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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日就是年三十了,黛玉在唐氏的指點下安排人手準備三十晚上守歲以及年初一祭祖的事宜。******$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再加上林家有幾門遠親也進了京,依附著林府過活,還得另備一份過年的東西給各家送去。雖然就幾戶人家,抵不住事小物多,冗雜的很。

黛玉才指點著幾個管事媳婦兒才領了牌子將蠟燭等物什分配完畢,好容易歇下來喝了一口熱茶,立馬又有一個婆子進來回話,說是賈家的表少爺來了。

黛玉還未開口,一旁的紫蘇就說道,「媽媽可是吃了酒糊涂了,既然是表少爺,自然有老爺、少爺去招待,巴巴的報到里頭來算怎麼回事。小丫頭年輕不知事,您老這把年紀了也不明白不成,憑誰家的規矩也斷沒有讓未出嫁的小姐去招待外男的。得虧現下都是自家人,若是有外人在,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知道的是媽媽一時糊涂,不知道的還打量咱們小姐是多麼不莊重的人呢

那婆子慌忙說道,「哎呦呦,可是豬油蒙了心,小姐千萬饒了奴婢這一回。來的表少爺是賈家的二爺,前頭老爺和少爺都不在,這位表少爺又說奉了他們家老太太之命,非要親自跟小姐說話不可。前頭幾位大管家一時都找不見人,小子們一時拿不定主意這才報進來,想請小姐示下

黛玉也不急著吩咐,喝完水又讓一旁早就等著的一個媳婦兒領了牌子,見沒人回話了這才看向剛才那個婆子,「媽媽也是老人了,什麼消息能進二門,難道還不清楚。若是外祖母有話要交代,自然會派了管家娘子來,又不是小門小戶的,還要勞煩表哥大駕來傳話。連這樣的規矩都拎不清,我看正月里這二門媽媽也是守不好的。正好听說廚房里管熱水的人手不夠,媽媽就去那里幫忙吧

那婆子還待求情,一旁站著的卜嬤嬤厲聲喝道,「沒听見小姐的話不成,還不趕緊下去,難不成要等人來請你嗎。大過年的,別在這里給小姐添堵,回去好好醒醒神

卜嬤嬤原是唐氏身邊的人,往日也是幫著理家的,因唐氏怕黛玉一時轄制不住下人們,特意將她派在黛玉身邊。下人們原想著這位小姐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大約心軟也沒什麼手段,可時間一長就看出來了,自家小姐分明就是面慈心狠的,想來都是說一不二。瞧著柔柔弱弱的樣兒,話一出口卻是決不收回。那婆子因是守門的不大清楚,只听過傳言,本來還存著一絲念想,大過年的說不定小姐就開恩了,可如今卜嬤嬤一說,知道再無回轉的可能,只能灰頭土臉的往外走。

賈寶玉早就想著林黛玉了,可惜每回鬧著老祖宗來請人都不成,說是家里忙月兌不開身。今兒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借故出門,莽莽撞撞的上門,想著就是見上一面也是好的。原本一听門房說老爺和少爺都不在家,賈寶玉還高興得很,不用跟他們打馬虎眼就可以直接見林妹妹了。可誰知道小廝們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放他進去,一時情急之下他便只能拿老祖宗做借口。

賈寶玉還以為這下定是可行了,哪知道小廝去了半日還是沒人來請他入內,不由得有些心焦,也有些憤懣。又往里張望了一回,賈寶玉放下已經喝了許久的茶,小聲對茗煙說道,「你說那人究竟去通報沒有,怎麼老半天了還沒有消息

茗煙回道,「二爺放心,諒那小子也不敢怠慢二爺。如今年節里,林姑娘必定忙亂的很,說不得這會兒就在換衣裳,一會兒就出來了呢。二爺您先坐著,別著急

賈寶玉一听有些道理,便又坐回去,只是忍不住抱怨,「林家規矩就是繁瑣,其實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我不過想看看妹妹好不好,偏這些小廝婆子橫亙其中,著實討厭。就該讓林妹妹去咱們家,有姊妹們陪著一塊玩鬧,也不用理這些俗事,老祖宗也歡喜

