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釋義︰艾莉爾即是那個唱著歌化作大海泡沫的人魚公主,這章沒有小夜那邊多少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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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雖然紅山貓是見過風的老麻雀了,但是作為艾迪魯庭園的護庭空衛軍再加上人多勢眾,實力顯然也是不可小看的,一時之間空中戰場呈現出十分糾結的膠著狀態。
「這樣沒有辦法去找阿夜她們了啊……」
希絲卡一邊用手中的機關槍和導彈擊落一架敵機,一邊郁悶地說道。
「轟!」
一架剛剛想要迎擊希絲卡所在飛行艇的空軍飛行艇被從上方襲來的攻擊擊落。
喂!保護協會的家伙,還有阿酷!
老大粗魯但是豪邁的聲音從通訊機中傳了過來。
那些該死的蜻蜓交給我們!你們只管去追上阿夜她們就夠了!阿酷!你是個男人吧!給我擔起作為一個男人,作為我紅山貓的成員,作為我預定好了的接班人的責任來!辦得到嗎!
「老大……」
阿酷有些恍惚地呢喃著,那句「接班人」,讓他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哼……你以為我是誰啊!」
嘴角上揚,阿酷將頭上的護目鏡挪下來,蓋在了眼楮上,嘴角揚起一個囂張而激昂的角度。
「我是酷,酷德•萬•朱魯愛特!紅山貓未來的老大!注定要稱霸天空的男人啊!」
如果不是蘇夜,此時在那里等待救援的其實應該是他。
如果不是蘇夜,這個世界的走向,應該是阿酷喚醒了蕾,兩人和希絲卡等人經歷風風雨雨來到艾迪魯庭園,而在路上產生了感情的故事,雖然老套,但是感人。
而且,阿酷如果是按照原來世界的走向,在此時應該就已經是非常出名的大名人了。
可以說,是蘇夜的出現,剝奪了阿酷人生轉折的機會。
但是,就算在這里告訴阿酷這個事實,他也不會對蘇夜產生什麼怨恨。
即便按照那個路線走下去會有很多的收獲,但是在阿酷心中,最快樂的永遠還是作為一個小小的空賊,和自己重視的人們自由自在翱翔在天空之中的時候。
蘇夜的出現,讓那個熱愛天空的少年失去了成為最強聖戰天使的使用者的機會,但是卻早就了一個擁有著熱血和膽氣,老練的技術和樂天的性格的空賊少年。
「阿酷!我們到下面的要塞去追她們幾個!」
希絲卡指了指因為四人著陸而似乎騷亂了起來的偏島。
「謝謝了,紅山貓的各位,武運昌隆。」
喔!你們也是!助阿酷一臂之力,幫我們把我們紅山貓的小公主平安帶回來啊!
通訊切斷了,空中的激戰猛然再次激化,紅山貓的眾空賊突然之間提高的氣勢讓護庭空軍都有些難以抵擋。
「上吧!小的們!!一生一次的大舞台啊!!!如果不是沒有oo的軟蛋就給老子鬧騰起來!!!!送給我們好久不見的小公主,最華麗的一場祭典!!!!!」
首領的聲音通過通訊機傳達到了每一架飛行艇中,雖然粗魯但是非常有效地將所有人的氣勢都提升了起來,首領的聲音仿佛帶著有魔力的火焰一樣深深刺進所有空賊的心髒里一樣,讓他們許久沒有這般鼓動的血脈瘋狂沸騰了起來——這正是作為一名領導者需要的特征。
「放馬過來吧,你們這群蜻蜓一樣不懂得天空的浪漫的家伙!現在讓我們來告訴你們!在這浮雲之下,整片天空最強的……就是我們紅山貓啊!!!」
「抓緊了,我要急速下降了。」
感覺到自身這邊受到的火力都被紅山貓的其他人吸引了過去,阿酷轉頭對身後的龍威吩咐了一聲——事實上,他也只敢吩咐既不想奇雅一樣什麼都吃,也不像希絲卡一樣隨手就是一把機關槍的龍威了。
「——」
在龍威點頭的瞬間,耳畔響起了熟悉的耳鳴。
是幻覺嗎……
按了按耳朵,龍威的臉色變了。
不對……我確實听到了……
抬起頭來,四處張望。
然後,他看見了。
雲彩和雲彩的間隙之中,有著什麼……
雪白的,半透明的羽翼……那是……
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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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打算潛入艾迪魯庭園的要塞,和希絲卡保護官他們一起保護七煌寶樹。」
對著手中的通訊器,巴格雷特叼著煙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
「……而這搞不好是我最後一次來向你報告。不知道你能不能對我說點鼓勵的話呢?法魯克?」
這可不好笑。
從通訊器中傳來的,是讓希絲卡等人無比懼怕,但是這次的聲調意外的很平和的聲音。
以你來說,這是個很無聊的玩笑……甚至我反倒希望你能對我說‘我要去探究艾迪魯庭園的真實情況,順便把那里搞得天翻地覆’!
