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我手腳一向利索,穿又是薄薄軟底繡鞋,反倒利于我無聲踩牆頭琉璃瓦上,園中喬木高大又枝繁葉茂,我身影也無人發現,就一路攀爬至那大夫人所院內。從牆上跳下,我輕輕躲灌木叢後,卻見著一個男人走入了涼亭。

「將軍……」幾名侍女福了福身子,大夫人也起了身。我微微偏偏頭,看清了那將軍面容,身材高大,與二爺有幾分相似,卻又覺得有幾分不同。看著年紀起碼大了六七歲,身著深藍色蝠紋勁裝,面上掛著一點笑意,眉間卻是緊皺著,仿佛是煩事纏身卻悶聲扛著一般。

「柳鈺,你怎麼又這兒睡了?」他坐大夫人身邊。

大夫人柳鈺笑了起來︰「你倒是今日回來早,我這懶散樣子被你瞧了去,可又要笑話我了她說話之間笑意盈盈,我卻覺得兩人之間稱呼奇怪,哪有夫君稱妻子全名。

「朝內境況不大妙呢,雖這話不該與你說,但是確是聖上有打壓關家意向……」將軍揉了揉眉間。

「我正有事要與你說,柳七服毒卻未死,如今痴傻,行為如同市井男子一般粗野,真是嚇到我了。她從小同我一起長大,絕不可能做出那種行徑,就算是裝,也不會如此夸張柳鈺皺眉說道︰「而且幾日前,府內東門有可疑之人,柳七恰好路遇,我正要去問她此事,卻沒想到只是兩天,她就服毒自殺未遂,這事蹊蹺得很

「你認為是有人特意下毒謀害柳七,而柳七卻未死?」將軍皺起眉頭來︰「她做過那些事,我早巴不得她死了才干淨,省給你添堵。不過你是否好好問過,她也有可能是看見了什麼,裝傻呢

「守呈,我與她從小一處長大,雖有嫡庶之別,但畢竟是每日低頭不見抬頭見,她注重樣貌行姿,絕不可能那樣。不過也許是毀了臉,你又當面羞辱她後失心瘋了也說不定柳鈺說道。

關守呈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同我說過柳七性子要強,按理不會自殺。若是服毒是被害,那麼能對她動手也只有……」

「是了柳鈺點頭︰「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還是你再細查一些吧

我蹲麻了腿,听得仔細。每日關那院內,我難從別人口中得到訊息,如今潛伏這里,柳鈺與將軍關守呈每句話,背後都包含了許多信息。

「之前你跟我說計劃……現如何?你當真要借皇上之手,殺了二爺麼?」柳鈺低聲道。我心里一驚。

「守玄傻了兩年多,一直留著他命。如今他曾支持勢力也削弱差不多了,是時候解決掉他了關守呈偏了偏頭說道,滿面漠然。柳鈺垂下頭︰「府內需要我提前布置好麼?」

關守呈笑了,握住她肩︰「以你聰慧,辦事我自然放心。你雖不是名門出身,但我一直想娶一位女戶家里女子,就是像你這樣獨當一面,不必讓我費心。柳鈺,能得到你這樣女子是我福氣

柳鈺笑著依偎了過去。

「再者說到如今開始左右南方米糧價格浮世堂……」這將軍對柳鈺倒是相當信任,柳鈺也談吐之間頗有自我見解,兩人竟亭內討論起國家大事,姿態親昵卻又少了幾分普通夫妻間甜蜜。我深蹲草叢中,可不是為了听你們這對家意婬國內大事走向。這倆人一副能掌控世間風雲裝逼作態,實是讓我幾欲轉身爬牆就走。

終于就走之前,關守呈輕輕抱了抱柳鈺,被人叫去書房見客了。柳鈺目送著將軍離開游廊,突然肩膀松懈下來,低著頭嘆了口氣。

「夫人,可要擺午飯?」柳鈺貼身丫鬟問道,正是那個恨不得潑我一臉硫酸凶惡丫鬟。

「不了,我吃不下了。你托人偷偷照拂一下二爺院里,之前他們一直不管柳七死活,如今她痴傻了,我也懶得與她計較了柳鈺伸手揉了揉自己肩膀,那丫鬟眼明手上去輕錘美人肩,說道︰「夫人,咱不如趁她痴傻,直接偷偷解決掉。柳七那賤人不知做了多少陰損事,小恨不得撕爛她那張臉,把泔水灌進她肚里去!」

我身子一抖,臥槽這妹子好狠心。

柳鈺也嚇了一跳︰「綠寧,她不論多腌也沒傷到我,你……你也不用這樣啊

「夫人!你不能這麼仁慈啊!」那叫綠寧丫鬟激動地握住柳鈺肩,風很大,柳鈺晃得風中凌亂。「那小賤人還想勾引將軍,卻沒看著將軍眼里根本就沒有她!我隨夫人長大,早就看不慣她了!夫人你想想萬一她陷害你得手了,那麼如今毀了就是你臉,你聲譽啊!」

「綠……綠寧,你再晃下去我要吐了柳鈺無奈想要推開這激動丫鬟。

「夫人!您菩薩心腸,但我看不下去!反正母家也沒什麼人了,您本是女戶,後來因為老夫人去世而敗落了,不如直接直接找人給柳七下毒算了!」綠寧大聲說道︰「說不定她裝傻,就是為了報復您呢,您從小隨老夫人學經商,不懂那些大戶人家女人斗爭!可綠寧不能看著您被那賤人再迫害!」

