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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用下半身思考的東西!」動彈不得的潘小溪躲不開那雙手,急得破口大罵。胸前的交直領被撕開,她眼楮里冒起兩團怒火,瞪著眼前的矮個子男人,真要敢動她,不如直接死了。她手中的幽冥劍震出一聲劍鳴。矮個子護院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他凶相畢露道︰「敢罵我?你真不是個東西。」抬手一個耳光,潘小溪的左臉上印著一個五指印。她深吸一口氣,咬著牙根,啐出一口血腥沫子,譏笑道︰「呵,所以你就是個東西。」矮個子怒氣未消道︰「我不是東西。」潘小溪狂笑道︰「哈哈,早知道你不是個東西。」矮個子罵道︰「你娘的,我撕了你的嘴。」他伸手捏住潘小溪的下顎,高個子急忙制止道︰「哎,哎,你此番所為何事?和刁婦打架嗎?」矮個子強壓怒意,低頭沉默了幾秒,搶過潘小溪手中的幽冥劍,劍尖直指潘小溪衣服的破裂處道︰「我割了它更快,這娘們兒太潑,給我氣受,啥興致都沒有了。」劍尖在皮膚上帶起一絲冰涼,破裂聲過後,潘小溪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就快要衣不遮體的坦露在這兩個男人,也許是夜晚的寒意,她突然發現身體有些搖晃,一狠心往劍尖直壓而去,體內流出一股溫熱的液體,她頓時覺得身體的僵直減輕了許多。

「她……她尋死。」矮個子看著劍鋒小刺刃下滑行而滴落的血液,一時慌了神。高個子把酒壇一扔,滿臉慌亂的他,很快鎮定下來︰「你慌什麼?她本就該死,大人命她自行了斷,她她她,她這不就自行了斷了嗎?」矮個子直接往前把劍一推,再拔出劍來,定了定心神︰「對,她是自行了斷的。」潘小溪抬手捂住血液奔涌的傷口,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雙膝跪到地上,她單手抓了抓地面的稻草,緩緩仰起慘白的臉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她終究抵不住身體的虛弱無力,斜倒在地上。矮個子舉起手中的長劍,出神。高個子護院道︰「快扔了,我等速去稟報大人。」矮個子把劍一抖︰「她還未死,死後再報。」潘小溪臉部的肌肉抽搐,可嘴上卻不討饒︰「怎麼?怕我在錢大人面前把你倆的丑惡行徑給說出來?你們就守著我死吧,死後化成厲鬼也必來報仇。」高個子看著地上的血液,伸腳踢了踢潘小溪,扭頭對矮個子說道︰「必死無疑,我看咱們還得第一時間稟報大人。」他腳踝遭潘小溪一抓,打了個寒顫,低頭便狠狠踢開,不料潘小溪用盡力氣抓住他的腳,他不但沒踢開,反而被絆了一跤。矮個子一腳踩上潘小溪的腕關節道︰「不廢了她,咱們前腳一走,她肯定跟著逃出去。」骨頭折裂的聲音傳來,潘小溪已無力氣呼吸,身體巨痛引發的寒冷,眼前的世界搖晃,朦朧,黑夜里陰暗的牢房正一點一點的在朦朧中變成空白,就像堆滿雲的藍天,找不到一絲縫隙,再見了世界,再見了貞兒。

矮個子又踩又掰著潘小溪的四肢關節,高個子看著潘小溪扭曲變形的手足,往牢門邊退了幾步道︰「探探她的氣息,我看她是死了,就算未死,手足全廢,咱們不關牢門,她也逃不出去,走,趕緊稟報大人去。」牢房土窗邊飄過一盞白色的孔明燈,燈外裹著的白紙上勾勒著潘小溪的笑臉,被夜風吹得在小土窗邊來回打晃。高個子揉揉眼楮,孔明燈已飄離了土窗,他有些心虛的喊道︰「喂,哥們兒,我確定她死了,你說她會不會真的化成厲鬼來找咱們報仇?」矮個子站起身道︰「瞎扯,我夜路走多了,還從沒見到鬼,她一娘們兒能厲到哪兒去,還不照樣給老子往死里整。你就這點兒膽量?別讓我小瞧了你啊,兄弟。」他往潘小溪身上啐了口痰道︰「你娘的,還真夠烈的,寧死不從,我呸!及時享樂,她沒這福份。」「看,看那燈,哪來的燈?」高個子的驚呼讓矮個子抬頭瞄了土窗一眼,頓時也慌了。土窗邊飄過一盞又一盞孔明燈,每盞燈上都掛著潘小溪的笑容,那輕揚的嘴角似笑非笑,像是譏笑著牢房中的兩個男人,孔明燈更像是刻意在土窗前停留數秒,再飄向遠處。

