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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悟道

當冰冷的海風將武念卿吹醒的時候,已是深夜了。他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不知哪一顆是師父,哪一顆又是師祖?此時,他悲傷稍減,他便將滄浪真人的尸體平放于船艙中。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找到了北極星,他不免慶幸,風向一直沒有變,一直是將小船朝無忌島的方向吹去。于是,他也就放下了心來,坐了下來,呆呆出神。他雖然平靜了下來,但是內心還是忍不住悲傷。

他呆了一會,心道︰「風既然將我向無忌島吹去,我就不用先回大陸。我去將師祖葬在無忌島上,好讓師祖便于訪仙問道,也免得生人打擾!」

武念卿在海上一直飄了兩天兩夜,才來到無忌島上。由于武念卿剛開始上船時,比較倉促,根本就沒有準備食物,此時的他又餓又渴,身體虛月兌,頭腦發暈,嗓子里就似要冒出火苗來一般。他記得山洞中有師祖藏儲的糧食和水,他便慢慢的爬下船,踉蹌著漫漫朝石洞挪去。

來到洞口,他兩眼已經模糊,他努力雙手扶著石壁,模進洞去。他找到了水壇,看到了水,突生一股大力,抱起一壇水,不顧死活的「咕嘟咕嘟」的猛喝下去。他喝的猛了,被嗆了好幾次,可是這水壇就似粘在他嘴上一般,一直將水向他嘴里猛灌。武念卿實在是渴的極了,竟然將一壇水,連滴帶灑的喝了個底朝天。

他喝飽水,頓感精神抖擻,也不感到怎麼餓了。然後,他便跑出去將滄浪真人的尸體搬到了島上。他背著滄浪真人的尸體,不免的又是熱淚滾滾而下。但是,他畢竟是男人,心胸寬闊一些,過了一會,他便止住了悲傷。

這個島上雖然是亂石嶙峋,但是石縫中還是長著不少樹木花草。這里離得大陸較遠,也沒有什麼鳥雀,更沒有什麼毒蟲。武念卿抬頭向島上四處望了望,看到山頂山樹木茂密,風景甚好。于是,他便背著滄浪真人的尸體,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山坡頂上。他放眼四望,除了周邊幾個小島礁外,滿眼盡是茫茫的大海,遠離了塵世的浮夸,倒也正適合尋仙訪道。

他不願讓滄浪真人暴尸太久,他要將他盡快安葬。但是,眼見這是座石島,根本無法挖掘墳墓。他沒有辦法,只好找了一出凹穴,剛好可以放下滄浪真人的尸體。他又搬來大小無數的石塊,混合著樹枝將凹穴填死,就這樣算是將滄浪真人安葬了。然後,他又折了三根樹枝,放在墳旁權當貢香,他又撿拾了幾塊比較圓的石頭,放在墳前,權作饅頭。他整治妥當,含淚磕了幾個頭,這才慢慢的下了山坡。

下得山坡,他向岸邊一看,臉刷的一下子白了,一跤坐在了地上,腦袋轟的一聲,不知如何是好。他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已經飄的很遠的小船,似乎天就要塌下來了。原來,他下船時,並未將船拋錨,此時小船已經被海風吹得很遠了,他只能是極其痛恨的看著小船越飄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他狠命的抓起一塊石頭砸向石壁,他只能痛心,淒涼。過了好一會,他稍稍緩過一點勁來,嘆道︰「罷,罷,罷。我武念卿就在這里陪著師祖終老一生吧!從此再也不用問江湖中事了,又有何不好呢!」既然已經無可奈何,他就順其自然,自我安慰了一下。

過了一會,他站起來,慢慢朝石洞走去。走到石洞門口,他看著冷冰冰的石洞,只邁出了一只腳,隨即又收了回來。雙手撫著石壁,心想,自己以後就要在這個石洞中直至老死了。他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回中原了,再也見不到穆雪了,再也沒有機會去找尋阿雲了,最重要的是再也見不到香兒了,她會嫁給別人的。想到這些,他痛心無比。他拍了拍石壁,低頭走進了石洞。

