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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8章 軟硬兼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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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大臣見康熙眼神流露出一絲霸氣,心里頓時明白康熙這是想做個雄才大略的君王,趕緊個個低眉順目的立在一邊。

待康熙意婬完畢後,明珠這才出班奏道︰「以臣之見,這事得辦得不柔不剛,恰到火候才行,康親王說得對現在還是暫時打不得。那葛爾丹既已經稱汗,這次進京不過想著叫朝廷認可罷了。奴才想著,不如借這件案子召見格隆,一邊嚴加訓斥,一邊好言撫慰,把這殺人之事輕輕帶過,這樣豈不面面俱到?」

索額圖看了明珠一眼,冷冰冰問道︰「那個王女呢?格隆覲見時問起,難道真的要給他們麼,我大清豈能對小小的一個準葛爾部服軟。」

慕天顏把眾人表情看在心里,自在一邊心里嘀咕︰「看來這明珠和索大人似乎不是很和諧,以後我得當心這明珠。」他身上被打上了張天寶、索額圖一方的印記,自是心向張天寶這邊。

這事還真不好辦,打不得,訓斥也不能過重,何況還夾著個逃跑的格格寶日龍梅。

那格隆在京有兩千人,那位王女留在京城,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被發現。既然現在不能打,還要撫慰葛爾丹,就不能在授人以柄。康熙早就接到密奏,說土謝圖王女流落中原。他曾密諭各地方留心訪查,不料這位王女卻近在咫尺。康熙想讓她住進宮來,又覺著不妥當,當真是難辦。

眾人正尋思間,那明珠手一拍,說道︰「不如連夜悄悄放走她,這叫死無對證!這麼大個中原,他們到哪兒去找去?到時候就說他們沖撞了天寶大人,看他們找不到人證,如何辯解。」說完沾沾自喜自己機變。

康熙說道︰「放到何處?連夜放走,她是進京告御狀的,放出去,依舊要回來,怎麼辦?」

熊賜履沉吟了一會,說道︰「這麼辦吧……不如把這寶日龍梅安置在天寶大人府中,待將來有機會再說吧……」

「什麼。」張天寶火燒般的蹦起。「老熊,我沒得罪你吧,你這不是害我麼,寶日龍梅到我家里,我幾個夫人還不鬧翻天,不行,不行。」張天寶說完連連搖頭。

康熙見張天寶如此火急,嘿嘿一笑︰「天寶,禍是你惹出來的,人也是你殺的,所以這寶日龍梅還是去你家呆段時間吧。」

「皇上啊,這……」張天寶急的眼珠亂轉。

「恩,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康熙趕緊揮揮手像趕蒼蠅般把眾人轟出屋。

「老熊啊,你怎麼讓皇上把那寶日龍梅放我家里啊。」張天寶出來後埋怨那熊賜履。

熊賜履翻翻老眼,不急不慢的說︰「天寶兄弟啊,你也不想看見那寶日龍梅被葛爾丹的人抓回去吧。再說了,你屠光了察哈爾一干叛逆,殺的雞犬不留,你認為準葛爾使臣敢去你家搜查人麼,在他們眼中你就是那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啥。」張天寶愕然,滿臉黑線,自己有這麼凶殘麼。

「哈哈,老熊說的對,天寶兄弟啊你就認了吧。」索額圖哈哈大笑的拍拍張天寶的肩膀。

慕天顏躲在一邊嘿嘿直笑,自家大人威名遠播啊。

第二日,康熙和上書房大臣齊集乾清宮光明正大殿召見準葛爾使臣格隆。康熙沉著臉,待格隆進來,行過了禮,方威嚴的問道︰

「格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居然放縱部下擾亂京師,胡亂抓人、殺人,難道你要造反不成?」

格隆忙叩頭道︰「這里是博格達汗的帝城,請天子鑒諒。我是博碩克圖汗忠實的部下,我們大汗有令︰無論何時見到土謝圖部的人,一律格殺勿論!所以我們才與戶部衙門發生了沖突,可是」

