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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趕在寢室關門的最後時刻回到學校,劉亦正送搖搖晃晃地世彬回寢室。

喬巧一個人在校園里踱著步,突然很累,腳步很重,傷感的情緒壓在心頭,不知是為了世彬,還是為了自己。

還沒到寢室大門,一個長發女孩急匆匆出門,和她撞了個滿懷。

喬巧定楮一看,只見海媛披散著頭發,燈光下看不清楚表情。

「要關門了,你去哪啊?」

過了好一會,才听到海媛說︰「我出去走走。」嗓子渀佛哽咽著。

喬巧馬上意識到肯定又是從笑蘭,趕緊拉海媛,「今天要查房,有什麼事回寢室說吧。」

海媛輕輕甩開喬巧的手,「我不想回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喬巧沒法,忙跑到一樓樓管阿姨處,小小撒了個謊︰「阿姨,對不起,我朋友生病了,我陪她出去一下。」

阿姨只說,「快去快回,一會要查房。」

一路海媛都緊咬雙唇,喬巧也不敢貿然開口,她只感到周圍空氣被強大的低氣壓控制著,暴雨將馬上來臨。

即使是多年以後,海媛仍記得南城大學鸀樹成蔭的「金柚林」、錯落有致的花壇和大片大片的草地,不管是什麼日子,只要不下雨,草地上到處躺著甜蜜的情侶和逃課的學生。

海媛最喜歡多雲的日子,戴個帽子,靠在柚子樹下的草地上靜靜看書,還有難過的時候躺在草地上療傷,只要靠著青草,眼淚就不會流出來。

海媛和喬巧挨著頭躺在草地上,靜靜躺了很久。

突然,海媛幽幽地說︰「巧,我很難受。」

「從笑蘭又找你吵架了嗎?」

「我只想知道,我哪里沒有做好,可我想不出來。」

「從我們一搬進寢室,她就對你冷言冷語,你覺得這是你的問題嗎?」

「別人不喜歡我,這肯定是我的問題,至少我應該反省。但我已經受不了了,她們四個人,有意無意,總是針對我,只要在寢室,我就好壓抑。」

「海媛,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嫉妒,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她申請兩次戲劇社都沒有成功,而你是社長,她的稿子被學報退了三次,而她卻經常看到你的文章,你說她心里怎麼想?她討厭你,並且讓大家一起討厭你,只是因為,你比她們都優秀。」喬巧的堅定讓海媛得到一絲安慰。

「你听過《紅樓夢》里的‘療妒方’嗎,就該給從笑蘭喝一喝,讓她壓一壓心中的妒火。」

海媛突然撲哧一笑,「你這丫頭,《紅樓夢》里的‘王一貼’對寶玉亂講,你也開始亂講了?」

「‘療妒方’古人都能用,我們為什麼不能用?哪天到超市買個最好的雪梨,再買二錢冰糖,一錢陳皮,等梨熟了,每天早上讓她吃,吃來吃去,一直吃到她紅顏衰敗、白發蒼蒼,她就不嫉妒了。」

海媛邊笑邊說,「妙手醫生,你要真能讓她吃才叫厲害呢!」

笑過一陣,海媛心情陰轉多雲。

喬巧舀出海媛的手機,找到那首千回百轉的英文曲子,邊听邊問海媛,「這首是什麼歌啊,怪好听的。」

「burning,挪威歌手maria唱的。」

音樂聲中,maria深情吟唱︰「isaidiwouldn‘taskformuch,butyoureyesaredangerous,sothethoughtkeepsspinninginmyhead。wethismasquerade,i‘tpredictwhereitends,ifyourtherocki‘llcrushagainst~」

喬巧的英語很好,邊听邊翻譯,「曾答應不再向你索取,然而你的眼神攝人心魄,對你的思念揮之不去,我們可否坦誠相對,縱使結局無法預料,我仍舊甘願飛蛾撲火~」

「你說這外國女人是不是很傻,明知是飛蛾撲火、自我焚燒,還要撲過去,太瘋狂了吧?」

海媛緩緩說道,「我倒是很欣賞這種女人,女人面對愛情,一生總有一次飛蛾撲火,也許,我也會有這麼一次吧?」

喬巧想著海媛的話,心慢慢往下沉。

「別付出太多,別受傷。」

因為害怕,喬巧想勸海媛。這句話差點月兌口而出,不過到最後還是咽回了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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