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帶著公孫雅蘭的口信回到太子府正堂寢室門口.她拍拍身上的雪花.屋里的溫熱的氣流讓她渾身感覺輕松.
「是阿菊回來了麼.」側妃耳朵早就樹了起來.听到外面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下來.她就知道那一定是阿菊帶著信息回來了.興奮得心突突地跳個不停.如雪般白晰的臉頰染上紅暈.
門「吱」一聲被打了開來.阿菊帶著一個大大的笑臉閃身進了房門.里面積上好的碳燒得正旺.屋里溫暖如春.她身上的粘上的雪花很快融化成水蒸汽.一時.她身上雲繚霧繞.好像剛剛從蒸架上取下了一只帶毛的雞.
「怎麼樣.」側妃霍芝一邊悠閑地擺弄著她手指上套著的長長護甲.一邊狀似無心地問道.
「哈哈哈.」阿菊裂開大嘴.笑個不停.等到吸引了霍芝疑惑的目光之後.她才擠擠眼.福福身子給霍芝行禮.
「快說吧.本宮都快等不及了.」霍芝心中已經知道答案.臉上浮現傾城的笑容.但是內心卻是一片殺機.
阿菊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那是霍芝最愛吃的點心.放進霍芝的嘴里.討好地說︰「主子果然料事如神.那個亡國公主一看到那盒子里面的東西.嚇得都快尿褲子.然後很生氣地甩到牆頭上.之後就流淚.最後只好答應了……」她將公孫雅蘭的話轉述一遍.
霍芝笑容越來越大.最後主僕兩人竟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得意之情溢滿整間屋子.
祈華院
剛剛從宮里轉回來的太子歐陽燁坐在書房正位上.歐陽華匆匆從外面走進來.渾身上下帶著凜然之氣.這種氣勢在太子面前從沒有見過.
「怎麼啦.」歐陽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將狼狼毫毛筆蘸滿墨汁.低頭揮筆批閱著皇上給他審閱的奏折.
歐陽華並不行禮.自顧自地在一邊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侍女送過來的一盞香茶.一邊溫手一邊喝起來.
歐陽燁不悅地面色帶著絲絲王者的威嚴.守著無名院的侍衛早在他從宮里回來的路上.就將歐陽華去過無名院.並且在里面停留地一段時間的事情告訴了他.
不是警告他別去見她麼.他就是不听.看來.這個四弟越來越不把他這個太子哥哥放在眼里了.
但是.他雖然對他冒然去看她而不高興.心里卻期待他帶來一些關于她的消息.于是.板著臉.等他出聲.
歐陽華將一盞香茶喝得一滴不剩.心里的煎熬依然還是如故.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幫到公孫雅蘭.擔心一出口就被太子哥哥堵住.甚至比他不出聲幫她的情況更慘.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覺得一起長大.向來兩小無猜的歐陽燁越來越像陰晴不定的父皇了.難怪人們說高處不勝寒.作為沒有什麼野心的他不敢恭維這種個性.
兩人心里打了一通太極.
最後.還是一心記掛著公孫雅蘭主僕處境的歐陽華先敗下陣來.他清了清嗓子︰「三哥哥.你看.現在天氣那麼冷.那個無名院里沒有碳火……」
「住嘴.」歐陽燁听到他一出聲竟是關心著自已的妃子.心里的無名火就蹭蹭往上躥躥.「你沒事做就去楓城協助白凌吧.那邊的事情多著呢.」
歐陽華臉色一變.連連擺手道︰「別別.臣弟還是留在這里協助三哥哥你好.」以前這個時候.他可是與白凌梅涯搶著去楓城.因為楓城的冬天溫暖.難得見到下雪.
被無端喝斥的歐陽華卻擠出一絲苦笑.他真的想轉身一走了之.大不了.就像赫哲那樣.將公孫雅蘭偷出來.安置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對于她的處境.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沒等听到他想听的話.歐陽燁煩躁地將毛筆丟在硯台上.抬起如炬的雙眼.逼視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四弟︰「本宮知道你去看她了.說.她都與你說些什麼了.」如果他不先問出來.擔心被他怒吼之後的弟弟不再敢吱聲.而是選擇自作主張亂來一氣.
歐陽華好像被歐陽燁看穿了自己心思一般.心虛得自覺身形矮了半截.眯起那雙好看的眼楮.打量著那俊美而霸氣的冷臉.「嘻嘻」一笑.想將兩個之間的不快趕走︰「臣弟就知道太子哥哥不會不理太子妃嫂子的.」
「好了.說吧.別再說那些奉承話了.」歐陽燁慵懶地往後一靠.狀似獵豹般的雙眼透過窗戶望向外面.
天.還是灰蒙蒙的.風不算猛.雪不算大.點點細碎的雪花點被刺骨的北風纏扭著.盤旋著.滿天飛舞.
她冷.哼.怕冷的話就不會半夜三更去追一個對她有覬覦之心的男人.都說吃一塹.長一志.她公孫雅蘭難道是木頭人.還是真是如他人所看到的那樣.對那個建州三皇子動了心.
歐陽燁想這些.心里的嫉恨之火就不受控制地熊熊燒起.鋼牙一錯.「踫」地聲.如缽大的拳頭重重捶在案桌上.桌上放的茶盞筆墨紙硯跳了跳.發出顫抖的聲音.
被嚇了一跳.歐陽華睜大眼楮定定地看著他.近來他的情緒越來越外露.是不是與她有關呢.
唉.他搖頭長嘆一口氣之後才緩緩地說︰「太子哥哥.其實太子妃是真的有苦衷的……」按公孫雅蘭的意思.將她為什麼去追趕並維護赫哲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隱去拉巴找她一事.在歐陽華看來.這與她被發配到無名字無關.能不說就不說.多說無益.
「不就是一個低賤的丫頭麼.值得她這樣大驚小怪嗎.」歐陽燁不以為然地口氣卻無法掩飾他慢慢變得柔和的表情.
他心里應該釋然了吧.
歐陽華為公孫雅蘭主僕而高興.一高興就有點忘乎所以.于是月兌口而出︰「太好了.太子哥哥對太子妃還是很在乎的.那就快點讓她們主僕回到正堂住吧……」
這話一出口.他馬上後悔得想給自己一個巴掌.因為.他已經看到歐陽燁臉色很快變黑.黑得如同鍋底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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