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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看不到太妃華氏的身影,曾柔才緩緩的起身,身體晃了晃,臉色越發顯得蒼白,原主這幅身體受過不少的‘折磨’,方才又承受了太妃和太夫人拓跋氏的壓力,曾柔耗盡了大部分的體力和心智。

顧家各房頭的主事夫人和女乃女乃見兩位正主兒走了,紛紛起身無視曾柔的結伴離去。

當然她們會用眼角余光瞄不屑又意外的瞄曾柔一眼,不會有任何人同曾柔說話親近。

頃刻,院落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主子——趙王妃曾柔。

方才大罵不休的下人同樣一哄而散,曾柔唇邊帶著苦笑,趙王妃,你是趙王府的女主人麼?

柳娘子衣服上染血,看似受傷不輕,可讓觸目驚心得是她臉上的刀痕,她不顧狼狽傷痛,掙扎著跪直身體,「叩謝王妃殿下活命之恩,奴婢讓王妃殿下費心了。」

「緋月,攙扶她起來。」

曾柔身邊只剩下緋月和柳娘子,苦澀的說道︰「不是我,你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主子。」柳娘子痛哭,她以為不會再落淚委屈,但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快別哭了,仔細傷口。」

曾柔握了握柳娘子的手臂,眼底閃過一抹狠辣之色,「以前是我沒用護不住你們,從今日起,我們的日子會過得不一樣。」

「小姐。」緋月軟弱般的低泣,柳娘子垂頭看不清神色的變化,木訥回了一句,「主子能這麼想就好。」

曾柔沒指望她們因為自己一句話而臣服信任她,以前的曾柔太不值得僕從追隨了。

「回吧。」

曾柔率先轉身大步向自己的院落走去,堂堂趙王妃不住在正堂,太妃以靜養的名義安排她住在清冷的飄香閣。

趙王府很大,飄香閣很偏,

走到飄香閣,曾柔用了一刻鐘,抬頭看著院門上的匾額,飄香閣哪里像正妃的住所?青樓楚館的名號都比飄香閣文雅。

「梯子在哪?」

「啊?」

「梯子在哪?」

「在牆角。」一直被緋月攙扶著的柳娘子抬頭,絕望的眸子閃過一抹光亮,「在院子里的東牆旁。」

曾柔推開了院門,院落倒是收拾得挺齊整,院牆也是好好的,三明兩暗的屋舍錯落有致,曾柔找到了梯子,指使兩個粗壯在回廊下嗑瓜子閑聊的婆子,「抬著梯子跟我走。」

「王妃?」

其中一個婆子手握著脖子,曾柔突然出現,又一改平時的怯懦,婆子被瓜子卡入住了,順了半天才將瓜子皮吞下去,皮笑肉不笑的道︰「真真是稀奇,王妃殿下竟是回來了,怎麼?秦公子也拋下了您?」

曾柔淡淡的說道︰「我眼下是趙王妃,念在你主僕一場,我同你說實話,今兒我回王府後一直憋著一怨氣,秦媽媽是王府的老人,也該知道王府死個把個奴才算不上大事,我在母親和太夫人面前不敢放肆,可對你只怕是不需要客氣。」

「王爺以前常常同我說,你是奴婢,還是王妃?」

「搬起梯子,跟我走!」

兩個婆子下顎的肥肉一顫,顯然被曾柔嚇得夠嗆,仔細想想也對,王妃收拾她們也只是動動嘴的事兒。

趙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不得太妃和太夫人喜歡,王爺忙于公務也冷落了王妃,王妃無權無勢,無寵無愛。

王府的家生子都不願伺候沒有油水沒前途的王妃,秦媽媽和蔣媽媽不得已被人打發過來,但凡有點背景,有點志向的下人都不會到曾柔身邊伺候。

她們除了嘴碎一點,貪小便宜一點,狗樣看人低了一點,懶惰了一點外,還是•••曾柔也找不出她們的優點。

「還不走?」

曾柔站在院門口,回頭道︰「你非逼本王妃大開殺戒不成?」

兩人對視了一眼,合力搬起梯子跟在曾柔身後,她們一臉的怨氣,按照曾柔的指示放好梯子,秦媽媽道︰「老奴怕高,上不得梯子。」

蔣媽媽接口道︰「老奴腰疼•••••••」

她們兩人的眼仁被曾柔嚇得塊凸出來了,揚起了腦袋向上看,麻利得爬上梯子的人是趙王妃?看身段像是王妃,今兒太陽從哪邊出來的?

「閃開點,都到梯子的左邊去。」

兩位媽媽慌忙的念道︰「哪是左邊,哪是左邊?」

緋月扶著柳娘子站在梯子的左邊,緋月見急得團團轉的兩位媽媽好笑不已,提醒道︰「這是左邊。」

兩位媽媽屁顛屁顛的跑到了緋月身邊,曾柔嘴角勾出一抹愉悅的笑意,這兩人可以去演喜劇了,手臂用力,刻著飄香閣的牌匾從天而落, 當一聲巨響,牌匾碎成了兩斷。

眾人低頭看看裂開的匾額,又統一抬頭看看站在梯子上的王妃,不知怎麼心底涌起一陣陣的信服,秦媽媽喃喃說︰「眼花了,我怎麼有種看太夫人的趕腳。」

蔣媽媽喃喃的回道︰「我也有。」

曾柔跳下梯子,對滿眼驚訝的柳娘子道︰「我死過一次,走了一半的奈何橋,奈何心底有難消的郁氣被閻羅遣回凡間,我再看王府的任何事兒,別有另外一番感悟,你不必驚奇,我的變化大著呢。」

「奴婢願意看到小姐的變化,小姐總算是開竅了。」

柳娘子抹去眼淚,雙手合十向天上神明喃喃的禱告。

信佛不如信自己,這話曾柔不會在此時說。

借用神鬼的力量,也可合理的解釋曾柔的改變,曾柔不願意委委屈屈的過日子,更願意因為改變太大被人燒死。

「听老人說,魂魄出竅的人會看到一些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王妃是不是得了神仙指點?」

秦媽媽和蔣媽媽小聲嘀咕著,對曾柔越發疏遠戒備。

「是啊,神仙教了我讀心術,比如說你們。」曾柔故意的看了她們半晌,「是不是想著趕緊離開本王妃?」

•••

「不敢,老奴不敢。」

兩人連連鞠躬,「老奴萬不敢再糊弄王妃殿下。」

神鬼之言對不識字的愚婦人最好用,曾柔回府後鬧得動靜已經夠大了,留下她們兩個是不錯的選擇,她們固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她們不是太妃的人,也不是太夫人的人。

腳步聲響,曾柔循聲看去。

兩人抬得肩輿落地,薄紗撩開,露出里面的孩童。

他不過三四歲,面容白得跟不見陽光的吸血鬼似的,眼楮很大卻大而無神,頭發稀疏勉強綁了個垂髻,發質枯黃干裂,瘦弱的身體包裹在厚厚的錦衣之下,手臂像是枯樹枝一折就斷,他弱得一陣強風都能刮跑。」瑞哥兒。」

「•••娘•••「

宛若小貓叫的嗓音,直不起了來的身體讓曾柔心痛壓抑。

家庭的冷暴力,傷害最大的就是孩子,趙王•••他是你親兒子啊,你就是這麼疼愛原配嫡子的?

太妃華氏,你這是把我的兒子當寵物貓兒養麼?

曾柔快步上前抱起了軟骨頭的兒子,「別怕,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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