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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的敲門聲突然響起,蘇困抬頭說了聲「來啦,」然後把最後一個包拉上拉鏈,拎到了門邊,和兩個旅行箱以及一個裝了被子的行李袋放在一起,擰開了門把手。

門剛打開,站在外頭的耿子墨就掃了一眼蘇困還沒來得及收拾干淨的客廳,道,「都搬完了,你速度夠快的啊……」

他身後的項戈勾著唇角沖蘇困晃了晃手里的鑰匙,玩笑道,「司機過來報道

蘇困一臉驚奇地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你們怎麼這麼早,」

耿子墨臉皮子抽了抽,一邊跟項戈進門,一邊道︰「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一到假期就賴到快中午才起麼?而且我爸媽五六點鐘就起來了,在家里忙早飯,我們兩個總不能厚著臉皮一直躺在床上吧

這是又一年的夏末,算起來,和前一年顧琰解除誤會放下芥蒂,在蘇困這兒正式落戶的時間差不多。

在這差不多一整年的時間里,發生了不少事情,比如蘇困的新房子終于裝修完畢,漆味也散了,就等著他和顧琰拎包入住。再比如耿子墨這個禍害終究還是落在了項戈手里,兩個人時不時會來一趟黎市,去看看耿子墨的爸媽。

說起來耿爸也是個倔的,脾氣拗得要命。不管耿媽如何心軟幫著求情,愣是讓耿子墨和項戈吃了好幾次閉門羹。

不過項戈這人在商場混久了,打過交道的人數不勝數,其中不乏脾氣比耿爸還拗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事後又做了些什麼,總之,在兩個月之前,他和耿子墨第八次試著敲門求見時,耿爸開了門。

盡管做出了讓步的耿爸依舊沒給什麼好臉色,但架不住自家兒子外加兒子男朋友沒臉沒皮還特別會哄人。而且畢竟是父母,他和耿媽不可能總讓兒子一個人在外面飄飄蕩蕩的,耿子墨難受他們也心疼。

一旦試著接受「兒子喜歡男人,還找了個男朋友回來」這種設定,耿爸很快便徹底想通了,再加上耿媽說的「小項這孩子正經挺不錯的,就當多養個兒子吧」,于是他倆便徹底接受了耿子墨和項戈。這不,才倆月的功夫,耿爸非但不再擺臉色了,在耿子墨和項戈假期回來住兩天的時候,甚至還會拉著耿媽大早上爬起來給他們做早飯了。

這次他們回來,听說蘇困要搬家了,于是從h市開車來的項戈主動請纓當司機,陪耿子墨一起,幫蘇困把所有的行李搬去新房子。

不過說是搬家,其實蘇困還真沒有太多東西。

因為新房子就在s大附近,所以,自從裝修好了,蘇困就已經和顧琰兩人蝸牛搬家似的,分幾批,將大的物件都挪過去了。現在剩下的都是日常用的一些零碎的東西。有項戈這個司機幫忙,一趟就可以運過去。

「你家那個面癱呢?」耿子墨張望了一下,也沒見到顧琰的影子。

蘇困磨牙︰「大早上的還睡著呢,就讓大師他們一通電話叫走了,說是西面青秀城那個小區出了個挺棘手的事情

「那咱們還等他麼?」

「不用不用蘇困擺擺手,「他讓我等他回來收拾東西來著,不過老子又不是沒有手,看!花了一個小時就全部打包了,效率多高!我們先過去吧,到那兒我再打電話跟他說一聲

「也行項戈說著,拎起兩個行李箱,一邊朝門外走,一邊道︰「那就下去吧

三個人把東西一起放進後備箱,平日總坐副駕駛位的耿子墨陪蘇困坐在了後座。

整個黎市的節奏比起h市要慢得多,晃晃悠悠的,懶散而閑適。在h市過慣了快節奏生活的項戈在這里也放慢了速度,跟著車流,在路上行駛。

道路兩邊都是不知栽了多少年的老梧桐,枝繁葉茂,比巴掌還大一圈的葉子層層疊疊,遮了小半邊天。早上不算辣的陽光就透過葉子間的縫隙,漏灑在車上。

不過,在如此小清新的氛圍之下,車後座的兩個人討論的問題可一點兒也不小清新。

「新的租客找好了?」耿子墨問蘇困。畢竟他和房東的聯系要比耿子墨多得多。

「找好了,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說是學校宿舍蹭到頭了,只能另投別家。房東給的價格挺便宜,這邊交通也方便,絕壁是學生黨或是剛月兌離學生黨的人最好的選擇

耿子墨點點頭︰「是,他當初給咱倆的價格也低

蘇困一臉高深豎起一根指頭晃了晃︰「其實,房東定價格是看心情的,據說面對學生,他要價就比周圍的房子都第一圈,但是對著其他人,他的要價就很正常。這事兒我也是听樟樹老太太他們八卦才知道的

「為什麼?」耿子墨不解,「覺得學生或是剛從學校出來的沒錢?但是我看租過這房子的還都是這樣的人。他嫌錢燙手還是怎麼的?」

「你個不懂風情的貨蘇困撇了撇嘴,「他相好的是書生,所以他看天下書生外加現在的學生都爽唄

耿子墨︰「……」這真的是風情不是深井冰?

