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變天（4）
工業世紀90年初期，查那克聯邦進入全面改革開放時期，經濟發展迅速，老百姓的生活也慢慢好了起來。
不過改革開放帶來不僅僅是富裕，同時也帶來了各種負面影響，其中在各個自治州迅速蔓延的各種腐敗現象層出不窮，而且腐敗類型大多數都是經濟轉型的產物，具有很強的時代特征。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不滿。特別是「官倒」現象，使得一些掌握權力的人迅速富裕起來，造成了社會差距迅速擴大。
查那克聯邦高層已經清晰感受到了這一切，所以在原有的紀律監督委員會外又成立了一個反貪局，明顯加大了反腐敗的力度。
但是由于受到既有風格的影響，這些反腐敗斗爭的開展都具有政治運動的特征。它的優點在于產生了強大的震撼力，能夠集中精力查處一批大案、要案，但是不足之處也很明顯，就是雖然揪出了腐敗分子，但並沒有鏟除滋生腐敗的土壤，這使得腐敗「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無法得到根本的解決，甚至產生了‘前腐後繼’的局面。
位于查那克聯邦西部的邊境城市克什市就在去年查出過一位衛生局局長和一位交通局局長貪腐腐敗的案件，不過基本上都是貪污或受賄，但涉案金額不太大。觸犯貪污罪的都沒有直接貪污公款，主要是利用公款進行私人消費，觸犯受賄罪的受賄金額也都不太大，主要是通過批條子等方式接受的酬金，最多受賄次數為3次。在查那克聯邦憲法上也無法給他們定重罪，僅僅是剝奪了他們的公職而已。
這就是金市長來到克什市後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情，不過自此以後，克什市的官場不但沒有以此為戒，反而更加變本加厲起來了。那些各個部門的局長部長他們發現只要不觸及貪腐的‘紅線’，就算被查處了也判不了重刑，這些官員膽子更加大了，不過他們的收受賄賂的手段也越發高超起來了。
比如某個部門用一些莫須有的規定對某個企業或者公司進行罰款，而這些罰款最後則變成了這個部門的小金庫，逢年過節這個部門的領導都會從這些小金庫里拿出一部分錢分發給這個部門的工作人員，這已經形成了利益均沾的效果，所以這些部門領導的位置更加牢靠了，就算金市長想開除他們都要前思後想一番。
同時，這些部門的領導個人花銷全部從這個部門的財務中支出，如果遇到實在不方便走賬的情況，他們也能從小金庫中走賬。這樣一來，錢是用了，但是一點都不用擔心別人查賬。
工業世紀91年，克什市的社會治安穩定了許多，由于克什市是查那克聯邦和坎大哈聯邦邊境上最大的一個交通樞紐城市，所以商業貿易也開始蓬勃發展起來了，大量的商人們從聯邦內陸涌向了這里，使得克什市的商業一下子繁榮了起來。
對于那些商人們賺得盆滿缽滿，那些克什市的官員說是不眼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但凡有點小權利的都開始想盡辦法撈好處。對于商人來說，如果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大問題，而且一開始克什市的官員要的好處也不多，所以這些商人也基本都願意上供，主要是求個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僅僅幾個月的時間，這些有點權力的官員從商人那里得到的好處已經超過了他們一年的工資，這讓這些官員頓時變得更加貪婪起來了，由于克什本地的官員佔據了克什市絕大部分的政府職位，所以他們已經慢慢形成了一個牢固的利益鏈。其中本地官員的代表就是絲綢之路飯店老板的父親，克什市副市長徐茂才。
李紅兵帶著一干情報學員還有臨時加入的馮海震正在秘密跟蹤這個徐茂才，由于徐茂才出入都有車輛接送，這讓負責跟蹤的學員傷透了腦筋。
李紅兵拿著一疊資料正在和所有的情報學員們講解道︰「大家注意，你們負責跟蹤的這位徐副市長是一個非常謹慎小心的人，而給他開車的司機也是曾經當過兵的，反偵察的意識非常強，所以這次的任務並不輕松，你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情願跟丟目標也不能引起對方的警覺。」
「是」這是情報學員第一次單獨出任務，所以每位情報學員都顯得格外興奮。
「那好，馬國空，你把跟蹤他們汽車時候需要注意的東西講一下。」李紅兵點了馬國空的名字，因為在這些情報學員中，馬國空的成績最為出色。
馮海震早就從大鍋那里听到過馬國空這個名字，但是真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馬國空給他的第一印象那就是斯文。
戴著一副銀邊的眼鏡，留著三七分的頭發，皮膚白淨，整個人看上去雖然有點瘦弱，但是卻顯得異常精神。
