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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人選已塵埃落定,錢思語被悅樂領走沐浴裝扮,身後眾女私語不止。一個不名來歷的女子,突然之間就搶了花魁寶座,成了不歸樓中頭號人物,此前每一天不敢輕言放棄的人躲在不歸樓地下室潛心學習各種技藝的人,這一切的付出,這一切的努力豈不是付之東流?羨慕的極至便是嫉妒,心頭酸澀的女子中也不乏怨得牙根緊咬的人物,倒是含素獨自一人抱起自己的琴,率先離開地下室。

涯風連夜趕往江州,在這麼個臨水之濱的陌生地界中,除了冷風帶起的薄霧,哪見什麼靈柩,又打哪兒找起無緣的故居,她站在江邊望著稀稀落落的漁火,一時之間竟不知何去何從。折身到城中尋了一處酒肆,點了幾樣小菜,搖晃著酒罐出神,一口未飲。從懷中模出幾兩紋銀拍在桌上,愣神的店小二迅速追出門來︰「客官,留步。」涯風止步問道︰「酒錢不足?」店小二搖頭道︰「不不不,足夠,您多付了,掌櫃的讓小的斗膽詢問,可是酒菜不合客官之意?」涯風垂目一看店小二送上前來的余銀,頭也不回的離開。店小二依然伸著手掌中的紋銀道︰「客官,您的余銀。」他見涯風的走勢,暗自回頭掃一眼酒肆大門,把余銀落入私囊,嘴里還不忘念叨一句︰「怪人。」

江州縣衙大門外,一左一右兩盞紅燈籠特別惹眼,以燈籠的成色來看,初掛不久。涯風掰了掰手指,近日沒什麼喜慶節日,這縣官是新上任的?騰躍而起,一腳踏上鳴冤鼓邊的貔貅石像,翻身上了縣衙外牆,她在牆頭走了幾步,跳了下來,走回正門,登上幾級石階,伸手抓過門上的銅環,扣了幾下。♀片刻,有衙役前來打開了門兒︰「有冤要訴,明日辰時擊鼓,也不看現在什麼時辰。」說著來人便要關門,涯風一手按住半扇門,一手從腰間模出一塊銅牌往衙役眼前一亮,衙役從嘴邊移開打呵欠的手,慌忙道︰「官爺您稍候,我這就去稟報大人。」涯風轉身,望著黑夜中的座座民舍,一言未發。

樹屋中,潘小溪費力伸直手腳,卻引發四肢痙攣,她閉眼道︰「包包,我廢了麼?」麥包包用棉紗條包上草藥覆上潘小溪的關節,輕輕包扎好道︰「我不知道,你手足筋脈……嗯,皮肉傷已痊愈,恐怕武功盡廢了。」潘小溪動了動手臂,笑道︰「都這樣還活下來干嘛?」胸內有股熱浪在涌,潘小溪繼續閉眼努力平復。麥包包把食指伸到嘴邊啃了啃道︰「還有個辦法,找我師父,她能用玄術醫你,只是醫不醫還得由她決定。」潘小溪睜眼眨了幾下,繼續閉上道︰「我是她徒孫。」許久吐出一句︰「比你小一輩,我不願。」後話再也說不出來,只能望著樹屋的天花板,干眨著眼楮。麥包包也干瞪著眼楮,見潘小溪無心多言,便起身下了樹屋直奔她的小金庫而去,裝些寶貝轉往城內,她決定找城中的名醫回來醫治潘小溪。

錢府,喜鵲捂著額頭跪在地上,錢凜義烏青著臉喝問道︰「什麼采花大盜能在錢府內來去自如,還挾持了小姐,你是怎麼看護小姐的,當時為什麼不喊?」喜鵲戰戰兢兢道︰「回老爺,奴婢被打昏在樹後,醒了便不見了小姐,想起賊人打昏奴婢之前,那面容神似城中搜捕多時的采花賊人,這才……這才驚得稟報,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偷偷抹淚的她,不停按著額頭的痛處,若不是她急中生智狠狠的撞向院中那棵梧桐,若不是狂按此痛處,她怎能落下痛淚來?都怪任性的小姐,非要離府還不帶上她,也不知道此時小姐到何方了,更不知道老爺信不信她說的話。「啞了?問你話呢,你這下作的東西!」錢凜義一聲大喝,把喜鵲游走的神兒重新拉了回來,她又趴低了身體道︰「老爺息怒,奴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奴婢所知全都告訴老爺了,老爺息怒。」「你!」錢凜義寬袖一揮,桌上的茶盞已跌碎在地。

趙公子起身道︰「錢世伯,我這就派人出尋錢小姐的下落。」錢凜義道︰「世伯對不住你啊,若能將小女毫發無損的尋回來,你倆趁早把婚事給辦了,省得總讓世伯和你爹掛心。」趙公子喜而一笑道︰「世伯放心,小佷告辭。」錢凜義望著趙涵的背影,心里煩躁極了,本想把自家女兒嫁給丞相之子,那他在朝中的地位更加不容小視,偏偏待客之際出了這檔子事兒,好好的算盤就這麼被打亂了。他眼帶怒意的環視一周,一拍桌角︰「都傻了嗎?還不趕緊集結人手盡快把小姐給我找回來!」喜鵲趴跪著不敢動,只听見家丁和護院的腳步聲在堂內、院內亂成一片。