「……你說的比我說的有趣多了……」
巴格雷特……你一定要平安歸來,知道了嗎?
「哼……我可還不想步上我老哥的後塵啊……」
看著兩人之間基情四射的對話,一旁的發簪少女帶著一臉尷尬的笑容站在巴格雷特身後。
這兩個家伙……這里面到底有多少死亡預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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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雅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前方驚恐後退的聖戰天使少女,身旁的藤蔓像是金蛇狂舞一般扭曲著。
周圍的聖戰天使和人都驚慌地逃離著,有的也想過抵抗,但是藤蔓的速度甚至比他們的速度還要快,逃走的人沒跑幾步就被卷住,抵抗的人連反應都沒來的及就被拖倒在地。
被卷住的人就像是時間加快一樣迅速衰老了下來,而聖戰天使雖然比較慢而且還能抵抗一兩下,但是卻依舊只能無奈地和人類一樣化作一地連尸體都不算的塵土。
「住手吧!希雅!」
蕾在希雅身後大聲叫道,而蘇夜則在看到希雅開始讓藤蔓蔓延的瞬間就飛奔了出去,一邊揮刀砍斷靠近的藤蔓,一邊想辦法讓周圍的人離開,只是她只有一個人,能救多少?
而在蕾身後的索絲,則是不知在籌劃著什麼一樣,什麼也沒有做。
「這種殘忍的事情……才不是希雅會做的!為什麼要這樣啊!」
「——為什麼?為了他,我要變強才行……」
希雅就像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將面前那個被藤蔓纏住的少女化作塵埃。
「我要變得更強、更強才行……這樣奇斯才會高興。——吶……」
抬起雙手虛抱著不存在的那個身影,希雅回頭看向了蕾。
「——你……是誰?」
雙眼中和語氣中的陌生,讓蕾如遭雷擊一般愣在那里。
「要是你敢妨礙我……我就要殺了你……」
那是讓眼瞳的顏色都倒轉了的,虛無而實在的殺氣。
「住手?為什麼?你這是在命令我嗎?還是想妨礙我?你又不是他……!」
奪取了人們生命的藤蔓變成了黑色和深紅色,纏繞在希雅的身邊。
「我……可不準任何人妨礙我!」
隨著猛然拔高的聲音,一條如同槍尖一樣尖銳的藤蔓狠狠扎向了蕾。
喀嚓!
擋在愣住而動彈不得的少女面前的,是比少女還要嬌小的女孩。
「為什麼?」
一直在一旁算是游離于外狀態的索絲突然開口,聲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為什麼要這樣做?連蕾也想要殺嗎?你真的已經瘋了嗎,希雅……」
一步步,完全忽視了周圍那些無異于強硫酸的藤蔓,索絲向著希雅逼近了過去。
藤蔓們向著索絲纏繞了過來。
「——!」
但是,少女做的,只是一瞪眼。
僅僅只是一瞪眼,想要逼近的藤蔓卻像是撞在了牆壁上一樣停在了半空中。
「殘殺這些和你毫不相干的人,吸收別人的生命……這也是奇斯所希望的嗎?」
「沒錯。」
希雅笑著回答,不帶一分一毫的猶豫。
「你們應該也听得到……他的聲音吧?」
听不到,但是,那扭曲到幾乎連空氣都為止改變的執念和瘋狂,卻讓人仿佛真的听到了來自地獄的聲音,在催促著希雅繼續這種無差別殘殺的行為。
「那麼,怎麼做呢?」
索絲一邊擋住向身後的兩個女孩。
「……同契。」
蘇夜轉過頭去看向了蕾。
「哎?」
對于蘇夜的決定,一直都很明白和同意的蕾第一次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要和……希雅……作戰嗎?」
「不得不這麼做。」
蘇夜那雙眼之中如同死水。
是真正的死水。
將所有的掙扎和矛盾緊緊壓在心底,逼迫自己做出「最正確判斷」的自我催眠。
「不能繼續讓傷亡擴大了。」
「……」
抿了抿唇,蕾的眼神黯了一下,但是還是毫不猶豫地拉住了蘇夜的手。
【紅色的心】
沒錯……我不能再讓那個溫柔的希雅……繼續做這麼過分的事情了……
閉上了雙眼,蕾開始了詠唱。
【纏繞著風】
對不起……
閉上了雙眼,蘇夜的眼角隨著風,幾絲晶瑩的光芒飄散。
【契約之龍】
