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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包包停下手里的動作,側耳傾听,她道︰「妹妹受驚過度了吧,沒有什麼聲音啊,這山間本就風聲灌耳,容易自己嚇自己。」

錢思語走到細泉邊,在心里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從遇鬼怕鬼到遇鬼不怕鬼,再到這深山又怕這怕那的,自己的膽量果然沒見增大,有喜鵲在身旁的時候養尊處優,經歷了那些變故之後,還以為自己真能夠吃苦耐勞,也沒少在心中自夸自己的能耐,到最後努力想要不成為家人的負累,難道她只能成為別人的負累?不,至少比從前勇敢多了,至少敢于去改變自己了,她抿著嘴,掏出絲帕接了泉水往麥包包腿上擰干,如此幾番,又接了些水,輕輕擦拭著麥包包的傷處,把絲帕留給麥包包,自己沿著山間尋找了一些草藥,返回沖洗起來。

「妹妹如何得知這些草藥是治傷的?」麥包包接過錢思語洗好的藥草,扯下一些藥葉放到嘴里咀嚼道。

「書上說的,雖然沒見過,但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如果見到化魂草,我也是能夠一眼認出的。」錢思語把剩余的草藥放到一旁,從小竹簍中翻找了一個厚實的布包,解下最外圍的那層布料道︰「把這撕了給姐姐包傷口能行嗎?」

「不必啦,我的右腿從上到下就一條口子,如何能包得盡?就用草汁澆淋,等干了我們再前行,只要這破褲的邊沿不粘糊上我的傷處,都無大礙,小傷而已。」

錢思語不再說話,把一旁的草藥包入布料里,擺到麥包包的身旁,轉身繼續尋找,一定要多采一些給姐姐備著,看姐姐也是細皮女敕肉的,言辭卻像書上說的江湖兒女般的口吻,如若我受了傷,我也要如此堅強。本想勸姐姐就此返回客棧的,看來此次不采到化魂草,絕不能無功而返了。

山上的兩人不知道,住在客棧里的兩個家伙,不僅無聊至極,而且頗替她倆擔心,商量之下達成共識,反正都不能飛不能跑,叮囑了客棧小二替她們留著房間,付了些定銀,已經相互攙扶著往良戟峰方向慢慢走來。

麥包包有些疲憊,靠著細泉邊的山岩打盹,雖然不斷的提醒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放松警惕,但是沉重的眼皮兒在開開合合無數次之後,還是閉合上了。錢思語望著西移的太陽,她知道姐姐是過力了又受了傷,不敢吵醒眼前的人,默默守了一會兒,捏著那包所剩不多的雄黃粉,往周邊走了幾圈,蛇群是真的散逃了吧,大蛇死後,從小草地的那一頭到這一頭,全都安靜極了,撿了兩根枯木往地上戳了戳,把粗的那一根留靠到麥包包身旁,自己又試了試細的那根,短是短了些,幫助行進還是可以的,撿起麥包包松落到腳邊的匕首,削起木棍的一頭,兩支尖棍都削好了,麥包包還沒醒過來,再次抬頭尋找天邊的太陽,已經西移到山頭的另一邊了,天還沒黑,怕也是一兩個時辰之後就黑了吧,內心里糾結不已,是獨自去尋找化魂草還是喚醒姐姐返回客棧?

錢思語握著匕首在麥包包腳邊的泥土上刻劃下一個大大的等字,拿上她那根細木棍出發了,幾步一回頭的看了看麥包包,還是一狠心,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經過草地上的雄黃粉圈時,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之前她在周圍繞圈圈的時候,大蛇的尸體明明就離那棵唯一的大樹不遠處,怎麼陪了姐姐一會兒的功夫,大樹還在原處,而大蛇的尸體怎麼到了不曾去過的草叢那一邊,觀察了一下周圍,她沒有記錯,雄黃粉圈是她撒畫的,姐姐和大蛇的位置更是像印刻在她的腦海里,想忘都忘不了,可是那蛇不是死了嗎?蛇頭怎麼露出一點點兒在那邊的草叢里,難道是有什麼東西把它拖過去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還想留下姐姐往山上攀爬的,看來這里仍然很危險,她又猶豫了,站在原地望著右邊的麥包包,和左邊的大蛇頭,往哪邊先走?