錢思語經悅樂一番打扮,褪去粗衣俗布,滿身綾羅綢緞,走上幾步都覺得腦袋昏沉,看著悅樂一副驚艷的神情,她自信滿滿的往立式方銅鏡前一站,頓時兩眼朝上直翻,這……這也太俗氣了吧?怎麼會有人把所有最值錢最昂貴的東西,往她頭上亂置亂戴,往她身上亂披亂包,霎時間,她被鏡中的模樣驚得失去了語言能力。悅樂十分得意的走向前來,往銅鏡中湊出自己的臉道︰「思思姑娘,如何呀?你可是咱不歸樓中的花魁,重量級人物,我待你不薄吧?」錢思語顫唇道︰「大姐待我自然不薄,只是,只是……」悅樂嫵媚的暗眨秋波道︰「只是什麼?但說無妨。」錢思語輕咳一聲,低聲道︰「正因大姐待我不薄,我方覺得,覺得太重了,太重了。」也許是緊張,她越發覺得腦袋昏沉得厲害,話音剛落,瘦弱的身體就朝一旁倒去。悅樂慌忙抱住錢思語道︰「思思姑娘,思思姑娘你怎麼了?什麼太重了?哎,醒醒,你別暈啊,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要你從今往後助我不歸樓日進斗金,日後大姐給你的還不知道比這些貴重多少倍呢,思思姑娘。」她抱著懷里的人兒搖晃半天,確定錢思語是真暈了,暗暗笑道,這姑娘,我起初還懷疑她大戶出身,不料空有此天生的貴族氣質,我才露了個九牛一毛,都能把她給嚇昏,哈哈。悅樂暗想中,失笑而微張的嘴漸漸的合上,兩眼也慢慢的閉上,鼻間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幽香,香得令她有些飄飄然。她知道,這種天然的幽香發自懷中的身體,花魁,思思,她的腦中有些混亂,思緒亂飛一通,不到數秒又被她硬生生的拉了回來,對,她是花魁那也是我不歸樓中的花魁,她叫思思那也是我不歸樓里的姑娘,這不歸樓中哪個姑娘不屬于我悅樂?所以,她是我的。

悅樂抱起錢思語往床榻行去,邊走邊貼近錢思語的脖頸,深吸著那份令她瞬間骨頭酥麻的幽香,就連把錢思語橫放在床上,也舍不得抬離她的腦袋,紅唇慢慢地、慢慢地湊近眼皮底下的白皮膚,在親上的那一刻,涯風凶神惡煞的臉突然從她腦中彈出來,她急忙睜開雙眼,退離幾步,罵道︰「該死的,敢威脅老娘,老娘也不是吃素的。」踱步,在床前不停的來回踱步,時不時掃一眼床上的錢思語,心里咒了無數遍該死的,該死的。美色當前,她決定豁出去了,再次傾身獻吻時,床前的鞋案一個搖晃,她雙腳失去重心,撲跌到錢思語身上,唇也狠狠的印上錢思語的額頭,這股狠勁兒讓悅樂的嘴唇又疼又麻,她掙扎了幾下,不動了,方才唇上的熱度……不是吧?這姑娘她發燒了,這這這,她這要是一病,不歸樓剛得的花魁不就如曇花一現,不行,我可不是花重金尋一小開心的人。覆掌錢思語的額頭,再次確認這種穿透皮膚的燙熱,她急得在錢思語身上連爬帶跌的爬下床來,扯出懷里的絲巾,就風風火火的往不歸樓外趕去,壓根兒忘了自己大可不必為了一初來乍到的姑娘,親自進城去請名醫替她問診,隨便打發一人代勞就行。

城北的回春堂里,一前一後進了兩名女客,二人齊聲道︰「大夫,請隨我走一趟吧,救人要緊。」這莫名其妙撞在一起的默契,令兩人各自打量起對方。麥包包捏住鼻子,斜視悅樂一眼,繼續望向櫃台內配藥的老者道︰「大夫,請隨我前去救人吧,她傷得太重了。」悅樂更是回了一記超強的斜視道︰「大夫,您得跟我走,我府上那位都奄奄一息,昏迷不醒了,可比別人什麼傷重的傷輕的,更加延誤不得。」老者放下手里的藥材,一時沒了主意。麥包包見狀,把身上的財物盡數掏出道︰「大夫隨我走,這些都歸你,若是不夠,等到了寒舍我還有很多。」悅樂盯著這些財物,下意識的模了模身上,空空如也,她來時走得匆忙,更何況她那不歸樓的名氣,哪個男人不知曉,用得著帶什麼財帛、銀兩。她瞪著麥包包,又尷尬的回望老者,思索著對策,思索…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俺得承認,俺重色輕友,俺就是沒舍得冷落俺家媳婦兒,之後之後她睡的時候,俺才來趕工然後然後竟然都這點了.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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