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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監控錄像在讓人窒息的壓力下放完了,仿佛,年輕人最後說的幾句話還在空中飄蕩。

「首先,我給了他機會,而且,我們賭的是真正的俄羅斯輪盤,我們是在賭命,不是在開玩笑!」蕭遠行緩了一緩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該死?」買買提仿佛蒼老了很多,看完監控錄像,等于是再次體會到了兒子的死亡,同時,也感受到了兒子死亡時候的痛苦。

「不,我的錯誤是在知道他用了空炮彈後還下殺手,畢竟,正如他說的,我們都是面對同一顆子彈,實際上,無論輸贏,我們都不會有生命危險,既然我犯了錯誤,那麼,我就應該承擔錯誤帶來的後果……」

蕭遠行非常緩慢的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支精致的左輪手槍,這是那年輕人的左輪手槍。

立刻,周圍無數支槍對準了他,如果不是他的速度非常緩慢,估計早就被亂槍打死了。

蕭遠行把槍緩緩的指在自己的頭部,看了一眼已經被幾個保鏢擋住的買買提後又看向老人道︰「希望你遵守自己的承諾!」

那老人非常嚴肅的點了點頭,而他身邊的小七卻是背轉了身體。

「七哥,我一直以你是我的老大為榮,來世,我蕭世遠行依然願意追隨七哥左右!」

七哥沒有回頭,身體抖了一下,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大廳里面一股讓人傷感的悲情在彌漫,在這大廳里面無論是小七的人還是買買提在C市的人,大多都認識蕭遠行,現在看到蕭遠行那英雄末路,都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畢竟,他們的地位還遠遠不如蕭遠行,而現在,蕭遠行卻落得如此下場,就是七哥親自出面居然也無法擺平,不免都有些傷感。

「可以放過他們兩人嗎?」蕭遠行眼楮在劉彪和張揚身上巡過,回頭又對買買提道。

買買提朝外面看了一眼,立刻,有個人跑了過來,附著買買提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

「不行!他也是凶手之一,雖然與另外一個人沒有關系,不過,既然他們是好友,那就一起上路把,我買買提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干的都是斬草除根的事情。」買買提面無表情,對于他這種人老說,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更不會有良心上的譴責,趕盡殺絕才是他的作風。

听到這話,張揚和劉彪腦袋轟的一片空白,嗚嗚……這可真實無妄之災啊,特別是劉彪,郁悶得吐血,他對這事情可是根本是一丁點兒都不知道,現在卻是做了張揚的陪葬品。

狗曰的張揚!

該死的張揚!

嗚嗚……如果不是腿不靈便,劉彪真想在臨死之前把張揚暴打一頓以泄心頭之恨。

「呯……!」

就在張揚躲避劉彪殺人目光的時候,一聲悶響,蕭遠行已經開槍了,這次,不是空炮彈,縴細的子彈從太陽穴里面射進腦袋,留下一個細小的血孔,空中, 射出一絲不多的血花,他的身體居然還沒有倒下來,不過,槍已經滑落在了地上。

「咳咳……張揚,我盡力了……別……別……別怪我……劉……」

蕭遠行努力的轉過身體對著張揚說說,然後有看著劉彪,「蓬!」蕭遠行支撐不住了身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眼楮還看著劉彪,露出深深的歉意和不甘。

「大哥……大哥……嗚嗚……大哥……你永遠是我大哥,你干嘛抱歉,干嘛抱歉啊……」

劉彪瘸著腿猛的跳過去抱住蕭遠行的尸體大哭起來,雖然他跟隨蕭遠行不久,但是,自小以來,他就崇拜蕭遠行,立志要跟隨蕭遠行闖出一番天下,那知道,今天居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偶像死在自己面前,這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

「我要殺了你這個老賊……」

劉彪猛的向地上的左輪手槍抓去,可惜,手還沒挨著左輪手槍,一只閃爍著皮革光澤的皮鞋重重的踩在了那支左輪手槍上面,劉彪腦袋上頂上了一支黑洞洞的槍口。

是買買提的保鏢,保鏢手中的槍指著劉彪紋絲不動,眼楮看著買買提,顯然,只要買買提示意,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打爆劉彪的腦袋。

劉彪的頓時如同石雕一般不敢動彈,饒是他勇猛無比,但是,一支槍指著腦袋那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慢!」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張揚走出來喊道︰「買買提大哥,我希望你能夠再仔細看一遍那監控錄像!」

「為什麼?」買買提看著地上蕭遠行的尸體,又看了一眼那水晶棺,有點魂不守舍。

「因為,我曾經給過你兒子一次機會,我讓他放棄,而且,我告訴他,只要他開槍,他肯定會死,如果他那時候能夠懸崖勒馬,那麼,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我希望,買買提大哥也給我們一次機會!」張揚語氣鎮靜,心里卻是在打鼓。

「你就是這個理由讓我放過你?」買買提緩緩走到水晶棺邊,粗大的手在棺材上面撫模著,一臉悲痛,寬厚的身體仿佛也變得佝僂萎縮了,這個時候,他是一個父親,而不是一個鐵血梟雄。

「不,我不是讓你放過我,我只是讓你給我一次活命的機會,因為,我同樣也給你兒子了一次活命機會,雖然他現在死了,你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是曾經給你兒子機會,只是,他自己沒有珍惜而已!」

「如何?」買買提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眼楮看著張揚。

「我和我的好友劉彪現在從這里走出去,我們只需要買買提大哥給我們從這里走到胡同口的時間,只要走到哪里,就算買買提大哥給了我們機會,您就當替你兒子還我這個人情,怎麼樣?」