一探究竟的念頭佔了上風,錢思語拍了拍胸口,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緊緊握著手里的尖棍,尖尖的一頭朝前方,小心翼翼地往蛇頭處移動過去,每前進一步都要停下來東張西望一次,雖然是她和姐姐沒有踩過的方向,但地上東倒西歪的野草,還是能看出拖拽的痕跡,果然不出她所料,大蛇是被什麼東西拖往那個方向的,終于貼近了蛇頭,她迅速揮舞著尖棍往蛇頭周圍的草叢亂打亂砸了一番,被她打扁的野草後面,是一個血腥凌亂的場面,大蛇頭、要斷沒斷的蛇皮、凌亂的蛇骨和暗紅的血液、殘留的白花花的蛇肉。

一個干嘔,錢思語努力平復著自己驚恐不安的情緒,那麼大的一條蛇,是什麼把它吃成這個樣子啊?皺著眉,抖著手里的尖棍,顫悠悠的在面前胡亂瞄準著,左晃右晃,兩米開外的紅點點讓她眼前一亮,那鮮紅的不是血液,是漿果,那本御醫手記里有寫過它,名字記不全了,但是這個東西對于習武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寶貝,只要吃下數粒,不僅能強身壯骨而且能讓內力大增,尋寶的興奮一下子就戰勝了恐懼,她朝著紅點狂奔過去,越來越近的時候,簡直興奮得想要尖叫,原來不是一株漿果,有四五株的樣子,全挨在一起生長,密密麻麻的紅點,不僅夠分給姐姐、小溪和嫂嫂,而且還有多余的呢,忍不住哈哈的樂出聲來,錢思語把尖棍就地一扔,采了幾粒漿果往懷里一塞。

不對不對,這擠扁了不就白采了嗎?解開腰帶,月兌了一層外衣平鋪在地,重新束好腰帶,錢思語趴在槳果叢里狂采,山風吹過惹起一陣寒意,但她毫不在意的繼續采果實,采完所有的果實,跪在地上看著紅漿果傻笑,抬袖抹了把額頭的細汗,拎衣角的手僵在原處,傻笑也僵在臉上。

一米開外,四肢著地,死死瞪著她的動物是什麼?虎、豹、獅、狼?虎是見過的,小溪就捕過一只,那其它的和書上說的都不像啊,草綠色的皮毛,細長的眼角,眼珠卻是大而圓的鼓出來,如果是狐的話,臉也不尖,滾圓的臉還垂著很長的綠毛,伸手模了模旁邊的尖棍,剛握到手里,那東西一個跳躍就沖撲了過來,錢思語一聲尖叫,手里的尖棍往前亂刺了幾下,就地打了個滾爬起來,緊張兮兮的盯著襲擊她的動物,看這只長毛大家伙,就像一塊發了綠霉的老豆腐,身手比她還敏捷,除了它的臉和四條腿能看清楚之外,別的地方都被綠毛遮掩得嚴嚴實實,而且剛才刺它的時候,棍尖從綠毛堆里劃過,就像打入草叢的感覺,根本不著力。

「姐姐!!!」錢思語扯開嗓子狂喊了一陣,她必須求救,這東西撲了一次就不再撲了,在她面前踱過來踱過去的瞪著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突然撲過來。她的呼喊聲讓這動物腦袋一縮,渾身的綠毛像炸了開來似的向外豎直,錢思語又打了個寒顫,握著尖棍往來時的方向退去,好不容易采到了漿果,要是被這東西踩扁的話,她又白忙活了,不過更關鍵的是,她需要幫手,需要麥包包幫她逃命。

「哎,我覺得貞兒在喊我耶,你听到沒有?」潘小溪坐在山底的小路邊的大石塊上,嘴里叼著一根小草,歪著腦袋對悅樂說道。

「我還覺得包包在喊我呢,你沒听到嗎?你說咱倆都走到這兒了,上山一來嘛,爬不上去,二來嘛,又不知道她們的方位,你說坐這兒死等,那咱們還來這兒做什麼?不如坐在客棧里等,也不知道她們姐妹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悅樂往地面上丟著手掌里的最後一粒小石子,又彎腰把地上的小石子全撿回手掌內,繼續一粒一粒的往下扔。

「就當郊游嘍,寒冬過去那麼久,春天都要踏青郊游的,我好久都沒有享受下郊游和燒烤的樂趣了,而且我看你扔石子的力道才這麼點兒,還是坐這兒等合適,總好過你老坐在桌邊滾茶杯。」

「呸,老娘撿得多辛苦啊,扔遠了再撿回來,我不是折騰自己嘛,就扔腳邊練練腰力還湊合點兒,我看呀,那什麼化魂草你也用不著吃了,昨天要死不活的動不了,今天還能從客棧走到這山下,再過幾天你也能上山打獵下河模魚了,我今兒天沒亮的時候就該阻止她倆上山,省得眼下揪心。」

「那是,你們就沒一人願意先和我打聲招呼,我要知道她倆上山,睜眼下床就在屋子里給她倆一陣小跑,再加幾個俯臥撐,活蹦亂跳著鬧騰鬧騰,現在也不用和你一起傻等了。」

悅樂把掌內的小石子,用力一握,輕咳了幾聲,揚掌就撒開了滿手的石灰,惹得潘小溪一陣咳,她仰頭望天,無視潘小溪。

「扔石子就玩你的扔石子,你沒事兒把它們捏成粉末做什麼,嗆死人了。」

「你也知道嗆死人,少吹點兒牛不行嗎?你個練家子,光有武力沒有內力,我這是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實力,若不是你不會輕功,我早帶著傷飛到山腰找她們一圈了。」悅樂伸手指著落日道︰「看到沒?金烏西沉,她倆也該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一章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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