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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濬不由用手模了模肩膀,神色隨即變得不可莫測。

「一個普通的紋身而已,你不要大驚小怪--還是說說什麼時候離開西然吧,好不好?我都準備好了。」他不打算和蘇淺眉討論這個問題,而很快轉移了方向。

他的躲閃怎麼能逃得過蘇淺眉的眼楮,她坐直身子,和耶律濬對視著,一字一句說︰「你是西然的皇儲,為什麼要躲避呢?是擔心地位尷尬麼?」

看著蘇淺眉的眼神,耶律濬明白她知道很多事情,現在她很想知道自己所想,所以,自己在她面前不能再保持沉默。

「靈兒,我是不是皇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西然有皇上、有皇子,你明白麼?」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但話已經說的再明白不過。他的手依然握住對方的,低聲繼續道,「現在我最最關心的,是你的去向--你要去哪里?」

蘇淺眉將腳伸到地面穿上繡花鞋,然後看耶律濬還沒有放手的意思,淡淡道︰「王爺準備佔便宜到什麼時候?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這樣會損我閨譽,你沒什麼,我承受不起。」

耶律濬沒有動,只是那麼不松不緊的握著,眼眸深邃到無以復加的程度,沉默了片刻後,起身俯首望著蘇淺眉,微微帶著一種莫名的傷感道︰「我們好不容易見了面,以後我一定會護你周全,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就原諒這一回吧……」

「原諒?好,我原諒你了,可不可以松開手?」蘇淺眉說完,用力甩了一下,抽回手來,披起外衫便往外走去。

自己該問的也問完了,在和他這個心猿意馬的男人帶著有什麼意思?!

她出來,看見花夜和拓跋瑞正在東廂房的書房里坐著聊天,便含笑進來加入進來。

本來她就是一個樂觀、外向的人,憋了這麼大日子,如今出來簡直等于鳥兒歸林,恨不得將這些日子沒有說的話傾吐干淨,所以三個人的場面演變成了一人主說,另兩人偶爾說,還有一個被晾在一邊的負責觀看。

水喝了七八茶盅,蘇淺眉意猶未盡的繼續說著,爽朗清脆的笑聲時不時飛出來。

耶律濬在一旁,就那麼安靜的看著,雖然她對自己態度不好,但看到她平安,自己的心也就落了地。

其實他很想知道拓跋瑞是從誰的手里將徐靈兒解救出來的,可是對方就是不說,徐靈兒也沒有說。他感到有些失落,在許靈兒跟前,自己仿佛真的成了一個外人,這種感覺很不好!

「以後我就先住在這兒了!而且還打算將布店開起來,以後可就麻煩你照顧了!」蘇淺眉指著這座府邸,沖拓跋瑞含笑道。

耶律濬終于可以插進一句話來,他望向拓跋瑞道︰「我也住在這邊。」

「我們兩個孤男寡女住在這里不好吧?」蘇淺眉白了耶律濬一眼,干嘛非要湊在一起?彼此做彼此的眼中釘?還是要自己親自見證什麼?!

耶律濬好脾氣的指指外面,溫和道︰「外面不是有不少丫鬟、婆子和侍從麼?我們不是孤男寡女……」

這樣溫和地說著冷笑話的他太少見了,花夜看出耶律濬的所有話都有著明顯的討彩,即使努力掩著,他眼底的失落依然明顯。他知道對方這些日子心急如焚,食不安寢,只是他冷傲慣了,性子又內斂,臉上不喜歡表露出來罷了。

他現在這樣,是不是可以說,他喜歡許靈兒,已經到了自己不能控制的地步了?對方明顯冷淡,他依然堅持呆著,只有因為愛才會這樣堅守吧?

「我也過來住著,人多會熱鬧一些……」花夜附和著耶律濬說道,雖然自己喜歡蘇淺眉,但是看到耶律濬那麼傲嬌的一個人,現在孤立著得不到蘇淺眉的回應,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自己心里也有些過不去。

拓跋瑞心里就知道耶律濬一來就不會走,即使徐靈兒再不滿意,對方也要親眼看護著,自己當然也不能落後,于是呵呵一笑︰「好吧,那我們又都在一起了,現在我們分配一下各自的住所……」

「我就住徐靈兒旁邊。」耶律濬連一絲思考的余地也不給在場的,直接將蘇淺眉旁邊的房間包了,不管她住哪里,反正自己就住她旁邊!

