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在想什麼呢?」
看到她渙散的眼神,就知道她在心不在蔫,歐陽燁溺愛地捏了一下可愛的小鼻子,溫柔地笑起來。
她的意識一下被拉回現實,一驚,縮回了手,臉上紅撲撲的,難為情地回答︰「妾身沒想什麼!」
她暗笑自己又在糊思亂想,徒增傷心,雲公子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個沒有誰可比的王子,他皮膚白晰細滑,而歐陽燁的皮膚是麥麩色的,雲公子性情溫和,笑口常開,天生是一個快樂的人,每次笑得都是那麼溫暖人心,哪像歐陽燁總是擺出一副冷若冰霜,霸氣凌人的樣子?
回到現實中的她想與他拉開距離,但他兩條手臂緊緊地圈住她,根本挪不開身,又剛好仰頭與他面對面,交換著彼此的呼吸,姿勢暖昧,她實在不習慣與他這樣親密相擁,感覺很難堪,只好閉上眼楮裝駝鳥。
「不老實,要接受懲罰才行!」他話還沒說完,頭一低,涼涼的嘴巴覆上她柔女敕的紅唇,盡情的吮吸著,由淺而深,很快他呼吸變得粗重,身體也明顯發生情動的變化,似乎下一刻就要將中午那一場熱情重新再上演一翻。
她大驚失色,身體顫抖起來,雙手扯住他衣服努力往後推搡,委屈得眼淚直在眶里打轉轉。
歐陽燁突然放開她的被吻得紅腫的唇,邪惡地笑著說︰「記住了,有什麼心里話都要老實交帶,否則,就要受到懲罰!」
「記住了!」她嘴里急急回答,然而心里卻暗道︰會告訴你就奇了怪了!
兩人都翻身下床,利落地穿戴好,正要開門出去的時候,歐陽燁突然抱住她,閉眼低頭,下巴輕輕的蹭著她的發頂,幽幽地說︰「再讓我抱一抱!」
怎麼突然間就變得脆弱多情了?她好奇地打量著他,而他卻馬上放開她,整理了一上的長袍,一臉清冷,沒再多看她一眼,便徑直地走了出去。
等到她走出房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他與正堂等著的梅涯一起急匆匆地走出大門。
看著消失的背影,公孫雅蘭心里生出空落落的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一時又說不出來,只覺得煩躁不安。
霍芝正坐在花廳里喝茶,一看到她,臉上就浮現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還招手要她過去,她朝她冷冷地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想往房間里鑽,反正沒事,還是坐在房間里想心事強過出來見到霍芝那張總想挑釁她的臭臉。
她人還沒走到房間門,就被府里管事的叫住了︰「太子妃請留步!」
「什麼事?」
回頭,見管事帶著一個侍女向她走來,那個侍女的手里端著一個碗。
她正狐疑的時候,一眼瞄見霍芝那輕蔑的目光,不懷好意的笑臉,心里幾經明白了三分,不就是喝避孕湯麼?用得著大動干戈嗎?
管事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發出聲音來,就看到她一手接過侍女的碗,什麼也沒問,一仰脖子,干脆利落地喝個底朝天,手抹了一下嘴角,將碗還給侍女。
霍芝本想等著看好戲的,哪知主角就這樣離去,戲早已落幕,呆呆地看著公孫雅蘭的背影,不可思議地說︰「不是吧?」
公孫雅蘭嘴角揚起一絲淡漠的笑,一個華麗的轉身,邁著輕快的步子離去。
「等等!」這次是側妃霍芝叫住了她。
「你有什麼事?」公孫雅蘭頭也不回,只是冷冷地反問。
霍芝人已經追了過來,繞到她的面前,站定,神秘兮兮地問︰「告訴我,太子殿下如此對等你,你真的不傷心?不在乎?還是打腫臉來充胖子,假裝的?啊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她身上泛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有這麼好笑嗎?」公孫雅蘭挑眉淡漠地看著霍芝。
其實,不用霍芝提醒,她心里也是深感屈辱,名義上是正妻,事實上與那些妾侍的待遇一樣,都淪落成他的伴、玩物,沒有一點尊嚴,這叫她一個曾為高高在上的公主情何以堪?傷心地哭?求他疼惜?都不是她做人做事的風格!
雖然,她沒有看到霍芝當著她的面喝過那種湯藥,但是,憑著她對宮廷和歐陽燁的了解,她都知道,霍芝和一干侍妾每次侍寢後,都應該有一碗如此的湯藥獎賞。
「你喝那種東西的時候會不會哭?」公孫雅蘭看不過她如些囂張的嘲弄挖苦,好奇地反問道。
霍芝听到後,突然就笑不出來了,笑聲如被生生地掐斷一般,清明的大眼楮里水霧朦朧,水汽越聚越多,再也盛不下之後,滴滴答答地掉了下來,幸災樂禍的表情轉為難掩的悲傷。
看到她如此難過,公孫雅蘭同情心立即泛濫成災,想好諷刺她的話一時也說不出來了,心里反而暗暗罵歐陽燁簡直不是人,而是畜牲,否則,怎麼會對自己的子嗣下手呢?
「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一切順其自然吧!」她好心地安慰她。
霍芝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轉身跑回側院房間去了。
搖頭冷笑一聲,公孫雅蘭心里暗想,誰叫你愛上一個畜牲?真是自找不痛快!
不過,她心里也不好受,雲公子已經遠離她而去了,如果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歐陽燁,那她是不是注定孤獨一輩子?無後為大的時代里,讓人想想都相當難過。
心里煩躁郁悶,憋得她透不過氣來,看看天色,還早著,只能等到天黑才能出去了。
府里就這麼小,到外面去逛,就那麼幾條街道,一到傍晚,冷冷清汪有,也沒什麼好玩的,只能呆在房間里了。
「噌」一聲撲到雕花大床上,頭枕著歐陽燁睡過的枕頭,上面留存著他的那好聞味道,使她想起與他顛鸞倒鳳,一種強烈的屈辱感排山倒海而來。
她揪起那個枕頭就門外丟出去,嘴里狠狠地罵出聲︰「你這個混蛋,去死吧!」
「啊!」門外一聲驚叫,抬頭一看,一身花布粗服打扮的白晴接住了枕頭正吃驚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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