「綠寧,她已經那般樣子了,還能做什麼。不如隨她去吧,她下半輩子也都毀了,不過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何必因為她髒了手柳鈺無奈說道,滿臉淡然仿佛不怎麼把我放眼里。

那丫鬟眼光立刻就變了,滿是崇拜︰「果然夫人就是夫人,還是您英明。那小賤人毀了臉,賣到窯里都不值錢,毒死她也無用,還不如就讓她跟那傻子共處一室,指不定她還能痴痴傻傻懷上孩子。我們做了什麼反而會讓將軍心煩,了解了,綠寧我一定連夜做個小人,放枕下,每天扎個幾十遍,咒那柳七先懷孕再小產再懷孕再小產!」

……丫頭請你放過我脆弱。

柳鈺頗為無奈按了按眉間︰「你鄉野里長大,粗野了幾分,卻也不能這樣。你也就是沒人時候跟我說話如此放肆,野慣了丫頭啊!」

我被這兩眼放光丫鬟說兩腿一緊,只感覺內膜都要周期性月兌落了,捂著小月復,我後退了兩步,剛要爬上牆頭偷偷溜回去,卻陡然看見一小片衣袂消失瓦間,有幾分看不清楚,竟還有人來監視我,這偌大宅院里,能這麼做人也不多啊。

躬身爬上牆頭,一路溜邊我跑回了院子,有幾分笨拙撕開裙擺,我攀上院邊桃樹,正準備跳下來,卻听著院里傳來一聲沖入雲天歌聲,驚得我兩腿夾緊樹干,幾乎要抖落一樹青果子。

轉頭一瞧,只看著一個高大背影穿著套水紅戲服,坐門檻上拿著水袖咿咿呀呀唱著戲。

二爺……你不用裝這麼敬業。

我捂著還隱隱有幾分痛小月復,走了過去。二爺看著我,反而唱婉轉曲折了,我看著那明顯太小戲服胸口撐出來胸肌,甚至開始懷疑這二爺是不是真傻了。如果不是傻了,還能做到這般地步,當真是比我還不要臉。

「二爺,您別唱了。看你那嘴角油光,就知道今兒午飯讓你搶吃了我扶著門框,站門檻上,有幾分無力。

「爺……您還想听奴唱首什麼?」關守玄執著水袖,轉過身來,使我不得不無視他那被小臂撐爆了窄袖戲服。「要不給您唱段《桃花扇》?」他沖我拋了個媚眼。我本來就月復痛,這些是小月復一絞,艱難說道︰「不必了,二爺你放我我這蛤蟆精吧

扶著肚子我回到屋里,這感覺應該是例假沒錯。我翻找了半天才找到兩件干淨衣服,屋里連個剪子都沒有,我一邊手撕一邊牙咬,總算撕下幾塊布,卻怎麼也都弄不成一塊姨媽巾。裙下是寬大長褲,根本沒法墊,眼見著裙子後頭都滲出一小塊血跡來了,我心一橫,拿著那還帶著口水印破布,走出了門直直向坐主屋門檻關守玄走去。

「二爺,會做姨媽巾不?」我把那布往他臉上一砸。

他愣了愣。

「例假用,墊褻褲里,會不會做啊!看什麼看,老娘山上做蛤蟆精這麼多年不會弄不行麼?點,好就是能綁腰上我踹了他小腿一腳。話音還未落,二爺突然漲紅了臉,他低頭看看我裙擺,默默不再唱了。

粗礪大手撕了自己身上戲服水袖,他看著高大,竟然還是有幾分手巧。又撕了些布條,低聲跟我說︰「你自己綁吧

我看他頭都低到膝蓋上去了,挑挑眉毛,拿起了他疊好布料和布條︰「咄,你這不都懂麼?」

本來以為他會不回答,或是不再裝了,卻沒想著關二爺,仍然抬起頭,不好意思說︰「同是戲院姐妹,這些閨中事,我自然還是會幫,不過這些東西,我記得你往日都放了衣櫃下小篋里……」

滾,我步辭沒有你這樣粗壯姐妹。

回頭一找,果真是衣櫃小篋里就有一堆縫好布料,漿洗干淨疊整整齊齊。這柳七雖手段不干淨,卻也確是個典型細致干淨古代女子。不過,關守玄連這都知道,很可能他早就搜過柳七房間……

這二爺是否還裝瘋賣啥都與我無關,只是按照將軍和大夫人柳鈺對話,二爺近就可能會被解決掉,我可沒興趣參與,只是二爺要是死了,我恐怕也前途叵測,好辦法就是他們行動之前,我就開溜。

于是我已經開始打了個小包袱,先把那些干淨姨媽巾塞了進去,以備以後用。盤纏路引戶籍我統統沒有,古代道路關卡管制相當嚴,若是女子想要來個什麼江湖流浪基本都是扯淡。但我也是要走,留這兒跟那已經把我踩腳下大夫人斗,我就是找死啊。

目前還有收集就是防身匕首或者是別利器,再來些盤纏和干糧,然後就翻牆先離開這將軍府。

我計劃倒是美,已經開始幻想著外頭逍遙自了,卻沒想著自己月復痛難忍,渾身無力,躺床上哼哼了好幾天。換下來姨媽巾都能繞房間三圈了卻沒法去洗,二爺卻善心泛濫讓了半分飯給我,我抬頭看了看床邊小桌上半份扁豆炒肉吃剩下姜絲,以及一小份西紅柿蛋湯挑出來西紅柿,真他媽想糊這二爺一臉血。

作者有話要說︰防盜章節,放是之前文章章節內容,下次時直接用4正文替換,不用重復購買!

(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