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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十四的夜

那種感覺是蘇式特別害怕的,他感覺,好像自己被扔進了一處深淵里,四周是忽冷忽熱的恐怖,還有一種很是討厭的粘稠感,就像是沼澤在吞噬著身體。那里沒有自己家里的溫暖,沒有父親的微笑,沒有父親的溫暖保護。

蘇凌雲看到面色沉重的蘇式,心中一痛,慈愛地說「你會好起來的,這次再堅持一下,式兒要勇敢起來!」蘇式听了後,臉色恢復了部分血色。

「老大老大,你剛才怎麼了?」豆豆追問道。

蘇式給豆豆傳音解釋了月圓之夜的事情,他講的話也把豆豆嚇壞了。連老大都如此害怕,那一定很可怕!不過豆豆在最後,小臉一怔,給蘇式說了一句話「我豆豆會守護老大的。」

蘇式听了後很是感動,他抱起豆豆親昵地親了它一下。

午飯之後的蘇式沒有了往常的興致勃勃,他沒有和豆豆像往常一樣在空地上比賽跑步。雖然父親和豆豆關心的話給了他很多溫暖,這溫暖沖淡了一部分恐懼。但內心的一大團恐懼就像沼澤的觸手拖曳著他的心,沉甸甸的。

孤獨地,蘇式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草屋的床,豆豆在身後緊緊地跟著。

躺在床上的蘇式一點都不想說話了,他睜著明亮的眼楮,死死地盯著草屋的頂棚,那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一只大蜘蛛結了一張大網,等待著獵物的「請君入甕」。

蘇式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就是那等待入甕的獵物,他看到了自己的身軀被一只恐怖的蜘蛛一點點地咀嚼吞咽著,耳旁仿佛有著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他幾乎要投入進去了,這時,豆豆的稚女敕聲音出現在了他的心靈里,把他驚醒了。

「老大老大,你接著給我講話吧,我今天還沒有听夠呢。我會听得津津有味的,」只是它從蘇式那里學來的成語,末了,它又加了句,「這次我豆豆保證不睡覺!」

蘇式看著一雙晶晶亮的眼楮盯著自己,看著豆豆努力地抬著小腦袋瞅著自己的可愛樣子,他內心的害怕像冰雪一點點地融化了,變成了一股暖流,交匯在心田,沖破了蜘蛛網,沖跑了大蜘蛛。他突然又想哭,又想笑。

豆豆是自己的一個好朋友。有時候,朋友就是這樣,在孤獨時陪伴著你,讓你不再是那遠離著的人;害怕時給你鼓舞和溫暖,他會用自己內心的溫暖去給你傳溫,讓你的心靈不再寒冷,充滿陽光,充滿暖意;苦惱時為你分憂,把你的煩惱他承擔一半或者更多,讓你的身心擺月兌沉重的枷鎖束縛,得到自由的解放;當然還有喜悅時,和你共歡,他用自己的真誠笑容給你的歡樂加倍,讓你得到更大更多的甜蜜。

朋友是什麼?就是共歡樂共患難的知己。

蘇式打起了精神,心想就讓月圓之夜的病痛來得更猛烈些吧,我不怕!沒準兒,這也是有一次鍛煉我蘇式的機會,我的身體會因此更加頑強,精神更加堅強。有時候,換位思考就是有著這樣的功效,它能化腐朽為神奇地把壞的東西渲染成好的東西。

蘇式帶著喜悅的聲音又開始對著豆豆說起了漫無天地的話,豆豆呢,它安靜地躺在蘇式的懷里,眼神凝聚在蘇式的面容上,用心地听著,不再無聊,不再疲倦。

他們都沒有發現,蘇凌雲貼著草屋的牆站著,雖然他沒有听到蘇式和豆豆的話語,但他大體上了解了里面的情況。是豆豆幫著式兒恢復了精神和愉悅的心情啊。感謝豆豆。

當蘇式拖著孤獨地步伐走進草屋時,蘇凌雲都把這些看在了眼中,他不能為兒子承擔即將來臨的痛苦,只能鼓勵兒子堅強,勇敢地面對困難。他的內心也會疼痛的,只是在他的面容神色中沒有表現出來。

蘇凌雲放下心來,這次自己和豆豆一起陪著蘇式迎接風雨的到來,一定會雨過天晴的。他拿起了三刃鋼叉,又一次走向了空地,他要把絕招︰三步一斬,再次勤加練習。

前幾天的打獵,蘇凌雲都是踫到的普通的野獸,它們並不難對付,故而,蘇凌雲也沒有機會去驗證三步一斬的威力到底是怎樣。不過,他可以肯定,其威力很強大。如果給他個機會再次面臨上次的將帥赤虎猴和突牙豹中任意一只,他蘇凌雲有把握用此絕招戰勝它。若是同時挑戰兩只凶獸的話,他必須把絕招運用得熟練和爐火純青。所以他要多加練習。

