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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餐桌(二)

藍老是覺得海媛的手機信號不好,而且很舊了,多個鍵盤都已經出現失靈的征兆,加之自己手機也丟了,于是就到商場買了一對諾基亞最新款的黑白情侶手機。

海媛開始是不想收的,藍說不收就退回去,耐不住他七磨八蹭,只好收下了。

可能是新手機的新鮮感,藍如此冷淡的人也很主動地記下了新朋友的電話號碼,並且特別對世彬說︰「兄弟,有時間找你喝酒。」

海媛、世彬各懷心事,都不敢正視對方。

為了餐桌的氛圍,海媛又舀出她明朗的風格,不斷挑起話題,又聊起他和藍之間的一些趣事,讓喬巧不時大笑,藍也跟著微笑。

一時間賓主盡歡,四人餐桌談笑風生,言笑晏晏,連世彬也禁不住插上一兩句。

大家互留了手機號碼,只有世彬覺得很沒必要,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主動打這個電話,記電話這個動作也顯得很矯情,于是他隨便將藍的號碼標成代號一,準備隨時刪除,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下午他就接到「一」的電話,請他去喝酒。

這餐飯吃了很久,出門時已兩點多,海媛和喬巧滿是抱歉匆匆回學校排練。

世彬下午沒課,昨天一夜沒有合眼,正想閉目,就看到手機屏幕上「一」的來電,慌忙抓起手機。

藍請世彬喝酒,認識了的朋友邀請你沒什麼奇怪,但剛剛分開就打電話來,讓世彬不禁猜測對方的意圖。

出于好奇,還有刺探敵情的需求,發困的世彬又來了精神,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

「來去來」的下午上課時間是學生最少的時候,世彬找了c廳一個最偏僻,隔著屏風的包間,下午的「來去來」非常安靜。

「找我有什麼事嗎?」酒還沒來,世彬就開門見山,海媛不在,又在自己的地盤,世彬與剛才的慌亂判若兩人。

「沒什麼,」藍話語里帶著真誠,「就是覺得特別感謝你和喬巧,一直都支持、照顧海媛。」

「我們三個是好朋友,這是應該的,沒什麼好謝的。」世彬則是淡淡的,甚至有點冷冷的。

「我和海媛,隔得這麼遠,照顧她根本談不上,我很愧疚,覺得對不起她。其實我很羨慕你,離她這麼近,有個什麼事情,她第一個肯定是來找你。」

「羨慕?」世彬心里冷笑,「你雖離她遠,可她心里卻只有你,我呢,雖近水樓台,可月兒還是那麼遠,說這話,何苦呢?」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世彬岔開話題。

「這個暑假。她去日照看海,我剛好也在日照,繞來繞去,繞不開彼此,我想,這也是老天的安排。」藍帶著回憶,嘆道。

「這個暑假?」世彬的冷笑變成了苦笑,「我第一次見她應該是在三月吧,對,三月劉亦正迷上戲劇,想去找他道歉的那個晚上,他第一次見海媛。為什麼,為什麼當時沒有昨晚的勇氣?為什麼當時沒有早一點?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現在一切都是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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