他在洞中找了一把干草,又撿了一些干柴,模出隨身攜帶的火刀火石,就在洞中生起了火。這時,他又覺得饑餓難當,頭暈目眩,四肢無力,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他實在餓的慌了,可是洞中除了十幾壇清水,竟然沒有一粒糧食。于是,他坐了一小會,恢復了一力。然後他就出得洞去,朝岸邊走去。此時,天色尚明,他月兌了鞋子,卷起褲管,便下水去。幸好此時還不是冬季,岸邊還有魚蝦。他在礁石縫里用手模來模去。果然,運氣不錯,不一會便模著了兩只大螃蟹。

他顧不得再多抓幾只了,因為他實在是餓的不行了。他一手拿著一個螃蟹,迫不及待的跑回洞中,直接將它們扔在了火堆里。只听  啪啪一陣響聲過後,便傳來陣陣香氣。他也不怕燙手,伸手從火堆里將兩只熟螃蟹抓了出來。他用手撕著,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他一口氣將兩只螃蟹吃完,肚子中有了食物,他也來了精神。可是,只吃兩只螃蟹根本就不飽,所以他便拿起先前喝光了水的空壇子,又來到礁石處。他這次,足足模了半個多時辰,天已黃昏,他也早已螃蟹海蚌的抓了滿滿一壇。他滿心歡喜的回到洞中,慢慢的烤著吃起來。等他吃飽,也將這一壇海鮮吃空。吃飽喝足後,他也疲倦之極了,他倒在地上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第二日,天色微明,武念卿便起來了。他走出洞,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頓覺精神一爽。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給他師祖磕頭。他一想到他師祖的死,他就又悲傷起來。他來到墳前,磕了頭,沉思了一會,心道︰「師祖慘死,我卻無法回歸中原為他老人家報仇。也不知莫大哥怎麼樣了,想來有東海三煞幫忙,他也應該沒事!」他隨即又想到自己將要獨居幽島,直至終老。不免的心灰意懶起來。他順手折了一根樹枝,一邊抽打著雜草樹木,一邊在島上逛了起來。

這個小島並不是很大,武念卿沒用一個時辰就逛完了小島。他發現這個島上除了偶爾飛過的海鷗,竟然再也沒有一只鳥獸了。幸好周邊的礁石到處都可以抓到海鮮,這樣他的食物問題就解決了。

他本就是豁達之人,此時陽光明媚,海風習習,景色宜人,他也就心情大好。他轉了一會,便又去礁石處抓了一些螃蟹龍蝦之類的海鮮烤著吃了。吃飽之後,他便沒事干了,反正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所以他也不再難過。他就爬上一塊礁石,盤腿而坐,吹著海風,听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望著茫茫的大海,心中無比的寧靜。這時,他卻感覺到,若是能在此終老一生,也算逍遙快樂。他出了一會神,突然想到,當日滄浪真人救他之時,就是這麼坐在一個礁石上,只不過那是在東海邊上,而自己卻是在茫茫的大海上。

他這麼一想到滄浪真人,不免就想到了滄浪真人臨終之時囑咐的話,滄浪真人囑咐他,叫他日後要小心風難追。他不禁嘆道︰「連師祖都傷在了他的手上,我又怎麼能斗得過他呢!再說了,我根本就是回不了中原了,怎麼和他相遇呀!」他想到此處,不禁苦笑搖頭。

他閑來無事,便細細回想著滄浪真人和他說過的話,心道︰「師祖還讓我小心張夏,嗯,我看此人就是個壞蛋。當日在百合谷中,他一句話就逼得徐義天自斷一臂,還逼迫師父自殺身亡。他還在樹林中與小泉郎合謀殺了郭振,又在金陵城外土地廟與人密語。看來,就算他是什麼朝廷命官‘徐將軍’,也應該是一個大大的壞官。師祖肯定是查到了他的什麼秘密,所以才叫我小心他。」說著,他一拍大腿,嘆了口氣,道︰「可惜,師祖並沒有說出他的秘密!」想到這,他又不禁皺眉,他想著師祖還說過「福俠客棧有秘密」,不禁自問道︰「這福俠客棧又怎麼了?」