巨大的翠風之刃,在形成的瞬間就再次散開成無數的翠綠色風之牢籠,將追擊著更遠處逃離著的人群的藤蔓之海完全籠罩了起來,鋒利的風將那些連鋼鐵的刀刃都未必能夠切斷的樹藤像是女乃油一樣輕松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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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死心吧。」
手中的機關槍指著追擊下來卻被自己擊敗的某蘑菇,希絲卡冷冷說道。
「我和你之間早已在大橋那邊分出高下了不是嗎?」
彎腰拾起地上的彈夾,本著不浪費的想法裝回了斗篷下。
「此外,你連萬分之一的勝算都沒有,而我人也沒好到願意繼續陪你玩下去……」
拿起還剩下不少子彈的手槍,希絲卡嘆了口氣。
「要不是因為我的身體像很容易就會被風吹走的小樹枝般苗條,我也不會被小型艇拋出去。所以我得趕快回去和龍威他們會合才行……所以,請不要恨我。」
戴上了商業笑容的面具,希絲卡扣動了扳機。
「砰!」
槍響,但是卻是瞄準希絲卡的腳下。
「——你……竟敢欺負我可愛的部下……」
「所以你這個主人出來找場子了嗎?」
抬手擺好架勢,希絲卡用認真的眼神看著來人。
身上穿著如同鳳凰花一般鮮艷的紅色皮衣和風衣型外套,紅色和黑色的長發披散著,女子的臉上滿是高傲。
「歐爾凱納德紅色煉獄的女王蜂,我來陪你過招吧……」
一手提著外套下擺,女子看著希絲卡。
「依我看,你需要有人嚴格地教育你才行……你這只一臉窮酸相的丑八怪小貓咪。」
「啪嘰。」
希絲卡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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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走廊中走著尋找蘇夜等人下落順便尋找希絲卡的三人中,龍威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阿龍?」
奇雅疑惑地轉過頭來問道。
「剛……剛剛……我好像听到學姐血管爆開的聲音……好好好好可怕……」
龍威「抖抖抖」地伸手捂住耳朵抱著腦袋,顫抖著說道。
「你是順風耳嗎?!」
阿酷不由得吐槽道。
「不要說傻話了!快點走啦!」
「呃——又來了……!」
龍威剛想要回應而站起來的身形猛然一頓。
「又听見什麼啦!」
阿酷十分不爽地叫道。
由不得他不郁悶,畢竟他對這幾個家伙沒有任何的好印象,之所以會下來也只不過是為了要救援算得上自己青梅竹馬(場外混亂,虛子︰作者大人,冷靜,冷靜一點……櫻空sa
e
你們也不要亂來啊喂!)的蘇夜,對于這幾個家伙這樣月兌線的行為實在是沒辦法有好心情……雖然他沒有意識到自己也夠月兌線的。
「這次是什麼?希絲卡在算錢的聲音嗎?」
連奇雅都有些不耐煩。
「我從之前就一直斷斷續續听到的……歌聲……」
轉過身去,龍威開始慢慢退到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和奇雅進行同契的地方。
「沒錯……我所听到的是……你的歌聲……」
「葛雷亞茲。」
站在三人身後的,是當初在航船上曾經襲擊過眾人的音樂家。
「喔……果然是你們……」
和之前看到的那個葛雷亞茲,給人的感覺差很多。
和上次沒有什麼太大差別的樣貌,但是失去了以往那種張狂的氣質,變得沉靜了很多。
如果按照音樂來區分,以前的葛雷亞茲隨時都有一種搖滾一般不羈張狂的感覺,而現在卻像是c大調管弦樂一樣低沉的憂郁。
雙臂上纏繞著像是繃帶一樣的東西,葛雷亞茲的表情十分的平靜,但是給龍威的感覺卻並不應該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平淡,而更像是之前蕾所形容莉莉婭的那樣,用蛋殼一樣的冷漠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是保護會的人啊……」
在他身旁的聖戰天使用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
「啊咧?他的聖戰天使是這樣沒有情緒起伏的家伙嗎?」
奇雅眯了眯眼看著那個白發的蘿莉。
「我記得應該是……哎呀——葛雷亞茲,你好棒哦之類的家伙不是嗎?」
