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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安分,臣民要遭殃了。(捌零-書屋高品質更新)季文燁嘴上領旨了,但心里忐忑不安,微服出訪已經夠令人頭疼的了,更叫人頭疼的是他居然想去他家歇腳。怎麼接駕,如何接駕,足以讓他擔心到失眠的了。

文燁微微側頭,見蔡公公滿面笑意的看他,似乎季文燁得到了一件大喜事,他也替他高興一般。

這時皇帝望著藍天,道︰「朕今天看到了先帝的實錄,編撰工作做的很好……」對得起皇兄了,他很欣慰。突然想到若是皇兄當年在位的時候,處置了季文燁,便是誤傷佷子了。不禁暗暗後怕,心里埋怨自己當年做的糊涂事,害了文燁。于是更想加倍補償他了,便朝季文燁露出了笑容道︰「昨日胡御醫回稟了,說你夫人胎像很穩,這樣,朕便放心了。」

這時蔡公公笑道︰「有聖上您的關心,季夫人一定會給指揮使平平安安誕下一位虎子的。」

季文燁擠出笑容︰「公公所言極是。」

皇帝見文燁反應冷淡,心中浮起一抹淡淡的憂傷。自己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難道這個兒子就沒有一絲覺得不對勁,想探究真相麼。還是說他做錦衣衛的時間太長,以至于喜怒不形于色,他沒看穿兒子的內心?

就怕直接說出來嚇到他,才不停的暗示他,他倒是開點竅啊。

季文燁伴駕回宮,和每天一樣,傍晚宮門落鎖的時候出來。只是心情比每日要好,因為他終于可以把映橋接回家了。

對皇帝的猜測拋到一邊,季文燁先騎馬回府,親自挑選了幾個得力的小廝,趕著車馬到雲家接媳婦。雲成源見女婿來接人,猛地又後悔了,覺得昨天催促女兒離家實在不應該,他還想留女兒多住幾日。可車馬已經到了,不禁哭喪著臉,默默的看著小廝搬東西,沉默不語。

映橋見天色不早,跪拜父親後,跟丈夫攜手而去。因魯久年還在獄中,黛藍沒地方容身,只能跟著映橋他們回去了。瞬間,雲家又只剩雲成源一個人了。

國喪期間,行事一定要低調,季文燁既沒吹落打鼓也沒用八抬大轎,只用一輛普普通通的車,就把妻子接了回來。侯府那邊,他派人去知會了一聲,至于他們是否同意,他壓根不在乎。

映橋離開自家還不足兩個月,但因為發生了許多事,只覺得像過了兩年那麼久。進了臥房,撫模著床幔和被褥,回眸哀傷的道︰「以後咱們可別再分開了。若是再有事,我也不跟你和離了。」

文燁低聲笑道︰「為了和你在一起,我連皇帝都騙了,你說我對你的心真不真?」忽然想起白天汪奉雲的話。說他把映橋拖到欺君的境地,是在害她。他自然不認同這樣的說法,但是害怕映橋這樣想。于是問道︰「映橋,我還得你一起欺君,你會怨我嗎?」

她一皺眉︰「你哪來的想法,好奇怪啊,我為什麼要怨你?你騙的是皇帝,又不是我。」

「可是欺君之罪……你擔待的起嗎?」

「當然擔待不起了。但是比起皇帝給你重新討老婆,我覺得偏偏他也沒什麼。」她笑道,露出白白的小牙,十分可愛。

文燁挑挑眉,心想果然映橋是愛自己的,汪奉雲根本掀不起風浪。他抱住她,親了親︰「終于回家了,高興吧。」

「嗯。」

他摟著妻子軟綿綿的身子,然後低頭看她的面龐,越看越喜︰「誰也代替不了你。♀皇上說要給我指婚,著實將我嚇了一跳。我當時就想,完了,如果不拒絕皇上的美意,我家映橋肯定饒不了我。比起讓你折磨,我寧願皇帝降罪于我。」

「瞧你這話說的,如果沒有我前幾日折磨你,叫你知道我的厲害,你難道還想接受皇帝的指婚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拿過她細白的指尖到嘴唇輕吻︰「任何時候都不會讓你傷心,皇帝逼迫我也不行。」

她抿嘴笑道︰「這還差不多。」

夫妻兩人膩在一處,耳鬢廝磨說了許多梯己話。過了一會,映橋想起了什麼,道︰「文燁,新皇帝怎麼對你這麼好?寵臣都這樣嗎?」作為一個曾經遠離皇帝的平民,映橋沒見過寵臣,所以不知道皇帝身邊的紅人是什麼待遇。如今丈夫成了這樣的人,她才聯想到寵臣這個詞。

