地回望著她

「我倆第一次遇上的地方就是你今早和我談及的西方那年我多大了」

帝君道︰「那年你十七歲孤身一人闖入了西方禁地去恰好我在就這樣我倆結識了」

「西方禁地我為何要闖入西方禁地去呢」

帝君斂目望向身下洶涌的雲海思量了片刻方道︰「西方禁地是一片荒蕪的廢墟終年朔風肆虐氣候反常莫測你當年可能是出于好奇亂闖進去的」

媚兒臉色有點白她低聲重復著帝君的話︰「荒蕪的廢墟」

帝君握緊她微微顫抖著的小手道︰「你是不是常年做著一個夢夢中就是一片荒蕪的廢墟你可能就是被那個夢所牽引有意無意中進入了那里」

媚兒結結巴巴地道︰「是啊你怎麼知道我經常做那個夢」

帝君微笑道︰「傻丫頭我是你夫君啊以前你曾跟我講敘過那個困擾你多年的夢魅我怎會不知道呢」

媚兒愣著她蹙著眉希冀著在空白的腦海中追尋一點點的痕跡可她徒勞了帝君說的那一段浪漫的邂逅硬是回不到她的記憶中來

猛地身上一緊帝君已將心神恍惚的她抱入懷中掠下大樹向著內宮的方向走去

「你剛醒來不適宜太過費神思量來日方長就算此刻忘了也不打緊或許等身子慢慢康復記憶會隨之回來現在這個階段確實不適宜去猜度」

媚兒撫著沉沉的頭低聲道︰「可我心中難過帝君剛才听到你提起那片廢墟我心中就覺得很淒涼這又是為何呢」

帝君嘿了一聲道︰「那是另外一個故事等你身子好起來後我會告訴你可不是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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