左右手各拿著一根長面包作為備用食物,模仿著可可威特的奇雅語氣中充滿了挑釁。
「你本身似乎也變得比以前陰沉了很多啊?全身都死氣沉沉的……你該不會是被甩了吧?」
「……是啊……」
但是出乎奇雅三人意料的,葛雷亞茲並沒有對奇雅近乎侮辱的說法報以憤怒或是還擊,而是笑了起來。
「在和你們的那場作戰……我因為任務失敗所付出的代價……」
雙臂上像是裝飾品一樣把手肘以下全部包裹起來的繃帶慢慢松開,下面——
什麼也沒有。
「就是這雙手臂……還有可可威特……」
雖然依然是敘述一樣的平淡語氣,但是那仿佛連靈魂都在瘋狂嘶叫的怨恨,連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顫動。
「吶,龍威……你要不要……嘗嘗看同樣的滋味……」
「你說手臂……是失敗的代價……那你的……聖戰天使呢?」
龍威不可置信地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葛雷亞茲!」
「他會有這種下場是理所當然的。」
葛雷亞茲並沒有回答,而是在他身邊那個白發蘿莉用雖然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但是確實可以听出清晰的嘲笑語氣接了這茬。
「不……應該說,只是砍斷手臂,運氣已經算好的了。畢竟奪取七煌寶樹這麼重要的任務失敗,本來應該是要以死來謝罪。雖然他的聖戰天使被處置掉了,拔掉了核石,不過因為我的上司特別關照他,才讓他這只敗犬保住一條性命。」
「……」
即便是被這樣幾乎可以說是踩在頭上羞辱,葛雷亞茲卻始終像是耳聾眼瞎一樣一言不發視而不見听而不聞,只是安靜地站在一邊,面色平靜。
並不是不生氣,被這樣說的話,就算是脾氣好得堪比蘇夜也會生氣的。
但是,葛雷亞茲卻毫不表示,就像是獨立于世界之外一般。
「——」
牙齒咬緊的聲音。
白發蘿莉的話,沒有激起葛雷亞茲任何的憤怒或是反抗,卻讓龍威的表情變得很可怕。
雖然在那之後已經在希絲卡和奇雅的開解下解開了心結,但是並不代表龍威就這樣忘記了。
被奪去了核石。
菲蘿,那個為了夢想放棄了一切,掙扎到了最後一刻卻最終還是無奈而悲傷地消失在自己面前,那一幕始終是龍威無法忘記的痛苦。
「——你說……她被處置掉了?」
憤怒的不只是龍威,事實上,奇雅和不知內幕的阿酷都感到憤怒。
「你們是同樣作為聖戰天使的同伴吧!為什麼你能這麼冷淡這麼輕松這麼理所當然地說出這麼過分的話來!你都沒有感覺的嗎!」
阿酷憤怒地質問道。
「是沒有。」
白發蘿莉平靜地說道,冷淡的表情和語氣讓之前還覺得她和蘇夜有幾分相似的阿酷確定,眼前這個女孩和那個紅山貓的小公主根本不一樣。
蘇夜雖然不常有什麼太大的表情波動,情緒和語氣也一直都是古井不波的,但是就算是相處不久,也能從那雙深不見底一般的眼楮和只言片語的交談之中,看得出那份像是水一般的溫柔。
而眼前這個白發蘿莉,她並不是單純的「什麼都沒有」而產生的那種「虛無」一般的「淡然」,而是「不重視任何一切」而產生的「冰冷」。
「沒有用的廢物被處置掉,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不管是道具,人類,還是聖戰天使……老是同情這些廢物和敗犬根本沒完沒了。」
「……火大。」x3
這個是阿酷這邊三人或是心想或是直接說出來了的話。
「哼,我無所謂……你是保護協會養的聖戰天使吧?身為同胞,我覺得很好笑。而以我個人來說——」
從旁邊伸出的手猛然抓住了阿酷抽冷子拋出襲向白發蘿莉的索鉤,同時也打斷了白發蘿莉繼續發出一些更加輕蔑的宣言。
「夠了,廢話少說。」
葛雷亞茲那低沉的嗓音輕輕地說著,卻讓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並不是壓抑不住怒火,事實上葛雷亞茲甚至連「壓抑著怒火」的感覺都沒有散發出來——他始終都只是站在那里而已,仿佛不存在一樣的虛無。
但是,僅僅只是這樣輕輕的一句「廢話少說」,卻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哼,你少命令我!請你記得,自己只是只敗犬,好好想想是多虧了誰,你才有辦法活下去……好好謝謝比芮麗坦大人……還有我吧。」
似乎是因為被嚇到感到恥辱,白發蘿莉冷冷地說道。(傲嬌冰山系?)