為了治好兒子的病,他要捕獵更多的野獸,特別是豆豆加入他們家庭後,看到豆豆的神奇本能,他決定捕捉更厲害的野獸。若是把更厲害的獸肉精華球熬湯給蘇式喝,那蘇式應該能恢復得更快些吧,他也能提前擺月兌病痛的摧殘和折磨了。所以,他要多加練習。

都說人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做事情是事半功倍的,此時的蘇凌雲就是這樣。對于三步一斬,他在平常也練習了很多次,已經是比較熟練,當然距離爐火純青要差的遠些。如想大多爐火純青的程度,那需要對三步一斬中三步奧義和一斬奧義理解得相當透徹。在以往的練習中,蘇凌雲在十次施展三步一斬時,平均有五六次成功的概率,而今天,在他精神集中的情況下,這個概率增加到八次。

當練習結束後,在清潭處清洗過三人鋼叉後,他抬頭看到西落的太陽把西方的天空渲染成一片橘紅色,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他要開始煮晚飯了。

叫醒了蘇式和豆豆,因為他們在說過話後又睡著了,蘇凌雲一家三口吃了美味的肉湯後,他們三個又一次躺在空地上看著天空看著星星。

十五的月亮是最圓最亮的,今天是十四,天上的月亮要稍微扁一些,距離圓形還缺了一絲邊。這邊會在明晚補上,組成一輪明月。

四周靜悄悄的,耳畔是不遠處瀑布的聲音,如果仔細听,還能依稀听到草叢里小蟲的鳴叫聲,希希簌簌的。

蘇式眼楮看著這無邊的天幕,看著上方的月亮。突然,這月亮漸漸變亮了,那缺失的一邊正在慢慢地露出來,這月亮正向著圓月轉化,向著十五的月亮轉化。這突然的情景也引起了蘇凌雲和豆豆的注意,蘇凌雲立馬坐起身來,扭頭問蘇式,「你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適吧?」蘇式的回答是「爹爹,沒有。」

蘇凌雲面色深沉地盯著天空,豆豆也被這突然間的變化吸引著小臉抬起看著天空看著月亮。

很快地,當月亮的亮度增加到一個點後,它那缺失的一絲邊也補充完整了,這時一輪圓月,十五的月圓提前了一天!

陡然間,蘇式感到體內一陣的火辣傳遍了全身,灼熱的刺痛在體內游走了一圈,這正發生在月圓的一剎那。蘇式的月圓病痛之夜提前了!

因為豆豆和蘇式有著心靈感應,豆豆最先發現了老大的異樣,它忙傳音道,「老大,你怎麼了?怎麼了?」老大疼痛得只能答復著,「好熱,好疼……」

接著蘇凌雲听到蘇式的悶哼聲,發現了地上的兒子在痛苦地扭動著身軀,二話不說,他趕緊抱起蘇式,飛快地向草屋跑去,豆豆邁動著細小的四肢緊緊跟隨著。

蘇凌雲把蘇式安放在床上之後,又趕緊出去了,他要去取一些冰涼的潭水為蘇式降熱。取來了潭水,他把一片布濕透後,輕輕地覆蓋在蘇式的額頭上。

蘇式全身發燙,他體內仿佛存在著一個火山一樣,陣陣的滾燙一波一波地憑空涌動了出來,澆灌著整個軀體。不一會兒,蘇式的皮膚被熱得紅起來了,不,準確地說,應是被燒得通紅。

蘇凌雲拿起兒子額頭上的濕布,入手熱熱的,這濕布上的水已經被蒸發干了。他趕緊換了塊濕布再次給蘇式覆蓋在額頭。

「爹爹,我熱,我熱,很燙,很痛……」蘇式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這樣不行,蘇凌雲心想,他輕輕地、快速地慢慢褪去了兒子的衣服,把兒子的軀體用涼水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每當一塊濕布接觸到蘇式的身體,都能看到一陣白氣憑空冒了出來,這時水蒸氣!

蘇凌雲臉上也是焦急的汗水,他的眉頭早已擰在了一起。兒子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他不是沒有想過把兒子放在清潭中,他曾經試過一次,不過就再也不敢那樣做,那樣做的話,蘇式會感到更劇烈的疼痛。所以,用布擦拭的效果要好點。

豆豆也是很焦急的,它急得用腳站在了床上,眼楮緊巴巴地看著老大冒著紅光的身體,而它卻什麼也幫不了。它不斷地用心靈呼喚著老大,可老大仿佛已經听不到它的心靈傳音了。

蘇凌雲知道,他要一遍接著一遍的為兒子擦拭降溫,這樣的過程幾乎不能停止。他知道,只要把這個夜堅持過去,一到白天,蘇式就會好了!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一晚,十四的夜。

蘇式,你要勇敢,你要挺住!

曉蘇向您問好,鍛煉身心,保護環境,邀君同行,情龍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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