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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失散

從第二天開始,武念卿便又開始跟著師父練功。燕飛用樹枝做示範,武念卿則使長劍將早已爛熟于胸的劍法練了起來。武念卿不練不知道,原來真像師父說的不能紙上談兵,他一用劍,才真的知道,口里說說和手上練練簡直是天壤之別。燕飛用的是左手,所以他也要求武念卿用左手。武念卿練著劍法,感覺特別別扭,他便越練越感覺枯燥。心道,右手好好的,師傅非得讓使左手!他幾次要和師父辯解,卻都被燕飛一頓臭罵給罵了回去。這回燕飛可不再對他仁慈了,畢竟,嚴師出高徒。

武念卿練了好幾天,終于有點上道了,左手使劍已不感別扭了。但是,武念卿還是時不時的要用右手拿劍。燕飛每次見到都會大發脾氣,而武念卿總是偷偷地伸伸舌頭,繼續用左手練劍。一天,武念卿練得累了,正好毒性又一次發作,等痛苦過後,他便又是右手持劍。燕飛看到又是一陣生氣,但念在他毒性剛發作完,便沒再吼他。到得下午,武念卿已練得累了,他的心性本就是不受約束的,他認真練了七八天,雖是時不時的毒性發作,但他還是堅持下來了。這次他心里實在憋得難受,心想,這幾招劍法已練了無數遍了,今天是不是向師父告個假,和阿雲出去玩玩呀!他一邊打著小算盤,一邊練劍,不免分心,有些招式便使得不到位。

他飛快的練完一套劍法,已是滿頭大汗。他停下來,笑嘻嘻的將插在褲腰里的右手抽了出來——他為了練習左手劍法,就在練劍時將右手藏起來,省得一不小心用了右手,師父又得大發雷霆。他右手一拿出來,左手一甩,劍交右手,笑呵呵的拎著劍朝燕飛跑去。通過這幾天的觀察,燕飛看出武念卿雖然天資聰穎,但就是心氣浮躁,沒有恆心毅力,這可是習武的大忌呀。所以燕飛早就對他不滿了,今天看他練劍又是心不在焉的樣子,燕飛心中便有氣。燕飛脾氣本就古怪,這時又見武念卿笑嘻嘻地跑來,而且他千叮嚀萬囑咐,不準用右手拿劍,這小子居然還是記不住。燕飛見武念卿右手持劍,一時邪氣上沖,左手一揚,一枚銅燕疾飛而出,這下武念卿要倒霉了。

只見武念卿頓時滿臉漲紫,瞪大眼楮,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鮮血不住的從指縫里流出,長劍也已經掉在了地上。武念卿倒地哀嚎。燕飛這一擊,不偏不移的正好打斷了武念卿右手腕的手筋。射率和阿雲見到武念卿倒地哀嚎,慌忙跑過來查看。眼見一枚銅燕深深插在武念卿的手腕處,阿雲嚇得哭了出來。射率忙將武念卿抱起來朝氈包跑去,一邊跑一邊想,這燕飛果然是個怪客,就因為一個左右之分,竟將徒弟好端端的手腕割斷,不由無奈的搖搖頭。但是,既然他們是師徒,自己也不能多說什麼,只有盡力救治武念卿了。

回到氈包,射率拔出銅燕,止住了血,敷上草藥將傷口包扎了起來。他雖醫術高明,但接骨容易續筋難,他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武念卿的右手廢了。

燕飛走了過來,看到武念卿臉上兀自流著豆大的汗珠,知道是疼痛所致。但他還是冷冷地道︰「右手放不下,左手怎麼能拿的起!」頓了頓又道︰「你自己不舍得放,為師只好給你廢了。以後你就好好練習左手劍法吧。」說完也不理任何人,轉身出了氈包。他來到一個山頭上,坐了下來,撫模著晴雲劍,望著遠方漂浮的白雲,又一次陷入沉思。