「……我是很感謝你們……」
與其說是在感謝,不如說葛雷亞茲是在順著白發蘿莉的話,機械地回答。
「——很好,這樣就對了。」
白發蘿莉冷笑一聲,慢慢開始了詠唱。
【彈起之光束】
【閃耀絢爛的光芒】
「阿龍,你應該清楚我們應該是為了什麼……才到這里來的吧?」
奇雅很是沒頭沒腦地問道。
「我知道。」
但是,龍威卻沒有絲毫疑問地回答著。
【雄心】
【大智若愚】
紅色的風,白色的光。
【契約之龍】x2
黑色的刀,白色的翼。
在虛空之中激烈沖突。
同契之後的葛雷亞茲的眼神發生了改變,變得凌厲了起來,但是毫不退讓地和他對視著的龍威,卻覺得他的雙眼還是一片虛無。
這就是那個令人火大的雙馬尾妹的力量嗎?沒想到還挺厲害的嗎!
奇雅的半身浮現在龍威身後說道。
「的確……我很感謝……因為這股力量……我……才能殺掉古拉提亞斯……殺死那個奪走和處置了可可威特的家伙……」
古拉提亞斯,這個名字讓龍威的呼吸頓了一下。
這個名字,雖然只是听了一次,但是他卻記住了。
那個奪走菲蘿的核石,戲弄菲蘿,殺死菲蘿的浪客。
那個能夠瞬間將大片的樹林切成薄片的強者,竟然被葛雷亞茲殺死了?
「那個家伙……也是砍斷了我的手臂的家伙……哼……哼哼哼哼……哈哈哈……那真是叫人超痛快的啊!」
葛雷亞茲仰天,張狂而崩潰一般的大笑著,但是龍威卻沒有听出任何哪怕一絲笑意。
「一直以自己速度為傲的古拉提亞斯,當時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他就像是要彌補這個罪過一樣,全身都被刺穿了……而不停流下的鮮血,也宛如是在洗滌他的罪過一樣……」
葛雷亞茲的笑容,讓龍威感到驚悚。
他的眼神看上去好悲傷,好哀怨,就好像已經瘋掉了一樣。
小心,阿龍!
雙手在奇雅的影響下,在反應以前自己動了起來,護在前面。
就在龍威這一愣神的時候,悲慟的天使沖天而起。
張開那雪白的雙翼,懸浮在高空之中。
揮舞雙翼,雪白的尖刀如同狂風暴雨一樣壓制著龍威。
「我覺得我只要殺了他……就能夠再唱歌……能把歌聲……傳遞給她……」
雪白的彈雨仿佛連成了一條巨大的光柱,可以說是毫無間斷地沖擊著龍威的防御。
「但是現在……我的歌聲還傳不出去……」
低聲呢喃著,葛雷亞茲用根本不像是在戰斗的語氣說著。
「如果把你像他那樣,以紅色的眼淚鎮住,或許我就能再唱了吧……」
阿龍!這樣只是防守的話會失去主導權的啊!