馬國空輕輕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後說道︰「汽車跟蹤最容易出現兩種情況，反偵察和月兌梢，我們如果離跟蹤汽車越近，那麼我們被發現的幾率就越大，反之離對方汽車遠了，那麼我們被甩月兌的可能性也會越大。而李教官說過，我們這次跟蹤哪怕被對方甩月兌，也不能讓對方警覺到，所以這個平衡點我們必須要仔細考慮一下。」
「那我們到底該做些什麼？」馮海震問道。
原本馮海震對于情報方面的東西開始並不太感興趣，他一直覺得情報工作就是盜賊，就是小偷，最多干點偷點資料，偷拍點照片這類事情，遠遠不如特種部隊那樣和對方真刀真槍的干，不過當他進入情報組學習了兩天後發現，原來情報工作那麼復雜，需要學的東西如此之多。
馬國空對著馮海震笑了笑說道︰「我們要做的工作非常多，歸納起來可以分為幾點，第一，要做好跟蹤前的準備，比如了解目標的生活習慣和性格，了解我們需要調查的案情，還有我們必須對目標可能行進的路線，可能停車的地點和目的地進行詳細分析。同時需要熟悉周邊的區域環境以及交通狀況，總之所有這些情報必須在跟蹤前就必須獲取。」
「那第二點呢？」馮海震越听越覺得有興趣，于是連忙問道。
馬國空說道︰「第二點就是，在跟蹤中我們要分成若干個小組，每個小組兩人，一個負責開車一個負責觀察，每組人員都將配備通訊設備，同時我們還會有一個指揮中心來進行統籌協調，所有小組分布在克什市地區的各個關鍵交通樞紐點，然後跟蹤的時候采取輪換跟蹤，換車不換人，這樣就算月兌梢我們也可以盡快復捎。」
「說的好，不過你們記住，跟蹤的時候，車輛盡量行駛在跟蹤目標的右邊，這樣萬一被對方警覺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右轉或者直行與對方車輛岔開，這樣就不容易引起對方的警戒。」李紅兵在一旁插了一句。
「我們跟蹤的第一階段所要達到的目的就是了解對方在近階段到底和什麼人接觸，並且將接觸的人拍攝下來。」馬國空說道。
「那還不簡單，我們基地的指揮中心中不是有監視攝像頭嗎？我們不會在克什市各個交通樞紐點裝一個，只要裝得隱蔽點，我想基本不會有人發現的。」馮海震說道。
「咦這個方法好，不過大白天是肯定不能裝的，要裝必須晚上才能裝。」馬國空詫異的看了一眼馮海震。
「還有呢，我們干什麼不在他的辦公室和他家里裝竊听器和攝像頭？」馮海震疑惑的問道。
李紅兵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裝是可以裝，但是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收集情報和資料，打草驚蛇的事情我們絕對不能干，只有等找到有價值的情報後我們才能開始安排進一步的行動。況且這次的目標僅僅是給你們練手用的，希望你們不要太好高騖遠。」
「好了，既然是給我們練手，希望我們這次能順利完成任務，接下來我們將確定這次行動中即將使用的手語和暗語，以及所有人的代號。」馬國空說道。
就在馬國空在發放此次行動的手語和暗語手冊時，李紅兵拍了拍馮海震的肩膀說道︰「馮海震，這次你就不要參加行動組了，你跟著我在指揮中心待著，好好了解一下我們怎麼進行統籌協調的。」
馮海震並不笨，當他被通知來情報組這邊報道時就知道，自己並不是來參加情報科行動的，而是來學習他們如何進行統籌協調的。他在來得路上曾經猜測過，他的這次借調八九成是馬磊生安排的，對于這點，他很是感動，因為他知道馬磊生這麼做就是為了好好培養他。
「恩，我會努力用心學的。」馮海震點頭說道。
李紅兵笑了笑道︰「這次你被借調來我這里，主要是你哥提出來的，他希望你發揮你指揮上的天賦，不僅僅只靠一些小聰明，還要有扎實的知識。」
馮海震听到李紅兵的話後，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他一定要成為一個優秀的指揮官，「李教官，你放心，我不會辜負我哥的期望的。」
「哈哈，好，不過以後你私下里就不要叫我李教官了，你是石頭的弟弟，而且我也沒有比你大多少，你叫我餅哥就好了。」李紅兵之前就從馬磊生口中听說過他這個弟弟是馮家有名的紈褲子弟，脾氣倔強。不過在他接觸了這幾天，他發現，馮海震在他那桀驁不馴的外表下面隱藏著一顆永不服輸的心。
「兵哥」馮海震小聲的叫了一聲。
「哈哈，不是大兵的兵，而是大餅的餅。」李紅兵說道。
「啊，大餅的餅？」馮海震詫異的問道。
「呵呵，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綽號，你的周教官叫罐頭，柳教官綽號為橙子，而你哥的綽號為石頭，我們平時都是這麼稱呼的，將來你如果能順利通過特種部隊的訓練後，你也將有一個自己的綽號。」李紅兵耐心的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馮海震點了點頭，不過隨即他又問道︰「餅哥，你們起綽號是不是為了防止別人了解到你們的真實身份啊？」
「哈哈，不錯啊，沒想到你倒能猜到這個原因啊？」李紅兵笑道。
馮海震靦腆的模了模腦袋說道︰「那是我從各種軍事雜志上看來的東西」