寵臣的待遇比似乎比某些皇子還好。

「……」文燁捏了下妻子的小鼻尖︰「你怎麼不問問,他為什麼寵信我?」

「我正想問呢。連你娘子生孩子,他都要過問。難道他想把哪位公主許配給你?或者……跟咱們肚子里的孩子結親?」映橋搖頭︰「不對,皇家犯不著上趕著咱們。反正我也覺得他對你關心過頭了。」

如果皇帝喜歡男色,對她的丈夫青睞有加,那也說不通。皇帝顯然很掛心文燁的妻子孩子等家庭情況,不像對他有圖謀,倒想是……長輩關心晚輩,跟她爹對他們的態度如出一轍。

她早就有這樣的猜測,可惜太過離奇,不敢對文燁講出來。

畢竟認爹認到皇帝頭上,未免太妄想了。

文燁苦笑道︰「說到皇帝對我的關心,我要再告訴你一件事。今日他吩咐我說,等哪天微服私訪回來在咱們家歇一歇。咱們得接駕了。」

「啊?」映橋抖了一抖,考慮到皇帝曾想給文燁另娶妻室,皇帝此番來家,若是對她不滿意,只消一句話,她或許就得二度被休︰「他為什麼不在宮里老實待著,到民間亂逛什麼?若是遇到刺客,尤其在咱們家里遇到刺客,腦袋就得搬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覺得他是針對我來的。我若是不好,他就得重新給你指婚。」

文燁哄著她道︰「別怕,你就裝作不知道他是誰,出來打個招呼,然後便避回內室去就行了。」

「……文燁,你是不是招了什麼爛桃花,比如公主看上你了?我總覺得皇帝似乎很想親近你,是親戚那種親近。」映橋很認真的問道。

「想招我做駙馬,就不會給我升官了。」駙馬擔任的一般是虛職。

那是不是你娘招了什麼爛桃花?惹了當年的汝王?!映橋早有此想法,但一直不敢說出來,畢竟這是褻瀆婆婆的名譽。要說也得文燁自己說,所以她一直在拐彎抹角的提示他。

可惜,丈夫似乎不想開竅。

映橋道︰「唉,那是因為什麼呢?你私下里問過皇帝身邊的太監嗎?他們是如何說的?」

「沒問過。」

終于映橋忍不住了,壓低聲音道︰「文燁……你覺得你身上有跟皇帝相像的地方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挑眼看她。

「會不會你跟皇帝相似的地方,比侯爺還要多?」

「……」

映橋干笑道︰「嘿嘿,我就是隨便說說……」

文燁往床上一仰,良久才道︰「其實,我也往這方面想了。不過,總覺得太荒唐了……」

「不這樣想,就解釋不了皇帝詭異的行為。」映橋躺在他旁邊,幫丈夫思考︰「或許皇帝也在故意引你往這方面想,等他微服到咱們家,就要跟你認親。」

文燁冷聲道︰「我不想認親,我只想知道他和我娘是怎麼勾搭到一起的。」

映橋偷偷撇了撇嘴,果然丈夫首先覺得母親紅杏出牆十分憤怒,自己是皇帝血脈這點,倒並不重要。

「侯爺並沒打錯我,我確實該打。」他轉頭到另一邊,背對著映橋︰「活該被賣掉,受許多苦。」

「文燁,你別這麼說,這又不怪你。都是他們的錯,他們光顧著自己快活,或者自己撒氣了,從沒考慮過別人。」她趴在丈夫肩頭勸道︰「你恨他們,千萬別恨自己。」

「好了,別再說了。作為皇帝的風流外債,我惡不惡心,我自己知道。」說完,就要起身下床去。映橋趕緊抱住他,臉頰在他脖頸處蹭著︰「是不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想勸勸你,沒想惹你不痛快。」

不由得心軟了,妻子好心好意的勸他,他不該跟她擺臉色。拍了拍妻子的後背,他笑道︰「你沒說錯話,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我也去,你背我。」她拽著他的袖子道。

「……好。」文燁便背起妻子,笑著往門口走︰「你真的沒懷嗎?怎麼好像變沉了?小胖墩似的。」

映橋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氣,笑道︰「因為晚上筋骨舒活的不夠,變胖了。」

他撲哧一笑,直接轉身把妻子放在床上,便寬腰解帶︰「那就讓你好好舒活舒活。」

她咯咯笑著往床里躲︰「我是說晚上,現在離入夜還有一會呢。」剛說完,就被文燁從後面抱住,她順勢倒在他懷里。他抱著她,忽然覺得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沒那麼重要了。靜靜的抱著她,頭搭在她香肩上,許久他道︰「我是誰的兒子並不重要,我只想做你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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