奇雅有些焦急地叫道。
「我知道!可是……」
可是……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臉頰被劃破了,鮮血流了出來,身上狼狽不堪。
我感覺應該豎起耳朵,,仔細听听他心中的歌才對……
「你那是什麼表情……該不會是在同情我吧!龍威!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帶著瘋狂虛空的眼神,葛雷亞茲一邊維持著高速的強力彈幕,一邊向著龍威俯沖了下來。
像是俯沖而下的導彈一樣,狠狠地將龍威撞進了地面下。
「你要不要也感受一下失去雙手的感覺?還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搭檔被殺掉?」
居高臨下地,看著全身是血的龍威,葛雷亞茲冰冷地說道。
「啪!」
一片白色的刀刃羽毛自動豎起,將卷向葛雷亞茲的索鉤彈飛。
「小子,不想死就在一邊看著……」
葛雷亞茲連眼楮都沒有轉,冷冷地說道。
之前一直在一旁的阿酷,只能勉強依靠著掩體而不被卷入——沒有聖戰天使,作為普通人類的他是根本無法介入使用者戰斗的。
好不容易瞅準了一個機會能夠進行襲擊,卻還是被擋住了。
「阿酷,你退下……」
龍威慢慢站了起來。
抬起頭來,和葛雷亞茲對視著。
讓葛雷亞茲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的是,龍威的雙眼中竟然滿是同情和難過,卻沒有任何一絲憤怒或是怨恨的情緒。
「——真叫人煩躁,我看起來有那麼慘嗎?」
葛雷亞茲冷笑道。
「——葛雷亞茲……我實在……沒辦法和你作戰……」
你在說什麼啊,阿龍!
竟然說要放棄戰斗……原來你們都是敗犬啊……
兩個聖戰天使都對這個場面感到驚訝。
「你的意思是……你懶得理我這個手下敗將是嗎?」
葛雷亞茲淡淡地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以為自己是聖人君子嗎!快和我戰斗!快和我戰斗啊!」
「我辦不到。」
面對著突然瘋狂大叫著的葛雷亞茲,即便對方甚至已經直白地挑戰,龍威卻一再拒絕著。
「都到了這種地步,你就別再開玩笑了,龍威!」
那瘋狂的咆哮中,甚至帶上了類似……懇求……?
听到葛雷亞茲的話語之中那少許的情緒,奇雅和一邊的阿酷也忽然明白了什麼。
「……是這樣嗎……」
阿酷咬了咬牙……
「原來……聖戰天使和使用者的世界……阿夜她們這些日子所經歷的世界……我之前甚至還羨慕過的世界……竟然是這麼殘酷的嗎……」
「我辦不到……」
龍威抬起了頭,用一種葛雷亞茲不敢直視的眼神看著他。
這種眼神,雖然在這里的其他人都沒有看過,但是眼尖心細的龍威自己卻在別人眼中看到過。
蘇夜。
那是蘇夜戰斗,揮刀,還有不得不殺之時,永遠不變的眼神。
為了不殺而殺,為了生命而殺,為了拯救而殺。
到了最後,只不過也還是在殺人而已。
但是,那是真正重視著眼前一切的眼神。
並不是享受殺戮的過程,並不是享受殺死敵人的愉悅,而是單純的「殺」著。
如同冥河上的接引人一般……
那個孩子,永遠是帶著這樣沉重的心和感受在戰斗著嗎……
「因為……你……看起來很痛苦不是嗎!」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帶著這樣的表情啊!
下不去手啊!動不了啊!怎麼能向帶著這樣表情的人揮刀啊!
緊蹙的眉構成的是悲傷的角度,微合的眼皮遮擋著滿溢的淚水,下垂的嘴角掛著沉重的哀慟。
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又怎麼可能去繼續揮刀砍下去啊!
第一次理解了呢……為什麼……阿夜那麼討厭殺人……
那一次菲蘿的事件,龍威等人都或多或少了解了蘇夜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但是在今天以前,龍威還始終無法理解那種過度的溫柔到底是為什麼。
雖然他並不排斥這種溫柔,但是他還是不理解,為什麼那個擁有著可以說是凌駕于這個世界所有使用者以上的身體素質,還擁有著這個世界最強的七煌寶樹的蕾,卻始終不願意去放任使用那些力量。
但是,現在的龍威,卻發覺自己第一次,成功地理解了那個即使全身是傷,都還不願意全力以赴殺死對手的孩子,到底是面臨著怎樣的戰斗。
那孩子太過于溫柔,太過于敏銳,而且也太過于縴細了。
那雙眼中,所看見的並不是人的丑惡,也並不是人的美好,而是人的痛苦。
那孩子敏銳的心,敏銳的眼,看見的並不是一個又一個充滿著敵意和惡意的敵人,而是一個又一個痛苦掙扎的靈魂。
那嬌小而縴細的身軀,所感覺到的並不是敵人造成的一個又一個傷口,而是敵人所經歷著的痛苦,所背負的沉重。
如何能下得了手?