「你認為讓你走到胡同口就可以逃走?」買買提赫然狂笑,笑聲充滿了滄桑。

「這不用你管,你甚至于可以讓人跟隨我們十米遠的距離,只要走到胡同口,隨便你們怎麼樣,是用刀還是用槍都可以,我想,像買買提您這樣的大人物,不會連這麼點小要求都做不到吧?當然,如果你擔心我逃走,要在這里把我殺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哈哈哈……孩子,居然知道用激將法,好好,好……不愧是能夠在賭桌上打敗熱迪力的天才人物,好……我就替我兒子還你這個人情,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從胡同口逃走!」

買買提仰天大笑,都笑出了眼淚,笑到最後,都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了,顯得無比的詭異。

「好,一言為定,現在開始,我們走了!」

張揚可不想節外生枝,現在很明顯,這個老頭已經有點瘋狂的感覺了,隨時都有殺人的傾向,話一說完,張揚已經把劉彪從地上拖起來,兩人一拐一拐互相攙扶著往樓下走去……

幾個保鏢不禁都望向買買提。

「送他們到胡同口!」

買買提似乎心力交瘁,揮了揮手後雙手撐在水晶棺上面,眼楮看著里面的尸體,尸體除了一臉蒼白外,就像在沉睡一般,嘴角泛著買買提熟悉的笑意……

幾個保鏢手一揮,頓時,大廳里面數十人立刻魚貫而去,向張揚他們追去,

對于他們來說,張揚的要求簡直是一個笑話,別說胡同口,就是張揚藏在C市,他們也有把握把張揚和劉彪楸出來,何況,對方兩人之中還有一個瘸腿的,如果想在他們的眼皮地下逃走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光是他們這麼想,就是小七和那老人也是這麼想,沒有人相信張揚帶著一個傷員能夠逃出數十個全副武裝的彪熊大漢的追殺。

「如果這兩個孩子今天能夠逃走,以後必成大器,可惜了……」老人嘆息了一聲慢慢朝買買提走了過去,現在,他也松了一口氣,看買買提的樣子,這事情應該告了一段落,現在,他需要安慰安慰這個老年喪子,曾經一起戰斗的同僚。

「也許,會有奇跡出現。」

看著張揚和劉彪消失在樓梯口,七哥喃喃低聲念著,他第一次在酒店看到張揚的時候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而剛才看了賭場里面的監控錄像後,他對張揚的能力感到不可思議,那有點猥瑣的年輕人似乎每時每刻都在給人驚喜,就在剛才前一會,那一臉猥瑣的家伙都是害怕得要死,而只是一個瞬間,他居然能夠面對買買提強大的精神壓力談判,用激將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雖然買買提看穿了他的想法,但是,不得不說,他還是成功了……

可惜,這種人才發現太晚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天色隱隱有一絲灰暗,小胡同里面除了那些穿黑西裝的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一眼望去,平時生機勃勃的胡同口也充滿了壓抑和死氣沉沉的氣氛。

當張揚扶著劉彪跌跌踫踫向外走的時候,胡同口外面的人已經在朝里面張望,顯然,有人電話通知了他們攔截張揚和劉彪。

現在,這小胡同就像一張巨大的網,而正在磨磨蹭蹭走在胡同里面的張揚和劉彪就是網里面的魚兒。

「腿能走麼?」張揚問道。

「我曰,你看我這樣子能夠走嗎?」劉彪大怒,把綁著石膏的腿抬起來。

「一只腿跳沒影響吧?」張揚盡量把步速放慢,看了一眼後面十多米遠的西裝漢子低聲道。

「沒……你真的有辦法逃走?」劉彪猛然精神一震。

「嗯,你听到我的,記住,不能夠出絲毫錯誤,看到那書店沒,現在我們沿著胡同邊上走,經過那書店的時候,我喊一二三,你就躺下,猛然的往里面滾進去。」

「咳咳……那門關著,我滾得進去嗎?」

「我會打開,你只要記住,我喊一二三後,你立刻滾,千萬記住,別滾錯了方向,別沒滾進去卻滾到了外面那可就慘了,嗯,對了,還要注意下,你知道那書桌的位置吧,滾進去的時候要避開那書桌的位置,不然,那卷閘門關不下來……記住了嗎?」

「嗯嗯,你喊一二三,我就躺下,朝卷閘門里面猛滾,不能朝外面滾,而且,要靠右邊一點,因為左邊有個書桌擋住,滾進去後立刻朝屋子最里面爬……」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劉彪的思維也清晰無比了,這個時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一點點的誤差就會送掉姓命,當然,劉彪這個時候對張揚有著一種盲目信任,因為,他看了那監控錄像里面張揚眼花繚亂的表演,他從來沒有想過平時猥瑣無敵的張揚居然如此厲害。

跟隨在張揚劉彪後面的人對他們鬼鬼祟祟的小動作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們就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張揚如何逃走,現在這個胡同里面可以說是插翅難飛,何況,兩人之中還有一個綁著石膏的瘸子,如果在這光天化曰之下都讓他們逃走,那可就真是沒有天理了……

慢慢了,張揚劉彪的目標越來越近,而在書店的前面十多米遠處,至少有二十雙眼楮盯著他們。

劉彪的心髒「砰砰」直跳,他不知道張揚到底有什麼辦法,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選擇余地,甚至于,這麼短的路程,他都沒有時間問張揚的具體計劃,他只能按照張揚的去做。

近了!

近了!

張揚緊張得額頭上冒出了汗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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