茗煙連忙拉著他的袖子,低聲說道,「我的爺,您小聲點,這可不是在咱們自己家里頭。您若是想,跟老太太說說不就是了,如今史大姑娘不就要在咱們家長住了

賈寶玉道,「雲妹妹是因為她叔父要到外地去赴任,老祖宗舍不得她才將她留了下來。可林妹妹這里,林姑父也在,她還有祖母,每回老祖宗讓人來接不是這忙就是那忙的,你說是不是她祖母不讓她去呀。林妹妹這般人品模樣,整日跟這些死魚眼珠子似的媳婦婆子掰扯,真是罪過罪過

主僕兩個還在那里嘀咕,一旁守著的小廝可是把這些話听了個分毫不差,心里又好氣又好笑,就等著一會兒去回稟管家。這位爺也不知道是真不知事兒呢還是假不知事兒,這樣的話居然就在主人家議論起來了,何況說的還是自家未出閣的小姐,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可是不得了的大事,還是得盡快打發走才是。

也不知過了多久,從二門上來了一位小廝,卻不是之前那個,板著臉對賈寶玉說道,「賈二爺見諒,您來得不巧,我家老爺和少爺不知道今兒有客上門,皆不在家。您若是有事還請早些遞了拜帖來,過些日子再來吧

賈寶玉好似听不懂小廝言語間的諷刺,只一味的追問,「我是來見林妹妹的,難不成連妹妹也不在家

小廝回道,「小姐自然在家,只是女眷不便接待外客,還請二爺改日再來吧

賈寶玉有些急了,也不顧茗煙的眼色,急吼吼的道,「你怎麼就听不明白,我和妹妹是嫡親的姑表親,有什麼便不便的。往日在家時都是一塊玩耍的,妹妹若是知道我來了必定請我進去的。你是不是躲懶不曾去通報,還不趕緊讓爺進去

小廝冷笑道,「憑是哪位爺,就是皇上來了咱們府上也斷沒有往後院去的道理。二爺這樣的年紀難道沒有讀書識字的,豈不聞男女七歲不同席,更何況二爺這樣嚷嚷著要進內院,沒的讓人笑話。二爺家的規矩小的不懂,可這是林家,還請二爺按著林家的規矩來

賈寶玉被這一番話唬住了,也清醒過來,這可是林家不是賈家,更沒有寵愛他的祖母撐腰,今兒又是瞞著家里出來的,萬不能惹出事端。前幾日還听母親提起,有什麼事要找林姑父幫忙,若是他現下硬闖進去,這些刁奴去姑父面前借機中傷他,那可怎麼好。思前想後一陣,賈寶玉憤憤的帶著茗煙打馬回府了。

一見賈寶玉走了,旁邊的幾個小廝紛紛圍攏過來,朝著剛才同賈寶玉嗆聲的人說道,「到底是平哥兒厲害,三兩句話就把人打發走了。您是不知道,剛才那主僕兩個可是說了咱們府上不少壞話

被叫做平哥兒的人一臉不耐煩,揮著手說道,「行了行了,不用學舌了。一會兒等叔祖或是林管家回來了,你們自去回過就是了,小爺我可不耐煩听這些他卻也是林家一門遠房親戚,因領了東西,今兒他母親讓他來給老太太磕頭,正好踫上這事兒。見小廝們都怕惹事,就替小廝們出了頭,把賈寶玉打發走了。

小廝們听了這話才散了,橫豎他也不是什麼正經主子,也不過是靠著林家過活的窮親戚,用不著巴結得太厲害。

卻說林如海今日出門,竟不是皇上召見,而是太上皇密召,讓他去郊外行宮見駕。

當年叱 風雲的一代帝王,如今也不過是個老態龍鐘、垂垂老矣的糟老頭,若不是他身上難以忽視的威嚴氣勢,怕是沒有人可以將他同當年的樣子聯想在一起。如今這個老人,也不過是個費盡心思跟閻王爺周旋的可憐人罷了。

「林如海,這里有樣東西,你拿去吧盡管聲音不復當年的低沉有力,卻仍然讓人不敢違抗,「那小子為了你的毒,幾乎恨不得把全國上下的大夫都抓來給你診治一番,還是趕緊把毒解了,消停一些吧