每一個生命,其實都是如此沉重的啊。
「——我……看起來很痛苦?那也是當然的……這是因為之前輸給你,才害得我變得這麼淒慘……啊,不過……如果我也能讓你有和我形同的下場……」
抬起手,綁在斷臂上的劍刃,指著已經快要站不直了的龍威。
「應該就能讓我有像殺掉古拉提亞斯那家伙時的那種快感吧……」
「你真的那麼認為麼?那為什麼,你的歌聲會那麼悲哀?」
龍威毫不退避地直視著葛雷亞茲。
「你根本是為了責備自己,才和我作戰的吧?」
「……少說的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一樣了!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白色的劍之翼,左右展開。
雪色的劍之雨,化作流星。
「連腦袋里都是大好人的大少爺的你……又能了解我什麼!」
帶著葛雷亞茲瘋狂而痛苦的咆哮,再次向著龍威發起了沖擊。
揮動著雙刀,將雪白的劍雨拒諸門外。
「我當然明白!」
龍威一邊抵擋著葛雷亞茲似乎有些凌亂但是依然凶猛的攻勢,一邊用不輸給葛雷亞茲的聲音吼了出來。
那句「你什麼也不明白」,讓龍威的心一陣劇痛。
「我明白得不得了!因為!因為!」
揮刀,奇雅的刀刃因為龍威猛然激昂的心情而變得更加鋒利,將原本只能彈飛的劍之雨一一劈開。
「因為那個時候!我也是什麼忙也幫不上!!!」
為什麼之前不能理解蘇夜的心情,是因為龍威並不能體會敵人的感覺。
但是,在面對著葛雷亞茲的時候,龍威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那仿佛要將靈魂都一並灼燒掉的痛苦。
動彈不得,被像是擰斷了肢節的爬蟲一樣只能無力而無意義地在地上掙扎著,絕望地看著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用充滿恐懼、悲慟和絕望的空洞雙眼,目送那最重要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消散,明明觸手可及,拼了命地想要伸出手去拯救,最後卻什麼都做不到。
「重要的人!喜歡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痛苦!我當然明白!」
鎖鏈飛舞,化作漫天的金蛇,從劍之雨的縫隙之間逆流而上。
「但是像這樣……拼命地去為了無力拯救對方的自己,又能如何!那只會像是劈進木頭里卻拔不出來的斧頭一樣,永遠只是在無意義地責怪自己!光是這樣,又能改變什麼?」
眼角滑落,血和淚混合在嘴角,好咸的味道。
「……」
對于龍威的話,原本還狀若瘋狂的葛雷亞茲卻安靜了下來,不再動作。
戰場在一瞬之間,卻安靜了下來。
你剛剛要我廢話少說,可是你不覺得你已經說得太多了嗎,葛雷亞茲!
白發蘿莉不耐煩的斥責聲響起。
敗犬的牢騷我已經听到快煩死了!別忘了解決掉保護協會的人是你的任務!
「……啊,沒錯,要把曲子唱到最後……我是為了這個理由才站在這里的啊……」
張開雙臂,白色無暇的羽翼完全展開。
「最後一場表演,開始吧……」
【化身為千萬之光束】
【迎向你而去】
「——我知道了。」
閉上雙眼,擦去眼角的血淚。
「但是我……不會死在這里的……為了那個我沒能救助的人,我要戰斗……」
【勿擾我心】
【不知恐懼為何物】
【狂亂暴動】
「那個說自己是廢物的人,對我來說,是無可取代的重要的人!我要把一切的想法傳達給她!」
【治療之手】
【承受吾身】
【玉之緒啊!】
【源源不斷!】
高舉的黑色大刀,展開的雪色雙翼。
奔騰的白色洪流,沖天的猩紅新月。
【光芒淨穢!】
【未羅之斬!】
白色和紅色,黑色與銀色,空間之中激蕩回響,宛如激昂的進行曲。
【——波濤洶涌為之征兆】
在狂亂的風暴之中,龍威後續的頌詞斷續傳來。
【輾轉思考——】
是並頌頌詞!沒想到還有會念頌這種頌詞的家伙!不過你們可別太小看光屬性的力量!
