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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親送

聞听此言,孫婆婆和楊過都是一怔,但隨即,楊過便大聲嚷道︰「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孫婆婆也求情道︰「姑娘,這孩若是回到重陽宮,他師父定要難為于他,咱們還是……」

小龍女揮手打斷道︰「婆婆,你送他回去吧,到時跟他師父說說,叫他以後別難為小孩也就是了。」

孫婆婆道︰「唉,旁人教門的事,咱們也管不著。」

小龍女沉吟片刻後,說道︰「你送一瓶玉蜂蜜漿去,到時再跟他說,想來那老道不能不依。」她說話斯,但語氣之自有一股威嚴,教人難以為抗。孫婆婆見此情景,也只得嘆了口氣,知她自來執拗,多說也是白費口舌,只是望著楊過,目光多有憐惜之意。

楊過性格本就剛強,此時听到主人下了逐客令,便 地一聲站了起來,向二人作了一揖,說道︰「多謝婆婆和姑姑醫傷,我走了!」說完,轉身便要出門。

孫婆婆見楊過小小年紀,性格竟是如此剛烈,因此一把拉住了他,問道︰「你要到哪里去?」

楊過呆了片刻,道︰「天下這麼大,哪里都好去。」話雖如此,但他心實不知該到何處才是。一念至此,臉上便不自禁地露出了淒然之色。

孫婆婆道︰「孩,非是我們姑娘不肯留你過宿,實是此處向有嚴規,不容旁人進入居住,你別難過。」

楊過昂然道︰「婆婆說的哪里話?此番救治的恩情在下自當記在心。咱們後會有期了。」他滿口學的都是江湖之大人的口吻,但聲音稚女敕,听起來實是不倫不類,孫婆婆听在耳又是可笑,又覺得可憐,見他眼淚珠瑩然,卻強忍著不讓淚水掉將下來,于是又對小龍女求情道︰「姑娘,這深更半夜的,就讓他明兒一早再走吧。」

小龍女微微搖頭,說道︰「婆婆,難道你忘了師父所說過的規矩了嗎?」

李莫愁見師妹心意決絕,于是也附和道︰「是啊,孫婆婆,咱古墓之不準男居住,這規矩是不能變的,你還是快把這個孩給送走吧。」她之前與小龍女一直在閉關修煉,但接連好幾個月都未能寸進一步,李莫愁和小龍女性情已有些急躁,便反復對照玉女心經查找問題的所在,來來回回地思索考慮之下,終于歸咎為是因為全真心法練得不夠純熟所致,因此二女商議之下,便決定先暫時出關,利用寒玉床修煉全真教的內功,然後再看最後的結果如何,這才有了今日與楊過恰巧踫見之事,此時見小龍女心意已定,便急忙順著師妹的話敦促孫婆婆將楊過送出墓去,如此一來二人也好早日開始著手修煉全真心法,所以一時之間未及思量也出言擠兌了一下孫婆婆。

孰料,孫婆婆听李莫愁居然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想起蕭遙作為一個男,如今便住在這古墓之,還不是因為當初李莫愁用強,迫使自己和小龍女就範,蕭遙作為她的弟才住了進來,而此時楊過卻只能離開古墓,因此心頓感不平,出言嗆道︰「那你的徒弟蕭遙住在這里,又算怎麼說的?」

蕭遙本來安安穩穩地躲在石門之後,結果只因李莫愁的一句話而遭殃,此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孫婆婆一語的,李莫愁登時難以作答,臉上神色突變,惱羞成怒間,便又想對孫婆婆動手。蕭遙見此情景,知道自己再不能置身事外,于是稍定心神,慢慢走出甬道,待走進了石門掃視了一圈後,這才裝作驚喜異常的樣說道︰「師父,您終于出關啦?」

李莫愁剛才被孫婆婆搶白一通,心十分生氣,因此此時只是輕哼了一聲以作回應,目光卻仍然直直地瞪視著孫婆婆。對于這劍拔弩張的局面,蕭遙明白此時只有將雙方的注意力轉移開去,才能化解這場無形的危機,因此靈機一動,指著楊過故作驚喜地說道︰「楊兄弟,你怎麼會在這里?」

听到蕭遙的話,孫婆婆和小龍女、李莫愁三人盡皆愕然。孫婆婆問道︰「蕭遙,你認識楊過嗎?」

蕭遙點了點頭,將心早已備好的一套說辭拿了出來,提及當初與楊過在破窯洞相逢相識的過程,還不由地感慨有加。楊過見到蕭遙,心更是萬分驚訝,問道︰「大哥,你怎麼會在這里呢?」

蕭遙對著李莫愁一拱手,說道︰「這是我古墓派的師門所在,我為何不能在這里?」這句話表面上是回答楊過的問題,實則卻是替李莫愁解了剛才孫婆婆詰問之危。孫婆婆本就心存仁厚,剛才那一番咄咄相*只是針對于李莫愁,此時見到蕭遙,她心已失了爭強之心,因此此時听到蕭遙的話後,她也無意再行爭辯,而李莫愁見蕭遙及時地替自己解了圍,又見蕭遙對自己十分恭敬,心高興,便也不想再去追究之前之事,但他對于蕭遙與楊過之間的相識確是十分疑惑,因此問道︰「蕭遙,你怎會認識這個小孩?」

蕭遙听李莫愁如此問,當即一五一十地將之前趕赴陸家莊時如何敗北,如何逃遁,如何機緣巧合地到了破窯洞,以及如何被楊過救治,進而二人結義成為兄弟之事統統說了出來,只是對于當時二人所說過的那些話卻只是簡略帶過,而楊過也是心了然,話語十分配合蕭遙,二人一唱一和,加之所說的事情又確是實情,只不過其略有隱瞞,那卻也不能說成是欺騙,因此李莫愁和小龍女、孫婆婆三人都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破綻。

孫婆婆見楊過與蕭遙是舊識,因此心重又燃起了一絲留他在古墓之的希望,對小龍女說道︰「姑娘,你看……」

話還沒說完,只見小龍女又是微微搖頭,說道︰「婆婆,還是盡早將他送出古墓吧。」

孫婆婆嘆了口氣,站起身來,低聲向楊過說道︰「來,孩,我給你一件物事玩兒。」

楊過伸手背在眼上一抹,低頭向門外奔了出去,叫道︰「我不要,我死也不回到臭道士那里去。」

孫婆婆見狀,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認得路,我帶你出去。」說完,便欲上前牽住他的手,帶他走出古墓。

蕭遙見狀,忽然間心念一動,于是趕忙追了上去,說道︰「婆婆,還是由我送楊兄弟出去吧。」

孫婆婆看了看楊過,又看了一眼蕭遙,終于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不舍地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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