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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二)(借鑒原著)

張天寶于熊,索二人商量完畢,便急急的回去向康熙報告去了。

康熙此時正在那慈寧宮陪太皇太後聊天打諢,張天寶趕到上書房听的侍衛說皇上吩咐他回來後直接趕往慈寧宮,于是又匆匆往慈寧宮趕去。

剛進的房門,康熙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笑道「你來的正好,事情如何」。

「回皇上,奴才已于索大人,熊大人商量妥當」。張天寶把與索,熊二人商量的結果告知。听的康熙忍不住連連叫好。

太皇太後也笑眯眯的看著張天寶,等張天寶說完,老太後道「小寶子事情辦的不錯,要如何獎勵」。

康熙听見太皇太後說要獎勵張天寶,也大是贊同,張天寶一听,連忙急道「老佛爺,皇上,你們萬萬不可在獎勵奴才了,奴才才升的官,現在還年幼就已是六品了,在獎賞怕是會惹來非議,現在正值關鍵時刻,可大意不得」。

太皇太後和康熙一听都覺的張天寶一心為了朝廷,為了皇上著想,遂說道「那就把功勞記著,等大事定下,在一起獎賞」。

張天寶叩頭謝恩。

「皇上,我已經已下了懿旨,密令駐熱河八旗,星夜入京勤王,兩三日內就可到京!」太皇太後緩緩的說道。

康熙沒想到這位不動聲色的老祖母竟已密調軍隊來京,頓時精神大振︰「兒皇謝太皇太後大恩!」

張天寶此時心中一動,開口道「皇上,還有那三藩吳三桂等人也不得不防」。

「恩,小寶子說的有理」。太皇太後皺著眉頭道。

「天寶,有何良策還不快說出來」。康熙一點也不擔心,開口就讓張天寶想主意。

張天寶沉思了一會,開口道「自古攘外必先安內,鰲拜把持朝政,窺測神器,一日不除,皇帝便無一日之安寧。而欲除鰲拜,則必須穩住吳三桂,不令他心生疑懼,更不讓他干攏除奸大計。好在,皇上您還算忍得,沒有急急忙忙地動三藩。但是,如果再進一步,給吳三桂一點甜頭,比如說,把他的兒子招個駙馬,再加封個官爵,讓他們父子寬寬心,定定神。等這邊除鰲拜、清君側、朝政走上正路之時,再專心致志地去對付吳三桂他們」。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主意」。康熙听完大笑。

太皇太後也對著張天寶點頭微笑。

張天寶自個在那苦笑不已,娘的,多什麼嘴哦,以後堅決不多嘴。

在說那魏東亭從皇宮出來就自釋放出查伊璜,大談鰲拜之事,那查伊璜是個明白人,鰲拜專權,亂政,圈地,欺壓漢人他自是恨及,與魏東亭一拍即合。魏東亭拿出皇上旨意後,徑自帶著魏東亭去找那吳六一勸說除掉鰲拜。

別看吳六一講義氣,知恩,但是每每魏東亭提起鰲拜之事不是一笑而止,便是王顧左右而言他,魏東亭便知對他不可以草莽英雄相待,心里卻也笑罵此人狡猾。

兩人閑談了一陣,魏東亭籌劃再三,決定還是要正面突破,似笑不笑地用碗蓋撥弄著浮在上面的茶葉道︰「鐵丐兄,你到底有了出頭之日——你要榮遷巡防衙門堂官了!」

「別開玩笑了,我半世豪強半世王臣,肯輕受人之欺?」吳六一往椅子上靠靠,縱聲大笑,「虎臣竟以為這是升遷!」

魏東亭道︰「熬中堂把閣下由從三品遷為正三品,怎說不是升遷呢?可惜這並非皇上恩典。你這蓋世英豪,卻看不出其中奧秘,也真可惜!」

「那有怎樣?」鐵丐向前一探身問道,額角上青筋不住抽動。

魏東亭啞然而笑︰「鐵丐兄,不調動你的職位,未必就是降你;升遷你也未必就是愛你,你聰明一世,可要想清楚了!」

「這個我懂!」吳六一將手一揮道,「將欲取之,必先與之麼!我且當我的九門提督吧!」

「哈哈,吳六一接旨」。魏東亭大笑之時從懷內拿出康熙給他的聖旨,也不宣讀,直接遞于已跪在地上的吳六一。

吳六一打開聖旨只見上面寫道「吳六一領北京九門提督一職之變更,無朕親筆手諭概不奉詔。責汝將五城巡防司一並節制,堂官三品以下弁佐任缺,暫听該員陟黜,詔今後奉。欽此!」聖旨右下角十分鮮亮的印著「體元主人」四字。

「臣,吳六一謝恩,決不負聖上眷顧之恩」。吳六一朗聲說道。

魏東亭看吳六一答應下來,知道是不會反悔了,就告辭回復皇上去了。

吳六一等魏東亭一走,便喚來一個長隨道「去,請何先生來!」

那長隨去後不到一袋煙工夫,便听何先生在門外頭笑道︰「東翁昨夜的圍棋輸了,今兒還想著找回來呀,」說著便挑簾進來。吳六一忙笑著起身讓座道︰「志銘,鐵丐正要同你共下一盤大圍棋,咱們可不能輸了。」

「是啊,這盤棋還得你我共下才成,」何志銘狡黠地眨著雙眼說道。

那何志銘五短身材,兩只小眼黑豆一般嵌在臉上,一說話便滴溜溜亂轉,一臉的精悍之氣。在吳六一邀聘的清客中,他是最得用的一位,從吳六一當參將時起就跟隨著。兩個人幾次一起死里逃生。故雖有賓主之分,實在比家人還來得親近。