白發蘿莉對于龍威和奇雅的後招顯然也有些吃驚,但是對于自己實力的自信,卻讓她尚有一絲僥幸之心。
【喋喋不休——】
但是,葛雷亞茲的嘴角卻浮現出一絲懷念的微笑。
【海神之贖——】
快使出極光帷幕!讓光線向四處反射出去!
【敞開雙手——】
「若曼……」
並沒有回應白發蘿莉的命令,而是輕聲呼喚著這個在那時其實是救了自己的女孩。
這個冷漠的毒舌女孩,並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壞,作為使用者的葛雷亞茲很清楚。
「我很感激你……」
【刺向大海之原——】
葛雷亞茲!你想做什麼——
單方面解除了同契,一手用力將平時也只是一個普通女孩的若曼扔出了紅色狂嵐的攻擊範圍,迎向死亡的葛雷亞茲,那嘴角卻是安詳的笑。
「我終于抵達……自己的葬身之處了……」
【鎮天之捧!】
將整個大廳都轟成碎片的巨大風暴,將葛雷亞茲狠狠吞沒。
掛著一枚核石——可可威特唯一留下來的東西——的項鏈斷了,隨著卷動的狂風掉落在了地上。(此處建議bgm︰гЬию,假面騎士w里面一段很優美柔和的薩克斯。)
我是什麼時候……變得不會唱歌了呢……
玻璃的碎片劃破了皮肉,逐漸失去視覺的眼楮看著因為天頂被撕破而出現的天空。
啊啊……我想起來了……
逐漸變得漆黑的眼前,看到的是那個已經離開的少女。
是在她離開我以後啊……
會對自己生氣撒嬌……
自從她不在我的身邊……對我展開笑容以後……
會和自己嬉笑打鬧……
無聊的話語,要我說多少我都能說……只要里頭不夾帶特別的感情,是很容易的……
會陪著自己哭,陪著自己笑的那個,無可替代的少女。
但是真正想讓對方明白的事,若以言語說出,只會讓它褪色……
躺在廢墟之中,身體有些不平穩,是身下壓著石頭和玻璃渣嗎?
甚至讓我覺得那會化為其他的東西並遠離自己而去……
無所謂了,因為已經感覺不到了啊……
所以……我才想用唱的……
撿起斷裂的項鏈,走到旁邊看著自己的,是龍威和奇雅那兩個家伙嗎?真是討厭的眼神啊……
想把心中未經修飾的感情……
不要用那種悲傷的眼光看著我……我已經沒有痛苦了,也不再悲傷,因為我已經抵達了自己最後的葬身之處啊……
直接傳達出去的方法……
努力地張開已經快麻木了的雙唇,拼命擠壓著已經無力的喉嚨,發出嘶啞的歌聲。
我唯一知道的……
呵……已經……快要唱不出來了嗎……
就是唱歌……
「你現在唱的……是什麼歌?」
快要什麼也听不見的耳朵,傳來了龍威的問。
這個問題好熟悉啊……是第一次,偷偷裝作哼歌唱給那個少女听的時候,那個少女問的話呢……當時……我是怎麼回答她的呢……
「……抱歉,這還只是在創作中的歌……所以……還沒有名字……」
啊啊,對了,當時……也是這樣回答的啊……
‘那……你願意……再唱給我听嗎?’
朦朦朧朧,傳來了那個以為已經再也听不見了的聲音。
可可威特,是你嗎?
「好啊……我可以再唱給你听……所以請你……」
可可威特,你過得還好嗎?
「再向我……」
可可威特,你還記得我嗎?
「展露笑容吧……」
可可威特,我來找你了……
「可可……」
舉起的手,落在了塵埃之中。
那未完的最後一聲呼喚,永遠留在了喉嚨深處。
【——不知道你能否听見……】
【就連光之屑也毫無遺漏……】
【我和我所堅信的事物……】
【穿過我的指縫消逝無蹤……】
【但即使我的指尖動也不動……】
【甚至只能以視線緊追而去……】
【——我相信……那也一定能傳遞到你的身邊……】
【讓我高唱這首歌吧】
【在這里……為你……】
靜靜看著已經失去了一切生命跡象的葛雷亞茲的尸體,龍威不由得輕聲嘆著。
「……你的歌聲……傳遞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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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嗚嗚……紙巾哪去了……看樣子345章之內完結已經是保守估計了……不過又是一個萬字大章啊,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征兆呢……難道咱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習慣了累死累活才寫出至少五六千字一章?!(《吶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