他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便猜測是誰要追殺師祖,他心道︰「如今江湖上,有能力調動馬步芳等六人的,若非徐義天,便是郭泰。以他二人的武功和聲望,辦這點事就是小菜一碟。可是徐義天俠義為先,不可能與這些江湖左道同路。莫非是郭泰?」他曾經見過郭泰一次,想著他的詭笑,想著他的大弟子也是整日鬼鬼祟祟的,便不由得對他大起疑心。

武念卿喃喃的道︰「莫非是他?可是,若是他,怎麼他的大弟子又會與張夏勾結殺害他的兒子呢?難道是張夏與郭泰有什麼深仇大恨,他打不過郭泰,所以先殺了他的兒子以泄私憤?」他想到此處,不禁一拍大腿,道︰「是了,是了。早就听人說,郭泰這人也不是善類。肯定是他想稱霸武林,所以才指使這些人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殘害忠良,他專等坐收漁利。這麼想來,張夏與小泉郎可能是對他敢怒不敢言,所以他們才殺死了郭振來發泄心頭的怒火。」

他想到此處,覺得豁然開朗了,心道︰「罪魁禍首就是這個鬼刀門的門主,莫兄所言的關乎天下安危,百姓生死的大事,定然就是指郭泰想統一武林之事。他為人不好,正派之士肯定不會服從他,所以只要他想當武林盟主,勢必會有一場血雨腥風!」他想到此,不免打了個冷顫,心道︰「他要想稱霸武林,第一個對頭就是莫邪劍派!」他不免為香兒擔心起來,他擔心香兒會受到傷害。

但是,這種念頭,也只是在他心中一閃而過。他苦笑搖頭,道︰「我擔心又有何用,如今我自己身在孤島,不知明日生死,又何必多操心呢!就算我在大陸,難道我還能再去找香兒麼!」他想到此,又是不免心酸難過一陣。

他一直坐在礁石上發呆,直到肚子「咕咕」叫,他才回到洞中,抱著那個空壇子,去到礁石縫里抓海鮮吃。

到了晚上,他吃飽喝足之後,自己在岸邊吹了一會海風,才回到洞中去。此時,天氣有些冷了,特別是在晚上,所以點上一堆火是比較好的。所以,他重新點然了火堆。躺在火堆邊,暖暖的甚是舒服。

武念卿一時倒是睡不著覺,他便坐在火堆旁,右手拿著根樹枝在火堆里亂戳著,嘟著嘴說道︰「偏生這個小島上沒幾棵像樣的樹,就連做木排的材料也找不到。如果能做個木排,我也就能離開這里了!哎!」想到這里,又不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突然一生氣,順手從壇子抓出一只沒有烤的螃蟹,活生生的將它按在火堆里,他用樹枝使勁頂著它,惡狠狠地罵道︰「偏生你這畜生會潛水,我要和你一樣會潛水,還用困在這里,天天吃你麼!」他罵到這里,又將螃蟹使勁的往火力按了按,但听這螃蟹被燒的滋滋作響。武念卿听著「滋滋」聲,心里憋著的一口怒氣似乎發泄了出來,但是口里還是罵道︰「燒死你,燒死你個畜生!」

突然,「砰」的一聲,火花四濺,好多火星都崩到了武念卿的身上,慌得他忙撇了樹枝,站起來,雙手在胸前、腿上亂撲一陣,生怕燒著了衣服。原來,他這螃蟹燒熟了,易脹氣,炸了開來。武念卿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火星,一邊氣憤的亂罵一通。