兩名護院同時望向地上一動不動的潘小溪,嚇白了臉,爭著擠向牢房門口,矮個子腿短跑不過高個子,他喊道︰「慌什麼,你等等我。」一腳踩上幽冥劍的劍柄頂端,長劍從地上彈立起來,直穿他的月復部而過。高個子回頭一看,失聲驚叫道︰「都是他出的主意,你別找我,別找我。」像瘋了一般在過道上狂奔,朝牢外大門跑去。幽冥劍頂于地上,穿著矮個子護院的身體,他耷拉著腦袋,彎腰而立,嘴角的血液垂滴著落到地上,濺到潘小溪蜷曲的身上,像是在施禮致歉。

「報!大人……大人。」高個子護院一路高喊著沖進錢府前院的書閣。錢凜義將筆一擱,喝道︰「你慌什麼?何事如此驚慌?」高個子撲跪在地,一臉懼色道︰「回稟大人,牢中的女囚已氣絕身亡。」錢凜義輕捻著下垂的胡須道︰「哦?她當真自盡?」高個子匍匐在地,身體發顫道︰「大人,杜三他死了,兩條人命。」錢凜義笑道︰「我就料她不會自盡。」高個子趴得更低道︰「不,大人她真是自盡,我和杜三進入牢中探她氣息,豈料她一息尚存,扯住我的腳,情急之下,杜三廢了她手足筋脈,在離開牢房欲趕來稟報大人之時,不知何故,杜三被她的長劍穿月復而亡。」錢凜義低頭看著跪趴在地上的男人,這顫抖的身體,這驚駭的語氣,不像是說謊,難道被廢去手足筋脈的潘小溪還能逃出大牢不成?他倒背雙手,冷聲道︰「起來,隨我到牢中看看。」

大牢過道前行數米,便能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錢凜義微微皺鼻,行至關押潘小溪的牢房之外,牢門大開,杜三死狀離奇,而他身邊的潘小溪面如死灰,像是氣絕多時。再收回目光投放到杜三身上,支撐他身體的幽冥劍柄發出幽幽紅光,在陰暗的牢房里忽明忽滅。錢凜義回想起錢夫人的死狀,當下心中得出一個結論,此物不吉。他招來高個子道︰「去,找些人來,把他倆搬出去,丟到亂葬崗上,再找何伯上帳房取些銀兩,明早讓何伯親自給杜三的老母親送去。還有那柄劍,一並丟棄,此乃凶物,留不得。」高個子領命離去,一路走得就像身後緊跟著什麼似的。錢凜義再次仔細的看了潘小溪許久,舒了口氣,轉身離去。

錢思語抱著孔明燈,坐在桌邊發呆。喜鵲道︰「小姐,這最後一盞燈,您怎麼不放反而要留在房中呢?」錢思語托起空燈籠,左看右看,眼一瞥道︰「一次放那麼多個,小溪肯定能看到,她說過她能看到,多它一個不多,少它一個不少,我剛才對天許了個願。」喜鵲擠到她身旁道︰「什麼願呀?」錢思語把空燈籠往她懷里一塞道︰「拿去,幫我點起來,我可不把心願告訴你,听說這心願要是說出來,它就不靈了。」喜鵲嘟著嘴,抱走了燈籠︰「剛還說不點它,現在還不是要放飛。」錢思語走到窗邊听了听,回頭低聲道︰「點在屋里,如果它滅了,我就離府出走,去找小溪。」「啊?」喜鵲驚呼出聲。錢思語拿著茶壺就往喜鵲腦袋上一敲道︰「你輕點聲兒,我是說如果,如果它滅了我就走,你得幫我。你看,你這不才剛把它點亮,說什麼都得等好多天,這好多天里小溪一定能看到我的燈,她看到我的燈就一定會回來找我,如此一來,我不就不用偷偷離府去尋她了嘛,喜鵲,你好笨哦。」喜鵲揉著頭頂道︰「哦。可是小姐,您是不是尋些借口離府游玩啊?我@黃色小說

亂葬崗的土坡上,有一隊人緩緩而行,薄霧籠罩著樹叢,偶爾傳來幾聲寒鴉的啼叫,坡上的行人走走停停,除了沉重的腳步聲,在月色下,亂葬崗的四周,出奇的安靜。那隊人喘息著,將抬著的尸體齊力朝平坦處一拋,轉身便走。高個子打破沉寂道︰「等等,大人說了,此劍乃凶物,一並丟棄,讓它隨著杜三裹在蘆席中不太好吧?不如,你們幫幫忙,把它物歸原主,丟……丟到她那里。」他伸手指著潘小溪的尸體,側過頭去,不敢久看。一名護院道︰「人死如燈滅,我們還得趕回去向大人復命的,什麼凶物,我去便是。」他匆匆跨過幾具尸體,從杜三的蘆席中取出幽冥劍,丟在潘小溪的右手附近,拍了拍手掌道︰「回。」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送給咎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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