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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處相思兩茫茫

「找死!」

蕭墨玨殺氣怒現,快如閃電,宋菊的匕首落下時,戳到了蕭墨玨的胳膊,而凌月夕在蕭墨玨的另一邊臂彎中。

「不要傷害她!」

宋菊是因為失去一雙兒女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凌月夕心里難過,不願去追究。

蕭墨玨已現殺氣,哪里听得進凌月夕的話,受傷的手掐住了宋菊的脖頸。

「蕭墨玨,放手,快放手!」

凌月夕雙手掰著蕭墨玨的手,她只怕宋菊被掐死,忽略了蕭墨玨胳膊上的傷口因為自己的用力而撕裂。

時間似乎停住了,凌月夕不敢相信的瞪著癱軟在地的宋菊,她就死在自己眼前,蕭墨玨掐斷了她的脖頸。

「為什麼?」

凌月夕揚起臉,望著臉色陰沉的蕭墨玨,他的英俊神武此時在凌月夕眼里,是那麼凶神惡煞。

「不能對任何一個敵人心慈手軟!」

凌月夕薄涼的目光讓蕭墨玨想起在鄴郡的那個晚上,她亦是這般望著自己。

心中鄒然一疼。

「她是因為突然失去兒女而得了失心瘋,好好醫治便可恢復。」

「婦人之見!」

蕭墨玨冷冷一語,從凌月夕身邊走過。

這時,凌月夕才看到那把匕首還插在蕭墨玨的胳膊,鮮血順著胳膊流下,從他垂著的手上點點滴滴的落下。

張了張口,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

蕭墨璃冷漠的和蕭墨玨一起離開。

司南揮手讓人抬走宋菊。

「娘娘,是臣疏忽讓娘娘受驚了!」

舞輕揚萬分自責,他不敢想象若沒有攝政王的身手,那把匕首,怕是準確無誤的插入了娘娘的心髒。

淮安的氣候,比之京都,要冷一些。

凌月夕大病初愈,又受了驚嚇,精神頓時萎靡不振,懶懶的躺在軟塌上,望著那盆炭火出神。

想想以前,她何時如此惆悵過。

死在她槍下的罪犯不計其數,不管男女老少,她何曾皺過眉頭。

‘我是應劫而生,身中詛咒,所以,我身邊的人都會一一死去吧!’

凌月夕愴然失神的想著。

「娘娘,柳公公來了。」

玉黛小聲稟告。

「奴才叩見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平身!」

凌月夕眉頭微皺,她最不願听這句「千歲千千歲」。

「娘娘,皇上口諭,令娘娘即日啟程回宮!」

即日回宮?

「皇上怎麼了?」

凌月夕倏然起身,坐直身子,緊張的問。

她之前書信于蕭溯瑾,他也答應自己監工三個月,等新城建好,再回宮。

「皇上並無大恙,只是思念娘娘,犯了心疾。」

柳公公說完又從懷中拿出書信恭敬的呈上。

黛兒拆開書信交予凌月夕手上。

一處相思,兩茫茫。

鳳棲孤涼,夜未央。

花好月圓人又散,

此處無計,難思量。

若得一心人,

白首不分離!

「若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凌月夕眸光采邑,輕輕念出最後一句。

「請攝政王,靖王,東溟候進賬商議!」

凌月夕目光溫暖,蕭溯瑾這封相思之情的書信,就像一股清冽的春風吹散了她內心的淤積。

‘我命由我不由天,凌月夕,有蕭溯瑾至深摯愛,還怕什麼!’

凌月夕沒想到還有一道聖旨,是召蕭墨玨和蕭墨璃二人返京,讓他們出使友邦燕國。

還用商量什麼。自然是司南留了下來,。

凌月夕因為他的婚事猶豫不決,司南卻說,此事事關社稷,百姓之福,他定要讓淮安百姓重新過上正常平安的生活。

「司南,放下皇後東溟候的身份,我們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朋友,希望有一天,我有幸能為你操辦婚禮。」

「呵呵,不知她給了娘娘什麼好處,讓娘娘如此記掛司南的婚事。」

司南嘴上是說笑打趣著,心中卻是凍了冰似得,隱隱的作疼。

「有句話說,千萬年里千萬人,只有這個男子是他,只有這個女子是她,竟是不可以選擇的。我並非強求,只是覺著有安心如伴你身旁,便放心了!」

「娘娘……」

司南一時語塞,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說什麼合適。

「我們是朋友!」

凌月夕笑了,眼神真誠而又略帶調皮。

她在部隊的時候,個性強,又行事乖張倨傲,別說是男性朋友,就是女性朋友,也僅有白潔一人。沒想到,自己在這異世,居然還能和男子成為朋友。

回京的隊伍漸行漸遠,直到留下一個淡淡的影像,司南還怔在地上。

「我們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朋友。我們是朋友。」

這是司南自認為在這個世界上听到的最美妙的聲音,他心里的冰融化了,化成暖暖的溪流淌過心田。

‘娘娘!有你如此相待,司南——足矣!’

柳公公這次奉旨帶來了千名工匠,讓病魘過後的淮安百姓徹底從失去親人的悲慟中走出來,他們深感皇恩浩蕩,更是感激于皇後金貴之身與他們同甘共苦,為他們徹底絕了玉江之患。

上千人尾隨,一直送出了臨淄郡。

一路顛簸,凌月夕大多躺在軟塌上看書,京城的繁花在車外喧鬧,她卻沒有什麼心情。

「黛兒,黛兒!」

呃!

「娘娘,您喚奴婢?」

「黛兒,本宮覺著自進城,你一直面帶憂色,神思恍惚,莫非,你也如本宮,習慣了宮外的閑散?」

凌月夕這也是在感慨,雖然外面的生活沒有宮里的安適奢華,可是很輕松,很閑適。

「回娘娘,奴婢自從生長在宮中,除了皇宮,哪里也不是奴婢的家。」

「那你為何憂心?」

凌月夕很敏感,從見到黛兒起,她總是對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藏著什麼心事。

玉黛低著頭暗道‘娘娘見了皇上的書信,滿心歡悅,我又如何說出口?’

「奴婢只是听說嫣兒從昏迷中醒過來,第一個想要見舞大人,蘇青去請,可是舞大人守在娘娘的帳外,紋絲不動,似無情無心的木頭。奴婢是怕,嫣兒已經怨恨娘娘了。」

玉黛這麼一說,凌月夕也想起自己去看嫣兒時她的生疏,還有此番推卻與自己同車。

「輕揚這麼做,無非是要斷了嫣兒的念想,他既然已無愛無心,就算嫣兒強嫁了過去,也是不會有幸福可言。黛兒,你說本宮,是不是錯了?」

「娘娘對此事處理的並未有錯,只是錯在待嫣兒太寬厚,嬌縱了。想宮中侍奉主子的奴婢,哪個敢暗生情愫,就算有了,也是不敢如嫣兒般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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