他拍打著自己的衣服,突然停手,看到了他左側衣襟上有個血字。這時,他才想起來,這個字是他師祖臨終前寫在他衣服上的。他望著這個字,慢慢坐了下來,蹙著眉,心道︰「當日師祖寫下這個字的時候,叮囑我道,若是要練神功,必先參透這個字的含義,否則就不可練習神功。」他想著想著,左手搓著下巴,道︰「師祖讓我練什麼神功呢?這個字又有什麼含義呢?」他一邊琢磨著,一邊將這個「武」字在地上寫了出來。

他突地一拍腦門,道︰「是了,師祖當日所說的神功便是他老人家自創的‘無為神功’。」他抬頭看了看石壁上模糊地字跡,又道︰「當日我們乘船逃離敵人的追捕,他老人家便知我們會回到這個島上。他自己知道他沒有時間教導我練習此功,他怕我沒人教導會走上邪路——師父和東海四煞不就是這樣的麼!所以,他才讓我自己去參悟這個字!」

但是,他隨即又嘆了口氣,用腳擦去了地上的「武」字,有些哀傷的道︰「就算我練就了此功,又有什麼用呢!難道真能飛天遁地潛海,可以離開此地麼!?」他雖然心灰意懶,可是總歸還是感念滄浪真人對他的好,嘆了口氣,望著顫動的火苗,心道︰「師祖總歸是對我好的,他是想讓我走正途!」他仰面躺在干草堆上,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天明醒來,他早已將此事拋在了腦後。他左右無事,便又在島上游玩了一回,直至感覺餓了,這才又抓了東西來吃。這個小島實在太小,他玩遍了這個小島,便即想著到附近的島礁上玩一玩。他畢竟還是少年人的心性,于是,他一直等了六七日。這日,風平浪靜,眼光明媚,甚是暖和。于是,他便月兌了衣服下了海,朝最近的一個礁盤上游去。他的水性一般,雖然最近的這個礁盤,看上去沒得可玩,但是,就因為距離近,以他不怎麼樣的水性,還是勉強可以到達的。

他勉力支撐著,就在他將要精疲力竭之時,他也剛好到達了這個礁盤。他坐在礁石上,喘息著道︰「還好,我的水性不懶!」他自己竟然不知臉紅的夸自己水性好!這只是個小礁盤,除了珊瑚,沒有別的植物,還好,這里的魚蝦蟹之類的比較多。

這之後三四天,他就在無忌島和這個礁盤之間來回游著。慢慢的,他膽子大了,便朝更遠處的一個小島游去,當他到達這個小島之時,發現這個島雖然比無忌島小了些,可是這里的植物比無忌島多,而且更讓他興奮地時,這里的石壁上有海鷗居住。他游玩了一天,逃了幾十個鳥蛋,這個對他來說,可是無比的美味呀。可是,他赤身露體的無法帶回無忌島。沒辦法,他便在石頭上將這些鳥蛋,一個個敲開,全部生喝下去了。雖然很腥氣,但是口感還好,比起吃生馬肉來說,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模了模嘴,心滿意足的游回了無忌島。回到島上,他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便臥在洞中睡熟了。

就這樣,一連幾日他便在這兩個小島之間穿梭,幸好這樣,可以讓他換換口味,免得膩了。這一個小島上玩膩了,他便又朝更遠的小島游去。就這樣,他每日游玩,倒也自在快活。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水性竟也大長。時光飛逝,不知不覺間他已離開大陸一月有余了。這里與大陸不同,在大陸此時,應該是冬季了,可是,這里卻依然暖和。他每天坐在樹下听海濤,看飛鳥。

這一日,突然狂風驟起,下起了暴雨。他來不及跑,衣服就被淋濕了。他跑回洞中,看著外面烏黑的天,怒吼的波濤,心道︰「幸好這個洞夠深!」他升起了火,然後又用樹枝支起了架子,烘烤著濕淋淋的衣服。