這一「圍棋」笑語,在他們二人身上還有一段掌故。何志銘下得一手好圍棋,那吳六一卻是臭棋。他們二人聯手,曾與金陵國手王守泰師徒對奕,竟把對方殺得中盤推枰認輸。這會兒提到「雙殺棋」,何志銘呵呵大笑︰「好,好!照上次的殺法兒,保管取勝!但不知敵手是何人?」

「輔政首席大臣鰲拜!」吳六一暗啞著嗓子,身于往前一傾道,「怎麼樣,不至于不過癮吧?」

何志銘正笑得開懷,聞得此語嘎然止住,撩了撩袍子坐下︰「東翁,你與他下了快二十年的棋了,難道是今日才開始的麼?」

「是的。但若說今日之舉,于圍棋言,算得上中盤勝負生死劫,于象腳!是殺將!」吳六一臉上橫肉一顫一顫,眼中凶光逼射。

何志銘雖與他多年相交,也覺不寒而栗。沉默了一陣子,何志銘忽然抬起頭,一雙黑豆眼閃爍有光︰「明白了,怎麼個殺法兒?」

「聖上要我做他的殺手銅,」吳六一道,「這是絕大的一盤棋,你可要幫我走好了。咱們不能輸給人家!」何志銘興奮地將身子一挺道︰「怎麼會呢!」

「走好了,紅頂子是有你的。」吳六一在椅子上將身子向後一仰,舒展一子說道︰「走不好,那咱們就一塊兒‘頂子紅’了!」說完,眼楮望著棚板不言語了。

何志銘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前幾日都察御史彈劾巡防衙門玩忽職守,那個缺只怕要出。這像是鰲中堂開出的盤子。您今日此語既出,那準是有信兒了。」

「姓鰲的這會兒把金山搬來我也不能從他!」他本來就與鰲拜不睦,魏東亭又當著查伊璜的面幾次暗示︰救查伊璜出獄的七個折子都是被鰲拜駁回的,萬歲爺作不了主。弄得吳六一更加憎惡這位輔政大臣。

「說到金山是沒有的。這里倒有一件東西請將軍過目。」何志銘說著,彎腰從靴筒里抽出一張紙來遞上。吳六一接過一看,知是十萬兩一張的龍頭銀票。看著吳六一懷疑的目光,何志銘忙道,「這是晚生的一個同窗,在泰必圖屬下,于昨晚奉命送來的。」

「用的什麼名義?」吳六一上下打量著何志銘。

「名義?」何志銘大笑,「為了祝賀將軍少公子百日湯餅會。他怕將軍未必肯收,就叫我瞧著辦。我想著他們發的黑心財也夠多的了,既然取不喪廉,也就笑納了。」

「好!有你的,拿了來使也很好!」吳六一滿意他說道。又問,「他還說些甚麼?」

「他還說,鰲中堂要薦你做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哈哈哈哈……」吳六一仰天大笑,「十萬銀子加一個二品官,要換一龍百虎和一乞丐還有你何先生的頭……」吳六一背起手,來回踱了兩步,「何先生,我也給你瞧一樣東西。——事情一發動,我立刻就能委你作兵部侍郎!」說著從懷中抽出密詔給何志銘看。

何志銘接過詔旨,反復地審視了上面的朱砂玉璽「體元主人」,一字一句啃著詔書上面的幾句話,忽地擊案躍起道︰「軍門,有這個在,事情就好辦了。」

「所以我請你來,」吳六一冷靜了下來,「議議怎麼個著手法。」

何志銘躊躕一下,取出火楣子點著了旱煙,半躺在椅子上,眯縫了眼苦苦思索,二人足有半頓飯工夫沒說話。良久,何志銘輕嘆一聲,坐直了身子,從那黑豆眼里發出綠幽幽的微光,「唉!雖然狠了一些,有傷陰騭,但也只有如此了。」

「恩,快快道來!」吳六一坐正了,他不抽煙,手里兩只碩大的鋼球唰唰地轉個不停。

「在軍門帳下,我料鰲拜必定另做了手腳。這十萬銀子,明知無用,不過用它來買大人輕慢之心而已。」

「說的透!他要做大事,如今便許個王爺也只一句話,明知道我不買帳,才來這一套。」

「軍門所見極是!」何志銘笑道,「您就是買帳,將來他做了皇帝,也要把你列在清君側的名單里。」說著話鋒一轉,「可慮的,倒是將軍帳下的李、黃二參將,還有張副將、劉守備,這十幾個人素來……」

「你不必說了,我心里有數,我即日就把他們都打發到福建辦差。」吳六一道。

「那不成!」何志銘道,「鰲拜是何等樣人?班布爾善更不可欺!如今時機未到,您先就這麼擺布,他們能不猜疑?倒讓他們有了防備……

「他女乃女乃的!」吳六一咬牙道︰「到時候全都扣起來!」

「不成!我們在這局棋中是殺手銅,主角是皇上他們。萬一扣押不盡,或又被別的救了,鐵丐死——你我可就真要‘頂子紅’了!」

「那,依你呢?」

「殺!」何志銘黑豆眼一閃,「死人是作不得亂的——自今而始,帳下軍官全部到衙應差,將兩廊廂房騰出來給他們住。這是一!」他伸出兩個指頭,「二、密布幾名心月復校尉,許以高爵、酬以重金,弓上弦、刀貼身,隨時應變。」吳六一听得出神,不住點頭。何志銘又伸出第三指頭道,「待事一發,頒聖上密旨,下令將這十幾個人一鼓擒斬!敲山震虎,余下的就不敢發難了!」

「這——」

何志銘突然揚聲大笑︰「軍門枉自稱了」鐵丐’!做這事豈能心軟!早年您殺人如麻,如今莫非回心向善了?」

「那好,就這麼辦!」吳六一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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