幾天之後,武念卿的傷口好了大半,但右手已經廢了,他發瘋似地咆哮起來,對阿雲的關懷也置之不理。其實,這幾個月來,武念卿在燕飛的幫助下也逼出了不少毒液。但是卻對中毒的癥狀沒有絲毫緩解,毒性發作的間隔時間只是越來越長,但是每次發作的痛苦程度,卻是一次比一次厲害。又加上他連受兩次傷,身子已十分的虛弱,否則他練劍時也不會出大汗了。眼見它通體發紅,命不久長了。武念卿也從燕飛與射率的言談舉止中知道自己沒救了——雖然他們總說「沒事」。他鬧了一陣,心想自己就快死了,廢一只手又怎麼了,也無傷大雅。也就心灰意懶,不再因廢手而傷心,只是整天呆呆出神。

冬天已經過去,草原也換上了綠裝。

燕飛已離開中原五個多月,眼看武念卿的毒是治不好了,再在這呆下去也是無益。再說了,回到中原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有,就是回到中原或許能找到解毒之法也未可知。想到這些,燕飛便決定帶武念卿回歸中原。

第二天一大早,燕飛便向射率辭行。說真的,兩個豪爽漢子相處這幾個月,還真有點舍不得。燕飛一生沒有朋友,對這位既是救命恩人又是朋友的射率,深深一揖,以示感謝。射率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兩人對了對拳頭,互道保重。這邊阿雲確是死活不讓武念卿離開,拉著他哭得淅瀝嘩啦的。武念卿知自己命不久長,早就心灰意懶,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他掰開阿雲的手,轉身隨師父上馬,飛馳而去。他師徒騎的是射率贈的兩匹馬,離氈包越來越遠,武念卿心里卻覺得有些酸楚,有點舍不得離開。

師徒倆漸行漸遠,翻過兩座山包。正行之際,突然遠處一匹快馬迎面馳來。馬上乘客乃是一個須發盡白的老者。燕飛師徒倆正注視著這老者,卻听這老者的聲音遠遠傳來道︰「朋友有難,還不速速返回。」這聲音雖是遠遠傳來,但聲音傳到燕飛與武念卿的耳朵里,還是渾厚無比,顯然是加了內力,而且這老者內力也不錯。燕飛一听之下,心下起疑,心道,這人若不是對我說,旁邊還有誰!確實,當時除了燕飛師徒,就那個老者了,再也沒有別人。燕飛遲疑間,這匹快馬已從身邊疾馳而過。燕飛猛地撥轉馬頭,駿馬一聲長嘶,追向老者。武念卿卻被這一變故弄得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停下馬來,轉過頭去追師父,他卻早隨老者翻過了山包,卻哪里找的到。

武念卿只好朝燕飛去的方向追去,可是他的騎術比他們差得遠了,哪里又追的上他們。好不容易翻過剛才越過的兩個山包,卻突地嚇得勒住了馬。只見遠處濃煙滾滾,只一瞬間,他住過的氈包便化作了一團火球,牛羊四散奔逃。又見氈包西側不遠處,一大隊人馬正向西疾馳,後面兩騎馬緊追不舍。武念卿一眼便認出了後面這兩騎,其中有一人是師父。

武念卿擔心阿雲的安危,不知她是否有事?他也忙縱馬向氈包馳去。當他來到氈包面前,氈包早已化為了一灘灰燼,又哪里有阿雲的身影。找不到阿雲,他不免心急,四下一望,只見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只有師父追的那一隊人馬,再沒有別人。他料想阿雲定被那一隊人馬抓去,可他們為什麼抓一個小姑娘?他見燕飛緊追不舍,料想師傅定能救得阿雲,便撥轉馬頭也朝他們追去。

怎奈突然毒發,他蜷縮著身子摔下馬來,不停地抓撓著身子,不住的申吟。他在地上滾來滾去,異常痛苦,等毒性一過,他已渾身濕透,嘴里還啃了大口的青草和泥巴。他顫顫悠悠的爬起來,吐淨嘴里的東西。他不知這次毒法有多長時間,但再望向遠處,卻一個人影也無。

一陣冷風吹來,凍得他瑟瑟發抖,突然一股淒涼襲上心頭。他心想,自己身中劇毒,將不久于人世,右手也殘了,就算找到阿雲又有什麼用呢!他心里一陣悲傷,把心一橫,死就死了,還去想她做什麼!他不再去想阿雲,但是他可不想死在這里喂狼。于是,他騎上馬,轉頭向著中原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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