他本來還在罵天氣突變,卻又突地笑了起來,道︰「此乃天不絕我也!」他之所以轉怒為喜,正是因為他看到了擺在一邊的十幾個空水壇。這一個月來,他已經將這些水喝的差不多了,若再不下雨,過個三五日他便會因為缺水而饑渴致死的!他架好衣服,一拍,興奮地將空壇子,一個個搬出洞去,放在洞口接雨水。

他任由雨水灌滿了壇子,他卻暫不去管,他只坐在洞中烘烤著衣服。在他翻衣服時,他又看到了那個血字,此時這個血字已然模糊了。他看到它,不免又即想起了他師祖的慘死。他看著這個字,喃喃的道︰「我這些日子只顧著玩了,竟然把它給忘了。」一時,心中竟然有些慚愧,心道︰「師祖這麼看重我,我怎麼能辜負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好心呢!」他想著自己的不該,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他下定決心,道︰「不管我回得去,回不去,我都應該練好本派的武功,這樣才不會愧對師父與師祖呀!」他主意已定,便即拿了一根火棍走到洞壁刻字處。他看著滿壁刻著的內功心法與劍法口訣,心道︰「師祖囑咐我,要我參透了這個‘武’字才可以練習武功,那我就應該听師祖的話!」

于是,他又回到了原處坐下。低著頭沉思,時不時的拿樹枝在地上劃著「武」字。他苦思著這個字到底有何意義?師祖為何把它看得這麼重要?他識字不多,他除了知道這個「武」字是武功的意思外,就只知道它是自己的姓氏。他想著,自己和師傅學劍法時並沒有听師父說過此事,就算師父境界達不到,可是,自己與黃炎嗣學虎爪功時,也沒听他說過關于「武」字的事情呀!為何偏偏師祖要自己參透這個字呢?

他苦思良久,他面前的地上早已被他用燒黑的樹枝劃的黑黑的一片。他抓抓頭皮,又思考了良久,可是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他一生氣,不由得埋怨開了,道︰「練武就練武,怎麼又扯上文字了呢!難不成這個字里能有什麼口訣,讓我一夜之間練成神功麼,我是看不出的!這樣的話,那不如就讓書生來習武了!」

武念卿雖然平日里看起來有些懶散,可是當他認真做起事來,那是雷也打不動的。所以,他此時抱怨歸抱怨,那也只不過是想知道答案而又得不到答案的牢騷罷了。他發完牢騷,又即聚精會神的苦思其意。他在那里冥想著,竟然不知外面大雨早歇,已然月上中天。

他苦思一夜,還是沒悟透其中的奧秘。他雖然心中煩悶,可是並沒有一絲疲倦之意。他走出洞來,呼吸著新鮮空氣,伸了伸懶腰,朝著大海大聲叫喊了起來,將他心中的不快、煩悶、憂傷,全部發泄了出來。他心情好了一些,便在岸邊來回踱步。他竟然沒去想是不是該吃飯,是不是該休息,竟然還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突然「嘎嘎」兩聲,武念卿抬頭一看,竟然是兩只海鷗在打架。但見它們在空中翻舞著,又是用嘴啄,又是用爪抓的,打得甚是厲害。武念卿由于思考不出這個問題,他就有些心煩,道︰「鳥兒打架也拼命麼!」他說著這話,隨手拾起了一個石子。對準這兩只打架的海鷗,狠狠的扔了過去,口中還叫道︰「打什麼打!」

石子飛去,兩只海鷗一驚之下,慌忙的飛開了,也不再打架了。武念卿看著這兩只海鷗各自飛開,他就站在當下,呆呆的看著他們越飛越遠。突然間,他一拍大腿,臉現驚喜之色,慌忙蹲子,在地上撿了一個石子,隨手寫了起來。他用石子一筆一劃的將「武」字寫了一遍。

寫完這個「武」字,他拋下石子,大叫著跳了起來。他想通了,他悟透了,他樂得合不攏嘴。他興奮的朝大海叫道︰「我懂了,我懂了!」然後他又跑到滄浪真人的墳前說道︰「師祖,我懂了,我懂了,孫兒懂了,多謝師祖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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