「哦，沒想到你還喜歡看軍事雜志啊？」李紅兵對于馮海震的回答真的有點吃驚。
「是啊，我們馮家是軍事世家，家里別的書沒有，和軍事有關的書啊雜志的到處都是，我從小就在這樣的燻陶下長大，要不是我媽媽心疼我不讓我去參軍，我可能早就成為了一名聯邦的士兵。」馮海震說道。
「你媽媽不讓你參軍？」李紅兵有些奇怪的問道。
「是啊，她說當兵苦，當兵累，而且有生命危險。其實從小到大我一直有個穿軍裝的夢想，這次海生哥來京城後，我是和我媽媽磨了半天她才同意的我來海生哥這里的，當然我能來離不開我爸的支持。」馮海震說道。
「呵呵，好，男兒就應該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當兵後悔三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這是我們在部隊里流傳非常廣的一句話。」李紅兵說道。
「恩，我來到這里後，我才真正找到了我自己想要的一切，這里大家都不會去關注對方有什麼背景，就算我是海生哥的弟弟，馬國天他們說揍也就揍了我。」說完這話，馮海震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
「你恨他麼？我是說，你恨馬國天馬國生他們麼？」李紅兵問道。
「說實話，當時真的非常恨他們，不過慢慢的我就不恨了，因為我喜歡上了這種互相競爭的感覺，因為這讓我有了更加大的動力。」馮海震說道。
「呵呵，好，你能這麼想就好，其實當時馬國天他們打了後就後悔了，知道你來這里後，他們還讓馬國空好好照顧你。」李紅兵說道。
「啊，這是真的啊？我說馬國空對我的態度怎麼那麼好呢。」馮海震說道。
「軍人需要的是寬大的胸懷，因為在戰場上，你們都是生死戰友，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毫不猶豫的為對方擋子彈。」李紅兵說道。
馮海震被李紅兵的話說的心中不由一顫，他以前經常听爺爺說，當初他的戰友為他擋子彈的事情，當初他還暗地月復議爺爺那位戰友真傻，但是此時他從李紅兵的口中再次听到這句話，他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接下來的幾天，馮海震一直跟著李紅兵待在一輛經過改裝過的指揮車里學習統籌和協調的知識。由于這次是為了讓給情報學員一個實習的機會，所以這次負責指揮協調的是馬國空。
馬國空帶著耳機坐在監視屏前不斷發號施令，不時還有幾位情報學員將分析好的資料遞給馬國空，而馬國空則根據不同的環境，不同的道路情況以及交通狀況不斷分配這各個小組的任務。
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的馮海震那是看得津津有味，腦中不斷在思考著如果他在處于馬國空那個指揮者位置時，自己該怎麼做。
「三組下個路口右轉，梨花街四組準備跟上。」馬國空目不轉楮的看著屏幕上的圖像說道。
隨著跟蹤目標的動作，馬國空不斷下達著各種指示︰「六組準備，對方在哈魯街中段的一家茶室前停了下來，你們慢慢開過去停在十米外注意守候。五組你們兩個假扮成情侶進茶室看一下目標是否有和人接觸。」
看著馬國空在那有條不紊的指揮，馮海震根本感覺不到他們就是一群學員，現在給他的感覺就是馬國空他們完全是一個富有豐富經驗的情報老手。
這一跟蹤直接跟蹤到了晚上7點，直到徐茂才回到家中才告一段落，當然馬國空還是安排了兩個小組在徐茂才家附近負責輪流守候。
干完這一切後，馬國空的額頭上也滿是汗水了。馮海震看得出，指揮各個小組進行無縫餃接那絕對是一個十分耗費精力的事情。
「海震，怎麼樣？你有什麼要問的嗎？」馬國空對著馮海震笑了一笑後說道。
馮海震點了點頭說道︰「我要問的東西的確不少，不過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喝口水吧，反正晚上我們有的是時間。」說完，馮海震將自己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盒飯和一壺水遞給了馬國空
馬國空愣了一下，隨即就笑著說道︰「謝謝你了，那你等等我啊。」
馮海震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現在深深被馬國空他們的勤奮和努力所感動了。
馬國空三下五除二就吃完盒飯，在猛灌了幾口水後，馬國空一抹嘴巴，笑呵呵的說道︰「唉，還真是舒暢啊。」
「哈哈，我看你可真是餓壞了吧。」馮海震笑著問道。
「可不是咋滴，在指揮的時候絕對容不得分心，萬一錯過了什麼或者出了紕漏那就是前功盡棄。」馬國空說道。
「國空，你怎麼會想起學這個的？」馮海震指了指屏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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