「說起來,這回租的那個學生也是個斯斯文文的,估計房東看的順眼的款式都差不多

「你怎麼知道斯斯文文的,你見過那人?」

蘇困擺了擺手︰「嗨,何止見過,所有的租房手續合同之類的,都是我替房東弄的

「他人呢?」耿子墨忍不住問道、

蘇困嘿嘿壞笑了兩聲︰「房東大人長期身體不適……」

耿子墨斜眼看他︰「你不是說他是千年狐狸精?怎麼身體比正常人還差?而且我看他也不像是病怏怏的樣子啊

蘇困豎起三根手指湊到耿子墨鼻子前,強調︰「三個相好的啊!四劈!人原本是書生,但是現在也是精怪,房東大人就是狐狸精也ho1d不住。你天天被三個人壓著嘿咻試試

一直淡定開著車的項戈表情終于裂開了一條縫,手里一個打滑,差點沒抓穩方向盤。

耿子墨︰「……你確定是被?」

蘇困點頭︰「確定

「為什麼?」

「直覺

耿子墨瞄了他半晌,道︰「被壓多了所以練出直覺這種神奇的東西了?」

蘇困︰「……你大爺!」

「我沒大爺只有爹

蘇困︰「……」老子一點兒也不想跟這貨聊天了!

不過實際上也沒什麼時間可供他們聊了。車子已經駛進了小區,蘇困住的那棟樓就正對著小區大門。

讓項戈繞去地下停車場找停車位,蘇困和耿子墨先拎著行李下了車,打算把東西拎上樓,反正有電梯,也不怕拿不了。

兩人將包放在箱子上,拖著進了樓。

蘇困算是搬過來比較早的一批,這棟樓住著的人還不多,兩個電梯都空閑著,靜靜地停在某一層。

新樓的電梯挺快,蘇困剛按了沒多會兒,就下到了一層。隨著「叮」一聲響,電梯門開了下來。兩人合力把兩個行李箱外帶兩只大包拖進了電梯里,然後按了九層的按鈕。

「九層算中間偏上?」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耿子墨站在電梯一角,隨口問道。

「嗯,采光什麼的都挺——臥槽!」蘇困話未說完,就感覺電梯里的燈閃爍了一下,然後「啪」地一聲,徹底熄了。與此同時,整個電梯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然後被卡住似的,再也不動了。

「怎麼回事?」耿子墨急忙掏出手機,用屏幕光照著,按了緊急呼救的按鈕。可是他連連按了幾下,都毫無動靜。

「不知道,出故障了吧蘇困也掏出自己的手機,四下里照了一圈。

「嘖,信號也沒有。打不了電話……」耿子墨話音剛落,就听蘇困「嗷——」的一嗓子,嚎得他條件反射性地跟著一哆嗦。

這反應耿子墨熟得不能再熟了,每回蘇困撞了鬼被嚇到都這副德行,搞得耿子墨一听他嚎,就覺得心髒直抽。

果不其然,耿子墨剛哆嗦完,就感覺自己的一只胳膊被蘇困的爪子死死扒住,然後那貨樹懶似的勒著他,哆哆嗦嗦地按手機。

見他沒有直接嚇得撅過去,耿子墨反倒放心了一些,過往的經驗告訴他,只要蘇困還能有動作,會出聲,就說明還沒到最緊急的時候。至少小命應該不會丟。

于是他還好心提醒︰「都說了沒信號,你打電話也沒——」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听見蘇困把手機放在耳邊,等了不足一秒就開口道︰「喂?顧琰救命!~~~~~~」

耿子墨︰「……」

某人自從一年前被那昏君奪過舍之後,魂魄又開始不穩當了,以至于物以類聚,許多孤魂野鬼一時眼拙,把他當成了小伙伴,總愛往他面前湊。于是……悲劇地撞了二十多年鬼的蘇困,在安逸了沒兩個月,又過上了這種「豐富多彩」的日子。

不過幸好顧琰也有了手機,而且這一年來越發能耐的大師給他和顧琰的手機動了點手腳,不管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信號都是滿格,而且還能定位,再加上顧琰的速度,幾乎隨叫隨到。基本滿足了蘇困同志一心想把自己和顧琰綁定的想法。

于是,在西城解決完事情的顧琰剛擦干淨手腕上的最後一絲黑氣,就接到了蘇困的電話,那一嗓子「救命」嚎得太大聲,以至于一旁的大師他們都听得清清楚楚。

「嘖嘖嘖——面癱小子你這輩子都是個操勞命大師玩笑似的拍了他一把,「快去!」

話未說完,顧琰已經一個閃身,沒了蹤影。

一分鐘後,被顧琰從電梯里弄出來,並且直接連帶著行李一起送進家門的蘇困癱在沙發上,拍著心口︰「嚇死老子了

耿子墨︰「……」從撞鬼到顧琰過來總共不超過十五秒,根本連嚇都來不及好麼……

「所以,你又開始衰神附體了?」耿子墨斜著眼問完,就覺得自己這話說錯了,于是立馬糾正,「哦對,衰神從來就沒離開過你

蘇困淚汪汪地扒住顧琰︰「你要是個人,十條命都不夠我連累的

真正被連累的耿子墨︰「……」

顧琰拍了拍他的腦袋︰「嗯,幸好我是鬼

幸好我是鬼,所以你的體質注定了,要跟我綁上一輩子。

窗外的陽光緩緩移到了最為恰當的角度,斜斜的透過玻璃照進來,在深棕色的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

在屋里,隱約可以听到小區門外的街道,人語依稀,車水馬龍……

在這樣並不吵鬧的背景下,生活還在繼續,幸福,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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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里面放了一則小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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