林如海也不去拿放在桌案上的瓷瓶,拱手行禮,「謝太上皇救命之恩

太上皇捋著胡子笑得意味深長,「你的命,朕可救不來。朕一生遇到這麼多人,一直以為朕就是最心狠手辣的人,沒想到你才是最狠的那一個

林如海面不改色,回道,「太上皇謬贊

太上皇臉上的笑忽然就消失了,緊緊地盯著林如海,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動作,「朕可從來不亂說話,尤其是稱贊。朕只是好奇,你到底有什麼把握能夠全身而退,你要知道,若是其中錯了一步,可就是整個林家都要給你陪葬了

林如海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很快回過神來,笑道,「太上皇說笑了,微臣從來都很愛惜自己的性命,更加愛護林家

太上皇暗想,這林如海說話還真是滴水不漏,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居然還能當做沒事人一樣,怪道能做到如今的內閣大臣,果然有真本事。因道,「罷了,你既然不想說,朕也不逗你了。不過朕很好奇,若是皇帝知道了這件事,會作何反應。你做了這麼些事,可別是白費功夫,還吃力不討好。朕乏了,你下去吧

林如海將那個瓷瓶攏在衣袖里,恭敬的請安告退,「微臣謝太上皇隆恩

捏緊了瓶子,林如海坐在轎子里一路沉思,這一招險棋,用得好,困擾林家幾代人的問題就可以一次解決;用得不好,便是滿門抄斬的罪過。欺君之罪大于天,可若非如此,恐怕林家永遠都月兌不了干系。如今棋子早已落定,是好是壞很快就能見分曉,他自然是希望是妙招,雖說往後跟君祁解釋起來也頗為麻煩,總比帶累一家老小要好。好在江南那邊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若是遁世,也能保他們十年無虞,有了這段時間,萬事都能解決了。

轎子落定,管家還沒來得及回稟寶二爺的事,那邊就有一騎快馬停下,卻是賈璉。林如海見他神色匆忙,便趕緊叫他到書房說話。

賈璉一路快馬加鞭,短短幾條街也著實跑的累了。只是事情緊急,也顧不得許多,氣兒都沒理順呢,就先急著開口了,「姑父,我听說王家出事了,王子騰已經被押解進京關入大牢,年後就要被吵架問斬了!」

林如海笑道,「就為了這事兒?那你這樣著急作甚,橫豎同我們沒什麼關系,你顧好自己便是了

賈璉一愣,隨即想到林姑父可是皇上的親信大臣,這樣的事情必定是早就知道了。因道,「姑父說的是,是佷兒莽撞了。不過王家倒得這樣快,同我們府上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阻礙。再者消息一旦傳出來,我那位嬸子必定要想辦法幫著兄弟。我自然不會再幫她跑腿請姑父幫忙求情,可拙荊也是王家人,再說萬一二叔直接找上姑父……」

林如海道,「這個你大可以放心,若是有牽連,他王子騰都從南邊一路到了京城里,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待在家里等過年嗎。皇上又不是什麼大惡人,一向以孝義仁慈教化百姓,豈能做如此有損威名的事。佷媳婦兒同王家的往來你最清楚,只要不牽涉其中也就不會受池魚之殃。若是你二叔問起你這件事,倒不如明著告訴他,這件案子說不定是要御駕親審的,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置喙的。你好好待在理藩院,這些事別管

賈璉道,「我才從舅舅家出來,舅舅也是這個意思。佷兒愚笨,這里頭的彎彎繞繞也不奢望可以弄清楚,只是希望姑父念在親戚情分上,給佷兒提個醒。佷兒就老實說了吧,我那個嬸子也是個厲害的,甄家出事的時候就收了甄家的兩大箱子東西,悄悄地藏了起來。如今出事的是她親兄弟,恐怕其中更是牽扯不清了

賈璉早年就听從舅父勸告,也不指望升官,老老實實的守在理藩院,也不用參與朝廷的黨派之爭。家里也是十分注意,先是讓自己媳婦兒跟她親姑媽、他的二嬸子離了心,不讓她參和那些糟心事兒;後來又听了舅父的話,跟二房漸漸的分的清楚,好在管家權在他媳婦兒手上,他們又是名正言順的大房,這才沒讓二房把整個國公府連累進去。

林如海對這些也早有所聞,沒想到這個賈王氏如此膽大妄為,連犯官該抄沒的家產都敢接受,竟不似一般婦人膽小如鼠,不知世事,只可惜用錯了地方。「你舅舅說的不錯。若她果真做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想要補上也難。好在她不過是二房的,又沒能掌管國公府,若不是老太太還在,早就分出去單過了。你只記住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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