康熙格格一笑打斷了格隆的話語,冷笑著說道︰「哼哼,你大概還在想,這個地方是元朝的大都吧!或許,你還想朕是女真人的後裔,女真人曾是你們祖先手下的敗將?如今女真人的後裔卻受你的三跪九叩首的大禮,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是不是?」

一邊站立的張天寶听得冷哼一聲,聲音聚線成絲,直擊格隆耳邊。

格隆頓覺耳邊‘嗡’的一炸,頓時駭了一跳,忙道︰「不,不,不,我們博碩克圖汗的人都知道︰蒼天只保佑有德的人。我們臣服大博格達汗。我們是來進貢的,只是不知為什麼博格達汗不肯接見我們!」

「你不像個臣服的人,所以朕懶得見你!那些戶部門口拔刀逞凶的人已經被撫遠大將軍烏雅天寶就地正法了。」

格隆其實早已知曉,這時听了還是渾身一震,面色蒼白,抬起頭來看康熙,半晌才道︰「皇上,這會引起兵端!多爾濟他們是在追寶日龍梅!並無意冒犯大將軍」

「噢,是嗎,慢說他們追錯了人,就真的是寶日龍梅,她既在京城就應受國法保護!你說引起兵端,好呀,來吧!——告訴你,朕五十萬大軍已經搗毀了吳三桂的老巢,正愁無用武之地呢!」

格隆沒有料到康熙會說出這些話,頓時氣得臉色蒼白。

這時張天寶跳出來看著格隆冷笑道︰「皇上,正巧臣最近手癢的很,臣請命帶兵征討不臣之人。」說完露出森森白牙對著格隆一笑。

格隆看見張天寶雪白的牙齒,臉色雪白,驚栗異常,這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萬萬惹不得,看看察哈爾部的慘狀就知道了,哎,看來這多爾濟是白死了。

康熙看在眼里,心中一笑,卻沒有停下話頭︰

「格隆,國法、天理、人情,應該這樣。」康熙忽然變了口氣,顯得溫和可親。「格隆你想想,如果有人在準葛爾犯了禁令,你們的葛爾丹難道就不管?所以你大可不必覺得丟臉,朕這是為你好,也是為葛爾丹好。——大家都要顧全名聲嘛!你說是不是?」

「是……」格隆看了眼在一邊虎視眈眈的張天寶,咽了一口唾味,聲音有點顫抖的回道。

康熙頓時微微一笑,起身一彎腰,扶起了格隆,拍拍他的肩頭笑道︰「你是阿拉布坦的人吧?那死掉的多爾濟仗著和葛爾丹是結盟兄弟,分走了你一大塊草原,有這事沒有?朕不是挑撥吧!可惜多爾濟拔刀沖撞了撫遠大將軍,你是知道這位大將軍的,誰救得了他,你又何必難過?」

格隆听著這又體己、又堂皇的話,心里竟自一熱。愣了半晌才吶吶說道︰「可是多爾濟他是副使,我……回去……」

「嘿,格隆,你回去不要緊。朕當然不叫你為難。回去帶封詔書,朕這就冊封葛爾丹為汗,不追究他弒父殺兄奪位的罪過。你和他佷兒好生勸著他,謹守西疆,不要和朝廷作對,自然有好處的。恩,察哈爾的尼布爾王子你是知道的吧,那是忽必烈的正統後裔!他造反,被朕的撫遠大將軍帶軍攻打,十二天就被朕的大將軍滅了族。十二天,明白嗎?」

張天寶在一邊嘿嘿陰笑,舌頭伸出來舌忝舌忝嘴唇。格隆心中頓時惶惶然,生怕這惡魔當場把自己撕碎吃掉,在他們準葛爾不可是流轉了不少這人的惡跡,生撕吃人就是其中一種。

這格隆萬里之行,來到京城,要的就是這封詔書,想不到方才大發雷霆的康熙,一轉眼就成了菩薩,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他準備大費唇舌所要的東西,而且順手替他奪回一大片草原牧地!格隆此刻心里真是什麼滋味全有,漲紅著臉,低頭無奈的道︰「謝博格達汗大恩!臣一定遵奉聖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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