「這樣吧,別院里有一個比較特殊的院落,東南西北各有四間房,是個典型的四合院,不如我們四個都住在那里,這樣既方便彼此聊天,也可以更好的看顧,如何?」

蘇淺眉想想,感覺也不錯,于是點頭表示同意。

其他兩位男士也表示沒有意見。

于是,拓跋瑞當即拍板,命人火速打掃那個院落,並且開始分配房屋。

正房他給耶律濬,對方不同意,但是在他的堅持下,耶律濬還是接受了。

西廂房、東廂房讓蘇淺眉挑,對方挑了西廂房,花夜主動要了南廂房,東廂房就歸了拓跋瑞。

房子分配妥當,幾個人邊去那院子里察看。

現在正是初冬,院子里相對夏季有些蕭條,院子里花圃已經用草蓋好,房屋四邊都有游廊,東邊游廊一直往後面而去,後面是一個小小的花園,還帶著幾間房屋。

「後面幾間屋子是浴室,廚房。」拓跋瑞指著後面解說,然後請每個人到自己房間去看看缺什麼,需要添置些什麼東西。

蘇淺眉瞅準時機對拓跋瑞低聲道︰「明日給我安排和九公主見面,越快越好!」

「好啊,你陪我進宮看父皇,然後乘機見她,怎麼樣?」拓跋瑞說道這里,眼角瞅了一眼頓住身形的耶律濬,然後故意道,「還有那個李貴妃,你們不是認識麼?一並去看看好了--肅北王爺,你要不要一起去?」

耶律濬耳朵里听見徐靈兒要求見郝連朵,心里好奇她要做什麼,九公主和她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東方白了吧?難道她要趁機找郝連朵嘆關于東方白的事情?他不會是對東方白真的有什麼想法吧?

有了這樣的疑問,耶律濬猶豫了一下,最終竟然點點頭︰「我和你一起進宮去看望一下皇上。」

「好了,我父皇一定很高興,大夏國的‘戰神’王爺,他一直很想見呢!」拓跋瑞立刻喜形于色,原本試探對方一下,結果對方真要去,簡直太好了!

而蘇淺眉心里卻不全這樣想,他可能是想要見一下皇上,難道他出了這個堂而皇之的借口就沒有想見李清雪的意思?那就怪了!這次進宮更是名正言順,豈有不見面之禮?!

不過她也沒有點破,很多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沒有必要事事戳破,那樣自己似乎太尖利,沒有半點柔和了,何況,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那就這樣,明日我們一早進宮。」

三人說定,各自回屋,晚上用過晚膳,四人又閑聊了一會兒。

耶律濬很想和蘇淺眉獨處,可又有負擔,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患得患失過,太過在意對方的喜怒變化,仿佛那就是自己的晴雨表一樣。

她笑的燦爛了,自己的心也驟然一片晴朗,她柳眉輕蹙了,自己的心也被揪起來,惶惶不安,飄忽不定。忽然如此易感,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這就是在乎她的代價?

蘇淺眉和拓跋瑞與花夜說的更多的是生意經,什麼找房子開店鋪,找貨源之類,耶律濬只半躺在旁邊的琉璃榻上,偶爾說一句,更多是听蘇淺眉在主說。

一直到夜半,私人才各自散去回屋洗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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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蘇淺眉起來精心打扮了一番,一來這段時間自己沒有穿一件好衣服,今日要補償一下;二來,她隱隱感覺,今日和李清雪還有見面,所以自己不能輸給對方。

不過,因為皇上病著,自己不能穿得太過艷麗,所以她特意選了一件月白色短襦,淺紫色繡金線的長裙,外罩一件秋香色比甲,還特意梳了一個俏麗的靈蛇髻,別一支白玉發簪。

耶律濬今日一件玄色衣衫,下擺處繡著幾竿淋灕的修竹,雪白的中衣從前胸處現出來,整個人更加俊美飄逸,清雅如畫。

拓跋瑞桃花面妖嬈,今日他穿了一件淺黃色獨居皇家風采的長衫,配上他濃濃的貴族氣質,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三人各自在門前一站,彼此觀看了幾眼,兩個男人望著蘇淺眉,眼底都是濃的化不開的情意,尤其是耶律濬,寵溺幾乎要溢出來了。

隨後,三人並肩出了別院,坐上馬車朝皇宮而去。

馬車比較寬敞,蘇淺眉坐一邊,耶律濬和拓跋瑞坐一邊。

蘇淺眉看著這個架勢有些可笑,不過她臉上卻是一片風淡雲輕,視線轉向窗外,看花夜有些落寞地站在別院門口台階上,溫潤如玉般,安靜的凝望過來。

「我們很快就回來的。」她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憐愛,沖對方擺擺手。

馬車剛一啟動,忽然,一個高亢的女聲破空而來︰「等一下!」——

今日兩更完畢,親們閱文愉快!來者是誰?明日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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